作者：柠檬头
空气中都弥漫起一股麦子的清香。
“...老师，还真是厉害呢....”
真的难以想象，在利耶尼亚这片菏泽之地竟然能开垦出这么一大片的麦田，而且还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那种。
要知道，过去的交界地，所有人都已卢恩为生，相对于小麦这种可食用作物根本不是那么的在意。
可是现在竟然在老师的影响下，利耶尼亚的人们的观念似乎已经出现了重大改变。
朝向南端的沿岸望去，不再见那郁郁葱葱的树林，而全都是这样的田地。
上面还能见到淅淅零零的几个人在那里劳作，还好和普拉顿桑克斯的那场大战并没有影响到他们。
在田地的附近还修建起连绵的木屋，以此形成一个人口不算太多的村落。
周围还有负责巡逻与守卫的傀儡士兵，一看这些村民就是归属于瑟濂老师统治的魔法学院，所以也完全不需要担心安全的问题。
然而，当他朝向卡利亚城寨方向前进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怪人。
那是一个女人，身上披着如同坎肩般的褐色斗篷，身上那件旅行女巫长袍看上去有些破旧。
“...旅行中的指头女巫？”
他下意识的勒住了托雷特，脑袋里忽然冒出这么个想法。
毕竟，旅行女巫长袍只有那些指头女巫会穿。
在那之中，有人是为了觐见指头、有人是为了遇见必须引导的褪色者──
女巫们因此在交界地旅行。
不过，活生生的指头女巫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且除此之外，这个女人身上还有一点奇怪的地方——
她的眼睛被白布给蒙住了，上面还沾染着褐色的斑驳，感觉就好像是被血浸透之后又风干的样子。
他的心中顿时萌生出几分猜测，但又感觉有些不对劲。
明明伊蕾娜从摩恩城的叛乱中活了下来....
“...请小心。”
忽然间，梅琳娜的声音忽然从他的心底响起：“那个人的气息很古怪。”
“嗯，我知道。”
的确，正如梅琳娜所说的那样，那个女人的气息有种说不出的古怪，他也确确实实的感受到了。
然而下一秒，不知是他们的谈话声音太大，还是那个女人的听力极佳听到了他刚刚的声音，忽然转过头朝向这边轻声喊道：
“...有谁在那里吗？”
明明眼睛被白布遮盖，但是他却觉得好像对方再和他对视。
最关键的是，那个女人真的发现了他的踪迹。
“你好，我的名字是海妲。正为了寻找彼岸灯火而旅行。”
听到这个名字，他的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自然。
果然和他猜测的一样，是海妲。
可是这个海妲却和记忆中的那个不一样。
虽然同样有着束起的金色长发，但是样貌与伊蕾娜完全不同。
看来，癫火叁指对于海妲的执念很深啊....
而且，既然对方已经发现了他，那也没有隐藏绕路的必要，当即从托雷特的身上翻下来，走到她的面前。
“你好，我是莱茵哈特，一个...旅行者。”
“噢，原来是您，莱茵哈特大人！”
听到莱茵哈特这个名字，海妲的声音变得稍微有些激动。
“怎么，你认识我？”
但是海妲却摇了摇头，“噢不，我并不认识您，只是您的名讳与事迹我经常有所听闻。”
“莱茵哈特大人，如果是您的话，可否听一下我的请求？”
“你是想要夏玻利利的葡萄吧？”
还没等对方说出口，他便率先抢答道。
“啊...是的。”
海妲点了点头，莱茵哈特的话语令她感到吃惊：“...请问，您是遇到过与我一样想要成为指头女巫的人吗？”
“算是吧。”
他随意的耸了耸肩，“以前我确实遇到过一个和你一样的女孩，只不过她向我索取几次葡萄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是否还活着我也不清楚。”
说话时，他的目光完全放在海妲身上。
游戏中的时候的确是这样，他给了海妲几次夏玻利利的葡萄，然后就找不到她的踪迹了。
根据百度的说法，似乎会出现在癫火的位置。
但是他没来得及走那条线，还不清楚。
“...不过，你的出现也让我想到了几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莱茵哈特话音一转，戏谑的打量着四周，寻找起业务推广员梵雷。
这群癫火信徒就跟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总会阴魂不散的缠在身边，他都不知道自己造了哪门子的孽，会让这群人盯上。
而且既然海妲会出现在这里，那么就肯定和那群家伙有脱不开的干系。
真是的，去找维克不好吗？
非得缠着我干嘛？
“是这样啊....”
海妲闻言沉默片刻，“...那么，如果您还有夏玻利利的葡萄的话，可否也分我一点呢？”
“我自出生眼睛就不方便，看不清该何去何从，但只要吃了那个葡萄，就能从眼睛深处感受到彼岸灯火。”
“朝着灯火前进，成为指头女巫——就是我的使命。”
海妲的声音中充满了虔诚，仿佛寻找所谓的“彼岸灯火”是她一生的目标。
但是莱茵哈特看向她的眼神却逐渐变得微妙起来，轻声呢喃道：“自出生啊....”
这话他有点不相信，估计又是谁家的可怜女孩死去之后尸体被折腾一番，折腾出了海妲。
灌输一堆虚假的记忆，铸造出一个虚假的人格。
不过，对方既然想要，那就给她吧，反正也没什么所谓。
于是便从皮袋中掏出那两枚夏玻利利的葡萄交到海妲的手中。
不过这东西在他这里存放了千年之久，究竟还能不能吃，会不会吃坏肚子，有没有效果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噢，谢谢您，莱茵哈特大人。”
接住葡萄的双手微微颤抖，缓缓合上放置在胸前，同时向他鞠躬表达谢意。
“这么一来，我就能再次感受到彼岸的灯火了。”
“感谢您的慷慨，愿您也有指头的庇佑。”
海妲再一次向他重重的鞠躬行礼，然后缓缓直起神，拿起一颗葡萄送入口中。
每一次咀嚼她的脸上都带着莫名的笑意与幸福感。
“噢，多么美味的葡萄啊，咬起来粘稠又柔软，甘甜又有些烫口....”
“肯定是很美丽的果实吧？”
面对海妲的询问，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那一颗颗眼球被吃下去，看着对方沉浸在美好的幻想当中。
即便是看过很多次海妲吃眼球的样子，但难免还会露出古怪的目光。
直到看着她把两枚葡萄都放进嘴里之后，才缓缓开口：
“美不美丽我不清楚，但我忘了告诉你，其实那是人类的眼球——”
“经过煅烧，留存着黄色余火的眼球。”
“......”
正在咀嚼葡萄的海妲当即便停下了动作，呆滞的站在那里，过了许久才结结巴巴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怎么会...”
她的内心震撼到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就连语调都升高了几分。
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得知老坛酸菜牛肉面的真正做法一般。
“....可是，那是...代表...大家....那声音....”
“...呜....呼....”
强忍着反胃上涌的感觉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吐出来，将那最后一口咽了下去。
“...呼！”
但差点又吐出来。
“没事吧？”
“...没、没事，呜！”
她从未想到过，自己吃的葡萄的真相居然是这样....
真的，难以相信...
再次回想起第一次吃到这种葡萄的时候，那种吐意便再次变得汹涌澎湃，甚至涌上喉间。
身体都跟着一颤一颤的。
过了许久，才勉强压制下去。
或许，她在吃下去的时候就有所察觉，但只是始终没有去相信罢了。
为了寻找那劳什子的彼岸灯火，她算是倾尽了所有。
“....不好意思，我已经没事了。”
“...请、请您不必挂心。”
“明明您特意告诉我，我居然还这种反应....请您放心，我已经没事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手始终没离开嘴边。
生怕下一秒吐出来似的。
而他也看出了海妲的窘境，便提出了道别：“那好吧，祝你能够成为指头女巫。”
“...嗯，再次感谢您的慷慨，祝您一路平安...”
这孩子真有礼貌，明明被他坑得这么狠，还对他表达谢意，有点意思。
在海妲的告别下，他再次向北方山脊的卡利亚城寨出发。
只是，刚没走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严重的呕吐声。
“呕——”
那声音，如同浪潮般汹涌。
不过，画面也太过美丽，他索性头也不回的牵着托雷特消失在密林的兽径中。
至于今后会不会再次遇到海妲？
管他的，倒也没什么所谓了。
只是他的这番话却被梅琳娜听得真真切切，甚至主动现身出现在他的身边。
看到忽然出现的梅琳娜，以及那严肃真切的眼神，他不禁有些疑惑。
“这是怎么了吗？居然变得这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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