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雾澜
“……她好了为什么还不上班？”
观月黎开始吹口哨。
陈倒是先反应过来自己有问题，本来就是上头给的假期，也没说好了就要来上班，这起案子这么大，说实话给个长假太正常了。
“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吗？”陈还想努力一下。
“没，有。”观月黎伸手比了个大叉，“而且你们又不是没有好处，这笔天大的买卖你们明显赚翻了好吗？”
“好……处？”
“当然了，我像是那种借完别人身体不给钱的混球吗？”
像。陈心想。
观月黎双手环胸，抬起下巴，十分骄傲地说：“天下布武的精髓就在于‘武’，被百鬼附身的那个人，一定是与那只鬼的‘武’更贴近的人。”
所以柏明督察才会被女人上身吗……
“鬼借用身体的时候难免会有损伤，作为交换，意志的残余可以让原主体悟其中的力量，拳术，刀术，剑术，法术……”
观月黎摊开双臂架在沙发靠背上，大笑道：“那可是我所认可的恶鬼持有的力量，能参悟到一星半点你们就偷着乐吧。”
这么一看，确实是利大于弊的样子，熬过这段时期，近卫局这批精锐的实力将迎来一个质变的提升。
但在这件事上，陈还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她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一百零九章——星熊：？（5K）
观月黎扯了扯嘴角：“你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想问啊，小陈。”
陈心头一跳，和观月黎犟嘴的DNA立马动了：“没有！”
“真——的——吗？”
女人拖长了嗓子，戏谑十足地问道。
陈盯着这家伙的脸，知道自己把那个问题说出来肯定免不了被戏弄一番，既然观月黎说时间过去后遗症自然就会消除，那也没必要问这事了。
不过……还有其他很多的问题。
“没有是指……关于这件事上没有了。”
陈警官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那个家伙，就是那个长满触手的玩意，祂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啊……”观月黎一下子变得懒懒散散了起来：“不太想回答你。”
陈眼皮子抖了抖，这女人是不是又想玩那出“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啊，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观月黎像是知道陈在想什么似的，一本正经地说道。
陈刚才差点本能地来一句“我才不会求”，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被观月黎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模样，只能黑着脸闭嘴。
“简单点的倒是可以通融一下——你把祂当成神就好了。”
“……神？”
陈的脑海中浮现起魔物遮天蔽日的庞然身躯和疯狂蠕动的触手，一身恶寒。
“你管那东西叫神？”
“好坏善恶都是人类自顾自界定的。”观月黎意味深长地说道，“对神来说有什么意义呢？”
意义……是啊，意义。
那个家伙仅仅是为了确认观月黎的存在，为了从观月黎身上获取某些信息，就掀起了这场可怕至极的战争，而祂本人却毫不在乎，站在那种层次的存在，祂们的认知与人类是完全不同的。
“不想把祂当做神也无所谓啊，当成强一点的生物就好了。”
观月黎指了指自己：“比如我咯。”
强一点……吗？
那一晚，观月黎无限的生命力以及魔物无止境的增殖复生的场景仍印刻在陈的脑海里，那种事情真的是生物可以做到的吗？
当然不可能，就陈目前所认知的一切，不管怎么说，坐在自己身前的这个女人都不能被划分到“生物”里。
而也就是这一刻，陈才在恍然中发现一件事。
自己与她的……差距。
按照观月黎的力量，别说是魏彦吾，就算是大炎皇帝亲至都要恭敬有加——她难以杀死，有着凌驾于一切的极致暴力，没有弱点，难以掣肘，而且……从心所欲。
这样的人，无论是谁都要持以绝对的敬畏与无上的尊重，因为不仅仅是他们的生命，这片大陆上无数生命杀生予夺的大权都在这个女人的掌心之间。
陈盯着观月黎老半天，观月黎无所事事，于是也瞪着陈。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哧——”
观月黎先忍不住笑出了声，陈则捏着自己的脸颊把头往边上转。
果然……没办法把她当作那样的人。
陈扶额叹息。
她真的没办法把眼前这个衣衫不整，抱着只大号兔子玩偶，神情半迷糊，刚睡醒就让自己妹妹去厨房做十分炸猪排的女人当作统御百鬼的君主。
“我刚刚看到小陈你害怕了。”
观月黎眨巴眨巴眼睛：“是不是被我的威严吓到了？”
“是……不对！”陈大声反驳，“你哪有什么威严，纯粹是怕你乱来而已。”
“我又不是什么反社会分子……”观月黎委屈的小声嘀咕。
“你那帮手下还不够反社会吗？”
“所以我没带着他们嘛。”
陈：“……”
“而且啊，这种事又不是说做就做的。”观月黎解释道，“记得那晚赤霄的变化吗？”
赤霄……
陈回忆起那一晚赤霄的异变，缠绕于那把赤红之刃上的凛然气息是斩断魔物复生之力的关键，如果没有那道气息，她最多不过是再杀魔物一次而已。
“类似于那家伙的存在，你们炎国也有啊。”观月黎很随便地说出了让陈心脏骤停两秒的话。
“……啊？”
“你真的好笨啊小陈。”
观月黎怜悯地看着一脸茫然的陈：“假如啊，这种能够可以轻易毁灭城池，对抗国家的力量是没有立场，没有‘原则’的话，泰拉早就‘嘭’的一声炸开啦！”
女人双手一扬，比了个烟花盛放的形状：“就我知道的这种存在已经不下五个了，祂们开始乱斗的话，这片大陆跟玻璃也没什么区别。”
莫名其妙就步入了一个自己完全无法想象的领域的陈保持着懵逼的神情，而观月黎则继续说道：
“你们家的那个，该叫什么好呢……龙脉？龙气？我也不清楚，反正我打不过。”
“你——”陈一脸震惊，“你打不过？！”
“干嘛，我打不过别人很奇怪吗？”观月黎先是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陈一眼，然后很快嘿嘿怪笑起来。
“原~来，我在小陈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这——么强了啊。”
“……”自知失言的陈转过头不言不语，和观月黎较量这么久，她有一招必不会输的绝杀，那就是装死。
观月黎只是眯眼笑着，也没再继续调戏陈，而是解释道：
“主要是……你可以理解为设定之类的东西，在你们炎国的土地上，龙气可以蔓延到的地方，祂就是单纯的【不可战胜】，差不多是这样吧。”
“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呢，祂是个很唯心的东西，强度也跟你们炎国自身国力息息相关。这几年来炎国发展的不是很好嘛，龙门这边也挺不错的，所以这里就完全相当于祂的主场了，那家伙才不敢乱来。”
“否则祂才不会让人偷偷摸摸的进城来搞风搞雨呢，直接就把你们龙门给掀翻了。”
陈揉了揉太阳穴：“所以你真的只是‘强那么一点’的生物吗？”
“为什么不是？”观月黎反问，“我又没长触手，也不是什么唯心生命，浑身上下都是肉做的好吗，不信你摸摸。”
“你说是就是吧。”陈面无表情地接受了。
至于什么无限的生命力，可以把追随者的灵魂强行附到其他人身上，什么下一个百年千年，什么更高纬度，她就当那个魔物在放屁好了。
“猪排炸好了~小陈你要吃吗，我多做了两份。”
围着围裙，盘起头发的星熊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温婉娴静地朝陈笑了笑。
从来没有见过星熊这副模样的陈愣了老半天，几乎快要溢出人妻力让陈根本没法把平时那个爽利痛快，豪气云干，千杯不倒的星熊联系在一起。
“小陈，小陈？”
观月黎把手在陈眼前晃了晃：“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哦，你不会对我家小星有意思吧？”
陈这才尴尬地收回视线，星熊倒是毫不介意地笑道：“说什么呢阿姐，小陈不喜欢这种玩笑的。”
“星熊也是吧。”陈下意识地说道，“毕竟都是有男朋——！”
她立马捂上嘴，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子。
好不容易把那玩意忘了为什么还提一下？
“男，男朋友？！”
“啊，小星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的啊。”观月黎一脸诧异地仰头看着星熊，“我怎么不知道。”
“不，那不是！男朋友什么的，我没谈……”
星熊也立马反应过来陈为什么觉得自己有男朋友了，于是盘起头发，露出雪颈香肩的翠发女人除了溢满人妻力的同时又染上了些许羞涩——这也是没办法的，就算星熊再怎么大方，也不可能在被自己好友发现那玩意之后还一脸淡定地说“啊这是我的情趣内衣别在意”之类的话，她们俩关系虽然好，但还没好到可以互相告知情趣内衣这种事的地步……
——尤其是在罪魁祸首就坐在边上的情况下。
“没谈，没谈。”陈用力点头，表示自己很配合。
观月黎瞅了眼边上垃圾桶里露出的一抹黑色，向来不怎么喜欢运转的大脑飞速运作，一瞬间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分析的七七八八。
然后抱着兔子玩偶，埋着脸，趴在沙发上开始抽搐。
“阿姐！”
星熊羞恼幽怨地踢了观月黎一下，后者抽搐地更带劲了。
“啊，那什么，我刚刚没在笑啊。”
两分钟后，女人从沙发上爬起来，一本正经地说：“真的，完全，一点都没有在唔唔唔唔——”
“阿姐再不吃要凉了！”
星熊夹起一块猪排直接塞进观月黎嘴里。
嘴巴里有东西嚼的观月黎安分了很多，但眉眼间却依然满是笑意，搞得陈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女人发什么神经。
但一想到她好像天天发神经，也就不怎么奇怪了。
“小星的手艺真好啊……”观月黎一脸幸福地揉着自己的肚子：“酒嘞？”
“这里。”
陈看着姐妹俩的互动，总有种在看东国电视剧的错觉。
就是那种……家庭主妇和刚回到家的上班族的简单日常。
太怪了。
陈摇摇头，把这个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开，也夹起一块猪排放进嘴里。
“！”
少女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思议：“星熊，你的厨艺这么好的吗！”
“也没有那么夸张……”星熊把头发扎了个大辫子搭在侧肩上，笑着说，“做多了就有的水平而已。”
观月黎则对陈发出毫不留情地嘲笑：“小陈一看就是那种一回家就打开手机点外卖，一边抱怨外卖送的慢一边又不敢打开电磁炉的家务废人啦。”
“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陈的声音超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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