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迷途不返
尽管这并不是一首形容情爱的诗词，但只这一句便与他此时的心境无比契合。
他感觉自己就像那破釜沉舟的霸王，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妙妙、双叶、静流、叶月、也许还要加上凑数的神谕，他的“八艘跳”目标已经完成过半。
短短两个月内便能有如此成就，即使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当然，前提是千万别翻船……
“看来，还是应该把她们分开。特别是静流，她总是喜欢欺负女仆，跟妙丌妙也不太对付，得想办法给她找点事情做。”
这个想法在三井翼心中逐渐明朗。
认真思考许久，他突然想到，或许可以将管理军团营地的事务交给静流。她现在有很多空余时间，正好可以规划一下营地的后期建设。
唯一的问题是，她需要先觉醒人格面具的力量。
而要想觉醒人格面具，就必须进入印象空间……
因此，当务之急是确认印象空间的安全。
想清楚这一点后，三井翼也顾不上休息了，立即拿起手机，打开了异世界导航APP。
红黑相间的怪诞眼球图标迅速占据整张屏幕，仿佛正静静窥伺着屏幕外的世界。
三井翼皱眉盯着这个APP看了又看，心中第一次对异世界导航的创造者产生了怀疑——这真的是亚尔达拜特的造物吗？祂又为什么要创造这样一个工具呢？
有机会的话，也许可以亲自问问祂。
就在三井翼即将开始导航之际，一道娇小的身影从屏幕边缘走了出来。
看着神谕左顾右盼，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三井翼不禁诧异道：“你又跑出来做什么？”
神谕仔细观察了一会那个怪异的图标，转过身向他微微点头，“军团长是要去印象空间喵？”
三井翼对她这明知故问的做派有些无语，异世界导航APP除了能去印象空间和殿堂以外，好像也没别的功能了吧。
见他没有回应，神谕鼓着嘴哼哼了两声，接着说：“神谕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报告。自从您打破现世的壁垒后，我已经成功接入了暗影无线网络，现在能够同时接收两边的信息了喵！”
听完她的话，三井翼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逐渐领会她话中的意思。
“这是什么原理？这根本不科学！”他本能地提出质疑。
“没错，可这是认知诃学啊~”神谕可爱地摇了摇头，美丽的银发轻轻飘动，闪烁着梦幻般的光芒，“反正能用就行了吧，探究原理这种事还是交给一色阿姨吧喵。”
“一色阿姨……”一听到这个名字，三井翼立刻打起了精神，“她现在怎么样了？军团营地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一切都平安无事，您登上现世长阶和打破界限的事情，似乎只发生在您的精神世界里。至少在我拍摄的视频中，您是突然消失，然后直接出现在现实里的喵！”
神谕乖巧地解释着。
“是吗……那就好。”
三井翼眼中露出解脱之色，一直压在他心头的不安终于得到了缓解。
他之前一直很担心一色若叶的安全，如果她有什么闪失，双叶绝对会发疯的。
好在幸运女神这次眷顾了他，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即使如此，他仍然想去印象空间看一看，那条通往现世的长阶现在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站起身，轻声说道：“印象空间，启动导航。”
“目的地已匹配，开始为您导航。”
异世界导航APP一如既往地以冰冷的机械化女声作出回应。
空间再次扭曲，卧室的轮廓在色彩斑斓中逐渐模糊。
三井翼凝视着这熟悉的场景，调动起全部神识，全神贯注地观察并感悟着时空转换的奥秘。
与以往不同，这一次，在入口电梯尚未实体化之前，他就已经感知到了印象空间的存在。
“原来在这里……！”
他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目光聚焦在自己的脚下。
在穿越空间的过程中，他所在的位置其实并没有改变，因为印象空间本就是重叠在现实世界之上的一个影子世界！
两个世界紧密地重合在一起，就像光与暗那样互为表里，这与情感和欲望的组合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更重要的是，通过观察异世界导航的时空转换过程，他心中隐隐有了一种预感：他或许能够依靠自身的力量自由穿梭于两个世界之间，从而摆脱对这个来源不明的APP的依赖。
沉思中，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
模糊的线条重新汇聚，构建出那座熟悉的入口电梯。
三井翼沉吟片刻，暂且将飞扬的思绪收回，按下了通往思想剥夺之路的按钮。
电梯飞速下降，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发出“叮”的一声轻鸣。
随着电梯门缓缓打开，宁静的军团营地展现在他的眼前，与以往别无二致。
即使之前已经从神谕那里得到了确认，但亲眼看到营地安然无恙，三井翼还是感到由衷的欣慰。
这座营地虽然简陋，却见证了他从零开始建立军团的历程，更是他变强之路的起点，具有举足轻重的象征意义。
既然营地平安无事，那一色阿姨的安危也就不用担忧了。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专注于认知诃学研究吧？
这个念头刚一闪现，一色若叶的阳光房便立刻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在他的注视下，那位身着华美服饰的女子正埋头书写，就连她笔下的文字都分毫毕现。
“这是……神识！？”三井翼惊呼出声。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能力在这里竟然也能施展，难道印象空间也算是他的领域吗？
第二百九十四章 灾难的余波
激动难耐之下，三井翼迅速放出神识。在营地中短暂盘旋后，便向着远处的隧道电射而去。
一路上，营地中的建筑与下属飞快从丅眼前划过。
昏暗的隧道在他的神识下恍如白昼，游荡的暗影与破败的轨道如掌中观纹一般清晰无比。
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当他的神识延伸出一段距离后，脑海中逐渐泛起一股微不可察的无力感。
随后神识便难以寸进，停在了原地。
三井翼心中一动，感知起最远处与自己的距离。
“1.5公里！”
他喃喃自语着，心中若有所悟。
如果将自身视为圆心，这正好是他领域的大小……
印象空间与现世果然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不过，这对他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
原理无关紧要，作为实用主义者，他只在乎自身能够得到什么。
沉思片刻，三井翼再次看了一眼一色若叶，决定还是不去打扰她了。
今天已经够累的了，改天让双叶去跟她解释发生的事吧。
收回神识，他满怀期待地按下了第二层的按钮。
抵达和谐剥夺之路后，三井翼尝试着再次放出神识，然后毫不意外地失败了。
看来是他想多了……
印象空间每一层都是不同的区域，他的领域还远远无法触及此处。
因为早有预料，他心中也没有太过失落，只是随便看了几眼便返回第一层。
这一次，他迈步走出了电梯，径直看向右手边。
不远处，那条向上的步行阶梯依然静静屹立着，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条阶梯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扶手表面的金属早已黯淡无光。
“神谕，拍视频。”
三井翼简单吩咐一句，右手举着手机，走向那条阶梯。
距离拉近后，他观察到了更多的细节，越发确定这条步行阶梯已经失去了现世长阶的神异。
神谕的发言也证明了这一点：“军团长，画面很清晰。我亲眼看到您踏上了台阶，与以往的视频完全不同。”
“嗯……现世长阶消失了。”
三井翼淡淡回答道，声音微弱得仿佛是在自言自语。
既然这里已经变成了普通的阶梯，那他正好上去看看，尽头到底通往哪里。
出于谨慎，他每一步迈出都十分缓慢，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变故。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拾级而上的过程中，除了光线变得越发明亮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最终，三井翼抱着复杂的心情，缓缓迈出了最后一步。
步行阶梯的尽头，是日本随处可见的地铁出入口，略显陈旧的展板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六本木站。
眼前的场景让他感到无比熟悉，这正是他以前独自通勤的必经之路。
在觉醒人格面具两个月后，他终于来到了地面，抵达了更加广阔的世界。
这里，才是真正的——灵魂之海！
与现实世界别无二致的地铁出入口外，来来往往的并不是真正的行人，而是一道道仅有模糊轮廓的暗影。
它们有着与人类相差仿佛的身形，穿着普通的服装，但五官却模糊一片。
“这些都是认知存在，是由这个世界或者说社会的集体认知凝聚出来的，真正的NPC。”
三井翼淡然地看着穿过自己手臂的人影，稍作观察后，他便对这些NPC失去了兴趣。
它们只不过是幻影，是虚假的存在，就连灵魂都不具备。
他环顾四周，很快就发现了更感兴趣的场景。
几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封锁了地铁入口旁的道路，环绕着出口区域，还拉起了保护现场的隔离带。
穿着警察制服的暗影们正集结在一起忙碌着什么。
三井翼好奇地走过去查看，却发现它们说出的话全都模糊不清，仿若呢喃。
这些毕竟只是认知中的存在，甚至还比不上印象空间深层的暗影。
察觉到这点后，三井翼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方法。
既然印象空间与现实世界相互映射，那就意味着，在现实中也有警察正在这里工作吧。
他拿出手机，迟疑着说道：“返回现世。”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这种操作，幸好异世界导航APP顺利执行了指令。
伴随着冰冷的女声，空间迅速扭曲。
街道上模糊的行人影像瞬间消散，四周的建筑与环境仿佛经历了时光倒流一般，变得干净整洁、焕然一新。
然而，随风飘来的淡淡血腥味，却破坏了这生机勃勃的一幕。
三井翼总算听清了警察们的交谈，也看到了他们正在做的事情——清理地铁遇难者的遗体……
“唉，这是第几个了，这次事故还真是够严重的。”
一位中年警察紧紧皱着眉头，低头快速打量了一下遇难者的样貌。他嘴上叼着一根未点燃的香烟，神情很是凝重。
“报告长官，这是……呕……”抬着担架的年轻警察控制不住干呕了一声，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这是第十二个……呕……”
干呕声就像病毒一样飞快扩散，聚集在这里的警察中，至少有四五个都跟着干呕起来。
中年警察随意扫了一眼，也没说什么。这些都是刚入职的新人，从学校毕业还没多久。
突然看到这么多死相惨烈的尸体，有这种反应也情有可原。
想当年他年轻时……算了，这种时候还是别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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