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终久之梦
很快，阿扎德就跟在一位年轻男子的身后出来，笑着和林枫打招呼。
领头的男子灰发绿眸，表情淡漠，有着一身和寻常学者大相径庭的健壮肌肉，身披代表着教令院文官的制服，里面是一件紧身黑色内衣。
“艾尔海森，教令院书记官，珐露珊学者的对接人员。”
艾尔海森扫过珐露珊的衣着，稍微停顿了一下，以公事公办的态度说道：
“珐露珊，知论派学者，隶属于室罗婆耽学院，据虚空记录，上一次的打卡时间距今已一百零三年又七个月，登记状态为失踪。”
说到这里，他调转目光，看向少年模样的林枫：
“我无意质疑二位话语的真实性，但百年前的学者突然回归，记录其中的具体细节就是我此行的任务之一。”
面对艾尔海森这知论派风格拉满的质询，珐露珊反倒轻松了几分：
“没想到百年之后，知论派还有你这样雷厉风行的后辈，看来那群老古董倒也还算有那么几分本事。”
“身份信息你已经知道了，如果你要问遗迹内的细节，那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如果要问我的救命恩人是谁，那问我身边这位少年就好。”
她侧开身子，让出了身旁的林枫。
面对艾尔海森那会让常人感到压迫感的目光，林枫只是笑笑，伸出了一只手：
“林枫，前化城郭见习巡林员，提纳里巡林官的下属兼学员。”
“很高兴认识你，教令院的书记官先生。”
“如果你希望知道珐露珊前辈的获救过程，那可以去附近的咖啡馆详谈，我会尽可能详细地说明其中的过程。”
在他开口的一瞬间，艾尔海森目光微凝，但最终还是伸手和林枫握了握：
“不用客气，提纳里研究员在教令院修习时曾帮过我一些忙。”
“这里也的确不是记录的好地方，综合环境与距离，接下来的详谈就请阁下移步到五百米外的兰德咖啡厅吧。”
艾尔海森在握上林枫手的一瞬间，脊背绷直，身体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
面前的少年绝非常人，艾尔海森的直觉在疯狂的预警。
——绝对无法匹敌的存在。
这就是他作为书记官，对林枫的第一印象。
第68章 计划开始
艾尔海森是个标准的「智者」，独立、自我、尊崇理性却又有些天才特有的偏执，平庸之人不会在对方脑海中留下任何印象。
深知剧情中艾尔海森那摸鱼的工作态度，林枫没打算完全隐藏自己的力量。
稍微显露了几分自己的“本质”，其目的就是引起对方作为一名学者，所拥有的最根本的特质——好奇心。
珐露珊的回归，在有虚空这一万能资料库的情况下不会遇到什么阻碍。
样貌、经历、学术水平.
每一项特征都与现存资料完美符合，在此前提下，本就无人可以质疑她“珐露珊”的身份。
而艾尔海森与林枫所谓的“详谈”，更多的是在试探面前少年的真实身份与行动目的。
对于艾尔海森来说，教令院安排的工作，只要用别人挑不出毛病的方法敷衍过去就可以了，只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才会让他愿意花上许多时间与精力去探究。
而关于林枫的各种信息，显然就是他最感兴趣的东西之一。
但除去最开始那一瞬间的异样感外，后续的交谈中，林枫表现的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少年，甚至于让艾尔海森认为自己最开始的恐惧只是一种错觉——但这当然不可能。
一种感觉不会平白无故的产生，必然有它的根源所在，而身为学者最忌讳的就是怀疑自己，将一切异常简单归咎于错觉。
越是试探，艾尔海森就越是疑惑，对方如同洞察了自己的思维一样，完美的避过了自己为他设下的种种陷阱。
过于滴水不漏的应对，反倒显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异常。
如此异样的情况，即便纵观艾尔海森的研究生涯，也从未曾出现过。
对比起“人”，艾尔海森感觉自己对面的少年，反倒更接近某种高高在上，无差别俯视众生的“异类”。
——这当然不是艾尔海森的错觉。
实际上，对于书记官这种比正常人多长了十八个心眼子的肌肉猛男来说，你越是让他感到疑惑，摸不透你的虚实，那就越容易与他达成共识。
——因为天才往往不屑于和那些一眼就能看透的庸人共事。
所以，林枫果断动用了自己刚获得不久的梦境权能。
这东西的词条介绍上明说了，虽然表现形式一般为梦境，但本质上是对思维与意识的干涉。
因此，在谈话时用来确认对方的意图实在是最好用不过了。
即便暂时还做不到如同小草神一般的全图读心，但只是用来避开对方埋设的种种陷阱，那只能说是大材小用。
艾尔海森越是试探，就越是迷惑，最终由于接近了教令院安排的时间限制，不得不先带着珐露珊回返知论派，进行各种文件的登记。
登记手续这种东西实际上非常浪费时间，珐露珊今天剩余的时间大概率会忙的脚不沾地。
因此，林枫并没有随行，而是约好了明天再前往她的住所，在珐露珊的陪同下，参观一番当今的教令院。
礼貌地告别后，一头雾水的艾尔海森离开了。
虽然林枫很想和这位擅长摸鱼的书记官聊一聊之后的加班大业，但咖啡馆这种地方显然不太合适。
因此他也只能在艾尔海森身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标记，打算等夜里再去梦中拉这位书记官加入自己的教令院整改计划。
只是对于这样一位堪称“无欲无求”的学者，究竟要开出怎样的筹码，林枫还需要再细细斟酌一下。
考虑到对方对于「秩序」的执着以及对「规则」的坚守，林枫大概有了自己的思路。
傍晚，林枫从森林中归来，手中捏着一颗翠绿的圆形球体。
参考到剧情中罐装知识的存在，林枫用自己关于意识的权能在这颗球体中封装了一些艾尔海森无法拒绝的“报酬”。
做足了自己的准备，林枫在旅馆中安然的等待着夜幕的降临。
须弥城，巨树平台二层，居民区。
艾尔海森在下班时间后的十分钟内，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
打开挂在腰间的青绿色布面腰包，他摸出家门的钥匙，熟练的走进了自己因学术项目而获取的优质房产。
轻轻点击自己左耳边的按钮，艾尔海森将随身听的隔音模式切换为音乐模式。
稍微舒了口气，他按照以往的习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复盘今天发生过的事：
——珐露珊学者的回归理所当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虚空已经认可了她，在当今这由阿扎尔领导的教令院中，不会有人敢于提出任何质疑。
作为百年前的知论派前辈，如果是在往日，那艾尔海森或许会对此升起探究的兴趣。
但在下午的会谈之后，对他来说，相比起身为“主角”的珐露珊，还是那个藏于幕后的“配角”更能引起他的研究欲。
强大、危险、疏离——这就是艾尔海森对于林枫的所有印象。
他的一切试探都未能如同预期般达成效果，如此的受挫，纵观他至今为止的人生也未曾有过。
“所以，这样的存在特意来接触我，是为了什么呢？”
艾尔海森陷入了沉思。
至于双方的碰面只是偶然，这种情况从一开始就不在艾尔海森的考虑范围之内。
——将足以打破自己平静生活的危险存在归于偶然，从而放弃思考，这是对学者思维的亵渎。
鉴于有效信息实在太少，艾尔海森并不打算继续这无谓的精神内耗，从沙发上起身，他打算在看完书后，好好休息一晚。
——至于那个少年，就等明天去珐露珊的身上获取相关的信息吧。
艾尔海森进入了睡眠。
早已成年的他，已经过了那个会做梦的年龄。
但今天的睡眠显然有些特殊。
环顾四周，艾尔海森发觉自己处在一个华丽的翠色宫殿之中，莲花型的装饰遍布各处，最中心有一个如同鸟笼一般的特殊结构。
而把注意力移回自身后，他也能察觉到自己的头脑异常清晰，并且可以明确认知到这里其实是梦境.似乎有某种力量特意保持了自己的理智？
“请看这里，艾尔海森书记官。”
熟悉的声音传来，艾尔海森猛然抬头，看向了某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身影。
——只见白日里那个平凡的少年此刻身周环绕着无数翠色的链条，无尽的生机自其身侧流溢而出，如同万千生命的造主，温和亲近的同时，却也难掩其本质的崇高与尊贵。
而这宛若神明的少年只是慢慢走到自己的身前，开口说道：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艾尔海森。”
“此番相邀，其实只为一件简单的小事。”
少年抬头，与自己对视，翠绿的眸子满是诚意：
“请问，书记官大人有没有兴趣帮我一个小忙。”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肃清一些恼人的臭虫罢了。”
“.”
“.”
无视了他的沉默，少年从容地递过了一份文件，从封面来看，上面似乎是一些人员的画像。
艾尔海森将这本小册子缓缓翻开，随后瞳孔猛然一缩：
——只见第一页上的那所谓“臭虫”，
正是当今统率教令院众人的——大贤者阿扎尔！
第69章 彻夜详谈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肃清一些恼人的的臭虫罢了。”
“不知，书记官大人意下如何？”
“.”
“.”
空旷的殿堂中，少年的话语显得分外清晰。
如果只看那微笑的面孔，就仿佛是在讨论今天晚饭要吃什么，但艾尔海森可以明确察觉到那掩藏在笑容之下的深沉恶意。
即便不是针对自己，却依然让他的脊背不由得绷紧，产生了如同被猛兽盯上般的危险感。
“阁下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一些，我手中这些名册与画像究竟代表了什么，也烦请告知。”
艾尔海森隐约察觉到了对方的目的，但即便是他，也不敢确信自己的第一想法。
“书记官不必使用尊称，我白天的身份介绍并不是假话，叫我林枫就好。”
“这次找书记官过来，也和我最开始说的一样，是希望你能‘帮忙’，最终的决定权也依旧在你自己。”
先声夺人之后，林枫并没有继续摆什么神明的架子。
本身就是在展示自己合作的资本，最终的目的也只不过是把对方忽悠过来打工，那过分强调自己的力量显然没什么必要。
林枫在梦境里创造了一张圆桌与两把椅子，示意艾尔海森就坐。
担心谈话的过程太无聊，他还在桌子上放了一些点心和茶水。
“白天的时候还请见谅，并不是我故意敷衍，但那样的环境确实无法认真讨论问题，过来坐下详谈吧，我会说明一切的由来，并向你展示我的诚意。”
随着林枫再次变回那副邻家少年的模样，并向自己发起邀请。
艾尔海森发觉，身周那给人以压迫感的庞大能量于一瞬间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精神一振的浓郁生机和如同拂面春风般的和煦暖意。
即便不打算轻信面前的少年，但艾尔海森还是坐在了桌边，想看看对方究竟希望做些什么。
沉默了片刻，他开口说道：
“阁下的力量远胜于我，这场对话本就并非平等，如果只是口头说一说让我自己‘选择’就算得上诚意，那这种话术就连刚入学的稚子也不会相信。”
艾尔海森提出了质疑，但不等林枫回答，他转而又说道：
“但同样，我自觉只是一个普通的教令院职工，除去在须弥拥有稳定工作和优质房产外，与常人并无区别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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