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王不吃鱼
“你要是想在这多待几天也可以，我会和长辈提的。”
“不用了，我等会儿就去打招呼。”
......
露娜走出房间后，心情还有些恍惚。
这待了大半年的地方，终于要告别了。虽然她本就不打算一辈子留在着，但到了现在，还是有些感慨万分。
早餐的酒馆还在准备开店，老板娘看到露娜后，稍稍吃了一惊，随即微笑道：
“小露娜这么早就起了？今天你还是上晚班。”
露娜摇了摇头，眼前这位老板娘，虽然也有严厉的时候，但大部分时间都相当宠爱迁就她，简直当成半个女儿养了。
“我想要走了，离开这里，就是今天。”
老板娘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活。她先是难以置信，随后又渐渐反应过来，露出了苦笑：
“我早就知道你这样的女孩是呆不久的，这下那些酒鬼们可要伤心死了！今后这些天肯定要爆满，我得多准备点存货了。”
“抱歉......”
“这不是你的问题，今后是要去哪里？”
“去很远的地方，应该。”
“难不成是被哪个贵族小少爷看上了？你还那么年轻，可不能被随便几句花言巧语骗了啊。”
老板娘半是调侃，半是警告地说到。
露娜笑了一下，她趴在柜台边，回答道：
“可不是贵族少爷，是位贵族小姐啊，很漂亮的。”
“啊？”
老板娘稍微呆了一下，脑筋有点转不过弯来。
在又聊了好一会儿后，老板娘总算愿意放露娜离开，走之前还满额结算了本月的酬劳。她最后还是挽留了露娜，想要召集全体员工，至少今晚开一个告别会。
不过露娜拒绝了，她昨天搞的事情不小，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看到。现在要走了，就尽量别和其他人扯上太多关系了。
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后，露娜和克莱尔离开了酒馆。
没过多久，她们就见到了一位风尘仆仆，身着贵族服饰的男子。
“格雷恩叔叔，您怎么亲自来了？”
一见面，克莱尔就稍有吃惊地惊呼出声。
来者是位大约接近四十的中年男子，有着黑色的卷发，和克莱尔相似的帅气容貌，连身上淡淡的妖惑气质都如出一辙。
他出众的外貌和明显的贵族身份，即使年纪不小也魅力不减，受到了路边很多女性的悄然关注。
格雷恩并不在意其他的旁枝末节，他打量了克莱尔几眼后，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伍克不久前死了，你昨天也突然发出了求救信号。我不得不走这一趟。”
16.提问
“什么？！伍克伯伯可是正式巫师啊！”
克莱尔惊呼起来。而格雷恩也脸色不太好看，他怒气冲冲地说道：
“敌人明显是冲着我们家族来的，你这边不能再出事了！我之后立刻就带你回家族。”
“对了，你身边这位是？”
格雷恩当然早就注意到了这位侄女身边的漂亮女孩。不过那么年轻，又只是位学徒，也就没有贸然开口。
“这位是露娜小姐，之前就是她帮助了我，让我从敌人手上逃过一劫。”
等克莱尔介绍起来，他这才对着露娜点点头，视线中却充满着探究、质疑地味道。
毕竟家族最近接连遇到变故，突然出现了一位陌生的学徒，他当然不能第一时间就完全信任。
克莱尔也看的出来，她继续说道：
“是露娜小姐帮了我，和我合作干掉了那位叫银蝎的学徒，不然我肯定没法等到您过来。”
等克莱尔着重强调了一番露娜的作用后，格雷恩才重视起这位看起来只有漂亮的小姑娘。他微微俯身，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感谢这位小姐的帮助，我们赫立特家族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帮助过我们的人。”
露娜非常坦然地接受了对方的感谢，不过她却觉得，这位格雷恩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友好，大概还在怀疑她。
这位叔侄俩说了没几句，格雷恩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你们两个先等我一会儿......敢放任海盗和黑巫师谋害家族的嫡系，我去找那位领主‘理论理论’！”
格雷恩风风火火的就离开了，留下两个少女面面相觑。
“抱歉啦，看来格雷恩叔叔这次真的很生气。他平时非常温和的。”
露娜倒是并不介意，她有点好奇地问：
“你这位叔叔很厉害吗？”
“当然！”克莱尔点点头，一副不容置疑地样子：
“他是我们家族的最强者，很早就成为了正式巫师，离再次进阶也不远了。像乌拉尔那种水货，在格雷恩叔叔手上走不过几招的。”
说到这里，克莱尔还有点可惜的样子：
“要是那个乌拉尔现在找来，就能立刻把他拿下了。不过估计那人早就跑了吧。”
露娜则略有些紧张，不会被这个强大的巫师看出点什么来吧？不过就刚才的见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毕竟她就是一个初阶学徒嘛。
发现露娜对着自家叔叔远去的背影发呆，克莱尔稍微有些吃味，她用手戳了戳少女的肩膀：
“虽然我叔叔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的样子，但他是巫师，真实年龄已经过五十了哦！足够做爷爷的了！”
她的强调让露娜有点莫名其妙。她收回目光，疑问道：
“五十多的正式巫师吗？在巫师世界中算是年轻还是年老的？”
露娜的关注点显然和克莱尔想象的不一样，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莫名有点丧气地自言自语：
“对哦，你这个巫师痴！都能为了一个基础冥想法替刚认识的人拼命了，哪会......”
“到底怎么样啊？我这个年龄才开始学习会不会晚了？”
露娜非常关心自己在神秘之道上的前途，见到克莱尔不回答，立即变得有点急切起来。
“服了你了！一般来说，一辈子的巫师学徒都很常见。能在死前成为正式巫师的都算厉害了！而且格雷恩叔叔是二十多就成为正式巫师的。”
“而且，只要有一位正式巫师就足够撑起一个贵族家族。即使在大部分巫师组织中，一阶的正式巫师也相当宝贵，足够担任导师、长老之类的位置了......”
这边克莱尔在替露娜补习一些巫师世界的小常识，那边格雷恩很快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他对着克莱尔有些歉意地说：
“这边的领主也不知道乌拉尔的事，这些黑巫师一个个都行踪隐秘，无视秩序，除非占卜，否则实在抓不到什么确切的证据。”
“要准确占卜一位正式巫师，恐怕至少要二阶的进阶级占卜师吧。”
克莱尔露出苦笑，本来巫师中擅长占卜的就不多，还一个个很神秘很清高。想要找到那样的存在，付出的代价是很难承受的。
“嗯，但他敢在自己的领地上坐视我赫立特家族的成员被害不管，多少也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格雷恩沉默了片刻，从怀里拿出个小袋子，抛给克莱尔。
“这是两百枚魔石，算是他们的一点补偿吧。可惜我不能留太久，不然这点东西可别想打发我！”
他脸上有着些怒意，看起来对这个补偿并不算满意。
克莱尔微微点头，她看了眼手中的小袋子。
“现在既然是家族的危难时刻，确实不该四处树敌。既然没有直接出手，那这些补偿暂时就够了。”
她语气在‘暂时’上下了重音，很快抬起头，带着骄傲地说道：
“等我成为正式巫师后，会亲自来找他们麻烦的。”
“很好，这才该是我们家族的天才！”
格雷恩露出笑容。
......
“哇啊，比想象中的壮观很多。”
一行三人准备离开这座城市，来到了这里的空港。
巨大的飞艇已经准备就绪，来往的客人全都穿金戴银，看起来非富即贵的样子。
露娜之前可接触不到这种事物，她打听了一下，一次出行就要两枚金币，还只能是脏乱拥挤的低等舱位。至于特等舱，她身上所有的身家都不够的零头的。
不过特等舱的包间确实不错，各种柔软的皮毛制成的地毯坐垫，桌椅都是名贵的木材，桌子上还摆放着果汁饮料。
“这个飞艇也是有些炼金的工艺，听说上面那个大气球是用魔兽的皮毛制成的.......”
看到露娜兴致勃勃的样子，克莱尔就为她讲解起来。
“这么说，那位格雷恩先生之前也是坐飞艇赶来的？感觉好不巫师啊。”
克莱尔有些无言，她指了指窗外：
“我家族的领地是在王国的西北部，离这里跨越了大半个国家。就算是正式巫师也不可能靠自己飞那么久啊......”
又聊了几句后，克莱尔忽然问道：
“露娜，之后——你是想留在我的家族，还是去别的巫师组织？”
17.幽暗之环
飞空艇的贵宾室中，两位尚且年幼就已经无比美丽的少女相对而坐，面前的实木桌子上，茶水的清香缓缓飘散开来。
银发的少女稍微思考了一会儿，拿起茶杯放在嘴边抿了一口，反问道：
“家族和组织？”
“对。”
克莱尔姿态优雅地端坐着，将带着白丝手套的双手放在被黑色裙摆遮住的大腿上。她娓娓道来地解释起来：
“实际上，因为资源的问题，整片大陆的大部分资源都集中在中部的黄昏森林内部，在那里，由无数大大小小的巫师组织联合起来的巫师联盟，就被称之为黄昏联盟。”
“而在黄昏森林的外围地带——也就是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则被称之为‘遗弃之地’，资源稀少，空气中的元素粒子浓度低下。基本只有前进无望或者被大势力通缉的巫师才会选择长期留在这里。”
露娜点点头，外界关于巫师们的消息不能说没有，但确实很是稀少，她早就猜测超凡者们真正的聚集地根本不在这里了。
“但是，克莱尔你们家族也在王国境内吧？”
“对，但那只是因为这里是祖地。实际上，说是资源稀少，但人和凡俗的物资也是资源啊。”
克莱尔笑了笑，她看了眼对面的银发少女：
“就算这样贫瘠的区域，也偶尔有一些具有巫师资质的人诞生。招揽这样的人才，还有收集一些普通的矿物、粮食资源等——很多巫师会在这片地方留下‘窗口’，也就是王国的大贵族们。”
“黄昏森林外部毕竟非常安全，没什么魔兽、自然灾害，还订下了正式巫师不能随意出手的契约。”
说到这里，克莱尔稍微顿了一下，然后接着往下说：
“因此，巫师家族会将大部分后裔都留在这里，让那些没有资质的子嗣在凡俗世界过着养尊处优的贵族生活，资质优异者则会前往黄昏森林内部寻求跟进一步的可能性......”
这么一来，露娜也就明白了。长期留在外界的都是不怎么被重视的后代，除了相对安全外没什么好处。她心底已经做出了决定，不过还是好奇地问：
“如果我选择留在这里呢？”
克莱尔立即回答道：
“家族这边也能修行，几位长辈偶尔会回来指点一下后辈们。不过说实话，以这边的元素浓度和资源的稀缺程度，我没听说过有在这里能进阶到正式巫师的。”
“你要是想留在这里，我可以担保你能享受到家族核心弟子同等的待遇，但是，就算是你的资质，一辈子大概率也就只能成为高阶学徒了。”
露娜心想这可不一定，她意识海中的月光每天都在潜移默化地帮助她的精神力增长，说不定熬很长时间真的能自然晋升。
不过，她还是摇摇头，回答道：
“说说巫师组织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