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王不吃鱼
轰隆隆隆！
巨大的肉球震动着，表面上一道道触须伸出，带着摧枯拉朽的巨力扑向了露娜。
露娜急速飞行躲闪着，浓郁的气流盘旋在身边，简直不逊色于专精飞行术的风系巫师。躲开了大部分袭来的触须。
唰！
她一剑斩落，将一条来到面前的触须直接斩断。
但是越靠近格兰特的所在，就有越多的触须等在其身旁，只能避无可避的迎面而上！
“滚开！”
格兰特专心施展自己生命中最后的巫术，看也不看露娜一眼，只是让更多的触须包围过去。
唰！唰！唰！
露娜已经十分接近了，贴着肉球的表面盘旋躲闪，手中的月华之剑不断挥舞。
坚韧！湿滑！再生！
斩断触须的手感非常糟糕，短短的时间中，月华之剑就变得黯淡无比。月光之力已经所剩不多了，露娜只能完全放弃防御，身上的月光纱衣骤然消失。
前方几乎全面被触须包围，格兰特的上半身藏身其中。
周边的水元素越发浓郁，那极其可怕的巫术即将酝酿完成！
“给我——破开啊啊啊！”
露娜奋不顾身的挥舞着月华之剑，将一道道触须斩开，露出了内部的格兰特的身影。面前再无阻拦，她直冲过去。
“什么？！”
格兰特脸上还有着不敢置信的神情，但紧接着被狰狞所取代。他伸出手臂：
“谁也无法阻止我！！！”
露娜已经化作一道流光冲到他身前，高举起月光铸就的剑锋，一剑斩下。
唰！
一截布满吸盘的怪异手臂抛飞，露娜神色冰冷的继续挥剑，却看到格兰特的断臂处爆发出数条细小却坚韧的触手，纠结在一起，向着她迅猛抽来。
嘭！
手中一空，月华之剑完全消散了。露娜整个人被那长鞭般的细小触须抽飞。
她身上环绕着的气流炸开，飞行术被破。
从半空跌落，露娜看着头顶的巨大触须肉球和其上露出半截身体的格兰特，有些不甘。
“可恶......”
露娜的月光之力完全用尽了。
她还有最后的底牌，月之惩戒的能量是储备在天赋符文中的，需要一个月才能充能完毕，和她正常能动用的月光是两码事。
但是。
在这个时候施展月之惩戒，还困在肉球中的艾妮莎会......虽然还没用过，露娜坚信她的这道天赋巫术足以撕裂肉球，甚至威力会大的超乎想象，以至于会将内部的艾妮莎也波及到。
正在露娜犹豫的这一瞬间。
她看到天空那肉球上的格兰特身体上，从身后被一根漆黑的利爪贯穿。
“找到了。”
冷淡的女声响起。
151.胜者的特权
“......怎么会！？”
背后突然的袭击，让因为击退了露娜，即将完成巫术而面露喜悦的男人，脸上的表情骤然凝固。
“我不甘心！！”
他赤红着眼睛，眼眸深处熊熊的怒火一刻也未曾停歇，此时仍还想要试图做出最后的挣扎——
撕拉！
漆黑的利爪贯穿了格兰特的上半身，而后猛的张开，再迅速握紧。一瞬间就将那半截还残存着人型的躯体完全撕碎。
轰！
触须组成的巨大肉球猛地炸开了一个缺口，这一次却没能快速愈合。一位金发的血族女性扇动着蝠翼从中飞出，一只巨大的漆黑利爪漂浮在她身边。
周边凝聚的大量水元素一下散开了，这位巅峰正式巫师准备多年的超阶巫术还没有完成，就这样虎头蛇尾的消散，连带着天空中的巨大触须肉球也一下崩溃，大团大团的血肉炸的到处都是。
从天空中落下的露娜赶紧再次施展飞行术，一边小心地躲开天空不坠下的触须碎肉，一边飞向艾妮莎的身边。
露娜打量了艾妮莎几眼，她看起来除了神色稍有疲倦外，身上毫无伤势。仔细想想，艾妮莎可没有想格兰特那样拼命，整场战斗都十分镇定。
露娜甚至觉得，她其实自己一个人最后也能搞定。
“导师，那家伙彻底死了吗？”
鉴于对方可怕的生命力，露娜还是有点担心的。
艾妮莎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刚才撕碎他本体时，顺带将他残余的精神力也击溃了。如果没什么传说中的禁忌保命手段，应该是不会活过来了。”
看着漫天落下的血水和肉块，师徒两人一时间都有些无言。
“你比我想的要出色......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露娜摆出谦逊的样子，惋惜道：
“还好吧，可惜最后没能把格兰特给干掉。”
“不，没有你的攻击，我也很难定位他本体的所在。最后关头他已经没有余力隐藏自己的方位了。”
数百米直径的庞大肉球中，藏着一个不到一米范围的本体。关键是这团庞大球体处处遍布着格兰特的生命气息，确实让艾妮莎没能第一时间找到对方的关键弱点。
直到和露娜的交手，导致本体的位置被暴露。
没多久，周遭的异状完全平静下来了。但地面到处被潮水冲刷的痕迹，周边散落的血肉和碎块，都显露出不久前发生的激烈斗争。
基恩家族的驻地完全被抹平，没能在第一时间逃跑的普通人肯定难以幸免。
露娜和艾妮莎一起用巫术尽量将残缺的血肉收集起来，再用巫术制造的火焰将其焚毁殆尽。
如果放着不管的话，这些蕴含着丰富元素力量的残余，或许在之后会形成某些怪物或者险境，再不济也会引来大批的魔兽。
轰！
在战场遗迹的中心，一片破败的废墟中。露娜和艾妮莎将血肉堆积在前方的空地中，随后一朵火焰落入其中。
成堆的血肉在这火焰中焚烧，噼啪作响，估计光是完全焚毁就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
“还真是一点东西都没留下啊。”
露娜看着火焰，有些惋惜地嘀咕着。
这位巅峰正式巫师，之前将身上带着的魔药、卷轴一口气耗尽。那枚宝珠被他自己吞下去了，也没有什么别的完整的炼金物品，最后甚至连血肉也被烧毁。
是真正的一点好处都没让她们得到。
也不可能去水元素之心的地盘去搜刮对方的老巢。
“他吞下那枚秘宝，血脉肉体完全异变时，之后就算赢了也已经很难复原了。最后施展的那个巫术，他自己也绝对控制不了，更是必死无疑。”
一旁，艾妮莎的神情有些恍惚，情绪格外低落。她看着面前的火焰，悦动火光的阴影映照在她美丽的脸上：
“恨我到这种地步吗？也是......我杀了他的女儿，还顶替了她的外貌......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她的侧脸此时显得异常忧郁和柔弱。自言自语般叹息：
“我完全控制不住这种亵渎的行为，甚至自己也逐渐乐在其中。也不怪连幽暗之环的巫师都把我当成怪物，称我为‘魔女’。”
“最开始仅仅只是为了获得更强的战力，强行说服了自己。但越是开发血脉，就越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我开始主动狩猎美丽的女性，将她们的样貌当成自己最宝贵的收藏。”
“现在还勉强能控制住自己只杀死敌人，但如果继续下去，总有一天连身边的人也会下手。”
她转头看向一旁欲言又止的露娜，眼中闪动着莫名的光芒：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看到的第一眼我就心动不已,血脉的力量不断沸腾......催促我去掠夺，去占有。露娜，我只是想利用你来锻炼对血脉的掌控，仅此而已。”
艾妮莎的目光中闪动着危险的光芒，隐约间可以看到一尊面容变幻不定的女妖。
一股危险感袭来。但露娜强行的压制住了，不让自己产生任何的异样。她知道，这是难得走入艾妮莎内心的机会。
因为她分明是在主动求救啊！
“导师，不管最开始的目的如何。现在我可都还活的好好的，您也给了我很多帮助.....亳.不仅是魔药，那段时间您的炼金试验室都快成我的了......我最近才知道正式巫师的试验室运转起来有多消耗魔石。”
露娜抚摸着自己的银发，露出发自真心的笑容：
“您这不是控制的很成功吗？一直也没有真的对我出手。那么，对我而言，您也就确实是我尊敬的导师。”
出乎意料的言语让艾妮莎怔怔出神。又看到露娜反而走动了几步，来到她的面前。故意将自己那张无比精致美丽的脸蛋凑到她的身边来：
“您现在就想要‘捕食’我吗？”
艾妮莎下意识伸手抚摸少女的脸蛋，眼中饱含着痴迷。她很快就使劲摇了摇头，使劲掐了下露娜脸上的软肉，露出些许苦笑：
“别挑逗我了。不是一定能控制住的。”
“但确实没有动手不是吗？说不定您的内心，也许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呢？”
152.战利品
无论是克莱尔也好，艾妮莎也好，都因为血脉的力量进步神速，却也因此而深受困扰。
血脉巫师就是这样优劣势都非常明显的道路。所有达到一定程度的血脉者都会或多或少有着自己的问题。露娜不得不庆幸，她的修炼速度甚至远超她们，却没有那样的副作用。
她看着艾妮莎，继续说道：
“您还是动摇了啊。看到那样为了女儿奋不顾身报仇的父亲，任谁都会有所动容......但是，这是不应该出现在巫师身上的情绪。”
“只要确定是敌人，无论用何种手段，什么方式杀死，都不需要愧疚——这份怯懦，或许比血脉本身的副作用还要致命！”
艾妮莎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叹息道：
“这样都不知道谁是导师了......不过，也不全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对我来说，血脉带来的弊端，日益超出掌控才是最为难以忍受的。”
血脉副作用是每一个巫师乃至家族永远的痛，即使研究出了种种秘法对抗，也基本不可能根治。
“......如果只是缓解的话，说不定也有办法。”
露娜想到了自己和克莱尔相处时发生的一些事情，还有那传说中能净化一切污染与诅咒的银月药剂。
也许情绪上的污染，也能被其清除？
露娜也不敢打包票，所以只能隐晦的提了一句。
在战后伤春悲秋，也算是胜利者的特权。
等到战场清理完成，残余的血肉污秽焚烧殆尽，艾妮莎似乎也跟着变回了那个自信强大的巅峰正式巫师。
“走吧，把基恩家族的库藏清点一下。”
......
卢德·基恩身上的那枚一阶炼金物品戒指，以及一大堆还未使用的魔药和卷轴，带在身上的魔石。
都被露娜拿走了，她还没来得及仔细清点，但随便估算一下就知道，这些加起来就远超一万魔石了。
而身为一位实力颇强，经验丰富的年迈巫师，其一生的积蓄还远远不止这一点。
基恩家族的驻地变成了一片废墟，其中的建筑和内部的东西也被抹平。不过那些豪华的建筑，加起来可能都没有数百枚魔石。
最值钱的东西，一定和巫师有关。
“这里应该就是原本卢德的住所了。”
艾妮莎来到一座残缺的塔型建筑前。这是一座小型的仿造巫师塔，内部有着一阶巫阵的保护，独立于自己被破坏的巫阵，将建筑保存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