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王不吃鱼
“外面实在太危险了！有很多劫匪和野兽的，你这样我很担心。你刚才是在祭奠葛伦婆婆吧，我很抱歉，打扰你了。”
“没事，不用你担心，我要走了。”
眼看着露娜执意要离开，甚至已经转头向着外面走去。艾克再也无法忍耐，将心中积蓄多年的情感一下释放出来：
“露娜小姐！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着你了！请你不要离开！”
少女愣了一下，回过头来认真地看了他几眼，脸上明显抽动了一下。
“我知道普通人配不上你！所以从小就决定要成为骑士，我已经得到了格尔大人的承诺！今后我一定会在城里拥有一套大房子，会有自己的庄园和仆人！”
“但这一切——还缺一位女主人！露娜小姐，只要你嫁给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一定会让你衣食无忧一辈子，过着贵族小姐的生活，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不，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只要你......”
对面传来明显的叹气声，月光下银白的少女，即使是无奈也显得格外地美丽。她打断了艾克的话：
“很抱歉辜负了你的心意，但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所以请容我拒绝。”
“你究竟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的！”
“那就赶紧走吧，离我远点。”
露娜转头就继续向外走去。她看望葛伦奶奶的坟墓时被打扰，本就很不开心，对方的眼神更是令她不满。
“露娜！我不会放你走的！”
艾克死死抓住了她的肩膀，这一次用上了全力，让她都感觉有些生疼。
“你这样独自出去也会被害的，外面很危险，我......”
嘭！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青年的整个身体就被一股巨力掀翻，他眼前一阵头晕目眩。伴随着一声闷响，整个人重重砸在了地上。
满身的泥泞，脸贴着冰冷的土地，艾克惊愕无比。
他可是经过训练的骑士侍从，还得到过正式骑士的夸奖，结果就这么被放倒了？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露娜沐浴在月光之中，整个人似乎都在散发着荧光。她微微低头，看着地上的男子说道：
“用不着你担心......还有，这片土地太过狭小了。村子也好，城里也好，这里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感觉无趣。”
“我向往更广阔、更精彩的天地，而不是所谓的贵妇生活。哪怕只是短暂的壮阔，也好过一生的平庸。”
“我要走了，不会再回来。”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艾克感到无比陌生。他终于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理解过这个看起来美丽柔弱的少女。
......
“做了个怪梦，想到了点以前的事。”
露娜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她坐在稻草堆上，倚靠着仓库木质的墙壁。眼前就是一张带着些妩媚妖娆的俏脸，让她有些慌张，一下清醒了不少。
因为打瞌睡时头越来越低，她的脸几乎快要和克莱尔的脸贴在了一起，两人彼此的呼吸都吹拂在了对方的肌肤上，带着温暖的瘙痒感。
“哈啊。”
露娜赶忙抬头，拉开距离。看着膝上少女娇嫩嘴角上的口水，稍微有点心虚——不知道是对方自己流的还是她滴上去的。
想了想还是掏出手巾，小心帮她擦干净。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成功踏出了第一步。”
想到了那曾经的过往，露娜微笑起来。她现在就已经得到了冥想法甚至成为了一名初阶学徒，有着克莱尔的保证，之后应该也能顺利成为一名巫师，踏上非凡的道路。
“比预想的还快，这样就算是赌命也值得了。”
当然严格来说露娜还未尽全力。那经过肉体改造的银蝎，如果真的突破防御来到她的身前，只会发现对方根本不是想象中能一把撕碎的柔弱少女。
在夜晚月光的照耀下，她的各方面身体素质都能得到数倍的提升，这是自出生以来就拥有的特别天赋。
“只是......”
某种潜在的心悸一直困扰着她，就像是刚才从睡梦中醒来，让她总是充斥着一种不安定感。
轻轻将克莱尔的脑袋放到一边，露娜揉了揉双腿，站起身来。
走出了废旧仓库。外面夜空的月光显示，时间其实还没过去多久，离第二天的晨曦还有着长夜。
“是他吗？”
露娜看向远处的冰雕，那有些狰狞恐怖的家伙依旧没有一点生命气息。她和克莱尔都没感觉到任何精神力波动，应该是不可能活过来的。
“或者说......”
某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即使清澈的月光都无法给她带来安全感。一股寒意不断自心中涌现，她看向某个地方。
嗒、嗒、嗒。
脚步声在宁静的夜中格外明显。
露娜看到，一个穿着灰色巫师长袍，其上纹着一只巨大的蝎子，看起来枯瘦无比的老人正一步步走来。
他的脸上带着足以让孩童吓哭的恐怖表情，简直就是最典型的黑巫师。
“就是你们，杀死了我可爱的弟子吗。”
随着对方的出现，一同裹挟而来的庞大精神威压，令露娜感觉心惊无比，甚至动作都有些迟缓起来，这是那个银蝎都远远没有的恐怖。她毫不犹豫：
“克莱尔！！”
少女尖锐的呐喊却没有传来任何回应，正当露娜打算再喊几声时。
“你不知道吗？她身上有我的诅咒，这个距离，她的精神力已经衰弱到学徒不如的水准了——我是说，她已经晕过去了。”
乌拉尔抬眼看了一眼旁边的冰雕，哼了一声：
“没用的东西，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死了就死了。”
然后他转头看向眼前这个瞪视着他的银发少女，枯瘦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沙哑地声音响起：
“你倒是很有意思，正好，来做我的徒弟怎么样？”
13.计谋
毫无疑问的，露娜迎来了自出生以来的最大危机。
“正好，由你来做我的徒弟怎么样？”
老人紧盯着银白的少女，露出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他不再看不远处那个失败的倒霉蛋一眼。
哪怕那是他曾经最得意的弟子，最好用的手下。
“哈......哈......那还真是承蒙您瞧得起呢。”
面对一位正式巫师，露娜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在还残留着寒气的夜晚，不一会儿细密的汗水就遍布了少女的脸颊和颈脖。
说实话，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有一位巫师愿意收自己为弟子，露娜都会十分开心的。
不过，眼前这家伙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人，也不像是会好好对待徒弟的样子。光是他对那个原本徒弟的惨状的漠视，就足够令人心寒。
“我能问一句吗？如果我成为您的弟子，需要做些什么？”
“很聪明的小丫头，至少比我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徒弟优秀。”
乌拉尔那张明显衰老的脸上露出阴森的笑容，他伸手一指露娜的后方，那间破烂的废旧仓库，裂开嘴巴：
“拜师礼的话，就先杀了那边那个小姑娘怎么样？”
“......”
露娜轻轻叹气。她就知道什么所谓的收徒就是屁话，这老家伙多少还是有点顾忌巫师世界的规则，根本就是临时起意，不想自己亲自动手。
真要按照他说的去做了，无非也就是把死期稍微延后一点，最后还是得被灭口。
甚至于，克莱尔本身是巫师家族的大小姐，背后有着正式巫师存在。杀了她大概率还会被打上什么追踪或者诅咒标记一类的东西。
既然如此——
露娜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实际上，在强大的精神压迫下，她现在本身就脸色苍白，浑身是汗了。她颤抖地说：
“我是今天才认识她的，只要能让我活下去，就算要动手也无所谓。但是......”
“你还想说什么？”
看到她还在犹豫，乌拉尔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您必须以巫师的名义起誓，之后不能杀我灭口！还、还有，她之前承诺过要给我酬劳的，您也必须补偿我！”
“好！我以正式巫师乌拉尔的名义发誓！补偿也会双倍给你的，怎么样？！”
我信你个鬼！
露娜在心里吐槽。这种嘴上的话能有什么用，而且就算对方真给弄个契约，她也没法验证到底有没有效力，会不会动手脚。
她又在原地犹豫了半天，这才终于试探性地说：
“那，我去了......您可不能反悔啊！”
“少废话，快去做。”
老迈的巫师冷着脸，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露娜缓缓走向身后的废旧仓库。转身后，她脸上的慌乱与挣扎缓缓消失，变得平静起来，一步步向那边走去。
至少暂时不会被攻击了。她虚与委蛇，要的其实也就只有这一段安全距离而已。
走进了昏暗的仓库中，露娜逐渐靠近了昏睡着的克莱尔。
黑发黑裙的少女脸上还有着痛苦的神色，身上的气息已经变得十分衰弱，她正大口的喘气，高耸的胸脯不断起伏。那张娇媚的脸蛋绷紧，姣好的眉头紧皱着。
在她面前站定，露娜知道自己一直被乌拉尔的精神力锁定着。她微微俯身低头：
“这可跟之前说好的不一样，我可亏大了。”
她向着昏迷的少女伸出手，一边碎碎念道：
“所以只能......抱歉了！”
在下一刻，她一把将克莱尔抱在怀里，然后猛然向前飞扑，以那纤细外表难以想象的爆发力和速度一脚踹开仓库的窗户，从另一边一跃而出。
哗啦啦！
在夜空中，月光的照耀下，面露坚毅之色的银发少女，怀抱着一位黑发的少女，两人在玻璃的晶莹的碎渣中，离开了仓库。
“哼！”
就在同时，一声蕴含着怒火的哼声在露娜的身边炸响。一直围绕着她的那股强大精神力引发了巨大的震荡。
露娜整个人都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此刻，她的意识海中宛如翻江倒海一般波涛汹涌，学徒级的精神力顷刻间就溃不成军。她甚至就要直接昏迷过去。
下一刻，笼罩在意识海上的稀薄月光突然浓郁起来，迅速将混乱不堪的精神力重新稳定下来。
而露娜本人则一个踉跄，而后重新站稳，继续迅速向前冲刺。
“该死！”
后方的乌拉尔大怒不已，他身边冒出一股狂风，灰色的巫师袍飘荡着，像是一团阴云席卷而来。
他知道那个小女孩大概率不老实，但却也觉得越是狡猾的人就越是自私。没想到露娜还真的打算正面抵抗他——更没想到，对一个区区的低阶学徒，精神力冲击还失效了！
奔袭过去的同时，他也注意到月光下脱兔般奔逃的银发少女，身上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加持，令她爆发出超出常人的速度。
“改造巫术......不，是某种血脉加持吗？”
就是靠这个，杀死了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子？
“可惜，你逃不了了！”
乌拉尔驾驭着狂风迅速逼近，对着那银发少女的背部，他手中酝酿出浓厚的魔力，身边的元素力量都狂暴起来。
但紧接着，他又迅速把手放下。大威力的巫术在城市里太过醒目了，得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双方一前一后在夜晚的无人街道中疾驰。
巫师急速飞驰着，光凭肉身奔跑的露娜根本拉不开距离。短短片刻间就已经临近。
“结束了！”
乌拉尔再度准备起了正式巫术，就算是威力偏小的，也远不是学徒可以企及的。他要给这个自不量力的小学徒，以她的死亡，得到一个深深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