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王不吃鱼
露娜取出了巫术卷轴，一把将其撕开。
轰！
一枚赤红的、篮球般大小的火球浮现，向着那几滴血珠的方向飞去。
轰隆隆！
一团巨大的火焰爆炸开来，盛放的火焰形成了巨大的风暴，将那几滴血液席卷进去。
强大的血雾风暴于一阶火球术的内部绽开，硬生生在火球还未完全达到最大威力时将其强行熄灭。
在风暴中，又是凝聚着巨大力量的几滴血液穿透而来。
“真是疯了！”
露娜只能在身前释放了一面强力护盾术。
而这时，身边的克莱尔缓过神来，也取出了一张一阶卷轴。
呼——
狂风与寒霜在她们面前成型，冰霜风暴又将那几滴血液吞没，很快发生了剧烈地冲突，冰风暴被染成了暗红色。
露娜和克莱尔躲在强化护盾术的后面，都面色苍白。短时间内数个一阶巫术的余波形成的风暴，将护盾都一点点撕裂。
“再来！再来！全都给我去死！”
索斯特狂笑着，他的手上又渗出血液，他的两鬓短短时间内就变得斑白，身上气息也相当不稳定起来。
被逼到这种地步，原本狡猾的血族已经疯狂了。显露出其悍不畏死的兽性来。
轰隆隆隆！
天空的火云汇聚起来，形成了一枚庞大的火焰球，向着索斯特的头顶碾压下来。
嗖！嗖！嗖！
苍老的血族这次向着天上弹出三滴血液，将巫阵凝聚出的强大力量强行抵抗回去。
“哈哈哈哈！你们就这点本事吗！”
他正要再次施展秘术，忽然一愣，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里有一点闪着微光的刀尖，将他的血核完全洞穿。一位娇小的少女，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给出了致命一击。
“你——”
血核上蔓延出一丝丝裂缝，索斯特仍想要临死反击，但娇小少女已经消失不见。他忽然回头，看到了一道纯白的寒冷吐息扑面而来。
100.病症
随着极寒的白雾将索斯特包裹，他脸上残余的癫狂和难以置信也随之冻结，这位血族男爵的气息骤然消散。
克莱尔身上激发血脉带来的异状完全消失了，但她仍然浑身都散发着丝丝白雾，身边的温度都显得极为寒冷。
“先别过去。”
针对男爵级的血族，怎么谨慎也不为过。露娜她们用各种方式检测了一遍，又等了许久才敢靠近。
露娜看了眼给出关键一击的薇妮，这个短发少女颇为兴奋地上去把血族男爵的胸膛破开，将其中碎裂的血核掏了出来。
“她乵刚才是使用了空间移动？”
索斯特就算处于有些疯狂的状态，也不可能被人轻易接近而毫无反应。当时的那一下，包括露娜也没察觉到薇妮的动向。
“应该是某种血脉带来的能力，我没有问过。”
克莱尔的声音中还带着丝丝冷意。
没多久，一个高大的男性青年来到了她们这边，先是对着索斯特的尸骸啧啧称奇了一下，接着就走过来抱怨道：
“活动巫阵的基组我拆了好久，你们都不来帮帮忙？”
克莱尔言简意赅的说：
“我们不会布阵，你自己弄。”
露娜看了他也不由得吐槽：
“你的动作好慢，克莱尔和薇妮都来了你还没动手。”
最开始露娜一人直面敌人的时候是最危险的。相当于一个学徒拖了位男爵血族近半分钟，换成普通的巫师学徒几条命都不够死的。
克莱尔她们从小镇外赶来需要点时间。按照原本的计划应该是威廉立即用巫阵远程支援的。
“我有什么办法？说打就打了，大型巫阵布置哪有那么简单！”
威廉脸上满是委屈，实际上包括露娜在内，都没想到形势变化的那么快，立刻就于索斯特对上了。
“不过你的巫阵威力还真不错，这东西很难吗？”
露娜对这种巫师的副职业有些感兴趣，虽然她暂时是不准备再学一门课程了。
她们这几人中，如果都不使用卷轴，不算露娜的天赋法术。只有威廉是能靠巫阵，施展出完全达到一阶巫术强度的力量。
“当然！不客气的说，我是近百年来我们组织巫阵天赋最高的！”
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不过三位少女都没怎么搭理，顿时有些泄气。
“准备走了，不要多呆。”
克莱尔淡淡的说到。理论上这场战斗已经完全达到了正式巫师级别的烈度。正常的学徒和血族看了只会远离。
但一旦有人敢接近，就必然是一阶的存在。以她们现在的状态会很麻烦。
那边薇妮已经满脸嗜血的将索斯特的血核和眼珠掏出来了，连带着收集了一些血液。场面有些残忍，她却略有些失落的样子：
“......可惜。”
也不知道在可惜什么。
当晚，四位学徒带着一位男爵级血族的收获回到了据点。
这是一项说出去都没什么人敢相信的战绩，更是直接瓦解了一场即将针对人类城市的局部战争，她们的功绩在相当长的时间中，必然不会有太多人知晓。
......
回到据点后，四人忙碌了一晚上，稍微收拾了一下，就立即回房间去休息了。
露娜还残留着些兴奋，毕竟是首次不靠天赋法术，而是正面战斗中击败了这样的敌人。
她半躺在床上，板着指头算着：
“我想想。索斯特的悬赏是八千枚魔石，再加上他那枚残缺的一阶血核——可惜破的厉害，而且他血脉也不怎么样。值个两千魔石还是没问题的。再加上身上的那些零碎......”
“保守估计，收益应该在一万二到一万四千枚魔石吧。”
不过还有扣掉使用的三张一阶卷轴，巫阵损耗的材料，若干魔药等。
实际收益，大约在每人两千到两千五百枚魔石。
“还算不错。冒点风险也值得了。”
虽然露娜有着价值更夸张的一堆魔药材料，但毕竟那些东西可遇不可求，而且她自己就是魔药师，拿去贩卖属实是太浪费了。一个学徒有这些东西也惹眼。
有了这笔收获，即使不卖那些资产，露娜也等于是凑齐了大半进阶正式巫师所需的资本。
普通的高阶学徒，做那种只有一两百枚魔石的任务（实际利润可能只有几十），需要出生入死数年乃至十年以上，中途还不能出意外，才有可能能获得她们今天一晚上的收获。
很多高阶学徒达到巅峰时本就年龄不低，这样一来基本等于完全无望再次进阶。
“克莱尔，你怎么都没什么反应的？”
黑发的贵族少女就坐在露娜的身旁，长长的黑发将白皙的后背掩盖。她在床上只穿着内衣，毫无防备的展露出妖娆性感的身材。
她正盯着床头的烛火发着呆，微微摇晃的火苗倒映在她的眼中。好半天，她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
“嗯，我挺开心的。”
“不，你这完全看不出来啊。”
露娜本以为她是有什么心事，但实际上也没感觉出她在烦恼或忧虑些什么。她稍稍靠近一点，发现黑发少女的身上还弥漫着丝丝冷意，克莱尔的声音也有些冷淡：
“没什么问题。”
“你究竟是怎么了？”
露娜还是觉得有些不对，不依不挠的更加靠近了几分，直视着她的面容。
露娜自己的外貌偏向精致小巧，有一种被精雕细琢般的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比完美。而克莱尔的外貌则更加明媚大方些，又有些妩媚妖惑的气质。
尤其是她的眼眸似乎还有着如先前蛇类竖瞳的痕迹，更加显得非人般的妖异。
“因为之前的战斗吗？”
“其实......是因为我的血脉。”
克莱尔终于回答了，她眼中有着少许的波动，但大体上还是没什么情感。
“这是我们家族共有的血脉病，过一段时间就会自己消退的。”
露娜有些愣神，忽然想起自己刚和她成为朋友时，她那时的自白。
‘伍克伯伯和格雷恩叔叔平时都只关注我的巫术进展，只有刚晋升不久的蒂娜丽阿姨比较关心我。’
悄然握住了克莱尔冰凉的手，她轻声问道：
“这种情感缺失，在正式巫师后会更严重吗？”
黑发少女犹豫了一下，神情淡漠的微微颔首。
101.于夜色中
“这样啊。”
露娜还是第一次在克莱尔的身上感受到如此直观的血脉负面影响。但实际上，绝大部分强大的巫师都有些怪癖或者缺陷。
学徒阶段的血脉巫师往往还没有涉及到血脉的力量，相应的也没什么明显的异常。
但像克莱尔这样在学徒时就提前开发血脉力量，并拥有不俗的战力。她的血脉浓度无疑是极高的，相应的副作用也更早更明显。
这一点在另一个精英学徒少女薇妮的身上其实也有体现。反倒是威廉不怎么靠血脉，看起来还正常的多。
如今就已经这样了，克莱尔在成为正式巫师后，症状恐怕也要比她的叔叔伯伯们强的多。当然，战力和潜力也会更强。
露娜的心情有些复杂，她将克莱尔拉倒身前，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少女。
“你其实......很害怕吧？”
很害怕这种家族历代都无法回避的病症，害怕自己浓郁的血脉会使得情感在未来彻底消失。像个机器一样毫无波澜的活着。
但她同时又肩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赫立特作为一个有着二阶上限血脉的家族，却长期没有出现二阶的巫师。最近更是人才凋敝，引来了许多或明或暗的敌人。
如果不谈前世，克莱尔只比露娜大了几个月，算的上是同龄人。
被抱住后，听到露娜在耳边的轻声细语。克莱尔身体有些颤抖，但没有说话。
她冰冷的身体，似乎在温柔的拥抱中也跟着温暖了起来。
“抱歉。”
“为什么要抱歉呢？你可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因为......等到我晋升后，这种状态可能会成为常态，说不定会变得很陌生。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该交朋友的。”
她的话语依旧没什么波动，但露娜总觉得能从中听到些许的挣扎和期待。
于是露娜也愿意给出她期待的答复：
“有什么关系呢？你招惹了我可算是倒大霉啦！就算到时候真的变成了一座冰山，也别想跑掉，我绝对会死死缠住你的。”
“嗯，谢谢......我很高兴。”
少女的漂亮的脸上还是有些冰冷。不过她的唇角微微弯曲，浮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看到她的样子，露娜的心中不知为何产生了一股冲动。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她伸出被黑丝覆盖的纤细手指，搭在了黑发少女的下巴上。
稍微有点强硬的将她的脸转过来，看到她微微惊讶的视线，露娜舔了舔嘴角，将目光放在她丰润的樱唇上，低声道：
“不如来做点，只有更亲密的人才会做的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