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王不吃鱼
“哈......总算是结束了，薇拉小姐你可得靠谱一点啊。”
她抱着权杖坐在神殿大门前等待，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被她拼凑起来，但依旧满是裂痕的银月女神像。
在刚看到的时候，她其实真的非常希望那女神像中还保留有某些力量。
但实际上，那其中已经没什么信仰之力了。她曾经在魔窟中感受到的意念力量，并不存在于这尊破损的雕像中。
魔窟中的神像，即使被遗忘，其中的信仰也在亿万年后仍有剩余。
而在这里，当信徒们亲手将神像砸碎之时，那曾经日日夜夜的祈祷和心意也就随之顷刻间崩塌。
露娜呆呆的看着神像，忽然听到了天上的破空声。
197.实力碾压
在露娜坐在大殿的门口抓着法杖发呆时，昏暗的天空中，有一道黑雾从远处飞来，在她的头顶上一下炸开。
“你做的很不错，到城主府来收个尾吧，路上会安全的。”
“芙莉薇拉小姐？”
露娜听出了声音的主人。她本以为就算解除了阵法，那边还要打上一会儿的。她还打算在这边摸会儿鱼来着。
既然说了会安全——
露娜直接动用飞行术，从中央神殿直接低空飞往城主府邸。两者都在城市中心的区域，相距并不算远。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二阶亡灵，那些一阶的骷髅士兵，她挥舞下权杖就能搞定。
来到城主府邸的大门前，她有些吃惊：
“这是......”
这里也有两只大概是二阶实力的幽魂充当守卫，但此时那两个幽魂躺倒在地，浑身被某种漆黑虚幻的线条纠缠住，一动不动地像个粽子一样。
露娜不敢去乱碰，绕着路避开了。
向内部前进的途中，到处都是这样被束缚起来的亡灵。一阶、二阶的都有不少，但共同的是，都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她提着法杖走入最深处的殿堂。
这里完全不像是陈腐的遗迹，反而类似常年有人打理的贵族房间。周边的墙壁上有一些被破坏的痕迹，有着划痕和坑洞，原本可能存在的装饰物和器具消失不见。
但房间大体上保持完整，能看出原本的样子。
说实话露娜很难想象，应该是高阶级别的战斗，会只造成这一点点破坏。就算有阵法保护，这也很是奇怪。
“你来了。”
一个她曾经数次见过的纤细骸骨身影就坐在大殿的主位上，像是她才是这里原本的主人一般，俯视着下方的一切。
不过见到露娜到来后，她立刻主动从座位上走下。
“芙莉薇拉小姐？那位高阶巫妖呢？”
“在这里呢。”
从这位骸骨小姐的手上，随意拿出了一颗干尸般的头颅，被层层的漆黑线条包裹，基本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了。
但只是隐约散发出的气息，就令人感到心惊不已。
“唔，这就是那个巫妖？”
“对。他以为做足了准备就能和我一战了......但实际上只是有点麻烦而已，冥河之力加持的法阵被破除后，就没有一点反抗之力了。”
其实光看手上这被夺走的法杖，就知道骸骨小姐肯定有着巨大的优势了。否则露娜也不会那么随便听她的指示。
骸骨小姐看向她，伸手轻轻一点。
露娜忽然感觉手中的法杖一阵颤动，从中冒出了无数漆黑的线条，腾空飞向骸骨小伾姐，然后迅速消失在她白骨的手心中。
“这个是？”
她之前可没察觉到法杖里还有这种东西。
“我在法杖里留了点力量，可以在紧要关头保护你。没想到最后都没有激发......你比我想象的要出色，不愧是女神大人的眷者。”
露娜有点可惜，看到了先前一地任人宰割的亡灵。这力量恐怕对付所有三阶以下的存在都毫无压力。
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骸骨小姐解释道：
“这力量只能短暂寄存，我出不了秘境......你离开秘境后也就无效了。”
“这样啊......嗯？您的意思是，我可以把这个法杖带出秘境？”
露娜心脏不争气的剧烈跳动了几下，虽然偏科严重，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高阶物品啊。
“当然，只是一件小东西而已。眷者大人喜欢的话就收着吧。”
骸骨小姐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或许对她来说真的不值一提吧。
她随后又叮嘱道：
“前两次你都是很突然的进入秘境，所以我能现身的时间不长。这一次在秘境中呆了好几天，让我有时间积蓄了些力量，可以短时间离开冥河支流......”
露娜点点头，她们之前在外围用了好几天清理亡灵，没想到这段时间的耽搁反而救了她们。
“即便如此，我一会儿就也不得不离开了。你如果下次想要在秘境中探索，最好不要太着急，等我能从支流中短暂出来，也好保护你的安全。”
“嗯嗯！我下次会注意的......说起来谁想到这里还有高阶的亡灵啊？”
艾尔雯娜她们家族的信息有点不靠谱啊，之前只觉得遗迹中有二阶亡灵就差不多了。有位进阶巫师在身边保护问题不大。
没想到最后居然出现了高阶的存在。其实如果不是有三阶巫阵，她们只要不作死的太深入城中心，正常来说逃跑还是很轻松的。
“王国的遗迹中，如今还有多少亡灵，连我也不太清楚。”
说这话时，骸骨小姐的语气似乎有些伤感。
很快，她回过神来，将手中高阶巫妖的骸骨递给了露娜：
“那么，还要麻烦眷者大人给它最后一击。在冥河的范围中，我无论杀死它多少次都只是拖延时间而已......要用月光的力量彻底终结它。”
“好的。”
露娜手中浮现出月光之力，银白的月光凝聚成了一把璀璨的长剑。一旁的骸骨小姐怔怔地看着这一幕。
动手之前，露娜忽然想到了什么，询问道：
“说起来，薇拉小姐您知道城主府里有一团月光精粹吗？”
这才是她来到这里最重要的目标，打生打死了半天，可不能忘记了。
她一直都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吸引力，在来到城主府邸这边后就更加明显了。如果就在骸骨小姐的身上，她还得纠结一下要不要开口讨要。
结果却并不在，感觉像是在脚下的位置。
“等一等......”
骸骨小姐将那颗头颅重新召回到手上，将外围包裹着的漆黑线条解开一部分，露出其干枯的面容来；
“日穆尔！你没有毁掉女神赐下的月光？”
那只剩下了头颅却依旧没有死去的巫妖，却并没有立即回答，反而看向了一旁手持月华之剑的露娜，它的声音嘶哑阴冷：
“这位就是殿下所说的银月眷者吗？果然是浓郁的月光之力。”
198.迟来的回应
被一位高阶巫妖打量着，露娜浑身都有些毛骨悚然，感觉到了一股不小的压力。
“居然如此弱小......”
那位巫妖似乎有些失望。
“谁不是从弱小的时候成长起来的？日穆尔，你现在最好不要做什么小动作。”
“殿下，不要太心急了......我只是有些感慨罢了，时隔如此漫长的时光，还能看到银月的眷者，真是——”
“这样你还能不明白吗？伟大的银月女神没有彻底死去，一定还留下了某些布置。”
被两位强大的亡灵像是看着什么稀奇事物般的盯着，露娜有点浑身不自在。
“日穆尔，带我们去找那团银月精粹。”
“......可以，反正也事到如今了。”
这位高阶巫妖此时出乎意料的毫无反抗，也许是彻底认命了。在它的指点下，两人加一个脑袋打开了殿堂后方的隐秘通道，那里通往地下的密室。
“会不会有阵法埋伏？”
露娜问道。与其说是疑问，倒不如说是肯定的。
“没事，有我在。”
骸骨小姐没有迟疑的直接进入地下通道，她拎着巫妖头颅的白骨之手上浮现出一股强大的力量，一道道漆黑的线条浮现。
“呵呵，不用担心，在伟大的殿下面前，我怎么反抗的了呢？”
那头颅似乎在对后面的露娜说话，不过很快被骸骨小姐给了一巴掌：
“老实一点！”
在巫妖的指点下，很快打开了诸多阵法机关。这层层叠叠的布置将房间遮掩的非常严实，连强大的骸骨小姐短时间都没发现这里。
要不是露娜能直接感应到月光精粹，恐怕这里就要变成永远的秘密一直掩埋下去了。
“到了。”
在最后一扇尘封的大门前，骸骨小姐直接伸手触碰，漆黑的线条在刺入大门的内部。似乎传来了什么动静，她短暂停顿了一下，很快就若无其事的将大门推开。
“您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强大啊。”
巫妖头颅感叹了一句。
“别废话了，你到底在里面藏了些什么？”
一边说这，骸骨小姐就已经直接推开了大门，闯入其中，看起来有些急切。
“没什么稀奇的东西。”
巫妖只是说出了这样的话语。
骸骨小姐却忽然站定在了原地。跟在后头的露娜有些好奇，她几步走上前去，看到眼前的景象，也跟着彻底惊呆了。
地下有着庞大的空间，里面有一座神殿。
一座和上面一模一样的神殿，女神的神殿。
石柱墙壁上到处都是银月的图案纹饰，赞美银月的诗歌与浮雕。神殿中处处摆满了女神的雕塑。
两人沉默着走进了神殿内部，周边全都是陈旧的神像。
“这些全都是原本的神像？日穆尔，你不是已经去信仰冥河之主了吗？”
“当然，我改换信仰是真的......但是，原本的信仰也是真的。”
走在神殿之中，向着最深处的殿堂前进，巫妖的声音一路平静地诉说着：
“当那灾难结束，整城的民众死去，却又被冥河之主以亡灵的姿态复生。”
“说实话，以我浅薄的智慧完全不能理解伟大的冥河之主为何要将我等化为亡灵复生，永久的徘徊在这里。”
“在第一个万年中，信仰女神的民众依旧占据了大多数。城民们维护着神殿，保持着信仰，希望有一天能得到女神的救赎，摆脱这丑陋的姿态。”
“当然，一直都没有任何回应。其实早在亡国前的那场大祭中就知道了，女神早已不会回应的事实。”
“实际上，最虔诚的信徒，早在那场祭典后就自尽了。能被后来转化为亡灵的，都是还贪恋世间的人。”
芙莉薇拉身上的骨骼微微作响，白骨状的手掌握紧，却没有开口反驳。
“第二个万年，质疑的声音出现了：‘女神早已抛弃了我们，我们如今是冥河之主的子民！’。这样的声音开始流传，但只是少数的异端。”
“城中开始了战争，但亡灵们互相都杀不死对方，所以最后还是变成了理念上的争斗。”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不知道多少个万年过去了。冥河派的亡灵逐渐占据了大多数。”
“令人绝望的是，绝大部分低级的亡灵，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难以承担，渐渐彻底丧失了理智。”
“本来已经有些适应了亡灵之躯的人们，看到了那些彻底沦为怪物的同伴，终于惊恐了......而这个时候，我们发现，那些坚定信仰冥河之主，举行祭祀的亡灵们，神智的衰减则缓慢很多。”
“不再有人信仰银月了，所有人都叫嚷着要彻底捣毁女神的神殿，转而供奉伟大的冥河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