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仙梦晓千
虽然很好奇，也很想开解一下她，但又感觉不太好问。
这时，夜门突然开口：
“你们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没有啊，这里有什么问题吗？”戈薇下意识看向身侧几人。
不管是桔梗，还是柚罗，都面色如常。
“那就好。”
考虑到白灵山的结界，夜门这次并没有带羽衣狐，就只是带了戈薇、桔梗和柚罗三人。
而后，又从越后国山中寺庙里找到了摆烂的长尾景虎。
她们几个都是心思纯净的少女，并没有受到任何结界的影响。
对此，夜门没有丝毫意外。
“白灵山有白心上人布下的结界，可以阻挡妖怪，也可以让心思诡异的人类感到不适，只有心思纯净的人类才能在这里畅行无阻。”
听到这一句，长尾景虎浑浑噩噩的眼眸突然亮了一下，又转瞬即逝。
“既然这样，夜门没有问题吗？”戈薇轻笑着说道，“如果你感觉不舒服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在你心里，我难不成是一个坏人吗？”
“要说坏倒不至于，但总归不是什么心思纯净的人。”
“你要这样说话，那就不要怪我当众曝光你的黑历史了。”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什么不能说的黑历史。”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
夜门坏笑了一阵儿，旋即笑着说道：
“五岁那年，由于晚上玩的太累，我就在你房间住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发现床单有些湿，你非要说那是我…”
这一刻，戈薇突然回想起了不得了的黑历史，脸颊瞬间变得通红，连忙捂住夜门的嘴。
“那都已经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哪个小孩子还没有过一点儿不成熟的经历。”
“对了，白心上人不是已经离世很久了吗？为什么结界依旧存在啊？”
见戈薇红着脸转移话题，夜门也没在继续，转而说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严格来说，白心上人其实还没有死去。”
“一百多年前，世间有一个名为白心的和尚，法力惊人，心底善良，一生都在积德行善。”
“某一天，他染上了疾病，奄奄一息的躺在病床上。”
“被他救助的民众们围在他的身边，祈求、迷茫、恐惧，失去了白心上人的庇佑，他们又怎么才能在这纷乱的时代活下去？”
“为此，白心上人决定成为肉身佛，死后继续庇佑这片土地。”
…
…
“但在死亡真的即将来临时，白心上人突然开始害怕起来，自己为什么一定要非死不可？”
“也是在他后悔的那一刻，成佛的大门向他关闭，而他的灵魂也永远被禁锢在那片黑暗之中，始终彷徨迷茫着。”
“只差了一步啊。”戈薇沉默下来，心中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白心上人。
“这么说，白心上人的灵魂，现在还在白灵山里吗？”
“不，准确来说，是在山脚下，我们刚才路过的那片大湖的湖心岛上，他的肉身被安置在那里。”
“肉身在山脚下？那白灵山上为什么有结界啊？白心上人这也太强了吧？”
“白心上人应该算是人类最强法师，至于他是生前就那么强，还是因为差点儿成佛才那么强，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要来白灵山，不直接去湖心岛？”
“谁让这边儿比较醒目呢？而且，我也想在见白心上人之前，先看一眼白灵山。”
夜门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白灵山的照片，后又说道：
“白心上人如果被我们唤醒，或许会成佛，也或许会转世投胎，但无论如何，白灵山的结界都会消失。”乻
“被这个时代人类视为圣地的白灵山，也会变成一座普通山峰。”
这一刻，戈薇莫名陷入了沉默。
良久，方才开口：
“我们还是直接过去吧，白心上人…应该已经很累了。”
“也好。”
既然几人都没有参观白灵山的想法，夜门自然也不再耽误，径直赶往湖心岛。
在湖心岛之内，有一座没有上锁的木屋。
推开门，赫然可以看到一个木桶。
夜门右手轻挥，一道灵力化成的长鞭，瞬间将木桶破坏，露出一个身穿白色僧衣，盘膝而坐的木乃伊。
那仿若干尸一般的景象，令戈薇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默默站在门口，完全不敢上前。
“白心上人……还活着吗？”长尾景虎突然开口。
“不好说，大概介于生死之间吧。”
夜门盯着白心上人的遗体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他有任何动作。
没有呼吸，没有动静，怎么看都只是一具干尸。
这时，桔梗突然上前，缓缓开口：
“白心上人，一百多年了，您还没有释怀吗？”
“就算一直张着骗人的圣地结界，您的灵魂也不会得到任何救赎。”
骗人？
戈薇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也是啊，世人并不知道白心上人死前的内情，再加上白灵山结界的神奇效果，应该都以为白心上人已经成佛了。
所以，武田晴信才会千里迢迢率兵赶来，想要把白心上人的遗体请回去。
从这一角度来说，所谓白灵山的圣地一说，确实只是骗人的。
“这世上真的存在没有一点迷茫，没有一点污秽的人吗？”
明明白心上人的遗体没有任何动作，但一道老迈的声音，却在几人耳畔响起：
“我当时必须成为那样的人，也试着努力成为那样的人。”
“我能理解您的想法。以前我也是这样，努力让自己不迷茫，不犯错，试着成为心目中的完美之人。”
桔梗面带感伤，眼眸中也有少许的遗憾，但语气却前所未有的坚定。
“所以，我能够理解您的想法。”
“人都会迷茫，所以才想要变得崇高。”
沉默持续了两秒，白心上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没能成佛，对生存的执着让我的灵魂堕入了地狱。”
“爱惜生命而落泪，并不可耻。”
桔梗轻轻抱住白心上人的尸体，感受着他灵魂之中散发的悲伤，再次开口：
“我能感受到您的悲伤，以及那只差一步就能成佛的遗憾，但您已经做的足够好了。”
“…是啊，我是在为自己的软弱而哭泣，明明已经做好了作为圣人离世的准备，可事到临头还是退缩了。”
“您很痛苦吧。”
“很痛苦…”
听着那带有几分哭腔的声音，桔梗轻声说道：
“您已经做的足够多了，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请您放自己自由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吧。”
“这样可以吗？”
“可以。”
“那就…交给你们了。”
下一刻，白心上人的尸体突然散发出强烈的光芒，随即化为无数灵子，逐渐消散。
看着眼前的景象，夜门若有所思。
如果说白心上人生前那次成佛是去灵山，那这一次的成佛，就只是轮回转世而已。
这时，长尾景虎突然跪倒在地，开始念诵起了佛经。
良久，方才停下。
“桔梗小姐，也可以帮我解一下烦恼吗？”
“可以。”桔梗应了一声，走到长尾景虎身前，“说说看吧，你的烦恼应该不止女性身份曝光那么简单。”
“这确实只是一方面。我自幼修佛，一心成为圣人，始终恪守自身的信念。”
长尾景虎低头看着地面，神情黯淡，脸上也满是失落。
“但那天晚上，我突然听到有小孩儿骂我是人贩子。”
“经过查证，我发现麾下许多人都在瞒着我贩卖人口。”
“我本想制止，但所有人一致反对，无论是父亲，还是兄长。”
“我乔装之后去民间查访，但就连普通农夫，也觉得这样是对的。”
“他们都说，越后国土地贫瘠，产出太少，但人口又太多，养活不起，只能卖往他国，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我也试着让自己接受，但左思右想，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或许他们是对的，但我也没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恰逢女性身份突然曝光，我就趁机跑了。”
“反正越后还有兄长在，就算没有我，也没什么关系。”
“其实，我一直都想要当个云游法师…”
听着长尾景虎的解释，几人都陷入了沉默。
夜门轻叹了一口气，沉吟道：
“当自身和周围人格格不入的时候，迷茫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不过，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
“这个时代生产力不足，越后虽然不缺钱，但也买不到太多粮食。”
“我从五百年后的世界里，带回了不少粮食，可以分你一部分。”
“另外，我这些天一直在请秀元先生带人研究植物催生类型的法术，虽然受限于术法资料不足，暂时还没有成果，但已经有眉目了。”
“待我一统全国，就收纳所有术法资料，届时，一定可以研发出植物催生类法术。”
植物催生？
原来如此。
长尾景虎眼前一亮，如果真有那样的法术，世上就再也不会有人饿死了。
“请让我助你们一臂之力吧！”
“你的烦恼已经解决了吗？”
“相比白心上人，我这小小的烦恼根本不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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