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俾斯麦 第538章

第八百七十九章：左右为难坎宁安

“什么？吕特晏斯果然又往直布罗陀的方向去了？”

原本正在一路向西狂奔的坎宁安转过脖子，瞪着一脸O_o的表情，一边瞪着对面拿着电报的前卫，一边命令脚下的总旗舰，在大海上狠狠的踩了一脚滑出去起码五千米的刹车。

“是的，阁下。就在刚刚，直布罗陀要塞一架大型侦察机侥幸避开了对方巡逻战斗机才侦查到的，而且现在他们也……”

前卫一边回答着，一边闭上了眼睛，默默的在自己的胸口画了一个十字架。

对面坎宁安默然半晌，叹了口气，皱起眉头抬起头，望向东北角圣文森特角的方向。

不过他的心里，此刻绝不平静！

德国舰人，果然有鬼！

虽然之前十一点半看到雪绒花魔女齐伯林又出现在自己头顶上的时候，自己猜也能猜得到吕特晏斯应该是察觉了什么——不然也不会又把齐伯林再一次派出来侦查。

而作为对应的措施，自己也是一边命令着部队减速，一边指示让蒙巴顿从直布罗陀基地的方向紧急派出侦察机补充侦查吕特晏斯的位置，

毕竟兵不厌诈是常识，如何把对方纳入自己的火力范围，而且不被对方纳入火力射程的阵位选择，也是一门指挥的艺术——不说别的，为了达到战术效果，从昨天中午舰队出海到现在，二十五个小时的时间里，自己跟吕特晏斯都已经是反复横跳多少次了？

而无论是作战策略的阳谋，还是具体攻防阵位的计算，又有哪一次能离得开作战侦察？

所以也别说吕特晏斯死命的在拦截自己这边的侦察机了，自己不也是把对面打的要让齐伯林来侦查吗——虽然每次齐伯林亲自出马，自己这边的巡逻战斗机就总要少上几架。

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远方从天空之巅跌落下来的几道黑烟拉出细线跃然在目。残酷的划破了原本碧空万里的壮丽美景，也同样残酷的划过了第一海务大臣热血未泯的心。

“侦查是真的困难……算了。前卫，之前蒙巴顿集结起来的轰炸机群解散返航了吗？”

看着外面坠入深渊的战斗机，坎宁安的脸色抽了抽，连语气都是有些气急败坏的感觉。

“额，这个还没有。蒙巴顿勋爵说以防万一，要等增援机群降落疏散都安排好了以后，再让轰炸机降落……”

“那还好，这小子毕竟还是学了点东西啊……”听到前卫报告说之前集结在直布罗陀要塞上空的大机群还没有解散回家的消息，坎宁安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是很担心。

重轰炸机也好，双发重战也好，甚至就连野马的续航力，都是足以支持在天空中待命几个钟头的！

只要机群没解散，那么仗就还有的打！

虽然说起来，在德国舰队的防空导弹和喷气式战斗机面前，就算是大机群，其实也比送死强不了多少。但是现在的盟军，从上到下也都是众所周知一件事：想要击败邪灵舰队，在武器不如人的时候就只能拿人命去填！

心中有了估计，脑袋还是运转。连地图都不用看，稍一盘算，坎宁安心里直接就有数。

只是，越是心里有数，就越是心里犯起了嘀咕……

“看起来，吕特晏斯这是想要在我们和直布罗陀要塞之间反复横跳？然后用威胁直布罗陀要塞的阳谋，逼着我不得不主动进入他的导弹射程跟他决战？”

坎宁安不禁陷入了一大波沉思。

现在的战场态势和敌我关系，坎宁安闭着眼睛猜都猜得出来：

吕特晏斯在生文森特角，是自己的东北方，同时自己要起飞机群就必须逆风的对面。而他们的东南三百海里之外，就是直布罗陀要塞——至于地中海舰队的轻母？在吕特晏斯的追击面前，他们干脆就只有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

可是，问题远远没有这么简答！

如果自己追击吕特晏斯，那么就是自己把自己送到对面反航导弹的射程之内——而对面的德国舰人和自己是同航状态，反舰导弹同航等于减射程，所以根本就威胁不了对方！

以德国舰队的防空火力，反舰导弹的攻击力，以及喷气式战斗机的战斗力……但是最关键的是现在的战场态势！

吕特晏斯舰队距离直布罗陀要塞的距离有三百海里，刚刚赶来的美国机群更是最早都得到下午五点——也就是四个小时后——才能从机场重新起飞！而且就算美国人按时起飞，也得五个小时以后才能开始进攻！而且，没受过反舰训练的他们能不能有效对付邪灵舰队，谁都不敢打包票！

哪怕是自己，如果追击吕特晏斯，最早也要到下午三点才能起飞飞机，而发射导弹的时间更要到三个小时以后——

但是，最多三个小时以内，吕特晏斯就能把轻母群直接送去永久定居亚特兰蒂斯大陆！再拖到三个小时以后的话，已经灭掉了轻母队和打退了重轰炸机机群的吕特晏斯，就可以直接回过头来，一轮导弹加空袭就能毙了处于反航逆战不利态势导致导弹射程缩水的自己！

但是，这却已经是目前为止，对德国舰队最有威胁的攻击方案了！

如果自己不去追击的话，那后果就只会更加的严重的！

吕特晏斯距离直布罗陀要塞只有三百海里左右，威胁那边的四条轻母八艘驱逐舰基本是毫无悬念！驱逐舰的三十二条“恶棍”也绝无可能突破吕特晏斯邪灵舰队的防空火力网！

哪怕现在在直布罗陀要塞上空集中的重轰炸机大机群还没有解散，理论上可以跟轻母队的舰载机和导弹一起直接发动反舰导弹反航饱和攻击，但是以德国舰队的防空火力，坎宁安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那些笨重的重轰炸机应该要怎么样当着数百发防空导弹和数十架喷气式战斗机的面，一路“送”进空舰导弹的射程，然后拱手让出直布罗陀和摩洛哥一带的制空权——要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从意大利紧急增援而来的美国陆航重轰炸机们才只是刚刚降落，检查维修加油装弹什么的都没搞，根本就无力升空反击！

甚至于吕特晏斯要是再凶残点，完全可以直接把他们一击重创在机场的跑道上！

而如果直布罗陀要塞周围机场的空中力量遭遇重创，那么，这一仗就真的难办了！

吕特晏斯邪灵舰队的凶残众所周知，而且只要自己进击就是反航减射程的劣势。如果真让对方先摁下了直布罗陀，那么以自己舰队的实力，最好的结局也就是跟对面拼个互暴！甚至于，以邪灵舰队过往的战绩，直布罗陀要塞都不一定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哪怕理论上说，吕特晏斯就算真的啃下直布罗陀要塞也得是被自己堵在这里的下场，但是万一德国人又搞出点什么事情呢？

虽然并不清楚德国人会怎么做，但是万一真的让德国人站稳了，那就是个大新闻了！

要知到直布罗陀要塞的原主西班牙近在咫尺，而且还跟英国来来回回打了整整两百年！万一他们经不住诱惑直接下场了，以西班牙的钨矿对德国军工的帮助来说，你又能怎么样？

甚至于说的更难听点，如果德国人真的和佛朗哥达成了交♂易的话，那么首相和战时内阁真要对西班牙宣战只怕就是正中下怀——如果真是蓄谋已久，那么信不信前脚宣战，后脚德国空军就能直接前出到菲斯特拉角，不但能抵消亚速尔群岛对碧斯开湾出口的封锁，还能直接威胁自己返航本土的退路！

再加上后顾无忧的吕特晏斯掐断直布罗陀海峡运输线，这样整个地中海战区和中东印度地区，跟本土的联系就要濒临切断！

在吕特晏斯和德国空军分别卡死可直布罗陀和碧斯开湾，运输队就只能绕道好望角，甚至因为要规避德国海空军的威胁范围，只怕还不得不绕个更大的圈子经美洲大陆再转经北大西洋航线回国，运输队跑一个来回周期就能从原本的二十天一下子增加到四五个月！然后还有德国潜艇的威胁！

再加上蒙巴顿可是真正的天龙人出身的大贵族，直布罗陀丢了的话他就肯定九死一生。

真要这样，上议院还不得直接闹翻天了？

被邪灵舰队搞死一个真正的大贵族，那天龙人还能忍吗？

真要这样的话，那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军事法庭枪毙了自己，都弥补不了大英帝国由此遭受的损失！

再说，就算佛朗哥忍住了诱惑不下场，但是他给德国人开放一条补给线也是没难度的！

说出去他都有理由啊！英美能租借同为中立国的葡萄牙亚速尔机场而且直接用于军事，我凭什么不能“仅仅只是拉几列火车的补给品给我的领土直布罗陀？！”

有这个美国租借同样是中立国的葡萄牙的亚速尔群岛机场直接起飞反潜机的“先例”，你说是该制裁呢？还是不该制裁呢？

制裁吧，西班牙投轴心，直布罗陀就算是丢掉了；不制裁吧，西班牙继续开放补给线，邪灵舰队赖在直布罗陀不走了……等等，这制裁不制裁的结果有区别吗？

坎宁安只想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这选择题做的，跟没做有区别吗……？

但是，你要是进攻的话，现在人家距离直布罗陀尚远，而且是内线位置。德国人只要利用时间差，一个各个击破的战术打下来，先把自己赔了进去然后直布罗陀要塞也没守住，那就真的餐具了！

这是阳谋！

从昨天中午到今天中午，自己也好，吕特晏斯也好，双方都是在对方攻击范围的边缘反复横跳，疯狂试探，无限作死。但是，每一次的试探，却都是赤裸裸的阳谋！

什么叫阳谋？阳谋就是你可以选择不跟着我的节奏走，然而那样做就反倒死得更快些！

理由很简单——如果你是佛朗哥，你会对天上掉下来的直布罗陀无动于衷么？

而佛朗哥哪怕只要有一点点动心的感觉，直布罗陀要塞直接就是一个药丸！

甚至于，自己的思想还可以再退一步：就算西班牙人什么好处都不给，吕特晏斯只是袭击了一次直布罗陀要塞就不得不撤退。可是以自己的舰队实力，以及这里的地形、风向和水文环境，却也无力封锁海区阻挠吕特晏斯突围回国。

毕竟伊比利亚半岛和摩洛哥的海岸线宽度极大，自己一只舰队不可能同时封住这片海域的南北两端——在雪绒花魔女齐伯林的预警指挥战斗机的面前，自己这边的行动很难瞒过吕特晏斯！

而且由于受到沿着欧洲沿海一路南下的亚速尔暖流影响，直布罗陀海峡出口处的风向和洋流都是逆时针旋转——在坎宁安这种经验丰富的海军元帅眼里，这就意味着无论战局怎么变卦，自己无论选择堵在哪一边，吕特晏斯总能从另一个方向钻出来。不但突围没有问题，甚至一不小心就还能再次反咬自己一口！

毕竟算下弹药消耗就知道了：舰载机是可以重复出动的，而且抵抗空袭还有防空导弹。至于收拾机场则是舰载机丢炸弹或者火箭弹扫地的活计——这意味着无论怎么变化，德军舰队的那些舰娘制导的反舰导弹都不会大规模动用！

然后就可以以逸待劳的坐在“上游”的位置，等着用反航导弹战招待自己头铁的送货上门！而且是任何时候都可以！

至于碧斯开湾门口处巡航的托维……？就他那两条已经显得有心无力的乔治五世级战列舰，一条巨人级轻母和五条在正航的面前基本就是摆设的护航航母……？

换句话说，不出击就是直布罗陀要塞很危险而且还是各个击破。但是主动出击虽然还有一线希望，但那样做的话，送头的概率也比两翼夹击成功取胜的概率大的多！

所以对于吕特晏斯进攻直布罗陀要塞这件事，自己很是有些进退两难！

然而，现在的问题是：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换句话说，现在就必须在左右为男，骑虎难下的局势下，做出自己的选择！

哪怕哪个选择看起来都很不利……

越想越郁闷，只想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的坎宁安真的忍不住就一巴掌拍到自己脸上了。

算了，我还是再想一次吧……

虽然越想越觉得，自己其实是左右为男，骑虎难下……

第八百八十章

就在坎宁安一边冥思苦想破局之策，一边硬着头皮指挥着舰队掉头东进的同时，直布罗陀要塞和海峡出口处也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

尤其是直布罗陀要塞指挥部里，纷纷乱乱的作战准备连同蒙巴顿的心情一起乱作一团。

“……补充侦查的侦察机紧急报告，他们的确是冲着我们来了！爵爷，现在怎么办？”

“见鬼，吕特晏斯这个瘟神真的冲着我们来了 ……”大敌当前的蒙巴顿有些抓狂。

摘下帽子，狠狠抓了几把头皮，然后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突然转过头来瞪着对面的参谋长：“我们跟坎宁安求援的电报发出去没有？这老家伙回话没有？”

“这个……回是回了，他们正在追击德国舰人。但是第一海务大臣阁下说，由于阵位和同航追击的问题，要求我们至少要坚持到下午三点钟……”

“ 三点？三个鬼啊！我这边现在就四条轻母三个中队战斗机还有两个不满编的轰炸机大队，这怎么坚持到三点！”拍着桌子吼了一声，然后就在指挥部里来来回回的转圈踱步。

看着原本风度翩翩的带贵族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同样面临阵亡名单榜上有名的风险的参谋长心里默默的有些腹诽。

毕竟在英军内部，这位总督大人策划指挥军事行动的能力……可是跟他的外交手腕和长袖善舞一样的“著名”。

不过想想也是，仅靠这些兵力，如果不能一波流的话，碰上喷气式战斗机加防空导弹，防空能力起码领先这个时代整整十几年的邪灵舰队，怕是连破防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就算一波流拼命，也同样很难破防。而且在战斗力劣势的时候还要分散进攻什么的……更有可能的是直接被雪绒花魔女直接来个空中大围歼的吧！

不过……

想想喷气式战斗机那短到四十分钟，长也就一个半小时多点的续航时间，再想想航母降落的时候，众所周知是直线航行的活靶什么的……

看看挂钟上的下午一点整的时间显示，参谋长的脑袋里不禁也开始脑补了起来……

并且很快的就陷入了无端的浮想联翩

“也许，第一海务大臣想的，就是想办法让我们‘拖’掉他们的战斗机的油耗……？”

“我们现在一百多架飞机的话，如果分头进攻的话，拖到下午三点那齐伯林那边也会燃料耗尽——就算能够起飞补充战斗机，但是航空母舰在起飞的时候是逆风靶子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

“直布罗陀要塞好歹也是一个要塞，周围的机场也有十几二十个。就算增援过来的美国陆航一时半会不能重新出战，而且要塞也有过被邪灵监督攻破的先例，也绝对不可能在一时半会之内就丧失抵抗能力。”

“而反过来说呢？空军毕竟是高攻低防，在自己这边机群的威胁下德国人的邪灵战舰和邪灵导弹巡洋舰也没法脱离航母的周围太远。”

“只要等到三点钟他们的飞机必须要起降换班的时候，十有八九就被坎宁安逮住……到时候，到时候只要逮住了他们，怕不是就可以让我们跟他们，来个嘿~嘿~嘿~！？”

越想越入神。而且疯狂的想法一出来，就再也遏制不住了！

心血上头，肾上腺素指挥了大脑的参谋官紧了紧领带，上前半步正准备给蒙巴顿进言。结果却是发现原本有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团团转的蒙巴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脚步，并且两眼圆瞪的望向自己。

甚至于，参谋长还在对方的眼神的深处，看到了一种名为歇斯底里、孤注一掷的凶光。

把自己原本大胆的想法连同没有说出来的话还有刚刚被吓出来的唾沫一起咽回肚子里，后脑勺上已经挂上冷汗的参谋长有些抖抖索索的改口问道：“额…爵爷，您这是……？”

“命令，进攻——让我们的机群进攻！让我们的航母进攻！让我们的导弹进攻！……”咬牙切齿的蒙巴顿咆哮着，手舞足蹈的冲着参谋长喊道：“分散进攻！拖延时间！牵制他们的注意力——告诉所有人，坚持到下午三点！坎宁安一定会来救我们的！一定！……”

看着自家总督这个样子，参谋长的额头默默的滴下来一滴大大的冷汗。

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人家是总督，司令，大英帝国海军上将，而自己只是个小小的参谋长……

再说了，这个命令……原本不也是自己想到的吗？

虽然其实自己也说不准坎宁安能不能按时救下自己，但是，反正现在也已经没得选了，不是吗？

心中稍稍安慰了自己一下，参谋长点了点头，立正敬了一个军礼。

“是，长官。”

随着直布罗陀要塞的电台滴滴答答络绎不绝的声音，蹉跎于此却又进退不得的同盟国海空力量们也终于是开始行动了起来。

天空中早已等候得急不可耐的三个战斗机大队和七十余架重轰炸机们，简单的在无线电台里内部协调了一下便是分散成小队的形式，从四面八方朝着德国舰队排成波状攻击波，一波又一波，明知是有去无回却又是义无反顾的伸展开了天空力量的双翼。

而海面上原本已经后撤到直布罗陀要塞家门口的同盟国地中海舰队残存部队，在接到坐镇直布罗陀要塞的蒙巴顿勋爵的命令之后，也是毫不犹豫的调转船头，释放出了自己的全部的攻击力量——在确认被护航的四艘巨人级轻航母东撤进入直布罗陀海峡之后，护卫的一个驱逐舰中队八艘驱逐舰调转船头，就如同挑战风车巨人的唐吉坷德一般，迎着数百公里开外德国邪灵舰队进击的圣文森特角的方向高速疾驰而去，虽然她们搭载的反舰导弹全部加起来也仅仅只有三十二枚，但是这已经是大英帝国最有可能突破邪灵舰队防空圈的武器了……

而在小学生们身后的航母们，一边顶着地中海八月末夏季副热带高压的迎面清风，释放出了自己那两百二十米长，二十四米宽的小小的飞行甲板上，所能释放的全部的舰载机。

除此以外，就在巨人级轻母排成梯形队，在窄小的直布罗陀海峡靠近非洲一侧的航道上拉开间距，进行着全甲板起飞的同时，海峡另一边靠近欧洲部分的航道上，地中海舰队之前在七点半的空袭之中被打成半残的四艘老式美国战列舰们，也拖着歪歪斜斜的身躯，带着余烬未熄的烟尘，顶着支离破碎、鼻青脸肿的舰桥脸面，一步一步朝着直布罗陀海峡之外的方向在迤逦前行——她们鼻青脸肿，她们狼狈不堪，她们硝烟满身，然而，只有在她们的背上已经重新背负着的，每船二十四发，刚刚才让补给舰临时吊装上去的“恶棍”反舰导弹，以及桅杆上高高飘扬的星条旗和海军旗，在无言的诉说着，诉说着她们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和自己的英国盟友兼表兄一起并肩作战，而且孤注一掷到不惜拼尽全力的决心。

毕竟打了这么多年，现在英美谁都知道一件事：要想击败邪灵舰队，就得拿人命去填！

没有任何言语，甚至没有任何的旗语，只有滴滴答答的电报声，和舰载机们此起彼伏的起飞的呼啸声——也许再过一会儿，就还能够听到重型反舰导弹打开发射箱，从伸出的轨道上伴随着火焰和烟云冲天而起的呼啸声。

“弟兄们，走了，冥河渡轮见，别误了航班——对了，记得带上船票钱！”

“队长，我忘了带钱包怎么办，要不等下你借我点？就一块钱……”

“都是一个中队，就算上路，也要走的整整齐齐！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