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俾斯麦 第398章

“还真有可能啊……完了…邪灵上门，晚上只怕要出事了怎么破？”

“我怎么知道，我也很绝望啊……反正就看司令官是怎么指挥了……”

“行了行了，都省点力气驾驶飞机吧。太阳快要落山了，两百多海里的距离，是一个多钟头的夜航和夜间降落呢……”

“是啊…夜间飞行和夜间降落最麻烦了……”

就在飞行员们抱怨的嚷嚷声中，歪歪斜斜的飞机追逐着正在渐渐落山的太阳，消失在了夕阳之下西边的红云之中。

只是，为了自己座驾糟糕的损伤状态而焦头烂额、怨天尤人的英军机群们，并没有注意到，就在自己的南方二十多公里外已经有了夜幕机箱的海面上，有一道同样是朝着正西方向拉出来的，淡淡的黑烟和同样淡淡的白线……

提尔比茨号大战舰的司令塔里，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军帽扣到了脸上，正在闭目养神的林德曼感到自己的旁边，貌似有什么粉色又毛茸茸的东西拱了拱……

“怎么了，提子？”打了个哈欠，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的林德曼拉了拉自己的帽檐，让帽檐更紧一些的遮住了眼睛，有些还没睡醒一样的，随口问了一句。

“额…林德曼，刚刚听到了他们飞行员的聊天，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不在队伍里了，还在讨论他们的机场指挥官会怎么样应变呢……”

带着耳机的提子摘掉了耳机，继续把自己缩成一团，埋在一本画册的后面。

那有些清冷淡漠的语气，很是有些懒懒散散的声音，配上她那不太把对方当回事的口气，简直跟玩世不恭，同时也认真负责，但有时候又满（Ji）腹（Zhi）坏（Ling）水（Qiao）的林德曼真心是一个德行。

不过，听到自家的仓鼠说英国人可能已经有所防备，林德曼也只是笑了笑：

“笨蛋，你才知道啊？他们早就该发现我们脱离队伍了好吗。”

“那……你说咯，他们会怎么办？”

虽然问的是这种问题，不过椅子背后的仓鼠窝里，埋在一本画册后边缩成一团的粉色毛球轻轻的动了动，然后就弹出来一根呆毛——小仓鼠从埋头欣赏的画（Ben）册（Zi）里，也只是有些懒洋洋的稍稍的抬起了脑袋。

“他们会怎么办？还能怎么办？除了派侦察机巡逻，要么就是积攒一波人头来打我们，要么就是疏散机群避免损失。不过么…嘿嘿。”林德曼嘴角一咧，话题一转：“问题是按照日本人的情报，罗德里格斯群岛只有个小机场，哪怕是穿梭轰炸，一次性收放二三十架轰炸机也差不多是极限了。而且这种远程奔袭最是损耗发动机和飞机结构，之前派出来那么多飞机，现在只怕十有八九都在检修等下他们机场能派出来巡逻的飞机有几架？”

说着说着，林德曼心里一乐，回过手就拍打了两下那团一头粉毛的小脑袋“你就没注意到，从我们出发到现在为止，都没看到他们派出侦察机找我们？呵呵呵呵……”

“别拍我啊。”懒洋洋的仓鼠炸毛ing，伸手就要抓住林德曼的手开咬。

“你比较好拍啊~”知道她要报复，机智的林德曼拍上两下就把手收回来了，躲过了炸毛的仓鼠，然后回过头来，气死人不偿命的嘿嘿一笑。不过笑不到三秒钟脸色就猛地变了，原本笑得一脸无良的脸上突然变得龇牙咧嘴，甚至都憋出了一片紫色：

“哎哟哟。疼啊…放手。别拧我的腰啊。”

“活该啊你。”鼓着腮帮子嘟嘟哝哝的提子念叨着，不过揪着林德曼后腰的爪子上却是松开了一些。想了想，她还是“唰”的一下，变戏法一般掏出来一小瓶药水，掀开了自己刚刚揪着的腰眼部分的外衣下摆，拧开盖子，开始给林德曼轻轻涂了起来。

谁知道，给林德曼涂抹药水的小仓鼠的神态，看起来竟然有那么一丝的…贤妻良母——如果…涂抹这瓶药水的时候，她没有故意的把一瓶药水统统都倒在林德曼的后腰上，把衣服和裤子打湿了个狼狈不堪的话……

………在手下见怪不怪的眼神中觉得自己有苦说不出的林德曼的分割线………

五月八日深夜时分的下弦月，遥遥的挂在东方的天边。隔着天空中朦朦胧胧的云朵，在海面上照出暗淡的光芒。

数个在夜空中毫不起眼的小黑点，如同只在夜间活动的黑蝙蝠一般四处张望。而在它们的脚下，一只偷偷摸摸的大号仓鼠，一点，一点的在海面上溜过。

端着六分仪的林德曼在南半球的星空中找到了南十字星之后，将南十字星的长边位置向南延伸了大约4.5倍的天空星图南极点概略位置之后，便从六分仪的读取出了大概的纬度。

放下了手中测量方位的工具，然后又伏在海图上计算起了战舰的阵位来。等到计算完毕以后，把手里的铅笔一丢，揉着腰眼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没好气的冲着角落里喊道：“只有七十多海里了，要是考虑到射程的话，两个小时以后就差不多可以开战了…提尔比茨号。全体都有。加强警戒。”

“是。”舰桥里的军官赶忙大声应着，把舰长的命令传了下去——只有角落里的位置不太对头，就是一声淡淡的“哦……”

“嗯？。”林德曼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是谁在搞事。回头一看，果不其然，角落里的提子懒洋洋的伸出半个脑袋看了林德曼一眼，然后又沉迷进了画册的后面。看得捂着腰眼龇牙咧嘴的林德曼牙齿发痒。

不过，某只仓鼠沉下去不到半分钟，脑袋却又钻了出来，而且无视了林德曼咬牙切齿的眼神，一如既往懒洋洋的说了一句：“林德曼，他们大概三四十架飞机朝我们飞过来了，距离大概一百二十公里，也就是还有二十分钟左右，你是舰长，你看着办？”

说完，脑袋又沉下去了。只剩下一跟呆毛露在外面，时不时的左转转，右转转，仿佛在气林德曼一般。

“你给我认真一点啊。”

气不过的林德曼终于爆炸了，也不顾之前被拧的腰眼了，三两下冲了过去，无视提子那有一句没一句的“林德曼大坏蛋欺负人”什么的抗议声，直接就揪着某仓鼠的呆毛牌火控雷达，把某只粉毛仓鼠直接从仓鼠窝和画报里面提了出来，然后摆到了高炮火控仪的座位上面。而且看着那只仓鼠眼泪汪汪又一脸气鼓鼓瞪着自己的眼神，林德曼哼了一鼻子气，也是没好气的把自己尖嘴猴腮的脸迎了过去，和自家的仓鼠开始了大眼瞪小眼。

“林德曼，你扯人家头发干嘛！好疼的啊。”

“认真点啊，英国人的飞机半个小时就来了。”

“什么时候人家不认真了，不就是四十架飞机嘛。大惊小怪的……”

“嘿···你个臭丫头！”

周围的幕僚们一头冷汗的看着自己的舰长和自己的战舰就这样又双叒叕的撕了起来，而且，貌似他们都已经又双叒叕一次因为扯皮吵架而把英国人的飞机给无视了……

“哎…又来了……”

“这真是对欢喜冤家，大概也就他们自己不晓得了吧……”

“是啊是啊，铲屎官加妻管严…好像还乐在其中一样？”

“算了算了，他们吵他们的，还是我们去做战备准备吧……”

副舰长、枪炮长、航海长、机电长几个人对视一眼，摇摇头，一脸苦笑。

…………被云层遮挡的下弦月光并不明亮…………

在侦察机的导航下，四十架气势汹汹的英俊战士夜间战斗机和威灵顿式轰炸机，挂载着雷达、照明弹和鱼雷炸弹，分成数个批次，按照训练条令的规范，朝着不同的方位和高度，展开成为一张仿佛是要笼罩一切的大网，朝着海面上孤零零的提尔比茨的方向笼罩了过来。

“…他们过来了呢…林德曼，这次听我的啊——我只是懒得管这帮家伙而已，只有你以为我成天偷懒啊。。”

“啧…你就懒吧。这次看你怎么对付这帮家伙吧。”

不晓得和自家的大战舰吵架吵成了什么协议，总之这一次林德曼居然很大方的放权了——反正就算被轰炸了自己倒霉不假，但更疼的是她。到时候看她还懒不懒。

不过提子却是完全就没有在意，小鼻子轻哼一声，又缩进了她在指挥室里的那个小窝。

别看她懒懒散散的样子，但是，四十架轰炸机……如果是白天轰炸，一拥而上的话可能还有些麻烦，但是夜间轰炸什么的，她还真没放在眼里。

随着她的呆毛雷达晃了两下，干扰机就在没有人操纵的前提下自动的开机了。下一秒英国人的雷达显示屏上，就是一片雪花。英国飞行员们赶忙切换了几下抗干扰模式的电路开关，但是结果却还是无效。

“该死的！切换操作模式，用PPI平面扫描！”英军长机大喊道。

英国雷达有几个扫描的模式，但示波器和扫描图像干扰下都不能用，就只能切换PPI模式，通过方位线来寻找对方目标的方位了。

不过，这个模式下，虽然可以测量对方的方位，但是被、干扰的雷达却完全无法判断距离——而不能把握距离的话，对于攻击的航线是完全摸不准的。

英国长机倒是心知肚明，打开了电台的话筒：“引导机，投放照明弹。”

不等长机下令，已经有几架在高空飞行的飞机开始继续爬高，显然是打算到高空投放照明弹。不过还不等这几架晃晃悠悠的飞机爬到高空，远方就是一轮火光闪过。不等心知不妙的照明弹轰炸机变换航向，带着超音速激波呼啸的高爆弹就劈头盖脸的在自己前方炸开——但是下一秒之后，却又是万籁俱寂。

“他们大概在前方二十公里以内。按计划，排成横队。利氏探照灯准备。”

看着头顶上拖着浓烟一头栽下去的战友，英军长机红了眼，对着话筒咆哮了起来——这些飞机是轰炸机和夜间战斗机，它们的雷达并非是可以大范围搜索的雷达，只有正面一个比较狭窄的搜索距离。在这么近的距离上，还有电子干扰的影响，如果脱离的话，夜间整队的困难就会直接导致此次夜袭泡汤。

反而，如果这一队机群排成横队，按照PPI的方位模式进行搜索的话，只要有任何一队轰炸机发现了敌人的确切位置，打开利氏探照灯照射到目标的话，其他方向的机群就可以朝目标扑过来——虽然成功率还是不算高，但是至少比起夜间乱队状态下那种几乎无效攻击来的强。

机场距离这里只有一百二十公里，而且机场并不大，很多白天空袭德国舰队的飞机事实上都是后方机场进行超远距离轰炸以后，在这里降落和补给以后再出动的——但是这种远程空袭对于飞机的损耗并不小，要进行检修和加油才能再次使用。也因此虽然已经发现了对方少了一条战列舰，也能够判断出对方是过来炮击机场的，但是受机场规模的限制，除了放飞的巡逻机外，也只能拖到现在才拼凑出能够出动的四十来架飞机。剩下的还没检修完毕的飞机，已经被躲进了掩体的飞行员和地勤兵给丢在了停机坪里——对于盟军来说，飞机并不值钱，相比飞机来说，这些军人的安全更重要。

不过尽管如此，所有的盟军飞行员都知道，自己就是机场最后的保卫者。明知不敌也要拼死一搏。虽然所有人也都知道，对面的目标不仅仅是一艘战列舰，而是一名传说中的战舰邪灵……

额头的汗滴沾上了睫毛，刺痛了眼睛，而手心的紧张也让操纵杆上面满是汗迹，似乎就连紧紧握着操纵杆，握的青筋直冒的手里都有些打滑。

不过所有的英国飞行员们，都不敢有丝毫的走神，全心全意的盯着暗淡无光的海面上，唯恐放过一个目标——以飞机的速度和对方舰娘恐怖的观测能力和变态的高炮精度，还有现在这晦暗不明，甚至分辨不出大海天空的上下高低的夜空，只要稍一走神，只怕目标就会从此错过。

但是……不是已经进入射程了吗？为什么对面这么沉着？

静谧的印度洋上昏晦依旧，东方欲升而未起的下弦月本就不算明亮的月光在云层的遮掩下除了将海面上照出那有些斑驳，但是依旧晦暗不明的斑驳之外，光靠肉眼是什么都看不清的。飞行员们只能按照雷达PPI模式的方位线，在那并不是很精确的膜式气压表的数据姿势下贴着海面飞掠而过——云层之间昏暗的夜色根本就分不清楚星空和海面的反光，这样的举动极其危险。但是，只有这样做，才有可能在这茫茫的大海上，确认自己眼前是否能看到一个200米长的巨大黑影……

但是……

“可恶…该死的雷达…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按照扫描线，飞到现在都没看到那条该死的德国舰人？”

数分钟的呼啸，数十道被螺旋桨飓风吹得分开的水线排成一排，像在满头及腰秀发上划过的梳子，笔直的朝着前方一掠而过。但是所有的英国人都愕然的发现，虽然自己是跟随着雷达扫描线在飞行，但是除了扫描线的方位越来越偏以外，前方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可恶，他们人呢？他们在哪里啊……”

“这…二十公里应该飞过了吧……”

“上帝啊…难道夜里真的是撒旦的主场吗……”

明明能够看到PPI扫描线，但自己的眼睛却看不见目标。一些飞行员开始有些方了起来，不停的在自己胸口一边画着十字架一边叨念着阿门。

“都不要吵…我们先兜回来，让备用引导机投放照明弹…滋滋……滋滋……”英国长机打开了电台，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不过刚刚喊了一半，却发现自己的电台里面已经满是杂音。但是还不等气躁的长机骂出那句以F开头的英国国骂，原本昏暗的海面上，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陡然亮起了数道探照灯。而几乎同时响起的，还有高射炮那密集如雨的弹幕发射的声音。

如此昏暗的海面上，这么近的距离，猝不及防闪现的探照灯，一时之间英国飞行员们瞬间眼前就除了一片白光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哦——不！这是什么鬼？他们怎么就在我们边上！”

不等飞行员们反应过来，密集的弹幕已经将措手不及的英国机群彻底覆盖。

105高炮攻击那些距离远的敌机，中近距离的敌机则是在50高炮和37高炮的火网面前就此充当了盘中餐。甚至于就连380主炮也不甘寂寞，朝着远处几架正在仓皇转向规避的英国飞机直接又是一轮高爆弹。

而英国飞机们在突然瞎眼之下，无线电失灵之中，手忙脚乱之间，一时间乱成一片。和自己人撞上的、操作失误直接栽进海里的、按错了按钮踩错了方向舵自己搞到自己的飞机失控的，还有为了逃命把自己挂载的炸弹和鱼雷仓促之间胡乱丢了下去的……一时间，英军机群一片鸡飞狗跳。然后就被疯狂扫射的德军高炮给当成火鸡一样的，轻轻松松的就打了下来。即使是有侥幸逃脱的，也已经是伤痕累累，而且彻底没有了阵形，甚至连炸弹和鱼雷都给不晓得丢到哪里去，也就谈不上攻击了。

“提子，看不出来，有你的啊……”

提尔比茨号战列舰的舰桥上，目瞪狗呆的林德曼看着仓鼠窝里画册遮挡的后面，缩成一团粉色毛球，只露出一根雷达天线东晃晃西晃晃的小提子，不禁有些愕然。

四十架飞机呢。哪怕有舰娘，这么多飞机一起上，也要手忙脚乱半天的吧……

“戚，知道自己错了吗？”提子有些傲娇的轻哼一声，毛茸茸的粉色毛球动了动，似乎是把自己的背影丢给了林德曼。

“好提子，我错了，你就告诉我吧，你是怎么做到的？”

被自己的战舰鄙视的林德曼脸色有些黑，心情也是各种复杂：被鄙视的郁闷自不用说，但更多的是看到自家仓鼠出奇制胜的好奇和安心——这丫头，长大了不说，还晓得动脑筋了呢。自己都没看出来，那帮英国人是怎么就会没头苍蝇一样的，排成夜间搜索队形从自己的边上直接飞了过去，但却就是没看到自己，然后直接就送到炮口底下去了……

“哦……我只是操纵干扰机的应答干扰模式的时候，把他们雷达回波的波形相位反了个边，所以他们雷达显示看到的运动方向和我们实际航向相反，就这么简单~”北方的技术宅女一脸理所当然，甚至摆出了一副学霸教训学渣的样子——谁要林德曼这个坏蛋经常这样教训自己呢？她可是觉得心安理得甚至还有些想笑的。

“这……”林德曼瞬间觉得有些云里雾里——天可怜见，虽然最早自己在一战刚刚入伍的时候当过两年报务员，但是后来自己可是转行去搞炮术去了，20年前学到的无线电知识早就丢光了……

周围的官兵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死命憋着笑。而看到这一幕，傲娇的技术宅女粉色的呆毛雷达翘得更高了，一脸得瑟的连鼻子都翘了起来：“就知道你不懂，回去好好学习。身为少将舰长都还如此图样图森破的你，还不赶紧的去增强一下知识水平——对了，记得愿赌服输。以后不要老是打扰本菇凉休息，看书和画画。还要多多给我买点好吃的好玩的（当~）……哎哟，好疼，你还真敲啊。”

“得瑟。什么敲你，明明是你自己仰着脑袋拿后脑勺接糖果盒子。我先说好，你不要我拿走了啊……”

“喂喂喂！给我……林德曼你个大坏蛋！哼！”

第六百五十八章：南印度洋

“目标——罗德里格斯岛上机场！距离三十公里……开炮！”

随着军官的指令，炮手们熟练的将炮塔转向了目标的方位，按下了火炮击发的电钮——不过由于船体本身有横摇周期，火炮在炮塔没有恢复水平位置之前并没有立刻开炮发射，而是响起了蜂鸣器的警告声，以警告所有可能受到炮击冲击波影响的作战岗位人员进入回避掩体，同时也警告那些不得不留守岗位的人员张开嘴巴，减缓炮口冲击波的震动影响。

待得船体在横摇周期恢复水平的那一刻，八门主炮顿时就此起彼伏的轰鸣了开来。主炮炮管在猛烈的后坐中将炮弹抛向了三十公里外的机场，只留下炮口那巨大的火球、轰鸣的冲击波，以及震耳欲聋的炮声……

明明是如此一副壮观的画面，但是……提尔比茨和林德曼此刻却都是没精打采的，完全没有什么心情！

因为，机场已经人去楼空。

原本一个机场来说，即使再是小型机场，也有一条一千多米长的跑道，以及跑道左右两边可以停放三四十架飞机的空坪。但是现在…偌大的一个机场，除了机场外围被制导炮弹一开始就点名的炮兵阵地，以及一条坑坑洼洼但却随时可能抢修完毕的跑道，还有跑道两边在炮击之下已经被打成一堆堆废铁，还冒着滚滚青烟的飞机残骸和堆放物资的简易掩体之外，甚至都没打死几个敌人。而那些被击毁的飞机和火炮，就林德曼所知道的来说，甚至于还不够人家工厂里几个小时生产的数量。

本来林德曼甚至还想是不是抽调一两百陆战队，在炮火掩护下上岸看看能不能捞到一点燃料什么的，不过现在看到人家主动抛弃了机场和飞机，明显是把飞行员和驻扎部队疏散进了岛屿深处的做法，林德曼就知道，对方肯定已经对物资做好坚壁清野了。

而且再说了，罗德里格斯岛的周围有整整一圈的浅滩，晚上在这种地方组织登陆袭击完全就是送人头！但是如果白天的话……想了想，林德曼继续摇了摇头！

毕竟只是救生艇，装载不了人，登陆也是费时费力不说，而且这里也并没有脱离毛里求斯机场的作战半径。

不过这样一算的话……也就是说，除了烧掉了七八百吨宝贵的燃料，以及浪费了近五百枚380高爆弹和一批高炮弹以外，也就只是之前打散了一个夜袭机群，外加现在暂时性的把这个机场压制了一下下……

“啧！这仗打的真亏……”

林德曼摇了摇头，看向了自己后边仓鼠窝的方向——那里团着一只提出要打掉这个机场的罪魁祸首。不过提子却是一边吃着糖果一边看着本子，根本没理自己……

自己这个铲屎官，在自家宠物鼠面前，毫无威严不说，她搞了事还得自己帮忙善后……

“算了…至少这个机场压制了也不算亏，至少司令官他们和运输船暂时就不用担心空袭了……”

苦笑着安慰了一下自己，林德曼砸了咂嘴，朝着自己手下们喊道：“好了，停止炮击，转向偏南东南，减速到十六节，我们抄近道去跟司令官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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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林德曼终于和其他的舰娘会合了。不过在汇报完作战经过之后，除了对提子那套“应答回波相位反相”感兴趣外，剩下的就继续是忧愁了。

毕竟，现在英国人在南大西洋坚壁清野的话，自己这边的燃料从哪里获取，很是有点够呛……

夜色已经是后半夜了，俾斯麦号战列舰上即使是作战指挥中心里，现在也只有几名值班的军官在执勤。但是舰队司令吕特晏斯的房间里，在那因为节省燃料，控制发电机开机发电而有些昏暗的灯光下，吕特晏斯正将自己埋在一堆海图、报表和情报资料之中，对着一台手摇式机械计算机亲自核算着航线以及油料的消耗……

“…今天是五月十一号…现在俾斯麦的燃料还剩下6300吨，提尔比茨不到6200吨，欧根2700，齐伯林5000吨都不到。而哪怕是十六节巡航速度，齐伯林每天消耗的燃料也在300-320吨左右，俾斯麦和提子都是300吨一天，欧根是190-200吨，最多外加上两艘商船一共不到2000吨的柴油和油渣……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燃料哪怕不考虑作战和恶劣气候的备用燃料，也就撑死再维持十八天的样子了…而且，再过三天就要到南半球西风带了，要顶风顶浪开过好望角的话，又得额外耗掉至少两天的油才行……诶？这是什么？给我的？”

穿着围裙，戴着袖套，端着一杯放进红糖、红枣和燕麦以后煮得香浓香浓的牛奶，被俾斯麦轻轻的放在了沉迷修仙，而且都快要大成的吕特晏斯面前。

“舰长，我给你煮的，提神醒脑的~趁热喝了吧。”

毫不在意自己打断了舰长的思绪，俾斯麦扯着吕特晏斯的袖子，开始脸不红气不喘的当面说胡话——牛奶、红枣和燕麦，都是有镇定安神和保持睡眠效果的。

“好吧好吧，我喝就是。”

被自家的舰猫扯着胳膊，已经没法再看下去了。吕特晏斯也只得笑了笑，揉了揉眼睛，端起了自家舰猫煮出来的红枣燕麦牛奶，试了试不算很烫，也就不管什么海军用餐礼仪风度了，直接就把头一仰，嘴巴一张，一杯牛奶连同牛奶里去核以后切成小块的红枣肉和有些稀糊的燕麦片，统统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喂···舰长，我煮出来的东西你就这么喝的啊！”

一脸懵逼看着自家舰长把自己辛辛苦苦煮好的夜宵就这么一口牛饮了下去，蒙圈的俾斯麦有些不高兴了。扑上去抢下了已经喝光了的牛奶杯，看了看里面只剩下一点点燕麦糊，杯子一放，一手叉腰，她的另一只手就直接把舰长手里正准备拿起来继续看的报表按住了

也不晓得是生气舰长没有用心喝自己煮出来的红枣牛奶燕麦粥，还是生气舰长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而本来还想继续办公的吕特晏斯，无奈的看着手中的报表被猫爪子一爪拍在了桌子上，也只能带着宠溺的抬起头来，开始哄猫……

一番一哭二闹三上吊之后，好不容易才逼着舰长回房间去休息了。俾斯麦以舰队司令官秘书的身份，在一旁直接监督起了自家舰长。一直到看着自家的舰长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脱掉了外套，拉黑了电灯，躺到了舰长室的床铺上盖上了被子进入了梦乡以后，俾斯麦才总算放了心，开始收拾起了房间里那横七竖八的报表、电报和海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