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碳烤胡桃
从这个女人携带的servant状态来看,间桐脏砚很有理由怀疑间桐樱用来召唤servant的手段,是以提供完美相性的肉体进行降灵凭依的方式,从而召唤出来的某种拟似从者——并且这具受肉躯体的主人,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姐妹之类的直系亲属,如此才能获得一定程度的指挥权限。
而这也解释了这个外来的魔术师,为何不去找身为灵地管理者的远坂家的麻烦,反而在创造了令咒系统的间桐家门口蹲点,并且还刚刚看到自己就表现出如此明显的敌意。
“怎么了?既然敢主动登门拜访当恶客,现在的年轻人却连自报家门的勇气都没有吗?”
说话间,间桐脏砚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已经在联系契约的使魔虫子。
使其联系上间桐宅的工坊结界,从而激活虫窟内储备的大量使魔,或是振翅高飞,或是遁地潜行,虚实相结合的完成绝杀之阵的布局。
当然,因为携带着rider登场的大间桐樱,在间桐脏砚眼里已经是极其珍贵的实验素材,同时也是rider这位在他眼中的凭依从者的绝佳控制器。所以这次他所召唤的虫使魔除却最基本的攻坚所用耗材以外,其余均无致命杀伤力,而是以强调对人类....准确的说,是对人类女性的强控制力为主的类型。
简单来说就是他提前调集了大量刻印虫。
因为大间桐樱跟rider这对‘姐妹俩’在间桐脏砚眼中的价值太过珍贵,所以在虫窟里那些原本是为小间桐樱准备的刻印虫,间桐脏砚准备稍微动手改造一下运作功能便用在她们身上。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得先妥善安排好远坂的次女才行。
她是珍贵的血脉延续工具,生产用的宝贵苗床,不能轻易折损在这....等等!她人呢?!
本想下达暗示让司机带着小间桐樱驱车远离的间桐脏砚神情一愣。
因为就在他下车与大间桐樱跟rider对峙的短暂时间,刚刚还在车上的小间桐樱,就已经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踪影。悄无声息,毫无波动,这一刻,间桐脏砚周围的空气安静的甚至都有些诡异。
但更让他感到无比惊悚的是。
下一秒,不只是小间桐樱,就连那辆黑色高级轿车与面带疑惑的司机,也在同一时间莫名其妙的突然失去踪影,就好似本不存在的幽灵般无比突兀的直接消失不见。
“女人!!”
意识到有超出掌握的事情在自己面前发生,而自己却什么都无法察觉。
间桐脏砚此时的面色终于开始变化,变得有些狰狞:“你到底做了什么?!”
无法理解,无法感知。
突然遭遇如此变故的间桐脏砚再不复最初的从容。
是神隐的术式?还是虚数空间的潜航?还是高级别的幻术催眠?!
能够造成如此变故的可能性实在太多太多,不过唯独有一点,间桐脏砚非常清楚,那就是这必然跟眼前这个女人有关。
“我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前辈刚刚说我可以上了,所以.....爷爷,我又一次来杀你了。”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间桐脏砚满脸疑惑,而间桐樱的神情却越发平静。
她似乎已经彻底放下过去的所有执着,在她眼中所能看到的,仅仅只有对未来的希冀:“动手吧,rider,就从现在开始,夺回所有的一切!”
“明白!”
间桐樱此时表现出来的振奋精神,以及在察觉到过去真的可以改变以后,终于被激发出来的求胜欲望,令一直都很担心她的rider终于能够放下心来。
“请放心,樱,我一定会为你守护你的幸福。”
“我亲手会为你捧回最终的战利品!”
有一说一,rider自身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强烈欲望,在她那张看似冰冷无情的美艳容颜之下,其实是颗更愿意自己一个人安静看书的平淡心境。
不过,唯独对守护与自己相性极高的间桐樱的幸福这一点,rider特别的上心。
因此在间桐樱首次下达攻击指令的下一瞬——
轰!!瞬间从高领毛衣牛仔裤加眼镜的知性大姐姐姿态,变回身穿黑紫色的修身短衣裙,面戴奇异面罩的危险暗杀者模样的rider迈开大长腿猛踏地面,将本该无比坚固的马路地面踩出道道龟裂。
刹那间,高达A级别的敏捷性能全力爆发。
在怪力的作用下,柔顺长发几乎拖地的rider如炮弹般奔袭而出,卷起几乎能将间桐樱给追得微微离地的可怕狂风。
嘶!!
锁链呼啸,链刃嘶鸣。
无比恐怖的肉身极速带动着奇异的链刃,发起更加迅猛,更加狂野的攻势。
捆绑?束缚?
不!这是更加狂暴的攻势!
噗呲!!
不过是瞬间的接触。
便是漫天血雾狂野喷涌,便是残肢断臂被冰冷的链刃轻易撕下。而后又在不断的碾压、撕磨中化作无数碎屑,散发出无比腥臭的气味。
是的,rider这是在虐杀面前这头魔物。
这既是间桐樱没有直言的命令,也是rider心中自行做出的决定。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间桐脏砚太过轻易的死去。
原因很简单,凭借着两者之间的契约联系,rider其实早就已经通过梦境的闪回,从中了解到间桐樱宛如地狱一般的过去。
梦境里的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间桐樱陷入绝望。
看着间桐樱如路人一般,甚至连自己最渴望的幸福都不敢靠近,只能在被窝里泣不成声。
因此在从梦境中苏醒以后,rider就暗自下定决心,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帮助间桐樱追求自己的幸福,要守护住自己这位相性极佳的master的一切!
所以在接收到间桐樱给出的击杀指令以后。
rider目前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用最为强大的力量将眼前这头堕落为魔物的魔术师给撕成无数碎片,一点点的消磨他的肉体,一点点的抹去他的生命,让他也体会到何为地狱般的绝望!!
嗖嗖嗖!!!
无铭的链刃在大气中肆意游动。
超绝的怪力,超绝的速度,共同构建出了这片撕扯出漫天血肉的恐怖切割网。
若是寻常的敌人。
rider仅仅只是起手的试探攻击就足以将其一击必杀。
但很可惜,间桐脏砚并非寻常魔术师,而是一头将所有的力量都投入到维续生命当中,甚至于不惜朝着深渊堕落的可怕魔物。
“没有用的!就凭这种程度的力量也想杀死老朽?”
在间桐脏砚苍老沙哑如夜宵般可怖的声音中。
他那被rider以链刃撕碎的肉体,陡然化作无数残破虫尸。
而在同一时间,那些原本大量距离的狰狞飞虫,则是在拥立间桐脏砚迅速恢复的头颅,在无比诡异的蠕动中聚合成还是有些残破的老朽肉体形象。
肉身只是累赘,虫怪才是本体。
舍弃了所有一切。
无论是魔力,还是术式,乃至尊严,将所有的力量与执念都用在维续生命上面....这便是已经彻底沦为追求不死的魔物的间桐脏砚,那令人作呕却也令人感到恐惧的可怕真相。
不仅如此。
在虫怪使魔化作人形的同一时间。
受到间桐脏砚的操控,大量长着如锋刃一般的狰狞外甲的飞虫,也呼啸着如乌云、似海啸般向rider与间桐樱二人扑去,瞬间掀起一股无比腥臭而又无比甜腻的诡异风暴。
若是首次遭遇如此恐怖之情景。
想必会因为间桐脏砚这无比诡异扭曲的本体真相心生惊诧,因为这突然如来的如云毒虫扑击而新生惊悚,从而让这头活了数百年的老怪物找到下手机会,伺机偷袭得手吧?
但很可惜——
二周目归来的间桐樱与rider都有情报BUFF加持。
因此她们不仅没有被间桐脏砚刻意展现出来的本体真相给牵扯注意力,反而还敏锐的抓住这一机会,在间桐脏砚主动大量聚集虫使魔的瞬间,使用了rider一直隐藏起来的魔眼能力。
自我封印·暗黑神殿(Breaker Gorgon)!!
呼应着主人的意志,被用来封印魔眼的结界,伴随着rider主动揭下眼罩的动作而被自动解除。
“不好,这个是——”
在这个瞬间,本想再诱导一二的间桐脏砚突然双目圆瞪。
咔嚓,咔嚓....
这是肉体在被迅速石化的声音。
不只是间桐脏砚的本体,就连那铺天盖地而来的狰狞飞虫使魔,也在这个瞬间被石化的魔眼凭空化作石头,紧接着重重砸落地面摔成无数带着粘腻汁液的残尸碎片。
滴答,滴答.....
这是间桐脏砚迅速变得僵化的精神思维,在自我设置的警示术式作用下,自动发出的警报,试图将其同样变得僵化的灵魂唤醒,以此来获得最为宝贵的反应时间的警示之声。
它是时钟的具现化,也是象征着死亡的倒计时。
所以间桐脏砚很是理所当然的死了——
肉体的石化让他难以反应,精神的僵化也无法调用使魔,御使术式。
在爆发出来的使魔攻势,甚至连一刻都没能抵御得住石化魔眼的威能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的结局。因此在面对rider衔接而至的链刃攻击时,此时的他便再无任何闪转腾挪的空间,只能眼睁睁看着rider手中那对诡异链刃再次飞速接近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新生躯体又一次被撕了个粉碎。
“结束了!”rider的目光冰冷,下手也是极重。
受到她完美操控的链刃,并没优先碾碎间桐脏砚的头颅,而是一点一点的将他的石化躯体缓慢碾碎,一点一点的当着间桐脏砚的面,用这最为残暴的手段宣告着名为死亡的最终结局到来。
“不,还没有结束。”
间桐樱环顾四周,见心心念念的前辈没有主动出现,夸奖自己。
她心中顿时明了这应当又是未来的那次的复刻。
想要杀死魔术师间桐脏砚很容易,但想要彻底杀死虫使的魔物间桐脏砚,却相当困难。因为你永远都不知道这头把所有的魔力,所有的知识,所有的执念都用在存续自身生命上面的怪物,到底为自己准备了多少保命手段,究竟有多少条虫使魔潜藏着他的灵魂。
所以——
“rider,我们还有最后的地方需要清理。”
说话间,间桐樱已经主动推开间桐宅的大门,并轻车熟路的走到树丛之中,在阴森潮湿的某处停下脚步。
这里是间桐宅的地狱,同时是她曾经永恒的梦魇之地——虫窟的入口。
只不过与过去双眼只有虚无不同。
此刻的间桐樱,眼眸里流转着的却是无比昂扬的斗志:“爷爷最后的分身,最后的灵魂碎片应该就藏在那里,等着我们离开再偷偷复活....我不想把前辈交给我的任务搞砸,rider,等下可能得麻烦你跟我去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感到恶心的地狱一趟,去彻底断绝爷爷的生命了。”
间桐樱的步伐,无比坚定。
此时的她即便是主动走进地狱般的虫窟之中,心中也再无半分恐惧,有的只是对未来的无限期望,有的只是想要争夺幸福的无限斗志。
这是她的觉悟,也是她的试炼。
因此——
受到无比庞大的魔力支援的rider动作变得更加迅捷!
所有的虫怪都被她碾碎,所有的结界与陷阱,都被她轻而易举的撕碎踏平。
黑暗潮湿的虫窟也无法阻止她的搜索,无论再怎么蜷缩进入黑暗深处,埋藏进泥土之中。虫窟内所有的生命反应,都在能力全开的‘怪物’感知下无所遁形。
这就好似来自未来时光的某次复刻。
未来将会在卫宫士郎手中感受到何为真正的绝望的间桐脏砚,这时也在步步紧逼的情报间桐樱,以及情报rider的围追堵截之下,体会到什么叫做生命随时都有可能被剥夺的绝望。
“听老朽一言!听我说!!”
再一次被挖出最后本体的间桐脏砚试图求饶。
它吱吱怪叫,它疯狂蠕动,哪怕显露出最为丑陋的姿态,也要为可能存在的一线生机奋力拼搏。
那种对生存下去的魔性执着,着实令人惊悚:“你想要什么资料,什么情报老朽都可以提供给你!无论是圣杯的情报,还是令咒的情报,都可以!都可以谈的啊!!”
“间桐是创造了令咒的御三家,你不也是因为想要获取令咒的力量,才登门袭击的吗?”
“老朽掌握着所有的对令咒研究与知识,老朽的价值——”
“不,你还是不懂啊,爷爷。”
说话间,间桐樱接过rider主动递过来的链刃。
她逐步走近已经有大半虫躯被石化,就连最后一丝反抗机会也被剥夺的间桐脏砚最后本体虫躯,脸上渐渐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开怀笑容:“间桐家的所有一切对我都不重要,什么令咒,什么圣杯战争,对我也都没有任何意义,但唯独没有你这一点....对我却最为重要!”
“再见了,爷爷,还有我的懦弱!!”
“不!我的生命不能在这里终止,我还需要见证.....不!!!!!”
噗呲!间桐脏砚最后的哀嚎,终止于间桐樱面带笑容重重落下的链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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