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万雪
哪怕是一尊神明在此，想来不会比莫恩更明白怎么对付恶魔这种天然混乱的邪恶生物。
看着静静躺在玻璃展柜中的手杖。
莫恩深吸了一口气。
希望不会被用到。
——
在莫恩还在售票大厅时，波特先生便是心情忐忑的把自己做好的伪证送了上去。
波特没有越级上报，而是找到了自己的上司——卡特银枭。
看着对方送来的白信。
卡特银枭有点不敢置信。
“你是说你在现场附近的一处民宅找到了这个？”
所谓白信便是以白话形式写出来的信，没有任何密语，一切都是直白无比。
“是的，老大，我在审查一位无辜的先生时，亲口听到他说他好像在昨晚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进了他家。”
“而这份白信，就是我在他家里找到的。”
“难怪你小子突然出去了。”
那个先生和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但他家里的确没东西，那应该只是他听错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说过这句话就行。
因为波特呈上的证据是按照渎尸者口吻写的自曝。
上面说，和邪教徒的联系让这名渎尸者倍感不安，故而留下了这份信以避免最坏的事情发生后，也能有人给他报仇。
信上不仅说了他和邪教徒的联系以及他知道的邪教徒信息，且最为重要的还是他在信上提到——他偷听到皇都的一切只是诱饵，这些信奉深渊的家伙真正目的是借机在苏腊斯召唤恶魔！
“我的天啊，这事情太大了，你和我来。”
“我们去见波利斯金雕。”
看的一阵头皮发麻的银枭当即带着波特去见了自己的上司。
见到了信的金雕亦是一阵头大。
“你确定这是你从那个人家里找到的？”
“当然，大人。这么大的事情，我可不敢乱来啊！”
根据这位金雕这边的最新情报，那的确是深渊教徒。
所以这份白信的可信度在他这儿是直线飙升了。
但他也不敢直接就此采纳，而是利用自己的权限直接叫来了一位序列五的预言家。
“看看这份信，判断一下它是不是真的。”
序列五不太多，序列五的预言家更是少见，但这么好用的途径在一个帝国的皇都里肯定不会太少。
看着预言家的到来，波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该死我怎么忘了这个！
合理的运用预言，完全可以判断出这封白信的真假。
波特下意识的便是摸向了自己胸口——莫恩的信被他放在那儿。
而波特的这个下意识动作也是被身旁的两名上司完全收入眼中。
不同于波特，他们是贵族的同时，能力也是实打实的。
这个国家可是被维斯特洛大公从帝国末年生生拉回了中兴。
女皇又是全面接收大公的布置，这种情况下特殊单位不会有只有血脉和身份的废物。
这让他们不约而同的挑起了眉头。
这家伙有问题？
但为首的金雕还是看向了预言家。
“开始吧。”
那些人的确是深渊教徒，这点不会作假，而且事情太大。
预言家点点头后开始了自己的预言：
“伟大的造物主，世间的一切灵性，请给予我启示，指明我的未来，告诉我答案。”
在预言家繁琐的吟唱中，他也是在他不断抛洒出的灵性粉末内看见了启示。
仅仅一眼这名已经算是凡人中的大人物的序列五便是直接捂住了流出血泪的双眼跪在地上。
“怎么了？”
三名循声猎兵都没有第一时间上前，而是纷纷握紧了自己的武器。
预言家很好用，也很容易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以至于自己被污染堕落。
“恶魔，大人，我看到了恶魔在苏腊斯现世！”
“那是高阶恶魔，它的强大和位格污染了预言和灵性，我看不到它真容，但它的确在苏腊斯。”
“快，快去！”
哪怕双眼都流出了血泪，看到了那个可怕启示的预言家也是不敢丝毫耽误的说出了自己所见。
这个回答让波特如释重负。
还好证据虽然是假的，但内容是真的。
金雕亦是当即朝着门口的循声猎兵们说道：
“都听到了？立刻通知苏腊斯城和所有该通知的人！都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出发支援苏腊斯院。”
随着预言家被银枭搀扶着带下去。
这名金雕也是笑了笑的上前拍了拍波特的肩膀道：
“干得好，你是叫波特·哈利是吧？你的功绩我会如实上报，我相信事后女皇陛下都会亲自嘉奖你的表现。”
这句话真的是天籁之音了。
波特激动的差点就哭了。
高升有望了啊！
“大人，我，我今后一定更加努力！”
金雕点点头后便是说道：
“好了，你先下去准备一下吧，我们一起去苏腊斯，你跟在我身边。”
“是，大人！”
激动无比的波特离开了。
好日子来了！
而目送波特离开的金雕则是从手里拿出了莫恩留下的纸条。
波特·哈利在他面前还是太嫩了点。
轻笑一声的金雕慢条斯理的拆开折叠起来纸条。
他到要看看这个黄头鹰藏了点什么东西。
然后这也是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
只是一眼，堂堂的监察院金雕就是捂住了自己的心脏猛的倒吸一口凉气后栽倒了过去。
并躺在地上不断抽搐了起来。
这字迹他太熟悉了！
‘天啊，我怎么这么手贱啊！？’
在看着听到动静马上就要入内的部下。
这名金雕更是在风驰电掣的短暂思考后，直接将纸条塞入了自己的嘴巴里一口吞了下去。
第16章 深入人心的恐惧
波利斯金雕这辈子都感觉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忘记那个人的笔迹。
在维斯特洛爵击败其余六公开始进入皇都前，他就对这个人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因为每当一个支柱和其附属以及同盟被击败时，都会迎来毫无人道可言的剥削和压迫。
这和以前的约定成俗根本不同，在以前，别说是七公这个级别的大贵族不敌投降了。
就算是一个小小的男爵，基本也不会被如此对待。
大家都是贵族，你如此不讲情面，以后别人也不会讲情面的！
反之，你照顾一下我，不说我日后一定会照顾到你，至少别人肯定会遵守规则给你和你的家族体面。
这几乎是拜拉席恩贵族圈花费了数百年才达成的默认习俗。
结果这个家伙一来就将这一切全给毁了。
这是一个完全不讲规则和荣誉的夺权怪物。
他彷佛生来就是为了践踏旧贵族的一切。
贵族绝对不会死！
在这位大公悍然杀出前，这便是他的唯一认知。
对方入主皇都之后做的一切更是验证了他对这个人的一切想法。
这个人真的是冲着现有一切秩序来的！
波利斯金雕从没有见过会有执政者杀贵族像是杀平民，不，是杀贫民一样毫不犹豫！
他刚刚带兵驱散众议院那阵子，每天都有少说上百名贵族被他圈进死亡名单后当众处死。
也是在那个时候，整个皇都都掩盖在维斯特洛爵死亡统治的阴霾下。
当时还是个少年人的他，也会像是那些去教会门口等候救济粮的贫民一样，每天都早早起床的候在公示台前。
带着难以形容的惊惧用着几乎能够让自己窒息的压力，去扫视着南境骑士张贴上去的每一个名字。
生怕自己或是家人出现在那个死亡名单上面。
幸得众神保佑，诸王赐福。
或许是他这样的小家族实在入不了大公的眼。
一直到女皇陛下成功驱散笼罩在皇都上的死亡阴霾，他们一家人都没有出现在那个死亡名单上。
但即使如此，那也是他深入骨髓的恐惧。
作为一位体面的贵族明明无论如何都能保命的。
可这个人根本不管这些！
他的命在这个人眼里和虫子是没区别的！
当知道了自己真的会死，且天天都在和死神擦肩而过时，恐惧就彻底植入了他的心灵深处。
他可是知道的，在拜拉席恩最赚钱的其实是调香师们。
因为绝大部分从大清洗中活下来的贵族没有调香师特制的催眠香是根本没办法入睡的。
甚至他也是靠着催眠香才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
一直到后来成为中序列的超凡者并对绝大部分催眠香有了极强的抗药性后才停止使用。
哪怕对方什么都没做！
比起死亡，更恐怖的反而是未知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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