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以及……毫无自觉的，脸上写着“这什么情况”，疑惑之极的姜哥哥。
少年人百思不得其解。
我……做错什么了吗？
不对啊……
艾拉说这个世界男女朋友就是要这样子的啊？
素衣也不止一次说过我太循规蹈矩了，会让女孩子失落的没错啊？
难道玲儿和她们的观念完全不同？她其实是那种很传统的，要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缩短距离的女生？
……才怪啊！
这丫头但凡传统一点至于把我嘴唇舔秃噜皮吗？？？
姜沐总有种自己拿错了剧本的感觉。
他听到声音，看向吕珑儿。
“珑……”
“珑儿！！！！”
超大声的呼鸣。
来自还在脸红的，红到都快昏死过去的姐姐。
“我我我……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吕玲儿用一种……姜沐听不太出来，但是亲妹妹一听就懂的，往日里“偷吃零食还狡辩着不想让妹妹发现”的口吻，喊出了这句话。
姜沐:“……”
吕珑儿:“……”
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
很好，珑儿想。
昨天瞒姐姐时，我们的蛞蝓姑娘……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愧疚的。
毕竟是亲姐姐。
但现在。
她面无表情地看看感觉快要软成一滩水的姐姐。
扭头，看姜沐。
微笑。
“姜哥哥。”
“呃……我在。”
“咱们走吧？”
“你姐姐……”
“谁知道她在干什么……反正过一会儿她自己会好过来的。”
吕珑儿小声嘟囔，“我都习惯了。”
姜沐:“……”
他张了张嘴，再闭上。
又张了张嘴，又闭上。
我居然，完全无法反驳……
拥挤的寝室，没多久便变得寂静。
耳边，是空调暖机旋转时，呼呼的风声。
临走前，姜沐大概还说了什么，或许是告别，或许是别的什么……亲密的话。
但吕玲儿没有听清楚。
她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想做。
女孩死死抱住枕头，额头用力抵在上面，在床上滚啊，滚啊。
像只跑不动后，在仓鼠轮上翻滚着挣扎的小仓鼠。
他……
他他他……
……是不是，也有点喜欢我？
唔……诶嘿嘿。
呼哧呼哧停下。
水汪汪的眼睛，在漆黑的屋里展现出温润的光。
“啊啊啊啊——”
并发出……同时掺杂着羞赧，不解，开心等情绪的悲鸣。
那声音，倒有些像是她的妹妹了。
我们的玲儿姑娘就这么羞涩着，翻滚着。
——连早饭，都忘记了去吃。
===
姜沐暂时还不知道吕玲儿的情况，很难说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说修学旅行结束要去带玲儿约会，那就一定会去。
某种意义上这也属于吕玲儿自找，如果她没有欺负妹妹习惯成自然，珑儿未必会忍心欺负回去一次；如果她这几天能老老实实和姜沐谈一谈，昨天晚上的事儿根本不会发生。
可以预料的是，吃货姑娘之后注定会经历开心且害羞的一天……至少在姜沐发现真相前，这位姑娘的进度肯定会快到令某厨娘和某公主羡慕得咬牙。
与此同时，这位这两年让姜沐欲言又止了无数次的姑娘也迎来了自己的现世报——我们可以尽情期待这丫头约会时面对亲密行为的各类反应。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
一片银白中，姜沐带吕珑儿来到了一条街上，他们是坐出租车过来的，路上人很少，停车场上空荡荡的，天空中洋洋洒洒落着雪花，白色的雪在地上织出雪衣，宽大的车辙是雪衣上的纹路。
走出车外时吕珑儿打了个哆嗦，姜沐早有准备地从提包里拿出一件宽敞的大衣披在女孩身上。
他知道宅女这种生物基本不在意天气预报，根本不指望她衣服能有多御寒。
披衣服的时候姜沐还呵呵呵嘲笑:“我都说了今天降温你还不信……怎么样，凉快不凉快？”
室外的吕珑儿话依旧很少，但这并不妨碍蛞蝓姑娘轻瞪无良的姜哥哥一眼。
“真过分……”
她轻声嘟囔，“……谢谢。”
姜沐笑笑，伸手揉了揉女孩子的头，他自觉已经是这丫头的姐夫了，做这种亲密的动作师出有名。
吕珑儿有些脸红，就像是少年人掌心的温度透过头发渗入脸上，女孩低头，朝手心哈了口气，看着白雾在掌心打旋，给眼镜笼上一层蒙蒙的滤镜。
那种安心感又笼罩过来了，如此温暖如此清晰，像是又厚又暖的被褥。
她低声转移话题:“咱们要去哪里？”
“跟着我走就是了。”
“姜哥哥，你有没有觉得你这话很像人贩子……”
“放心，我们人贩子的职业技能一般都是【识货】，我一定把你卖出好价钱。”
吕珑儿一点也不害怕的装出害怕的样子。
姜沐牵着吕珑儿的手，在手机上展示出提前准备好的导航。
清城是小城市，小城市的意思就是人口并不稠密，今天本来就冷，天上还下着雪，街上根本看不到什么人，只有街角一两束低矮的灌木，少年少女沿着灌木的边缘行走，两排并行的脚印一点点出现在他们身后。
吕珑儿是那种离家两条街外就什么都不知道的宅女，她连京城的风景都没怎么看过，更别说清城这样的小城市。路上她紧紧握住姜沐那只温暖的手，目光时不时左撇右撇，像是蜗牛把自己的触角小心翼翼地探出壳外。
姜沐发现了这点，便很有眼色地停下来任吕珑儿看，他似乎一点都不急，因为目的地就在那里而路就在脚下，事实上到不到目的地都不是很重要，重要的是要带吕珑儿出来看一看。
不论是什么，肯定都和屏幕里的风景不同。
吕珑儿有种很神奇的错觉，就好像此时的她正在和姜哥哥玩一种风景向公路游戏，比如《风之旅人》什么的，区别在于以往吕珑儿自己是高手，而现在她是要抱紧高手大腿的萌新，以免死于什么不明Aoe。
走走停停，他们穿过了一条像是商业街的街道，说是商业街，却也并没有多繁华，这天上午又冷又暗，街上有的店开着，隔着玻璃能清晰看到坐在暖气前打哈欠的店长；有的店铺干脆就没有开门，只有灯牌上的红光影影绰绰，切开朦胧的雪幕。
姜沐带着吕珑儿找了家早餐店，在车上时他们分吃了些姜沐带的零食，但能吃点热的尽量还是要吃一些。
姜沐买了两个肉包，吕珑儿买了一种当地人叫“糕头”的食物，大致样式是切开的年糕，里面夹着菜肉什么的。
早餐店的旁边就是家小饰品店，姜沐仰头看着闪闪发亮的招牌抹了一把嘴，说走咱们进去看看，然后吕珑儿就被半推半就拉了进去。姜沐站在货架前挑了有一会儿，找到一个卡通样式的手链，上面带着这两年很火的动漫人物肖像。
他把手链放到女孩手中，后者亮起来的眼眸证明了她的欢喜，姜沐开始掏钱，手腕却被吕珑儿拉住，她直直看着姜沐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轻轻皱起来。
“姜哥哥，我有钱的……”
这位姑娘的社交经验显然比不过姜沐，后者眨眨眼睛，很随意地说出了一个女孩完全无法拒绝的理由:“打副本的时候，被带着的萌新要听大佬的话。”
吕珑儿无言以对，只能低着头把手链套在洁白的腕上，凝神看着那个动漫肖像，贝雷帽下的耳朵逐渐泛红。
吃完早餐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飘扬着在路面上堆叠，连来时的脚印都被重新缝了起来，好在少年少女刚吃了早餐，人吃饱之后身体总会暖和开，吕珑儿的耳朵更是烫得吓人。
她不敢让姜哥哥看到这些，有些慌张得揉了揉自己的头发，试图用它们挡住发烫的脸。
姜沐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接下来要走快些了。”
吕珑儿无声点头。
于是他们加快了脚步，雪从高耸的云端落下，大路变得白而坦，棕色的树枝上搭着几缕素银。姜沐体力旺盛，路过这种树就会想上去踹一脚，看树上的堆雪落下来，吕珑儿安安静静牵他的手，表情像个看带副本的大佬去刷无聊支线的小萌新。
“好幼稚。”
她一边腹诽，一边望着姜沐的笑脸出神。
事实证明腹诽别人是有代价的，他们走过天桥，可天桥上的楼梯又高又滑，吕珑儿为了防止自己摔下去只好紧抱姜沐的手，就算这样她走下来时也累得够呛，口鼻处不时传来小小的呼哧声。
姜沐叹气:“这么点就走不动啦？”
就算乖巧如吕珑儿也有点想瞪人了，因为上天桥是姜沐的主意，说是想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城市。
没等她付诸行动时姜沐已经蹲了下来，他背对着女孩，两只手轻勾一下:“走，我背你。”
吕珑儿有些手足无措，姜沐明明没有回头，却像是看到了她的表情，开玩笑道:“不用担心我，我有特殊技能，体力条还满着。”
五分钟后，吕珑儿趴在少年人的背上，耳垂愈热面色愈红，她轻轻靠着姜哥哥的肩，用脸颊体会着他颈处的温度。
并不很热，还没有自己的脸颊热。
但很温暖，有种好闻且安心的气息。
“我背人应该还是比较稳的，你昨天熬了夜，想睡可以睡一会儿，等到了地方我叫你。”
姜沐有着丰富的背人经验，因为姬素衣刚出院时常常会走到走不动，这种时候就得他这个资深苦力入场了……
吕珑儿没有说话，只是听话闭上了眼睛。
姜沐没有骗人，他背人果然很稳，仿佛不需要她付出任何力气，只想瘫软在少年人温暖的背上，恍惚中她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的主色调是白与明黄。
梦醒了，被轻轻叫醒。
“我们到了。”
姜沐说。
35
第35章在教堂，约定终生。
姜沐的脚步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像是按下了刹车的大巴，他探出手轻拍身后女孩的腰，声音轻得像是列车上的提示声。
吕珑儿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到了一座教堂。
映入眼帘的是蜿蜒而高大的柱，像是围绕世界的巨蛇，群蛇撕咬着大雪，攀附在高远的穹顶上，延伸到她看不到的地方。
穹顶下方，数万块拼花玻璃组合成无边无际的花窗，花瓣一样的雪从高远的天空陆陆续续落下，像是把宽厚的云层切碎了几十几百万片，雪把光也撕扯成了几百万份，而后又带着各自的辉光在花窗上凝滞，一瞬间整座教堂灯火通明，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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