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我的全部身家。”
“……你全部身家,看起来似乎只能用来翻垃圾桶和捡塑料瓶子。”
姜沐大为赞叹:“不愧是顾律师,招子就是亮嘿!”
顾言:“……”
他突然很想把后面那个蛇皮袋子扔下去。
最好能把这些东西的主人也一起扔下去。
一通久别重逢,且感人肺腑的互喷后,轿车停下。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栋很豪华的家宅。
豪华到姜沐一下车,脑子里就蹦出四五个委托人被他杀的原因,其中包括“情杀”“遗产继承权”“家庭暴力”和“地下室秘密情人反杀”等……
这倒不是什么偏见,诸如“有钱人一定是坏的”什么的。
主要是……一方面,有钱人未必是坏人,但钱这种东西,能让人坏得更大胆,更有想象力和执行力;
另一方面,家宅大……本身就代表“信息传递滞后”和“作案空间充裕”。
具体例子就是神农氏族地,就算你跟姜沐说家里死了个人,他都得搜两三天才能找到。
“嘶……不好办呢。”
姜沐念叨。
“没什么不好办的。”
顾言面无表情,“反正无非就是些情杀啊,争家产啊,家庭暴力啊,地下室违法情人之类的。”
从这句话就能看出,律师的偏见都是一致的……
姜沐:“说起来还没问,你这案子究竟是什么?”
“就是个小委托,老人立遗嘱,需要律师在场……好像是特意要求说,需要傻逼的正义感够傻逼才行。”
顾言向来直言不讳:“托你的福,我这阵子在报纸上的正义傻逼名号愈演愈烈,甚至有一群穷酸货找到事务所门前,期望我为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主持公道……啧,真当我奥特曼呢。”
“那这件小事怎么值得你亲自来一趟?”
“这次委托钱多。”
“……不愧是你。”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走过去敲开门。
开门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学女生,面容姣好,看打扮是那种很时尚的女性,其表情悲伤又难过,像是被大雨浸润。
她看了看顾言身上的律师服(在这个世界,律师服的左胸处会有专门的徽章),愣了一下,表情警惕。
“你们是?”
“律师。”
“怎么证明?”
顾言后退一步,看姜沐。
“你来交涉。”
姜沐愣一下:“为什么,你才是律师,我只是个助手。”
“因为对面是女人。”
顾言的语气理所当然,“这个你擅长。”
“……”
姜沐觉得老顾对自己的偏见实在很大。
大概二十分钟后,姜沐重新找到门外无所事事的顾言。
“打听出来多少?”
顾言问。
“不算很多,这位女士嘴有些严。”
姜沐整理了思路,开口:
“这栋房子的主人姓陈,七十三岁,也就是你的委托人,半小时……哦,一小时前刚去世那位。”
“刚才我们看到的那位女士也姓陈,叫陈倩,和委托人的关系是亲生爷孙。
通常来说,这栋房子里只有她和她爷爷,但半小时前,也就是我们还没到,委托人去世约二十分钟的时间内,委托人的后人陆陆续续到了这里……其中包括两个离异的妻子,三个未受官方承认的情人,七个同父异母的孩子,以及孩子们的孩子等。
对了,尸体已经被送去火葬场了,据说是委托人亲自下的遗嘱,现在赶车过去咱们应该还能看到骨灰……有钱人你懂的,扬灰都得插队。”
顾言:“……”
他憋了两秒,来了句“卧槽”。
“是吧。”
姜沐也惊叹,“有钱人真会玩。”
“不,我震惊的是,你居然把这些情报称为‘不算很多’……”
顾言嘴角抽搐,“你平时……都是这样取证的?”
为什么自己取证的时候,需要出示律师证,调查各种犄角嘎达的血迹或鼻屎,小心翼翼刺探各方角色的反应,有时候甚至还得去庙里算算命……
“还好。”
姜沐笑笑,“女士们都挺好说话的。”
顾言觉得自己对姜沐的偏见还不够大。
怪不得这厮能取得富婆青睐,在富家千金倒贴的水深火热中难以自拔……
姜沐完全不知道顾言对自己的恶意揣测。
他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你怎么看?”
“我觉得你这种人早点穿越挺好,省得祸害广大女同志。”
“……我是指这个案子。”
“还能怎么看?”
顾言冷笑,“连守灵的步骤都没有,送火葬场烧的那么急,要么死有蹊跷,要么肚有粪便。”
他停顿一下:“所以我才懒得来,说到底……财富就像拉屎,当你年轻力壮的时候,不论屎有多粗,都出来得理所当然;但一旦你垂垂老矣,却还想着把屎藏进自己的大肠里……结果只能是被痔疮和胃胀折磨得痛苦不堪。”
姜沐虚眼看顾言:“你对屎量的要求倒是蛮迫切哈?”
“……”
这就是为什么顾言不太喜欢和姜沐说话。
顾言没好气道:“所以呢?你想对即将变成骨灰那位的几个情人,私生子和私生子的私生子挨个询问,然后确定谁是凶手?”
他语气嘲讽:“事先说明,我可没这个闲工夫……有这时间,我还不如回家打两局街霸排位。”
“得了吧。”
姜沐道,“波升(指只发波动和升龙拳)都没玩明白,还打排位呢。”
“……”
再次重复一遍。
顾言真的不太喜欢和姜沐说话。
“问是要问的。”
姜沐道,“不过,倒也没必要挨个问就是了……”
于是姜沐重新找到了陈倩。
顾言依旧不想掺和这事儿,本想坐车里小憩,但……被姜沐以“出示律师证的场合需要你在场”的理由薅了过来,站在旁边。
“陈小姐。”
姜沐的脸上挂起了社交用表情,“方便打扰一下吗?”
陈倩依旧是那副神情——符合失去亲属的孙女的,难过到什么话也说不出的表情。
她年纪不算大,眉眼中有那种属于大学生的清澈和愚蠢,被人请求了之后不会回绝,便只能轻轻点头,表示默认。
姜沐问:“您爷爷遗嘱的具体内容,您知道吗?”
陈倩的眼中闪过回忆的神色,摇头。
“不清楚。”
她声音低沉,“除了爷爷自己,应该谁都不清楚……事实上,直到今天早上前,我们几乎都不知道爷爷是有遗嘱的,”
“今天早上?”
“嗯,早上,爷爷公布了遗嘱的消息,他觉得自己大寿将至,为了家里的平稳,他决定先立一份遗嘱,并表示遗嘱并没有彻底确定,自己随时有可能更改内容。”
“有钱人的常用把戏。”
顾言低声吐槽,“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就试图把毕生的钱财做成驴子前面吊着的萝卜,以为自己还能控制屁股下面的驴……我见过不少有钱人都这么死的。”
姜沐无视顾言,配合地露出悲伤的表情。
“我们深表遗憾和难过。”
顿了顿,“除了我们外,在今早前,还有谁问过这个问题吗?”
陈倩想了一会儿:“叔叔问过几次。”
“哦?能不能详细说一说?”
“叔叔是爷爷最喜欢的小儿子,也是律师,他觉得爷爷一直不立遗嘱不太合适,问过很多次……”
姜沐眉头一挑,像是明白了什么。
“好的,虽然这句话有些重复,但我们真的很谢谢陈小姐你的配合。”
他笑容温和,“请允许我最后问一个稍稍冒昧的问题——您和您叔叔关系怎么样?”
陈倩沉默了一会儿。
“我们平时见得不算多也不算少,但他很忙,总是一身工作服,说话也很简短。”
她垂下眉,“我觉得,他是很疼爱我的人……”
陈倩像是在掩饰什么。
但这种“大学生级别”的掩饰,在姜沐和顾言面前,透明得就像舞娘的纱裙。
显然……他们的关系,绝非“疼爱”两个字,倒很可能是反义词。
“好了,我们已经知道了,谢谢。”
姜沐点点头,“实话实说,我们也是律师,您应该清楚,参考您爷爷的家产,围绕着遗嘱大概率有一场官司要打,而律师的辩护,是可以有目的的……”
他温柔地问:“不知道,您希望这场官司有怎样的结局呢?”
陈倩又沉默起来。
她思索片刻,摇头。
“我不知道。”
女孩声音低落,“我不想去想这些。”
“早晚都是要想的。”
顾言的语气总是很硬。
陈倩吓了一跳,缩缩脖子。
她像是犹豫了起来,良久,轻声恳求:“谢谢你们的好心,如果可以,就按爷爷的遗嘱就好……这样就够了。”
“好的。”
姜沐微笑,“请您放心,我的观念一直都是,律师的责任,就是要找到真相,然后,给罪人以正确的惩戒。”
顾言犀利吐槽:“你家教授听到这话抽你半条街。”
“就你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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