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暴走中学生
“不过你说得对，确实是时候了。”
姜沐伸了下懒腰，“能在开庭前凑齐的牌，要不已经到手，要不就再也没了到手的机会，接下来，就是看对方的出招了。”
“……虽然我大概知道了你的回答，但我还是要再问你一遍。”
顾律师仰头，看着姜沐。
“这次之后，你工作肯定玩完，大概率会被对手在你有案底这方面大做文章泼脏水的……
你好不容易才做出成绩，就这么扔了？”
“既然已经知道答案了。”姜沐笑笑，“何必再问？”
“……所以我说你是傻逼。”
“所以我从来没有反驳过。”
翌日。
青天白日。
诉讼提出。
一片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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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前提醒：该篇构架有参考《胜者即是正义2》第九集，如有相似，不是巧合。）
法院门前。
这里是风暴的中心，却那么平静，风像顽童的手摇晃着槐花树，两个男人并肩而行，厚重的步伐像是披甲的武士。
西装笔挺，全副武装。
“还是这身看着稍微顺眼点，前几天吃饭时你狼狈得就像街边的野狗，看着就让人想过去踹两脚。”
顾律师瞥一眼姜沐，“上次在这边看到你是一年前吧？”
“对，一年前，王山杀友案，你是原告律师，要求判被告死刑，我是辩护律师，诉求是无罪。
开庭前我们就是现在这身衣服，刚好在门前遇见，在这颗槐树下面对喷了半小时才进去。”
姜沐随手捏掉飘在头发上的槐花。
“你那次心够脏的，没有摄像头，就利用仇富心态搞了几十份目击报告，要不是我死揪着民意既不是法律规则，也不是法律原则破题，真就被你将死了。”
“谁让他们给的钱多呢。”
顾律师耸肩，“我早就说过，对律师来说，选案件比辩护更重要，多打顺风仗才是硬道理。”
“即便和真相完全不同？”
“别自以为是了，真相那种东西怎样都好，我们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查个水落石出。”
“但我始终觉得，真相是才是最重要的，和我们是不是神没有任何关系。”
“……你这人就是难搞，换了小珍，上面那句话就忽悠过去了。”
顾律师不爽的“啧”了一声。
“我真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帮你的忙……如我所料，这种大公司肯定是有公关意识的，我们这边发起诉讼，公司那边就做出表态，对‘霸王合同导致’这事矢口否认，果然滴水不漏。”
“呵呵，毕竟是一整个法律团队，既然敢提出这种协议，当然会做好预案。”
姜沐冷笑，“只是网络上的一些声讨，当然还在预案之内，说不定正有人弹冠相庆，庆祝自己深谋远虑呢。”
“……所以我才觉得你真可怕。”顾律师说，“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能坚持可笑的正义，还能这么胸有成竹。”
“啊，你说这个。”姜沐笑道，“当然是因为……”
“叮铃铃玲玲——”
手机响起，姜沐看了一眼。
是罗正。
接通。
“喂，教授，今天吃的咋样？”
“还好，早上吃了三根油条，喝了碗南瓜粥。”
“您年龄大了，少吃点油腻的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你早上吃饭了吗？”
“没，吃多了会影响大脑运转，只吃了块巧克力补充能量。”
“就算年轻人，也要注意作息规律，不然胃会饿坏的。”
“亟好嘞，中午我肯定吃顿好的。”
“那就好，你吃好睡好，什么都好。”
电话那边，罗正笑笑，“你已经大了，肯定能把所有事都处理好的。”
“哼哼，那还用说？”
“我这边不打扰你了，待会儿还有课，先挂了。”
“好，教授你忙。”
电话挂断。
姜沐看着顾律师，摊手。
“喏。”他说，“这就是原因。”
顾律师有点蠢萌地眨眨眼。
姜沐也学着他眨了眨眼。
“别打哑谜！原因是什么？”
“那还能是什么？”
姜沐背着手，大步朝前。
“当然是因为，我会赢。”
顾律师当即快步跟上去，没好气道：
“说得是你上台似的，是我会赢谢谢。”
“好了好了，是我们会赢行了吧，你这人真的是……”
===
法庭。
桌椅压抑的色调，如同棺木。
“是他啊。”
顾律师看着对面坐席上的人。
坐在旁边，以原告的身份出席的姜沐低声问：“你认识？叫什么。”
“认识，但不知道名字，曾败在我的手下痛哭流涕，是个毫无才华，只能混进公司法律团队，仰仗着资历和年龄剥削年轻人的蠢货。”
可能是因为进了法庭，顾律师的毒舌比平时更为犀利。
“反正看面相也不是多么重要的角色，放在小说里大概只出场一次当个背景板就被读者惨遭遗忘，干脆就叫他路人甲吧。”
“好歹是对手，放尊重点。”姜沐眯着眼睛，看了眼对面前面的牌子，“姓季，至少叫路人季吧。”
他故意把“路人”后面那俩字儿连在一起读。
顾律师委实没能从姜沐那里感受到一丁点儿尊重……
稍等片刻，高台上，负责审判的四人陆续落座。
一个位置空悬。
顾律师露出了然的表情，朝姜沐微笑了一下。
好像在说“快来问呀，你快来问我呀。”
姜沐斜视他一眼，配合问：“你做了什么？”
“哼哼。”
顾律师得意轻笑，“没什么，根据我的调查，那位法官‘大人’继续留下来，对我们绝对不利，所以我就找了个机会……所以说，老人家吃街边的摊子要谨慎啊，不然会拉肚子的。”
微顿，“接替他的那位，出身就很合适了。”
顾律师说的很模糊。
姜沐一听就懂。
顾律师睥睨看了姜沐一眼，像是在说“人间险恶，你还有的学呢”。
姜沐挠挠头。
“那我买通医生，展示给他的那张证明他孙子不是他亲生血脉的亲子鉴定，是不是有点多余了？”
顾律师瞬间就觉得人间真是太他妈险恶了。
“……不是你等等，啊？嗯？这？不是？”
顾律师憋了足足三秒。
“真不是亲生啊？确定不是你造谣？”
“当然不是，我花了三四天才从她闺蜜那里打听过来的，咱们当律师的，讲究的就是个证据确凿。”
姜沐说的正气凛然。
“我从来不干造谣这种缺德事儿！”
顾律师赞同地说了声“呸”。
且不提那位生理和心理遭受突然双重打击的老人家。
半晌，最后一位成员落座。
“开庭！”
法槌落下，如同敲在茶几上的，重重的指音。
===
姜沐停下敲击桌面的指尖，胸有成竹的微笑。
“于先生，您真的觉得，这份合同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他拿出几张复印件，看了看窗外的夜景，放在桌上。
“合同硬性要求是，授权到作者死后五十年，才会归还版权。但是，著作权法里面，著作人死后五十年私有版权会转为公共版权。
不是平台想还你版权了，而是他们也无法持有版权了。”
对面，长期熬夜导致肥胖的作者沉默良久。
“别说了，我不可能帮你上庭的，”作者道，“那是在砸自己的饭碗。”
“但是饭碗本身就已经破碎不堪了。”姜沐咄咄逼人，“是的，您是大神，有无数读者爱戴，您笔下有无数优秀的作品，有那么多可歌可泣的故事，这是您谈判的资本……
但一个足够优秀的作者，真的玩得过吃人不吐骨头的公司吗？
前阵子，版权卖了一千多万，作者本人拿到不足二十万的事，您应该已经有所耳闻了吧？”
作者沉默不语。
谎话迟早会被揭穿，只有真相才是锐利的刀刃。
“事实上，我也在发愁我自己的出路。”姜沐突然话风一转，愁眉不展，“我的作品才是受迫害最严重的。”
作者一愣：“你的作品？”
“是啊，我没有说吗？我也是个作者，事实上，这几年我一直都靠这个吃饭，上个月稿费大概五万块呢，当然，比不上于先生你就是了。”
“哈哈，那也很厉害了。”
于先生有着常年宅家男性共同的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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