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老婆,别怀疑! 第429章

作者:熙雍光明之山

  台下响起了一阵低低的欢呼。

  “我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肖尧继续说道:“只要我们继续出成绩,这样的采访,各种亮相的机会,我敢说,人人都有——人人都会有!”

  掌声雷动。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个统计,从上个学期开学截止到现在,本社已经共计有17人次在《诗刊》等全国性的大型文学杂志上发表诗歌。”

  掌声再次响起。

  “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但是还不够,远远还不够,剩下的同学还需要再接再厉。

  “……今天中午,我们姚老师还跟我转达了校长——其实也就是校方的精神,因为本校诗社取得的突出成就,他们准备把本社作为学校特色,素质教育成果的展示,为我们倾斜出更多的资源。

  “与此同时,我们也被要求作出更多的成绩,为学校争光添彩。

  “具体来说,除了进一步提高全社作品的曝光率以外,近期两个比较重大的文学赛事是老概念作文大赛,诗歌组,这个是面向我们高中生的,还有一个全国作协举办的朦胧派诗歌大赏赛,这个就是面向全国以及全年龄段的了……

  “……于我们个人而言,取得优异成绩者,不能排除有获得保送的机会。

  “……接下来我来布置一下,今天的社团活动内容。大家把上星期活动布置的主题诗歌拿出来,都写了吧?就是以‘诗和远方’为主题的诗歌,对,都拿出来,还是顺时针——算了,今天就逆时针交换吧,每个人进行点评,有没有问题?

  “……最后,袁老师要我转告大家,下节课开始会教大家写欧罗巴十四行诗,他有两本推荐书目,现在公布一下,大家可以抽空预习一下……”

  和魔都绝大多数高中一样,圣方济各中学放学的时候,天都还是亮着的,但是等诗社的活动结束后,天就开始暗下来了。

  有两种人常常信赖于黑暗的保护,一是情侣,二是窃贼。肖尧和郁璐颖走出圣方济各中学的大门口,没有回家,而是各自给两家大人发了短信,然后一起去吃了六块钱麻辣烫。

  吃了东西以后,两人手拉着手去了学校周围的绿地。

  头顶灰蒙蒙的,看不到月也看不到星,夜晚还起了一点点霾,不过肖尧的心情挺快活,走路都一跳一跳的。

  这片绿地夹在本区数所高中与三校之间,还有两所初中,向来是小鸳鸯们的约会圣地。很久以前我就提到过,每天下午的下半段(放学时分)你去这片绿地转转,就会看到到处都是戴着红巾,手拉手,一对一对的……

  不过,肖尧和郁璐颖属于错峰出行。

  当他们俩抵达绿地的时候,那些小鸳鸯大多数已经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这里没有什么人,也没什么风,灯光又惨白又惨淡,更重要的是覆盖率不高,到处都是寂静而又黑暗的角落。

  肖尧轻车熟路地带着郁璐颖走到一大片黑暗的“入口”,一扯她的校服袖子,就领她往那大片的阴影中走。

  “干什么呀。”郁璐颖低声嗔道,腿跟扎了根似的杵在地上,可惜胳膊拧不过大腿,被肖尧拉了一个趔趄,紧走几步,遁入黑暗之中。

  终于有了一阵夜风吹过,灌木丛和树枝上的叶子都在沙沙作响。

  郁璐颖微喘着,一把推开了肖尧:“有人!”

  “哪儿有人啊?”肖尧不满道。

  “内边,你看到没,内边。”

  “我靠,那不就是个路过的清洁工,隔着八百米远,而且敌在明我在暗,鬼看得见我们啊。”肖尧道。

  再说我俩也没在干什么啊,这才哪跟哪啊?

  “内边,内边也有个人,在看我们,还在笑。”郁璐颖又指向了另一个方向。

  “噢哟我谢谢你家门,那人在打电话好伐。”肖尧无奈道。

  “噢……”郁璐颖小声说:“我害羞……”

  “没事的,没人看我们的,没人看得到我们的,”肖尧一边安抚少女,一边蹲了下来,伸手去解她的运动鞋鞋带。

  “不要,不要……”郁璐颖的脸深埋于黑暗中,因此看不到她的脸有多红:“我,我自己来……”

  “哦。”

  郁璐颖一边继续四下张望,一边姿势优雅地解开了三叶草运动鞋的鞋带,轻轻地褪下了它。

  被包裹在热气蒸腾的小丝袜里的玉足便完全暴露在夜晚的空气中。

  ……

  ……

  ……

  一道炫目的白光由远及近,四处扫射着,并且越来越接近了。

  郁璐颖“倏”地一下缩回脚,伸进三叶草运动鞋里,心机慌忙中踩扁了鞋后跟,肖尧则伸手……

  那束光越来越近了,郁璐颖理了理自己的上衣,同时伸手帮肖尧把系歪的皮带扶正。

  “连个皮带都系不好。”郁璐颖小声责备道。

  “哎,那边两个,干什么的?”身穿保安制服的狗腿子吆喝道。

  伱妈,肖尧恨恨地想。

  “没见过谈恋爱的啊?”肖尧毫不客气地回怼。

  “这里下班了,赶紧走!”那保安一脸妒忌的神情,用力挥着自己的手。

  妈的出生,有权不用过期作废是吧?肖尧暗暗咬牙切齿。

  尽管心里恨得要死,但碍着郁璐颖一时也拿这种人无计可施。

  肖尧和郁璐颖又换了几个地方,不是被郁璐颖疑神疑鬼说“有人”,就是被举着白晃晃的手电耀武扬威的保安驱赶,三番四次之后,只得无奈放弃。

  眼看月亮老高了,他们俩也只得跟其它小鸳鸯们一样,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两个人手拉着手,肩并着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和往常一样,肖尧先送郁璐颖回家,然后再折返自己的家。

  “我们这里什么时候还有人搭了个葡萄架?”肖尧伸着脖子,东张西望。

  “咕,咕咕。”

  什么鸟叫得怪瘆人的……肖尧心里嘀咕着。

  “大兔纸……”郁璐颖说:“你别不开心了,我答应你,等过两天我妈妈出差了,我马上打电话叫你来。”

  “我没不开心啊,我有什么好不开心的,”肖尧告诉郁璐颖:“重要的是跟你在一起这件事的过程,至于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做成什么,没做成什么,都是次要的。”

  “大兔纸……”郁璐颖停下脚步,轻轻抱住了他。

  “哇~~~哈哈哈哈哈哈,呱。”一阵尖利而刺耳的笑声从二人的上方传来——这笑声岂止是不好听,简直是令人毛骨悚然。

  “谁?”肖尧和郁璐颖抬起头来,顺着笑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他们俩看到的,是一只很大的白鸽。

  不,仔细看这鸟的样子,与其说是白鸽,更准确地说,是一只通体雪白的乌鸦。

  一只生了白化病的乌鸦?

  在这只白色的乌鸦身边,居然还蹲着一只猫。

  “不管是乌鸦还是鸽子,它们能发出这种声音吗?”肖尧问郁璐颖。

  仿佛是听了这话不服气似的,那只乌鸦再次发出了“哇~~~哈哈哈哈哈哈,呱。”的声音。

  肖尧和郁璐颖手牵着手,默契地,紧张地后退了一步。

  这白化病乌鸦的周身掀起了一团迷雾,然后幻化为人形,继续蹲在那根枯枝上——那枯枝竟然没有被踩断。

  这人中等身材,着一身宽松轻薄的白衣裤,戴白兜帽,用蓝底金色格纹的披风蒙面,样子神秘。他的裤脚收得很高,脚上一双沙漠靴,背后背着一把弩,腰里挎着一把装饰精美的弯刀。

  这人摆出了一副配合记者拍照的姿势,用夸张的声调宣称道:“欢迎诸位见证我:正义使者诺——”

  “又是你,”肖尧直接前进了一步:“他妈的诺丁顿伯爵。”

  “你认得我?”“你认得他?”诺丁顿伯爵和郁璐颖一起开口了。

  “我……”肖尧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是啊,我怎么会——我是什么时候,在哪里,认识这种——还有,人怎么可以变成白色的乌鸦?

  “郁璐颖,你是怎么打算的?”诺丁顿伯爵继续蹲在树枝上说:“我观察你一天了,你真的准备为了一己私利,把他永远困在这里吗?和你一起?”

  郁璐颖的小脸涨得通红:“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哇~~~哈哈哈哈哈哈,呱。”诺丁顿伯爵笑道:“我很理解你的感受,所以我可以再给你一些时间。”随后他对肖尧说道:“等你们准备好的时候,还来这棵树下,我带你去找她——小心别被这坏女人绊住太久啊?”

  “找他?找谁啊?”肖尧不解地问。

  “哇~~~哈哈哈哈哈哈,呱。”诺丁顿伯爵重新幻化为白色的乌鸦,拍拍翅膀扑棱棱地飞走了。

  那只猫则从枯枝下一跃直下,朝肖尧扑了过来。

  肖尧一愣,还没来得及闪躲,这大果子狸已经用两爪勾着他的衣领,直直地挂在肖尧的身上。

  “狗?你怎么会在这里?”肖尧两手把它端起来,举在眼前:“中午也是你吗?”

  “喵呜~”

  标题解释:白鸦葡萄园是《巫师3》中杰洛特归隐山林的理想乡,里面只会有其中一位爱人,不能脚踏两只船,此外还有葡萄架倒了的典故可以引申。

第38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2023-11-16

  2004年9月30日,星期四,十月长假前的最后一天。

  和以往每一次长假前夕一样,假期的前一日,空气中总是充斥着、流动着那种躁动与不安。

  别说学生了,就连部分老师看起来都有些懒得上课。

  有关昨天遭遇的“灵异事件”,肖尧后来和郁璐颖讨论了好几次。在谈到“我该不该再去找那只怪鸟”的时候,郁璐颖一开始倾向于反对的,毕竟……子不语怪力乱神,那货一看就不是好“鸟”,后来又改口说依肖尧自行决定,让肖尧准备去的时候带上她。

  今天下午会早放学,大约在2点钟左右,郁璐颖邀请肖尧去陪她逛街看电影,肖尧却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说“到时候看看”。

  后来郁璐颖又诱惑他说,放学以后还可以陪他去灿华网吧打《血统II》。

  这是一个很富吸引力的提议,堪比“我妈妈不在家,你可以上我家来”。

  结果放学以后肖尧还是偷偷溜了,只给郁璐颖发了一个短信,推说自己家里有事。

  虽然隔着手机屏幕看不到表情和语气,但肖尧还是能感受到少女的伤心和失望。

  他为此而忧心忡忡,且心怀愧疚,但他还是溜走了。

  就和以往每一次他不开心的时候一样,肖尧选择去坐五毛钱一个币的黄江摆渡船,独自一人。

  只要不下船,就可以一直来来回回地坐,从浦西到浦东,再从浦东到浦西,像一只塑料袋在旋风中飞舞。

  少年的耳朵里插着随身听的小耳塞,斜斜地倚靠在摆渡船的桅栏上。

  他在听一首歌。

  “我的爸爸,妈妈很爱我,

  我的考试成绩也不错;

  我也不曾,缺少零钱过,

  可我为什么就是不快乐;

  我会在不错,的大学毕业,

  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过着富有的,理想生活,

  可我为什么就是不快乐?”

  “作的。”肖尧自言自语地点评道。

  此时船已至江心,肖尧手扶围栏,眺望黄江两岸。

  江的两岸全是摩天大厦,如同两座连成一片的,欲望丛生的钢铁森林。

  在肖尧的想象中——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在这些摩天楼宇之间,有无数的行人如同蝼蚁一般,密密麻麻,忙忙碌碌,川流不息,渺小可怜又卑微。

  什么功名利禄,想想就觉得了无生趣。

  再想想这江心一叶扁舟上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肖尧顿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之悲戚。

  “呜~~~~~呜~~~~~呜~~~~~~~”摆渡船的汽笛声鸣响。

  每当肖尧听到这种声音,总会激发起即将扬帆起航去新大陆探险的那种激动和期待情绪,又能联想到迎接远方归来的亲朋抑或是游子终于归乡的情怀,这两种看似对立的情绪同时存在于少年的心中,总是让他沉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