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老婆,别怀疑! 第337章

作者:熙雍光明之山

  “我好像着凉感冒了,”肖尧解释道:“身体不怎么舒服。”

  “那你好好休息,我等会给你带药回来。”高四军又看了他一眼,出门去了。

  走的时候把门给带上了。

  肖尧重重地摔回床上。

  刚睡不到五分钟的回笼觉,就感觉有人在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

  这一下把他给揪醒了,才听到捶门的声音。

  肖尧把门打开,外面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上身是那种浅黄?鹅黄?杏黄?对,应该是杏色的,状似霓虹校服风的上衣,搭七八分长的浅色格子长裙,黑色的小皮鞋与黑色的短袜,一脸冰冷。

  “弥撒。”她说。

  肖尧本来就因为早晨的缘故很挺,看到她的穿着就更挺了,下意识地把门“砰”一声关上了。

  胡乱穿了衣服,跟着郁璐颖一起匆匆往一楼走,一路上哈欠连天,摇摇晃晃,好像在梦游。

  “哪里能买咖啡?”肖尧问郁璐颖。

  “等弥撒完了。”郁璐颖说。

  “我喜欢你今天这一身。”肖尧说。

  “谢谢。”郁璐颖回答道。

  眼见四下无人,肖尧凑过去亲她,少女却摊开右手的手掌,一下子抵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少女张口要说什么,但什么也没说。

  弥撒很热闹,事实上,是过于热闹了。

  连困得要死的肖尧都精神了一些。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青年弥撒吗?”肖尧小声问郁璐颖。

  “差不多吧。”郁璐颖说。

  没有用管风琴或是钢琴,所有歌曲——无论是弥撒经还是中间穿插的歌曲,都是现代流行音乐风格的曲调,配以吉他伴奏。

  没错,吉他,就是昨晚借给自己的那把吉他。

  他们甚至还用上了架子鼓。

  ……架子鼓一刚。

  “除免世罪的天主羔羊,咚,求你垂怜我们,咚咚。”

  你别说,节奏感还真强。

  “喜欢吗?”郁璐颖问肖尧。

  “就……那样,还好。”肖尧如实回答道:“总觉得,活泼是活泼了,但是缺少了弥撒的庄严性?庄重性。就这种……娱乐化的趋势?青年人需要的就是这些吗?我也说不太好。”

  郁璐颖深深地凝视了他两、三秒钟,然后“嗯”了一声,把她自己和肖尧身后的椅垫取了下来,翻转过来,铺在地上,两手提了提裙摆,双膝跪下。

  肖尧双手合十,转头寻找着沈婕的身影。

  找到了。

  令肖尧吃惊的是,她的头上披着一块白色的半透明蕾丝巾,披到肩上,盖住了全部头发,好像一个婚礼上的新娘——当然,新娘头纱要长得多。

  沈婕身边的路济亚也戴着一模一样的头纱。

  仔细想想,路济亚在昨天的弥撒中就戴着这个了,只是当时自己没太在意。

  凶婆子老嬷嬷又在搞什么新花样呢?

  弥撒结束后是自助早餐,肖尧瞄着路济亚去上厕所的功夫,跑去和沈婕搭话,想问问她那头巾是什么意思。

  没想到刚接近黑眼圈很重的沈婕,后者就倒退三步,用紧张的神色盯着他。

  对啦,就是这个味。

  这演技,不如将来和我一起报上戏吧。

  肖尧知道沈婕不愿在夏令营的公开场合与他讲话,刚要退下,路济亚已经出现在了早餐厅的门口。

  沈婕一路小跑到路济亚身边,躲在她的身后,路济亚则对肖尧露出了嫉恶如仇的目光。

  然后,像老鹰护小鸡一样,护住了喵妈妈。

  等等,老鹰护小鸡?

  “美式,还是冰拿铁?”郁璐颖把两个纸杯放在餐桌上,询问刚走回来的肖尧。

  “有啥区别?我不懂,随便吧。”肖尧随手拿起冰拿铁,饮了一口。

  “昨天后半夜你不是一直跟她在一起?早上还去找人家?”郁璐颖端起美式喝了一口,眼睛没有看肖尧,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这么多人,有那么……吗?”

  肖尧内心一凛,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怪郁璐颖一早上都挎着个批脸。

  真没意思,早知道该抱就抱,该亲就亲了。

  白白受苦。

  肖尧的内心充满了挫败感。

  “怎么,你还生气摆脸色了?”郁璐颖又喝了一口冰美式,眼睛依然没有看肖尧:“怪我多嘴了呗?”

  “不是,我……”肖尧说。

  两只大手重重地从背后拍在了肖尧和郁璐颖的肩上。

  二人抬起头:“波哥!””“舅舅!”

  郁波已经换回了便装:“坐,坐!吃你们的。”

  “舅舅,你要走了?”

  “嗯,回魔都去了,后面几天我还会再来的。”郁波道:“你们——你们两个好好的啊。”

  “波哥,我送你。”肖尧心念一动,站起身来。

  “不用不用,吃你的早饭吧,我就跟你们打个招呼。”郁波道。

  “不是,波哥,我有事跟你说。”肖尧小声说。

  “哎呀你说什么呀,没事情——有事情找别的神父说吧,”郁璐颖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打岔说:“舅舅你别理他。”

  郁波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来我车上说吧,只能给你十五分钟。”

  “哎呀,肖尧!”郁璐颖站在饭桌旁,噘着嘴,气得跺jiojio。

第293章 婚前辅导

  2023-08-13

  肖尧上了郁波的车,重重地关上了副驾位的门。

  “你和颖颖最近相处得还好吧?”郁波点了一支烟,叼在嘴上。

  明明是坐在主驾驶位上,这厮却把座位退得很远,还翘起了二郎腿。

  他今天穿着油光程亮的黑皮鞋,黑袜子,纯黑的牛仔裤和黑衬衫,虽然也属便装,瞅着倒也有一些神职人员的气度。

  车窗缓缓地升起,有色玻璃隔绝了外界炙热的阳光,给了肖尧一种安全感。

  他本想回答“挺好的”,以快速略过这段开场白寒暄——毕竟只有十五分钟时间,可说出口的却是“就那样吧,不温不火”。

  我这该死的诚实!

  果然,郁波扬了扬眉毛,口里吐出烟圈:“咋?”

  肖尧咳嗽了两声。

  在车里关着窗户,当着未成年人的面抽烟,你真是该死啊。

  郁波见肖尧咳嗽,又把一边的车窗升起,顿时,聒噪的蝉鸣声就飘了进来。

  “实际上,”肖尧谨慎地斟酌着自己的措辞:“前不久她刚跟我提了分手,被我给劝回来了。”

  郁波笑道:“分手什么的,小女孩子,第一次谈恋爱,情绪化,反复无常,这都很正常,该哄就稍微哄哄吧。”

  “难道您也认为,女生天然就有作天作地的权利?”肖尧问道:“男孩子就天生应该让着女孩子?”

  “那可不是我说的,”郁波掐灭了烟,再次将窗玻璃升起:“如果你们两个真的碰到大问题了,我可以亲自给伱们做婚前辅导。”

  “没有结婚的神父指导准备结婚的平信徒怎么度婚姻生活吗?”肖尧说。

  郁波道:“嘿,就是这样的。对了,她到底在闹啥?”

  肖尧心中暗道,你可算想起来问这个了。

  在听完了肖尧有所选择、有所侧重的事实陈述以后,郁波还是生气了:“我真应该给你来两棍子,你他妈肯定欺负我颖颖了。”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肖尧素质否认三连。

  “不然李神父根本不可能听了她的告解,就和她说那种话。”郁波张牙舞爪道:“你要是管不住裆里那二两肉,你可以把它留在我教堂的地下室,我帮你管。”

  肖尧听闻此言,吓得胯下一凉,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和郁波讲这些。

  “所以,李神父这种上来就劝分的做法是对的?”不过,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始尽情发挥自己的创造想象力:“不瞒你说,我本来是准备8月15号跟带鱼他们一批洗的,就是因为这事情,很受打击,产生了怀疑……产生了对我自己的怀疑。”

  郁波听到这话,果然皱起了眉头,态度和语气也都缓和了下来:“李神父这么做,我个人是觉得是非常欠妥当的。作为神父来讲,其实教友来跟我咨询这方面的问题,我都是尽量秉持一个中立的态度与原则的,更不会给出确切的答案,说你分,或者说,你不要分。”

  “嗯,”肖尧点头道:“我想也应该是这样。”

  “除非是一方出现了特别严重的原则性问题,比方说背教,长期性的暴力行为,赌博成瘾,不忠贞,脚踩两只船……”郁波掰着手指头。

  在听到“不忠贞,脚踩两只船”这八个字以后,肖尧的眼睛下意识地瞥向了左边,被郁波敏锐地捕捉到了。

  “作为神职人员我可以保持中立,”郁波叹道:“但是作为一个舅舅来说,这就很难。小子,你知道我喜欢你,我也把颖颖当成我的亲生女儿看待,所以我不会想看到你伤害她——不会想看到任何人伤害她。”

  “我就是死,我也不会想伤……”肖尧强打精神道:“郁神父,你不热吗?”

  郁波放下腿,坐直身体,发动了引擎,油门轻踩,朝大路上缓缓开去。

  车载空调开始正常运作,送出习习的凉风。

  “我今天来找你,波哥,”肖尧说:“就是为了你亲生女儿的将来。”

  一共就只有十五分钟,谈刚才那些无关的就占去了一大半,肖尧在心里秃自懊恼。

  “讲。”郁波淡淡地说道。

  肖尧把自己、郁璐颖在酒店大堂和郁特选、郁保禄二人的“邂逅”,在公共厕所不小心听到的,二老的谈话,郁璐颖得知此事后的态度与反应,以及自己的各种想法,原原本本地和郁波说了一通。

  “说完了。”肖尧看了看身畔,正在专心致志开车绕圈兜风的郁波,提醒他。

  “你打开扶手箱。”郁波的表情、语气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这样指示道。

  “这个么?”肖尧掀开了扶手箱。

  郁波朝里面看了一眼,伸出右手,拿出一本看起来九成新的小《圣经》,朝肖尧递过去。

  “啊波哥啊我有。”肖尧没有接。

  “拿着。”郁波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欸。”肖尧伸手接了过来。

  这本小圣经和郁璐颖当年送自己的那本,一模一样。

  “《路加福音》12章14节。”郁波说。

  “路加福音……12章……”肖尧有些手忙脚乱地,哗哗地翻着轻薄的纸张。

  “翻到了波哥。”肖尧说。

  “念。”郁波指示道。

  “人群中有一个人向Iesu说:‘师傅,请吩咐我的兄弟与我分家罢!’Iesu对他说:‘人哪,谁立了我做你们的判官及分家人呢?’遂对他们说:‘你们要谨慎,躲避一切贪婪,因为一个人纵然富裕,他的生命并不在于他的资产。’Iesu对他们设了一个比喻说:‘有一个富人,他的田地出产丰富。他心里想道:我可怎么办呢?因为我已没有地方收藏我的物产。他遂说:我要这样做:我要拆毁我的仓房,另建更大的,好在那里收藏我的一切谷类及财物。以后,我要对我的灵魂说:灵魂哪!你存有大量的财物,足够多年之用,你休息罢!吃喝宴乐罢!天主却给他说:糊涂人哪!今夜就要索回你的灵魂,你所备置的,将归谁呢?那为自己厚积财产而不在天主前致富的,也是如此。’”

  “读懂了?”郁波问肖尧。

  “懂了,”肖尧如实回答说:“但是又没懂。”

  “哪里不懂?”郁波皱眉道:“人哪,谁立了我做你们的判官及分家人呢?小子,我是个出家人。”

  “我懂你的意思是不想管,”肖尧解释道:“但我觉得,你不能不管。”

  “小子,”郁波把车靠边停下,但没有熄火:“你觉不觉得,你现在就插手郁家长辈财产的事,稍微迫不及待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