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桜花猫
但这落在年的眼中,却就大不相同了。
虽然年很有理由怀疑,夕以前那性子如此暴躁,回回话不投机便要跟她打起来,说不定就是因为没睡好的缘故。
可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另一件事反倒是更值得年去在意:
她们俩可是亲姐妹,从出生开始便相处到现在,她哪能看不出夕的变化?
那是宛如仙子终究堕了尘,沾染了尘世的烟火气。
倘若说夕以前是那清心寡欲的仙子,只可远观的白莲,那这仙子,此刻倒是多了份摄人心魄,白莲也终究是染上了些许粉红之色。
所以不知是年嘴贱,还是口直心快,将夕的变化都看在眼中的她,张口便是:“幺妹啊,看你这样子倒美得很啊?怎得?三次入梦,你那口中的登徒子,倒是把幺妹你服侍好了?”
“... ...”
夕原本还在轻叹,感受着身子的轻盈与快意。
结果年这一句,却让所谓的轻盈与快意,一下子全变成了陆商的那张脸。
顿时回想起那梦中世界所发生的事,夕便如从天上的仙子,一下子变成了那闹小脾气的凡人小姑娘似的。
“那、那登徒子满嘴胡言乱语,鬼话连篇!还、还说...咕...你要倘若入了梦,定要小心那人!那登徒子讨嫌的很!”
讨嫌哈?
幺妹你这骂的可太轻了,
年看的倒是有点想笑,都不用多了解自家这幺妹的,就光是幺妹你在谈及到那所谓的登徒子时,脸红个什么?
“我、我这是气的!”夕急着反驳道。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真的呀?”年戏谑道。
“... ...,你也讨嫌!”夕红着脸,伸手朝那门外一指:“你给我册起!”
“哎!急了!”
473.黎:阿咬你是说,这都起到脚踝的水位,是正常情况?
黎。
这是一位凡人女子的名字。
她曾经生活在一座名为婆山镇的村庄,可天灾肆虐,只得背井离乡,一路上饥饿的灾民们互相蚕食,就连她也被其父母抛弃。
在饥饿与垂死边缘挣扎的她,见到了夕,就如随手施舍下的善意,夕救了她一命。
为何像夕这般高高在上的仙子,会舍得对一介凡人投下视线?
是一时兴起?
还是她那垂死挣扎,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让夕看到了她自己的影子?
她曾这么问过夕,但却未得到回应。
随后夕只是将她带到山上,教她作画,她也偶尔帮夕研墨。
倘若如此下去,这一出英雄救美的故事,倒也可成一段佳话。
可凡人一生不过百年,对于夕这般的仙子来说,更只是弹指一瞬间。
所以俩人只是短暂一别,再次相见时,却已是几十年之后。
夕依旧是那个夕,风华绝代,时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但黎却已人老珠黄,陷入了弥留之际。
俩人最后也没说上个几句话,黎只是在临终之前,向夕诉说。
黎说,她怀恋她的故乡,明明她的故乡已被天灾摧毁,明明到现在便也只剩下个‘婆山镇’的名字。
黎说,她只记得,家边上,是座当铺,当铺里的账房先生,穿得都很漂亮,文质彬彬,小时候,她想过,她也想当个账房先生。
黎说,夕啊,你能帮我,画出那婆山镇吗?
让夕作画?
有人拿千金来买,有王公贵族上门来求,但夕却总是想画就画,不想画,那无论是谁来都不好使。
可对于黎这么一介凡人女子的请求...夕却答应了。
夕提笔画出了婆山镇,将‘黎’绘入了画中,让她在自己的画里,做了一名当铺账房先生。
无人知晓,夕在画出‘黎’这个画中人时,到底上了多大的心。
就如也无人知晓,在画中能说出「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与识得阿咬,并还对阿咬问出「为什么要来吓唬人?她是怎么说的?啊...是这样...她还是老样子」的黎,是否拥有了自我意识,也是否知晓她不过是个画中人。
但正因如此,所以黎此时时刻,才会对这画中世界的异样而感到哑然。
“夕...?你这几日...到底在做何事?”
看着这画中世界堤坝决堤,看着那洪水倒灌,看着街道被淹,看着此刻都已没到她脚踝的水位线...
墨香味的水?
黎最终还是没鼓起勇气,去用手指沾一点尝一尝,而是看着天边那宛如近黄昏般的粉色云彩,黎不禁如此发问。
在她心中,夕可是那高高在上的仙子下凡,到底是何事,才能让夕的画出如此纰漏?
好在此时那包含煮伞先生在内的几乎所有画中人,都陷入了宕机之中,所以倒也无人惊呼,那一堆一堆的阿咬,正扛着各类建筑材料奔赴救灾现场,修葺房屋。
“嘎。”
“嗯?”
身旁传来的声音,让黎低头一瞧。
便见头顶正扛着一块木材的阿咬,正从她身旁经过。
于是黎便蹲下身...好吧,现在这水位,黎还是放弃了蹲身,而是弯腰,低头询问:“她那边发生了何事?不要紧吗?”
“嘎。”
“你是说...她与她姐姐打起来了?”
“嘎。”
“她还抓起一只阿咬,朝她姐姐脸上招呼,而你幸亏跑得快,才没有被她给抓到当武器?”
“嘎。”
“这都起到脚踝的水位...是正常情况?”
“嘎。”
“... ...,啊...嗯...那、那我就当是这样吧...”
毕竟黎可不觉得...两姐妹打架,到底是怎么打,才能打出水来。
... ... ...
... ...
...
“你、你到底走不走!”
夕手提阿咬,朝年一指,冷若寒霜,如此质问。
而年倒是很想问,幺妹你怎么去了那梦中世界三趟,就开始不爱用你的剑了?反而那么中意于抓着阿咬打人的?
看看那可怜的小家伙吧,脸上都露出分外安详的表情来了哦?
就差再配个音,再来句「虽然不知道阿妈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但阿妈这么做一定是爱我的」了哦?
“你还说!”
“哎哟——”
年身子一侧,便躲过了那被夕朝她丢来的阿咬:“别这么大火气嘛,幺妹,我不就是说了句幺妹你不仅画里发大水了,连幺妹你自己也发了大水吗?我勤勤恳恳守在幺妹你身边,看你入眠,生怕幺妹你有个什么闪失,结果幺妹你差点滋我一脸不说,现在还赶我走?”
夕:“... ...”
不知是亲姐妹之间的心有灵犀,还是年一语中的。
守在身边,看你入眠...
这个关键词一说,夕那可顿时红了脸,那是又羞又臊,眼见就要迁怒一番。
好在年及时开了口:“再说了,我要想去幺妹你口中的梦中世界玩玩,那幺妹你总得给我准备个睡觉的地方吧?幺妹啊,你应该舍不得把我赶出家门,看我垫个凉席,盖个小被,躲在桥洞底下孤苦伶仃吧?”
夕:“... ...”
你这不要脸的劲...倒是与那登徒子像的很啊...
罢了。
反正我已劝过你,年你倘若自己要作死,那我也拦不住。
于是夕不知是羞了,还是臊了,或者单纯就是急了,扭头就走:“呵,你不走?那我走。”
“哎!幺妹你去哪啊幺妹?”
“要你管!”
“哦,我懂了,幺妹你该不会又要去会会你那小情郎是吧?”
“... ...”
“急了?”
“星藏点雪,月隐晦明,拙山枯水大江行——年你今天必死!”
... ... ...
... ...
...
觉得年讨嫌,为了躲她。
觉得年不自量力,偏要好奇,那自己便提前来跟她收尸。
觉得那登徒子未兑现自己承诺,说好的三次入梦之后,整个梦中世界的大门就会向我敞开呢?让我不用死的办法呢?让我不用怕岁相的办法呢?
虽然那对陆商来说,恐怕只是动动手指的程度,但简单归简单,你却也不能不给我。
总之——
夕反正有着充足的理由,很快便第四次入了梦。
474.于是,夕看到陆商在勾搭别的女人
可...说归说。
就算夕在心里找了一堆正当的理由,但在入梦,睁眼,醒来,环视四周时——
发现她明明依旧是在那熟悉的画中小屋,可却未见到陆商的身影。
夕在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后,发现陆商依旧未寻来时,夕便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呵,男人。
明明在前三次入梦时,那登徒子都会第一时间找来,宛如生怕她跑了似的。
结果一将自己身子骗到了手,便不再看她一眼。
那登徒子果然是满嘴的谎话连篇,不可信。
夕不免的心生烦躁,
但她却也知晓,她烦躁的缘由,不过是上次陆商守着她入眠,让她的心态不禁发生了些许变化,
可在心态变化的同时,她那理智又在告诉她,他们俩说破了天都只不过是肉体交易的关系——
于是夕便更加烦躁了。
夕索性提笔写写画画,却画不出个所以然,起身踱步,踱步半晌,却心思不宁。
不得已,夕干脆转身离去,第一次主动的离开了这画中小屋。
她虽依旧不知晓地图,但按上次的路线,终归能找到上次陆商所在的地方——
不对...自己为何要找那登徒子?
上一篇:影视世界从小舍得开始
下一篇:制作崩三,我被女武神包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