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厕所妖精
阿蕾奇诺脸上没有红晕，只是淡淡地说着。
“但我更喜欢喝热的，‘父亲’杯子里面的似乎凉了呢。”
阿蕾奇诺微微一笑:“只是你觉得凉而已。”
她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向办公室。露娜步伐轻快地跟在后面，在她入座时，便拿出剧本。
阿蕾奇诺过目一番，评价道:“是个难度颇高的戏剧。”
合起剧本，阿蕾奇诺又问:
“如果真能许愿，让时间回到从前，令故事重新开演，但你仍有记忆，你会做出何种选择？我很好奇。”
露娜一跃而起，坐在阿蕾奇诺身前的桌子上，俯视着她。
“侉这种问题对我来说没有意义哦，我不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不管是离开这里，还是回到这里。”
“况且就算回到一开始，我也只是个婴儿，什么都做不了呢。”
说完，露娜顿了顿。
那阿蕾奇诺又如何呢？
阿蕾奇诺坦言自己的确有遗憾，只不过是把它留在了“昨天”。
如果有能将遗憾抹去的办法，那她是否会付之于行动呢？
假设这种事是没有意义的，但露娜很想知道。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露娜反问道。
“我会再次杀死上一代‘仆人’，然后毁灭孤儿院，提早收留你。”
让露娜免受不必要的苦楚，也是她作为“父亲”应该做的。
露娜问:“那克雷薇呢？”
阿蕾奇诺坦言道:“倘若我在她眼前杀死了‘仆人’，杀死了‘母亲’，我想我们会产生芥蒂。”
“她无法放弃自己的血脉，心底里仍存着善良与理想——不管如何，她都不适合栖身于黑暗。离开壁炉之家，她也无法在愚人众中生存。”
露娜了然地点点头。
“……所以如果有回到过去的机会，我会先提炼‘瓶中之火’，在杀死‘母亲’后抹去她的记忆。但当然，这些都只是如果。”
设想“昨日”遗憾的另一种“如果”是没有用的。
露娜前倾身子:“你说提早收养我……”
她拉起阿蕾奇诺的手掌，摩挲着。
“我可以认为是你想要尽早和我重逢吗？”
阿蕾奇诺说道:“是。因为你是我的女儿。”
是这个原因啊……露娜可不满意这个回答，以前的她倒还能接受，现在的她？接受不来一点。
她坐在阿蕾奇诺的腿上，轻启的嘴唇裹住眼前色泽亮丽的唇彩。
“明明是想要跟你接吻的‘女儿’？”
露娜微微使力，刺出的微微血色在舌尖弥漫，带给阿蕾奇诺阵阵微弱的灼热。
阿蕾奇诺脸上没有怒意，只是眼神柔和了少许。
“对，即便是想要占据我的女儿。”
她拨开露娜耳边的发丝，任由露娜舔着伤口。
露娜心中的不满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冲动从心底里涌起，她想要更多。阿蕾奇诺理应能感受到她的肌肤在泛起热意，但阿蕾奇诺什么也没说。
仿佛是在默许着。
于是露娜毫无顾虑地张起嘴唇，抿住阿蕾奇诺那轻微的伤口，意图吸出让阿蕾奇诺仍保持冷静和理智的“毒素”，即便这只会带来疼痛。
“露娜。”
“我不会停的哦。”
“我清楚，我只是想让你把桌上的水杯递给我。”
露娜转头一看，恍然大悟。
递？她当然会满足阿蕾奇诺的愿望，露娜拿起水杯，喝了一口，随后“递”给了阿蕾奇诺。
真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阿蕾奇诺感受着滑过肌肤，落到脖子的水滴，却依然没有生气，反倒趁着露娜入迷时猛地凑近。
“——！？咳咳……”
露娜反而被呛到，红着脸咳嗽几声。
一只手按住了露娜的后脑勺，拉向自己。
阿蕾奇诺吻道:“真是个坏孩子。”
“如果我当好孩子，你会给我想要的奖励吗？”
露娜轻笑道。
“你想要的只能由你自己争取。”
露娜抹掉阿蕾奇诺嘴角的水光，语气里带着难掩的兴奋:“那我就只能当一回不听话的坏孩子了。”
然后她凑到阿蕾奇诺耳边，咬耳道:“佩佩。”
370
第370章近月成女的礼仪。
阿蕾奇诺沉默以对。
果然露娜一知道她曾经的名字之后，就会这么叫她。而且最喜欢在特殊的时候这么叫她。
“你是喜欢我叫你‘父亲’，还是‘阿蕾奇诺’，亦或者是‘佩露薇利’，‘佩佩’？”
露娜搂住阿蕾奇诺的脖子，蹭了蹭鼻尖。
面对露娜显而易见的调戏，阿蕾奇诺只是微微一笑。
然后反问道:“你是希望我叫你‘女儿’，还是‘露娜’，亦或者是‘小露娜’，‘露露’？”
选哪个？
当然是全都要了。
露娜轻啄道:“在我亲吻你时叫我‘女儿’，在我抚摸你时叫我‘露娜’，在我靠在你身上时称呼我为‘小露娜’，在我枕在你身边的时候咬耳一声——‘露露’，这才是我所希望的。”
阿蕾奇诺用指甲轻刮着她的脖子，心想这回答倒是不出意外。
露娜一向贪心至极。
明明是她舍弃掉的名字，露娜却又想要拾回来，所幸的是，露娜视她为母亲，却不会真的叫她为‘母亲’。
“我好想您，‘父亲’。”
——曾经对她露出灿烂笑容的娇小身影，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原本稚嫩的声音只会吐露真心，现在则吐露着彼此间交融的气息。
阿蕾奇诺感受着露娜的体温，不禁想起了曾经的露娜。
那个容易脸红的女孩，现在正坐在她腿上，肆无忌惮地索取着更多的温暖。而露娜说她从被救下的那一夜起，就喜欢上了她。
但彼时的露娜肯定不会料想到会演变成这种情况。
往日的记忆浮现于脑海。
阿蕾奇诺想起的露娜的娇小身姿，与现在的重叠在了一起，虚握的手掌触及到了细长的发丝，指甲轻轻刮过露娜的头发。
头发似乎变长了一些。
指甲继续往下，刮过后颈，滑过背脊。
“有点痒。”
露娜说。
“嘘。”
阿蕾奇诺封住露娜的嘴唇:“午睡时间已经过了，若是太大声，说不定会引来其他孩子的注意力。”
“我不认为这里的隔音会那么差。”
即便如此，露娜还是压低了声音。
她不怕被其他孩子看见，但像这样轻声细语地交谈也不错。
“‘父亲’难道是怕自己跟女儿的关系会被发现吗？”
露娜笑道。
“我并不害怕这一点。虽不及你，但我的污名也不少，他人对我的偏见，多一份也无伤大雅。”
“更何况，你我现在的关系依然是‘父女’，你仍然只是我的女儿。”
阿蕾奇诺又言。
露娜略感不满，扬起挑衅的笑意:“很快就不会是了，不，应该说，不单纯是。”
“你不想抛弃自己身为孩子的身份？”
露娜用拇指摩挲着阿蕾奇诺的嘴唇，摇头道:“为什么要抛弃呢？你对我而言的确是真正的……母亲，原谅我还是这么叫了。”
“我不介意。”
因为单就关系上说，她们的确是养母女。
露娜把脸贴向阿蕾奇诺，蹭着脸道:“我的生父生母本不想将我送到孤儿院，我清楚自己没有被他们抛弃，但在那一夜过后，将我抚养长大的还是您。”
“您救了我，理解我，教导我如何拿起武器，尊重我的选择。”
“我是不可能放弃自己作为孩子的身份的。”
她拉过阿蕾奇诺的脸，视线相交，鼻尖轻贴，眼睫毛也似乎要交织在一起，能清楚地感受到呼吸和肌肤的温暖。
“我想要的是您不只是将我视为孩子，我已经长大了。”
露娜吐出热气:“不管哪里都是。”
“……我清楚，你也切实地让我感受到了这一点，小露娜。”
露娜的脸上浮现出笑意。
“我会收下您的。”
阿蕾奇诺微微笑道:“我拭目以待。”
不会需要等很久的。
露娜捧住阿蕾奇诺的脸，再次贴去，内心的热情化作温度传递而出，让阿蕾奇诺微微眯起眼。
轻轻呼唤一声女儿，便让露娜露出一抹笑容。
阿蕾奇诺是看着露娜长大的。
不管是忧伤还是喜悦时的表情，都存在于她的记忆之中。但往前的任何一次笑容，都没有这回来得惹人怜爱。
是因为什么呢？
一种近似烦躁的感觉在胸口泛开。
阿蕾奇诺轻抚露娜的头，就想起在露娜小时候被摸头时的笑容可掬的模样；捏住指尖，又能想起一起弹键琴时露娜那腼腆尴尬的样子。
种种记忆都清晰地存在于脑海，给她以温暖与放松，冷却掉心中的躁动。
但眼前已长大成人的露娜的气息，却又在加热这份躁动。
阿蕾奇诺试着抱紧露娜，瞬间絮乱的气息十分清楚地传递了过来，她嘴角也扬起淡淡的笑。
就像是猎食者捕捉到猎物一般的笑意。
“我曾想过给你服用‘瓶中之火’，抹去你的记忆。因为你已有新的归宿，就在那位可爱的前神明小姐边上。”
上一篇：一人之下：一人往矣
下一篇：精灵，我能够聆听万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