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厕所妖精
说着说着，她流下了眼泪。
“对不起，玛丽.....”
“...虽然很痛苦，但还请您说出一切的真相。”
随后时间渐渐流逝。
半小时后，审判，再开了。
28：审判也是舞台
那维莱特敲下手杖。
“那么审判继续。”
芙宁娜靠着扶手，掩嘴打了个哈欠：“哈欠，止不住.....半小时过去了，被指控方对指控方的发言，有什么想说的吗？”
诚然芙宁娜在审判时只是和其余的观众一样，都只是看客。
但到底是神明，每一句言语每一个举止都引人注目。
不管是谁都无法，也不能忽视她。
因此她说的话往往具有相当的重量，影响着审判的发展与流向。
毕竟这不单单只是审判，也是“戏剧”的一部分。
她这么问了，观众就齐齐望向被指控方。
“对于刚才指控方的发言.....”代理辩护人推了推眼镜，正要回应。
露娜却声音清亮道：“非常抱歉，经过刚才半小时的反省，我意识到了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本次审判的关键。”
辩护人一时语塞。
明明才重新开始没多久，露娜又一下子将所有人带进了自己的节奏里。
就仿佛这审判也是为她准备的舞台一样。
“不是关键？”芙宁娜问。
“没错。”
露娜点点头，对娜维娅示意。
娜维娅拿出笔记本：“根据我们调查出来的证词，她们的关系非常亲密，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杀害玛丽小姐的。”
朱迪斯困惑道：“那你们......”
“但是，如果是在‘不正常’的情况下呢？”
娜维娅合起笔记本，举起手。
她朗声道：“指控方申请出示证物——最近被抓捕的乐斯贩卖团伙的笔记。该证物应该存在于执律庭的证物库中。我知道的，他们绝对会做下记录.....”
因为不这样做，他们就没办法知道谁没有钱了。
也没办法知道谁可以被送去制造更多的利益。
乐斯？
“怎么突然出现这个东西？”
“诶？乐斯是什么？”
“那不是‘不义的卡雷斯’做过的好事之一吗？他禁止过的特殊饮品...”
“最近被抓的？那不就是怪盗白猫做的吗？”
台下议论纷纷。
芙宁娜眉头微皱，又是乐斯。
最近乐斯贩卖的案子多了不少，而且相当难处理，每次都是警备队匆匆赶到之后对方就逃跑了。
她拍下扶手：“批准了！”
那维莱特瞥了芙宁娜一眼，对着台下的警备队点头示意。
不多时，警备队取来了贩卖团伙的笔记。
“上面应该有朱迪斯小姐和玛丽小姐的名字。”露娜说。
“......有了，在第六页。请那维莱特大人过目。”
接过警备队递来的笔记，那维莱特仔细看了一会。
“的确，朱迪斯以及玛丽·贝斯缇娜的名字都在上面，购买过乐斯的次数是....三十以及十三。显然已经对乐斯成瘾。”
芙宁娜又疑惑道：“她们两个对乐斯成瘾了——但这又说明什么呢？”
露娜按着胸口，嘴唇轻启：
“请芙宁娜大人稍安勿躁，那维莱特大人，我也想麻烦您让执律庭将收缴的乐斯带到这个舞台上，方便我更好地说明。”
那维莱特沉吟一声，心道：如此也算是给所有人提个醒了。
于是就点头下来。
又过了一小会，警备队将一个封得严实的证物箱抬了上来。
用工具解开后，将其中的一瓶乐斯放在了展示台上。
露娜和娜维娅来到展示台边。
“这就是乐斯，我父亲曾经全力禁止，但依然在枫丹的阴暗侧中贩卖的饮品。它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饮料.....”
娜维娅扫过台下的所有面孔，语气沉稳坚定。
“但是长期饮用下去会产生强烈的依赖性，不喝就会整日感到疲惫焦虑。”
露娜竖起食指，接话道：“也请各位好好看清楚！提防身边向您推销类似物品的人，一旦沾染，轻则家破人亡，重则死无葬身之地。”
她气息一顿，脚步轻旋。
“朱迪斯小姐和玛丽小姐皆乐斯成瘾，而玛丽小姐的家中到处都藏着她的私房钱——”
芙宁娜从椅子上站起身，抢话道：“我懂了！”
他们亲爱的水神又懂了什么？
在场的观众无不这样想。
芙宁娜在审判时总是神鬼二象性的。
她有时候会做出相当“惊世智慧”（贬义）的推理。
有时候又会在微妙且关键的时刻说出“惊世智慧”（褒义）的猜测。
时而把指控方弄得双眼无神；
时而又让被指控方冷汗直流。
因此芙宁娜的推理也是他们喜欢看审判的重要理由之一。
“朱迪斯会家暴！”
观众哗然。
“哇浪，这么恐怖！？”
“毕竟都对乐斯成瘾了.....”
“的确害人不浅....”
芙宁娜深深叹息：“不难想象，一个会严重影响精神的毒物能把人侵蚀到何种程度。”
“‘玛丽，我没有钱了，给我一点吧，再让我喝一瓶！’”
“‘不行，朱迪斯，你跟我都是，不能这么继续堕落下去了’”
“‘给我！’——这么说着，她性情大变，杀死了玛丽，然后把她埋在了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啊啊，真是可悲又可憎的女人，因毒而伤害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却迟迟不敢面对现实.....然而遗憾与悲剧已经定型，无法回头。”
“罪人迎来的，终将是无情却又完美的正义审判！”
泪目了。
观众们都摇头叹息，仿佛见证了一个悲剧的诞生。
就在此时，谕示机的天平倾向了露娜一方。
这代表谕示机目前也觉得是指控方在理。
情况不妙。
代理辩护人吞了吞口水，但还是严肃道：“不对，朱迪斯小姐没有杀害玛丽小姐。”
他拍着栏杆说道：“玛丽小姐是在她眼前消失的！”
芙宁娜瞪大眼：“啊？”
“乐斯具备成瘾性的同时，还具有致幻性，能够让人看到幻觉。”
“也就是说，在喝下乐斯的时候，人的意识是不清醒的！”
“朱迪斯小姐在饮用乐斯后，陷入了幻觉中，但当她清醒过来之后，眼前的玛丽小姐却不见了踪影，什么痕迹都没留下来.....对吧？”
朱迪斯弱弱地点头。
“是的...我和玛丽的确对乐斯成瘾，是我推荐给她的....有一次，我们忍不住喝了乐斯，我陷入了幻觉中，意识很模糊，然后在醒来的时候，玛丽却不见了。”
代理辩护人用力点头。
“朱迪斯小姐根本不知道玛丽小姐为什么消失，去了哪里——而且现在也没有找到玛丽小姐的下落，是生是死尚不明确。”
“因此，朱迪斯小姐只是犯下了‘服用违禁品’‘传播违禁品’这一类罪行，而且，她当时不知道乐斯会有这么多副作用，以为这只不过是某种能量饮料。”
代理辩护人叹道：“她只不过是和其他受害者一样，是被骗了的人....”
真相竟是如此？
观众们面面相觑。
芙宁娜挑起眉头，双手撑着栏杆：“这种解释....”
“并无问题，不是吗？那维莱特大人。”代理辩护人说道。
那维莱特再次感受到了娜维娅的目光，强烈，带着不加掩饰的锐意。就像是回到了三年前的审判一样。
但他神情依旧冷静，甚至可以说是淡漠。
“指控方还有想要说的吗？”他问。
“有。”
简单的一声，有，再次夺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露娜仿佛胜券在握，露出微笑：“我有异议。”
不出所料，对方落入了她挖出来的陷阱里。
代理辩护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但又心想怎么可能。
“你、你还能有什么异议？死者是不存在的！”
没有死者，那他杀的说法就不成立！
“死者是有的！”
“尸体呢？尸体在哪里？没有尸体哪来的死者？”
“那维莱特大人，这件案子已经可以宣告结束了，朱迪斯小姐虽然有错，可绝对没有犯下杀人的罪行！她所犯下的是.....”
露娜声音更高一分：“是杀人！”
比起代理辩护人那开始焦急慌乱，气息不稳的声音，露娜那高昂，沉稳且清脆婉转的声音更能响彻整个歌剧院。
“不存在的死者？”
“失踪？”
“幻觉？”
“这些不过是粗浅的谎言，我知道你带着它，那本记录了一切的‘剧本’现在就在你身上，难道不是吗？”
上一篇：一人之下：一人往矣
下一篇：精灵，我能够聆听万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