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厕所妖精
是芙宁娜的声音。
“迎接你的,只会是灭亡!”
咔。观众们发现束缚着他们的带子被解开了。
不仅如此,黄金剧院也在迅速消失。
伴随着一阵响亮的声音,构筑的剧院彻底消失,眼前的景象明亮起来,清晰起来,他们发觉自己已经回到了外界。
他们望向前方。
地上的血迹鲜艳无比,而芙宁娜背对着他们。
“怪盗白猫呢?”
“没见到她,是不是跑了?”
“是芙宁娜大人击败了她,她落荒而逃了!”
鼓掌声和喝彩声响起。
芙宁娜被拉回意识。
不对,刚刚她什么都没做,舞台上就响起了她的声音......而且是她和怪盗白猫一起演出时的台词。
是留声装置!芙宁娜意识到了真相。
这表明怪盗白猫早就做好了全部的准备。
“这........”
是一场戏。
芙宁娜转过身,特巡队正在管控现场,逐一检查观众们上可能存在的伤势。
而观众们的脸上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特巡队的信任和放松。
“比起怪盗,还是执律庭更值得信任一点吧.....”
“的确,虽然执律庭很拉胯,但总比那个疯子怪盗好....”
夏沃蕾走到被露娜“划脖子”的观众前,轻轻抹掉她脖子上的“血”。
没有伤口。
指腹上的只是看起来像是血一样的液体。
那把刀恐怕只是个玩具,根本就不锐利,通过里面的结构,就可以做到挤压出“血”的效果。
或许那些铳枪,也不过是舞台的礼花筒,只是做成了铳枪的样子。
“果然不是血?”娜维娅小声问道。
“不是。”
娜维娅:“.............”
娜维娅沉默了下去,夏沃蕾自然也无法言语。
所有人都被怪盗耍了。
“芙宁娜大人果然厉害!”
“这下子怪盗又惨败了一次!”
芙宁娜挤出笑容作为回应。
她突然感觉到远胜于之前任何时候的疲惫感涌上心头。
白猫......芙宁娜胸口微微发紧,白猫她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一切都只是一场精心准备的戏剧的话,那她的伤口又如何?
克洛琳德缓缓走到芙宁娜身边。
“芙宁娜大人,事件已经结束,我们该回去了。”
“......嗯。”
再怎么想要强撑起笑容,芙宁娜的语气也都带着一丝无精打采。
至此,怪盗偷走了枫丹民众对执律庭的质疑。
也将幕后之人为她准备的舞台破坏得一干二净。
怪盗白猫没有成为正义的使者与明星,她还是和以往没有不同,是个罪人,甚至罪行更重一等。
那么怪盗白猫本人呢?
露娜回到家中,脱下衣服。
“呜哇,弄得到处都是.....”她抹掉流到胳膊和手臂的血。
肩膀上没有任何伤口。
露娜将被刺穿的血袋焚烧殆尽,然后靠在椅背上,把玩着得到的宝物,露出满意的笑容。
“没有什么是我偷不到的哦,队长小姐。”
“可不要忘记这点呢。”
159:一场戏让所有女友睡不着觉
“我回来了。”
从现场取材回来的夏洛蒂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和大腿。
天啊,娜维娅小姐和夏沃蕾警官哪来的体力追得上那只白猫的?
她这个总是爬山涉水的专务记者都遭不住。
更何况第三区域所发生的一切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她到现在都没能回过神来。
“哦,你回来啦,工作如何?”夏洛蒂的母亲随口问道。
她拉开椅子,趴在桌上。
“人要死了。”
“有那么累吗?”母亲吃惊道。
“马不停蹄从城市的一头狂奔到另一头再到另一头,我都感觉自己的腿脚不是自己的了!”
她的父亲摸了摸头:“你不是去记录怪盗的活动了吗,没受伤吧?”
之前听到自家女儿说被怪盗找上门的时候,他们吓得脸上都没有了血色。
当怪盗越过律法的那条线时,就已经没有安全可言了。
好在夏洛蒂当时只是支支吾吾地说没什么,检查下来也没有任何受伤。夫妻只当是她被吓坏了。
不过能吓到夏洛蒂的,也的确是非同寻常了。
他们家女儿最大的本领不是拍照技术,而是这什么都不怕的心态。
“没有没有!反倒是怪盗好像受伤了。”
“芙宁娜大人打的?”
夏洛蒂摆摆手:“特巡队队长。”
“....她不总是在怪盗那边吃瘪吗?”
“哎呀,时来运转吧可能....”
夏洛蒂继续趴在桌上,拿出自己拍下的一张张画片,顺带跟父母讲述了刚才的所见所闻。
“果然是个危险人物。”她的母亲摇头道。
“................”
父亲倒是一反常态地沉默了下去。
夏洛蒂好奇道:“老爸你怎么了?干劆嘛一言不发?”
“没有,我只是感觉她不像是那种人。”
她的父亲,加拉诺普洛和她一样是记者。
只不过,父亲是记录野生动物生态的,而她则是调查各种事件真相的。
虽然加拉诺普洛从未承认自己的眼光独到和敏锐,但既然是记者,总会能嗅到不一样的味道。
“怎么说?”夏洛蒂坐起身,来了兴趣。
“纵观她以往的活动,不难看出她是个有底线的人。她有着强大的实力,却能用原则来约束自己,其内心同样也肯定十分强韧.....”
夏洛蒂抱着手,点点头。
“的确,之前夏沃蕾警官也跟我说了真相。”
那一夜的怪盗特地找到了她,向她诉说了一半的真相。
从夏沃蕾之后所说的事件全过程后,她可以断定——怪盗是想要利用新闻的舆论,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藏于黑暗的那些鼠辈。
尽管搞不清楚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正义,还是别的。
但就客观而言,她很正直。
“人会说谎,人们总是说谎。留影机只能拍到人的面容,镜头却无法对准他们的心。”
“也许她是想让自己的真心藏在假面之下吧。”
加拉诺普洛放下画片,又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看法,没有人能猜透一只猫想要做什么。”
夏洛蒂沉默不语地把画片滑向自己。
母亲边洗碗边说:“如果想不明白的话,就把思维逆转过来看看?——最近的推理小说不总是这样说嘛。”
将思维逆转过来?
夏洛蒂沉吟片刻。
与其去想怪盗的目的,不如去想谁会在这个结果中受益,谁又会遭到打击?
“.......啊!”
受益者是执律庭!
怪盗白猫是为了执律庭才这么做的?这........
“更让人搞不懂了啊!”夏洛蒂抓头发道。
......................
芙宁娜回到卧室,关上门,靠在门板上。
愣愣地望着地板,发呆了片刻,她才动起身,将帽子随手放在桌面上,随后噗通一声倒在床上。
身体沉重无比,连一根手指似乎都难以动弹。
唯独意识却过分地清晰。
“白猫她现在怎么样了.....”芙宁娜不禁喃喃道。
砰!——那一枪的声响似乎还缭绕在耳边。
然后是如鲜花般绽放盛开的血色,本应无暇的白色与金色衣装,也被这份鲜红所染,分外刺眼。
夏沃蕾只是做了她应该做的事情。
芙宁娜很清楚这一点。
不对的也是怪盗。
她当然明白这一点。
哪怕怪盗白猫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出戏。
一个骗过了所有人的戏剧。
《罪人的终末》——是一颗撕裂血肉的子弹。
而一回想起这一幕,芙宁娜就感到指尖发冷,她不希望怪盗白猫受伤,也不希望有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上一篇:一人之下:一人往矣
下一篇:精灵,我能够聆听万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