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键盘损毁
她这边正答应着，不料男人那边又响起了足以让大伙儿手心冒汗的话来。
只见神情之中已经透露出丝丝癫狂的菲尼克斯少尉摁着拉莫·黑格的右腕，呼吸沉闷得好似排风机响起的噪声。
“要不要继续加注，再赌一根脚趾怎么样？”
“你他妈是不是精神病？！！”
一句废话吼出嗓门。
后知后觉间，察觉到某人身上酝酿着杀意的黑格终于意识到了这句豪赌有点不太正常……
可惜，为时已晚。
来到赌桌边的布兰儿已然掀开了菲尼克斯的底牌
——黑桃A。
如此，五号桌的牌型便是【?Q、?Q、?7、?A、*?A】。
而黑格的底牌为?9，二号桌的牌型则为【?A、?A、?2、?9、*?9】。
牌型一致、对比首数，首数一致，黑桃为大。
“看来是我赢了。”
从洗牌结束时就知道结局的男人没有理会黑格那张未被揭晓的底牌，而是当场从腰间掏出了他的军用匕首。
也就是在这一瞬！
出于求生意志的拉莫·黑格上尉，以为自己要被当场杀死的拉莫·黑格指挥官，恐慌之间也掏出他的战术匕首，想也不想遵循着本能便朝菲尼克斯的身体捅去。
噗呲——
没有闪躲、没有招架。
光头玩意儿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匕首成功捅进眼前这个疯子的腹部，而后，他便失去了自己对左掌的感知。
“你看，是你先捅的我。”
不知何时从左手刀换成右手刀的男人满意地眯眼一笑，表情如孩童般天真无邪，甚至还带着点接到礼物时的欢喜。
“那我多砍你两刀也很合理，对吧？”
噗呲——
军用匕首瞬息间剁入黑格的右手肘关节，轻而易举地切断了附着在关节上的肌腱。
接着，在观众们的惊声尖叫与骇然大喊的环绕声下，拔出匕首的男人无趣地望着黑格逃跑的背影，扬手一掷，便将匕首刺进对方的大腿后侧，迫使那黑格一个跟头跌倒在地。
噗通！
见对方倒地，少尉浑身舒畅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跳下桌案，一边走，一边从衣兜内掏出手机，将摄像头对准了正在挣扎起身的拉莫·黑格上尉。
“对~对对对，快爬起来，记得把重心放左腿上，对咯~”
砰！
走上前去，一脚踢翻好不容易爬起身的杂碎，男人抬腿用鞋底踩住匕首的刀柄，旋即猛地一踏，将还有半截暴露在外的匕首瞬间踩进对方的大腿。
刀背的锯齿暴力地挑逗着肌肉内的痛觉神经，强烈到无法抗拒的痛楚迫使拉莫·黑格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啧，能不能再声情并茂一点，表情再扭曲一点。”
瞧了眼录像里有些欠缺的画面表现力，菲尼克斯拧巴起眉头，不满地用脚尖踢了踢刀柄，理直气壮地骂道：
“哭啊？”
“他妈的，为什么不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可怜的诺亚尔
血迹，犹如将死蜈蚣挣扎时所留下的残余，随着拉曼·黑格的爬行在地面上扭曲着、蔓延向赌场的大门。
歇斯底里的哀嚎反复穿刺在赌徒、安保乃至个别妮姬的耳畔。
至于声音，听上去也算是毛骨悚然，可在真正的恐怖面前却又显得有些矫揉造作……
“加油~你可以的。”
站在楼梯旁，手持手机、倚靠墙壁的男人充满善意地安慰着趴在地上的罪犯，语气之温馨，恍若手术台上轻声安慰儿童的牙医。
“只要你能爬到一楼，我就不杀你，好吗？”
地毯上，忍受着逐渐缓和下来的疼痛，黑格那光亮的头顶已然爆出一根粗大的青筋。此时的他，两腮肌肉正微微颤抖，血红的双眼里更是混杂有恐惧与怨毒。
“你敢……杀……他们的狗……你也活不了，太久。”
“嗯？”
面对来自拉莫·黑格的人身威胁，菲尼克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蹲下身，将手机往旁边一挪，露出他那写满了“期待”二字的脸庞。
“说说看，狗主子是谁？”
男人这般问道，语气里的好奇与跃跃欲试着实让刚刚放下狠话的黑格一阵愕然。
“你……想杀我，还想让我……告诉你情报？”
按逻辑来讲，光头这话说得没太大毛病。可问题在于他惹上的是一位连更生馆人才市场都不大情愿收的病患。
只见菲尼克斯在听完黑格的辩解后，双眉猛地一沉，义正词严道：
“第一，我偉没有说我要杀你，我说的是，只要你成功从三楼爬到一楼，我就帮你打急救电话。
如果说是因为失血过多死在半道上，那是你自己不争气，不关我事。
第二，如果你愿意告诉我你有哪些主子，那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帮你进行人道主义自杀，不用谢我，大家互帮互助，应该的。
第三，我平生最烦断章狗，你敢断章，我就敢把你做成人体盖章……”
某人稍稍顿了顿话语，脸上的笑容与春风渐渐散去，留下的，是一张没有太多表情可言的面孔。
“活的那种，懂么？”
……
人体盖章是什么？
老实说，黑格不懂。
但这不妨碍他去理解菲尼克斯话语里所想表达的潜在意思
——死亡不是刑罚的最高等级，生不如死才是。
可惜，
光头佬并不怎么在乎某人的言语威胁，在他看来，对方确实拥有杀死他的底气，但绝无条件对他进行长期的私刑折磨。
别忘了他也是一名指挥官，一名为人类卖命足足四年的指挥官。
方舟虽然烂，但不妨碍方舟高层要面子。
无论是军部还是指挥部，又或者是其他什么部门，没有人会允许一名指挥官遭到私刑虐待。
“你做不到的，那么多人盯着你……你根本连自身都难保……还想……”
啪！
黑格的话未来得及彻底撂下，一只鞋跟已经抢在他把废话说完之前踩上了他的下颚，卡住了他的喉舌。
“看来你还是不懂。”
轻飘飘的话语落入上尉的耳道，旋即，几十公斤重的力量如瀑布般，冲向了他的下颌骨颌角。
咯噔——！！！
只听一声骨骼断裂的脆响，拉莫·黑格的下巴，位于门牙下方的颏结节应声折断，连带着牙龈、牙床也尽数糜烂。
“我对你的那点情报没兴趣。”
仿佛是在踩灭一个烟头似的将光头的下颚踩碎，保对方成功失去语言能力之后，菲尼克斯方才不满道：
“重点在于你说话说到一半的态度让我很不爽，你得赔偿我损失掉的那部分情绪价值。”
说罢，少尉一脚跨过黑格的背部，来到楼梯的栏杆侧。
就见一条条昂贵的木质栏杆在灯光的晕染下泛着油光润滑的漆面。
只可惜，靓丽光鲜数十年的它们，在今天下午注定有一位要倒上血霉。
啪！
只见某人的金属掌心握住了一根木质栏杆的细腰位置。
随后，一阵轻微的切割声迅速响起，不过眨眼间，那根栏杆便在阿尼克的操作中，从扶手栅栏上被轻松“锯”下。
“爬吧，再不爬可就要变成活体印章了。”
拿起木棍甩上两个棍花，菲尼克斯一边说着，一边扬起手中武器，动作如同举起锄头正欲耕地的老农，抄棍下腰，将棍头砸向黑格的脚尖。
砰——！
霎时间，整条楼道内再度响起了惨叫、撞击、以及男人舒畅无比的呼吸。
……
……
“所有人收拾好贵重物品，准备从后门撤离。”
赌场一层，身穿黑色燕尾服的诺亚尔慌慌张张地指挥着金币之战的安保人员以及负责站岗执勤的量产型妮姬。
虽说黑皮少女的表情显得无比慌乱，而且肢体语言也经常乱套，可偏偏她又能把在场二三十名工作人员指挥得井井有条。
“布兰儿，你，你现在在哪里？！老板让我们收拾东西，赶紧撤离金币之战！”
“姐姐，我……我在三楼。”
“那你赶紧疏散三楼的顾客，记得注意安全！老板说金币之战过一会儿可能要火并了！！！”
许是因为情绪过于紧张，诺亚尔的嗓音控制不住地有些上扬，以至于“一会儿可能要火并”的消息无意间被不少赌狗和零星几个工作人员给听了去。
于是，
“金币之战要火并”的消息立刻从人群间传播开来，而后，仅仅二十几秒的工夫，一条“金币之战要打仗”的谣言立马成为了网络头条。
……
……
咕咚咚咚咚——！
从二楼滚到一楼楼梯转角平台的拉莫·黑格痛苦地扭动着身体，神似疯魔般挪动着他唯一可动的左手肘部，向前往地面的最后十几阶台阶爬去。
他的腿骨被那疯子一节节地敲碎，破碎的骨骼碎片扎进处处都是撕裂挫伤的肌肉当中，使得每一个体态的变化都会牵扯出无比剧烈的痛楚。
但是，
渴望活下去的求生欲让黑格无视了这种非人的疼痛。
就如同作战视频里的妮姬，这个一米九的光头指挥官癫狂地嘶吼着听不清内容的音节，粘稠的血液混杂大量唾沫从他破碎的口唇中流淌滴落。
那般仿佛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无助模样，仿佛是在向众人们发出一则警告——此时此刻，有一只莱彻正在他的身后缓缓挪来。
砰——！
一声闷响，倒了血霉的栏杆柱子被菲尼克斯再度砸向地上那具烂肉的右肩，硬是将对方的上半身重新砸回到羊毛毯上。
而对方本就已经糜烂的下巴，在这一次与地面的碰撞中终于碎裂成了两半。
旋即，一颗下门牙从黑格的口腔内喷涌而出，掉落在鲜红的羊绒毯上，远远看去，就像是那些没素质的赌狗往地上丢弃的垃圾。
然而，恰恰就在这时，位于楼梯的下方。
表情如同见到鬼的诺亚尔正抱着一个半人高的贵重陶瓷花瓶，傻呆呆地抬起头，在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下目睹了方才的全过程。
“你……你……我……”
“嗯？”
楼梯上方，菲尼克斯瞧见楼下有个少女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嘴里也不知在嘀咕些什么，疑惑地挑了挑眉毛，好心问道：
“需要我帮你搬花瓶么？这位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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