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月笔
那场面,是说不出的邪异!
血腥气蔓延。
每一口呼吸除了火焰的热流以外,便是这种冷血的意味,铁判官一呼一吸之间竟隐隐有些享受,他喃喃道:“愚昧。”
“你是如何知晓朕的真实修为的?”
庆帝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这一队箭手虽是来之不易,但他只看能不能发挥作用...若是无用,就是丢弃了也并不可惜。
不过照如今看来,是有着作用的。
不然,面前之人初时为何要躲?
箭队消逝,而四面八方的高楼中又传出重物调转的闷声,庆帝的双眼中有着火焰跳跃,他缓缓发声道:“或者说,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难不成,这也是神庙监视天下的一种手段?”
铁判官闻言略微思考,好像在组织着语言回答。
不过他想的却不是庆帝的问题,而是他逐渐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南庆京都,可京都似乎还挺喜欢他的...
“你的修为在本宫眼中从一开始便是透明的,这么多年来的伪装或许能骗骗那些老眼昏花之人,这是先前便有的情报。以如今神庙的手段,自是不能做到监视天下。”铁判官皱了皱眉补充道:“以前可以...”
那时候还有卫星。
闻言,李云潜眉头紧皱...他没有怀疑敌手言语中的真实性,只是惊诧于神庙之能...监视整个天下?这是何等的伟力!
或许神庙辉煌时,当真能媲美仙圣!
随即,他的眉宇间放松下来...不管是自己的分析也好,还是从妖后口中得到的回应也罢,都能证明神庙的时代已然逝去,之后便是属于他的时代了!
好似作为交换,铁判官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太平别院的秘密是什么?”
见庆帝身子一滞,铁判官索性明言道:“叶轻眉生产范闲时具体在什么位置?”
“朕可以带你去亲眼看,若是阁下想要取回什么神庙中的物品,朕可以应下...”
“在什么位置!”
强调的话语并不能引动庆帝的情绪。
“别院湖西,第二间阁楼。”
第185章 大宗师到底该不该存在?
猛火灼热,犹如烈火煅金,就看两人谁是真的了。
看庆帝这态势是要动真格了...
撤吗?
撤是不可能撤的,看样子还能在危险的边缘再试探一波...
本来可以趁着这个有五竹牵制的机会立马前往太平别院,但庆帝的虚实深浅就有如一个半掩门的寡妇一般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嗖!
嗖——
八根巨杆弩箭如腐朽的毒蛇终于按耐不住吐出信子,朝着铁判官周身吻去,显得很是热情...且急切!
这不是在面对千军万马,只是为了对付一个人...原来长公主的手段全是搁她哥哥这儿学的...两人相差仿佛。
这还是铁判官第一次面对如此卑鄙的大宗师。
没有丝毫怠慢,也没有选择浪费真气去正面接下箭杆,手中长刀斜碰轻削,炸出一丝火星微弱暗淡,却快如闪电般好似能切开黑夜中的火热,眨眼间庆帝那只可怕的手掌便已来到了面前!
好偷袭!
也是好时机!
铁判官身随刀走,脚下轻点朝后退去,刺痛的王道真气吹拂着脸上的黑布,暴露出底下的洁白皮肤。
庆帝眼神一凝,果然是妖后无疑!
两人贴着残垣撞入火焰中,刀光隐隐盖过火光,只是两个多呼吸便已经连斩庆帝三十余刀,两人周身好似有着火焰燃烧,通体淡金闪耀,就连青丝都透出一抹灿烂与神圣!
真气激射,铁判官闷哼一声,随即便被海量的天地元气所充盈自身,愈战愈勇!
李云潜好似无底洞,自身所存的恐怖真气自带凌冽属性,真让别的武者满是诧异...如此有侵略性的真气当真是人身那细小的经脉所能承受的吗?
有了这异种真气带来的提升,庆帝的威势再扬,举手投足间都能带起空气的震动,引火来燃!
李云潜那凶残暴戾的性情终于是不再隐瞒,邪威压迫,一口口吞噬铁判官轰击出的刀罡...两人宛如两台满油的拖拉机,彼此轰鸣着...
以攻对攻!
无形的浪凭空生成,将周围的一切往外推去...火焰需要空气才能燃烧,可要是空间内的气体一瞬间无了呢?
轰——
光亮暗淡。
铁判官肋下衣袍碎出一道豁口,这是庆帝终于使出了天子剑。
没有丝毫阻碍的感觉,利刃带出了铁判官皮上一块沁血的薄肉,只是无人可以察觉,那复归于黑暗中的肌肤在缓缓蠕动着,仅是片刻功夫便已是完好如初...
但受伤之人又付出了何种代价,就只有他本人才知晓了!
彼此间所提出一个问题在得到解答后却夹杂着生死之争,两人也当真是血性十足了,哪里还有着一丝一毫上位者的贵气?
铁判官倒吸一口烟火气,手中刀与天子剑磕碰,眼瞅着武器就要碎裂,他连忙鼓动霞气,配合着错落无序的流云步伐荡开庆帝的拳印剑影...对方的实力的确是强横至极!
他能收纳天地元气为己用,而庆帝却能吞噬他破体外溢的精纯真气...
“到底谁才是开挂的!”
一朵巨大的‘烟花’突兀炸现升空,两人凌乱的拼斗宛如音柱狂砍妓夫太郎般精采...很不幸,铁判官成了妓夫太郎!
热空气蒸腾入云,好像为夜幕下的庆国皇宫带来了一场春雨,丝丝润润的,随风而至。
...
范闲才刚从含光殿内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脸上表情莫名,便见到了眼前这一幕。
他的行动算是有惊无险...
好消息是:钥匙到手了,今夜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坏消息是:他不是偷偷摸摸进去含光殿的,太后被他给强行打晕了...
春雨朦胧,白雾弥漫。
这满目疮痍的场景夹带着又热又浓的气浪扑面而至,遮蔽了他的视线。
范闲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
他刚刚找东西时不像往日里那般麻利,原因不是其它,只因外面的动静儿实在是太大了...而更诡异的是,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过了许久也没见有人到来,倒是方便了自己行事。
望了望远处的异象与那不时升起破开雨水的道道真气赤霞,范闲险些忘了自己还身处险地,方才那持弓小将很快便会袭杀而来。
这阵仗...
简直就是神灵!
没得说,还是赶紧撤吧!不知是哪位过路的战神与皇宫内的大宗师战至了一处,倒是帮了自己的大忙了!
原路而回,通路大开。
范闲这才刚走了没几步,便有羽箭破空而来,紧绷的神经没有让他迟疑,双脚犹如弹弓般自下而上,调转方向一路狂奔而去,只留下一支箭矢插入地砖不停晃动...
他选择从反方向更远处出宫!
脚步间沉重与轻灵并存,刚刚翻过一个墙头回首望去,只听见嗤嗤两声几乎是同时响起,瞬间击碎了面前的黄瓦青砖,骇得范闲是亡魂大冒!
妈的!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燕小乙是去到边境了,可还偏生遗下了这八品上箭手的燕慎独来,当真是流年不利。
嗖——
箭矢带风而刺,声势惊人,如果自身挨了个实的,只怕中箭之人不会仅仅只留下一个小洞那么简单——箭分穿透与重威,全凭箭手射箭的手法如何,这后来的一箭便宛如炸弹!
脖子连忙一缩,想要避让。
可范闲今日却太过疲累,心神损耗严重,动作间比起往日来要慢上了少许。
顿时,夜行衣破碎。
时空线收束之下,那枚钥匙帮助范闲抵挡了这一箭!
饶是如此,范闲还是觉得屁股一麻,眉毛微微一抖,感觉下半身都有些不听使唤了起来。紧咬牙关,用前世病床上锻炼而来的莫大的意志力忍住疼痛,步伐蹒跚走形地朝着远处的宫墙跑去。
轰隆隆——
好似天罚降世,再一次经过核心战场的范闲隐隐看到了其内两道身影还在不时纠缠对撞,难舍难分。
大地的震颤让他觉着立足都有些不稳了,只是这一个耽误,后面的追兵就好像更近了一点。
瞧着这么跑好像有点慌乱不妥,范闲眼珠子一动,随即遁入了黑暗...
...
“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吗?”
庆帝脸上堆出笑意,看上去竟还有些和蔼,但很明显,这绝不是对于后来者的欣赏,更何况对方在被叫出身份后还依然选择藏头露尾了,“若你只能达到这种程度的话.....你明白的,哪怕是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你也依旧走不出这座皇宫!”
说罢,他缓缓摇了摇头,好似在为这满目疮痍的皇宫而感到惋惜,又像是在可怜着铁判官的不智。
问:用一小半部分的皇宫来换一条大宗师的性命,如何选?
当然是选择留下妖后了!
铁判官寂静无言,扔掉了手中的长刀,嘴里不知在嘟囔着什么,隐隐听去好像是在咒骂铁匠铺老板坑人,什么镇铺之宝太过垃圾一类的。
他也不想想,能坚持住大宗师海量真气如此灌溉的长刀不是镇铺之宝那还能是什么?
注视着缓慢逼近的庆帝,两者都能觉察到战局后方远处有着小老鼠行动的踪迹,铁判官说道:“何必同我绕什么圈子?这次还是你先问。”
一柄长剑突兀而出,看卖相要比方才那柄刀强上不少。
面前强敌的神奇做法只会加重李云潜对于神庙的渴望,却并不能为胜利的天平带来什么影响。
“闯宫的大宗师你不是第一位,但你从北齐上京而来,出现在这里的动机却不对!”庆帝喃喃自语道,“四顾剑为了东夷城自是想要取了朕的性命去,可你在得知了太平别院确切地点后还选择留在此处,莫非当真是舍命想要与朕一战?”
“只可惜徒费两军大战之利,三国和谈之功!”
“将自己的命给留在了这里,从此北齐无后矣......”
一声叹息,是惯用的礼节性结尾。
“也许我还有着其他的目的也说不定呢?”铁判官徐徐说道,显得进退有度、不卑不亢,“你们这些土著就是这样,明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为什么还要再来问我呢?总是要把确定的事情变成问题,拿去反问他人。”
“若是这个答案符合心中的猜想,你们自然心满意足;可若是答案与猜测有着出入,你们又会恼羞成怒。”
“呵呵呵,难不成......”
“这便是那所谓的帝王心术?”
“阁下认为自己很聪明,对吗?”许是这个玩笑激怒了庆帝,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来,“回答朕,阁下方才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可是在等着看朕的笑话?流云世叔又是如何死的?”
李云潜的确是很恼怒。
这李安儿如何敢将帝王心术给看轻?这统御天下的手段又怎么会是那般的简单?
就这么一个人,竟然能安居北齐后宫和他同台博弈,不得不说,大大小小算是一种耻辱...
到了此时庆帝才能确定,以此人之能是不可能单独击杀叶流云的!
莫非情报有误,是那四顾剑中途...
“严格意义上来说,你方才问出了两个问题。”铁判官带入了身份,笑的很是虚假,不过却很优雅,“如今时辰也不早了,便算是赠送吧...不是本宫一人笑你,而是这整个庆国朝堂乃至是整个天下人,都在笑你啊!”
“笑话朕?哈哈哈哈,这么说幸好朕的运气还算不错,至今都还无人能取走朕的项上人头?”
李云潜笑得更是开心爽朗了,这与身份相同之人的平等对话可是难求。
“运气...也不能当饭吃,你还是更信手中的剑...”平淡开口,却似火上浇油,“至于叶流云嘛,某种意义上来说的确是单独死于我手...不知这个回答你还满意?”
“运气的确是不能当饭吃,可大宗师这种不该存在于天地间的怪物却是最难下咽的酒菜,不对朕的胃口!”
庆帝侧头望向宫外的方向,好似能觉察到那边某人的存在似的。
五天前,的确是老五来过一次皇宫...
这般想想,时辰的确是不早了。
上一篇:陈sir,你老婆掉了!
下一篇:铠甲:这个地虎铠甲太残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