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月笔
好在,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现场这份诡异的气氛。
“朱格,你回来了?”
“院长大人!属下这一回院里,便发现了如此惨状,观同僚们身上的伤口,怕都是影子所为!”朱格手中执剑,虽是见到陈萍萍有些惊讶,但还是抱拳一礼,随后便将武器对准了影子,身后跟随着的众人也是有样学样,局势一触即发!
“都是我安排的。”
陈萍萍笑眯眯地开了口,不过见朱格眼神躲闪,他笑容中的温度也在逐渐降低:“正好你也回了京都,那就把在京的各主办都召回院里吧,我有话说。”
说到最后,陈萍萍已是面无表情了。
朱格有些不甘与无奈,只是一瞬间他便已经知晓了自己的结果,侧脸看了看注视着自己的影子,他有些坦然般收回场间,拱手一礼道:“是。”
说完,他便带着人手默默地退了出去。
“院长,那没什么事儿我也走了。”范闲眼见今日的监察院水深,他不想过早的卷入其中,这便有了退意。
陈萍萍本是想借着今日的机会为范闲介绍一番检察院各主办的,但转念一想,还是放了范闲归去。
不过,在其临走之时,还是将两份资料交给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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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范闲回到府中,打开那两份资料后,发觉其中一份是整个监察院各处主办的信息之后便先放在一旁,随即打开了另外一份资料。
当他全都看完,这才默然不语地将资料给烧掉。
随后十几天中,对于范府来说都是天下太平,范闲除了勤快地去礼部点点卯以外,便是去书局收收钱,顺带着将《红楼》的更新补上,过得好不惬意。
不过,当今日院中传来北齐使团入京与朱格死亡这两件事后,他的好日子才终于是到了头...
当天夜里。
“哥哥,你唤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范若若来到范闲的院中,眼见桌上有几根大小不一的银针,有些好奇地问道:“这些是绣花用的,哥哥是需要缝补什么东西吗?正好我也会女工,就让我来帮你补好不好?”
范闲笑了笑,说道:“虽然不是缝衣裳,但的确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范若若想了想,掩嘴笑道:“是又要去见未来嫂嫂吗?这一次用什么借口呢?”
最近这段时间,哥哥可是时常待在府中教授自己文学与医术,就连许久没更新的《红楼》都是写了许多章节,不再外出惹事打黑拳了,那番乖宝宝的模样让范若若觉得很是愉悦。
“没有这么复杂,我来问你,对于皇宫你熟悉吗?”
“皇宫?”范若若扑灵扑灵大眼睛,点头道,“熟悉啊,以前经常入宫去看望姨娘...哥哥是想去什么地方吗?可以直接询问嫂嫂啊,嫂嫂可是自幼在宫中长大的。”
这事儿还真不能让她来...
范闲取出纸笔来认真说道:“我需要你将宫里的地图给画出来,兴庆宫,含光殿,广信宫,这三者之间的路线尤为重要,越详细越好!”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给知道了!”
范若若先是有些胡涂地点了点头,随即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低声惊呼道:
“哥哥,你是要夜闯皇宫?”
第172章 五竹归来,计划完备。
要皇宫的详细地图?
还不能让他人给知道了,哥哥这不就是想要偷入皇宫嘛!
这才刚说你最近乖了点,你就又这般激进,去做这么刺激的事是吧?
“嘘!小声点!”范闲将指头放在唇上,解释道:“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当然,若若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只要你给的地图越详细,我再做出一番谋画后也不会有多大的危险的!”
莫名地,范若若心中想到之前见过的那位瞎眼前辈。
她心中一安,见范闲要得急,便也答应了下来。
随后,范闲又状作不经意地问了些宫中秘闻,各娘娘之间的关系,范若若倒也不瞒他,一边动手开始画图,一边细致地说着......
最后,范闲得知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心中牵挂着那口黑箱子,也不再打扰妹妹忙碌,他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在院中独自徘徊着。
“这铁判官又是何许人也呢?”
陈院长所给资料上的一个人名始终让范闲挂怀...
正走神间呢,他突然感觉到脑后有一道恶风传来!
念头电转,带动身躯,尽管已是下意识躲避了,但还是没能跟上恶风的速度,被一棍子狠狠敲打在了背部。
范闲闷哼一声,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后背是一阵火辣辣的痛感传来。
轻咳两声后,他才苦笑着回身道:“五竹叔,下次打招呼能不能换一个方式?”
“你退步了。”
五竹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一如往日里那般的平静,“该有的警惕也已经松懈。”
话说我在自己府中我要什么警惕?
除了叔你能这般来去自如以外,还有谁能无声无息闯到自己的背后而不被察觉呢?
好在多年来的棍棒教育已是让范闲习惯了五竹的强度,体内真气加速运转,疼痛感便缓缓消退。重新见到五竹让范闲心中喜悦压过被揍的苦涩,他立马开心笑道:“叔,好久不见你,可想死我了!”
范闲的热情总是来得这般快速,快得让冰冷的五竹都不太习惯。
只见他毫无痕迹地退后一步,自顾自地说道:“另外两处我已经去探查过,箱子的钥匙不在那里...现在只剩下皇宫还没去找了。”
范闲闻言稍感诧异,微微皱眉,原来五竹叔这段时间是去往外地找寻钥匙去了。
如今和谈将近,自己作为副使身在京都轻易脱不开身,只能将目标放在皇宫之内,这一次五竹叔回来倒是让自己越发确信钥匙的确就在宫中。
感觉到五竹与往日里有些不同,他猜测着问道:“叔,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些什么?”
“这一次去找寻钥匙,的确是让我想起了很多,不过都是一些记忆的片段...”
五竹单手捂着头,面露痛苦之色,不过语气却依旧淡漠得没有温度,“当初就不该听陈萍萍的话,不该将钥匙留在京都...”
“叔!别想了!”
范闲压低了声音,走上前去拉住了五竹的手臂,缓声道,“钥匙在没在皇宫,咱们去一探究竟便知晓了。”
五竹机械性地点了点头,松开捂着脑袋的手侧脸望向屋舍,好像能清晰看见那位还在奋笔疾书的范家小姐。
“我会帮助你拿到钥匙的。”
两人之间的交谈,好像那庆国皇宫是他们想进就能进似的。
要问这天底下什么地方最难进入,神庙排第一,那这皇宫便是排第二,不分南庆还是北齐。
其内不光是因为守备森严,有着禁卫巡视,更是因为有大宗师的存在!
“叔,那位洪四庠洪公公是大宗师吗?这人是太监首领,又历经三朝,别人除了知晓对方修为高深以外却连是否是大宗师都没试探出来。”说着,范闲又将之前洪四庠在朝会上的表现描述了一番,停顿片刻,才接着说道:“不管如何,有他在宫中镇守,咱们想拿到钥匙怕是不太容易。”
“他不是大宗师。”
五竹摇头道。
“虽然没同洪四庠交过手,但他给我的感觉与叶流云和苦荷都不一样,不过,他的确是能隐约察觉到我的存在。”
“我会将他引出皇宫给你留足时间的。”五竹透着脸上的黑布望向范闲,轻声发问道:“若洪四庠不是大宗师,我可以杀了他吗?”
“别!别!只需要拖住他便好...要是真杀了他,这事儿可就闹大了!”
范闲急忙摆手,他可是知道五竹叔那是没什么‘人性’的。
杀人犹如稚子手持笔直木棍,横扫方圆百米的油茶花,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同时,他心中也再一次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皇宫中的大宗师真的另有其人!
以五竹叔的谨慎,尽管还没同洪四庠交过手,但却没在对方身上察觉出丝毫的忌惮来,想来对方就是修为高深,那也还在九品的范围内。要知道,就是叶流云还活着的时候,前来挑战五竹叔,叔都想要杀了对方的!
只不过杀不死而已。
这一次要不是为了取钥匙,不想要惊动旁人,手法风格稍微柔和一些,为了自己的安全计,五竹叔可是当真会杀死洪四庠,为自己留下‘充足’的寻找时间!
眼见五竹点头认可,这件事便算这么定下了。
不久后,范若若拿着宣纸走了出来,皇宫的地图她已经在宣纸上详细地画了出来。
眼见那位神秘的前辈又来找哥哥,她朝其欠了欠身,也不多作出声,便是默默地退出范闲的院子,真是让人觉着省心。
等她走后,瞧着五竹许久也未曾停留过的脚步,范闲眼前一亮,抓住难得的机会打听道:“叔,你走南闯北的这么久了,清楚监察院那位影子与北齐国铁判官的情况吗?”
“是要杀了他们吗?”五竹冷冷地说道,像是等待接任务的专业杀手。
这怎么两三句话便是杀人呢?
五竹叔就不能看看世界的美好,体会体会寻常人的生活吗?也不知道叔是不是真的看不见,每次揍他的位置都一模一样,十分精准.....
“不是杀人,我只是想要了解了解。”
范闲认真回应道:“同是九品,可在见识过影子杀人后我才明白这其中的差距...而那铁判官却是在陈院长处听闻的,听说此人活跃在北齐境内,专杀贪官污吏与为恶一方的奸邪之人,就是目标有所防备有着九品强者保护都没能幸免。”
“而对方最近却在北齐国内消失,闯入了庆国境内开始作案,作为监察院提司,这不是打着知己知彼的意思吗?”
范闲耸了耸肩,好奇道:“叔,你身上毫无真气修为,却能与大宗师一较长短,这是如何做到的?”
五竹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将影子出手的招式对我用出。”
没什么多余的废话,范闲记忆着影子出手的动作朝着五竹攻去,只是一个呼吸间的两招过后,五竹便松开了抓住范闲咽喉的手...
“四顾剑法,且有了一定的火候。”
五竹给出了自己的结论,同时,他也想到了用何种剑法来拖住洪四庠了,这个锅东夷城是不背也得背。
“至于你问的铁判官,我还没有遇见过。”眼见范闲皱眉沉思,他接着回答最后一个问题:“在我看来,和大宗师交手也与寻常人没什么两样。只要你的速度更快,力量更强,便能破开对方的护体真气攻击到他们本身...九品与宗师只是所用的时间长短不同而已。”
五竹对于范闲没有任何隐藏,他的实话实说却给范闲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若是大宗师对方不逃,交手持续到三天以上,我也能杀了叶流云。”
这句话范闲不知该如何应对,听五竹叔这意思,好似自己只要经过艰苦的训练也能做到似的......他只好装傻充愣,一脸正色的应付完五竹,这才结束了今夜的对话。
待五竹叔离开之后,范闲这才对影子的身份做出了判断,心中隐隐有了一番猜测。
他查看了一遍手中的地图,心中计算着这一次入宫行事的成功率,不知为何,他对那口母亲遗留下来的黑箱子愈发看重了...仅仅是开箱的钥匙都被放在如此隐秘的地方,那里面藏着的一定是很重要亦或是很恐怖的东西!
更别说以五竹叔的实力都不能破开箱子的防护。
莫非里面是老叶家的藏宝图?
你还别说,越想越有这种可能性!
老娘当年创下了这么大的家业,给自己儿子留下一点外人不知的财产也能说的过去吧?
回到屋内,将箱子翻找出来又检查了一遍,眼见还是一无所获,他便一脚将其踢进了床底下,随后翻身进入被窝,带着满满的安全感惬意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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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范闲照常去礼部点卯的时候,辛其物神神秘秘地将他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和谈的时间定下来了,就在明日,小范大人,您回去后可得准备准备。”
范闲朝着对方拱手一礼,看着那张三十多岁却显老奸巨猾的脸已是没了往日里的笑容,他装傻问道:“您才是主官,我就是跟着您学习学习罢了,有什么好准备的?”
辛其物叹了口气说道:“相信小范大人也听说了,这一次北齐使团入京都是来谈判战事后续,斟界赔银之类的。当然了,这些虽是重要,但还得谈交还俘虏的士卒,以肖恩兑换言冰云的事;而东夷城使团到来则是为了林相二公子遇刺一案,给出回应,说是带了大量的银两与美女,但都是陪给北齐的战争赔款!”
范闲皱眉道:“既是为了赔偿北齐,为何东夷城还要绕远遣使来庆国呢?私底下同北齐谈判岂不是更好?”
“小范大人有所不知。”辛其物小心提醒道:“这东夷城赔偿北齐是必须得赔偿的,不过这赔偿的多与少嘛,却不是两国私下里能谈得明白的...”
“辛大人是说,东夷城是想借咱们庆国的势来与北齐谈判?”
“所谓谈判,不正是借着局势讨价还价嘛,这其中也不免有着同我们联合之意。”
这一下范闲倒是不懂了,问道:“这些朝中的大臣们能够看得明白,相信陛下也能看得明白。可辛大人为何要说,让我回去后早做准备呢?”
“哎哟我的小范大人,这都什么时候了,您怎么还和我装傻呢?”
辛其物都快急得跳脚了,连忙解释道:“这两国战后谈的是什么?不还是疆域划分的问题吗?”
“那可是三州的土地与百姓,这件事要是谈得好了,咱们虽是有功,但也只是无关痛痒;可要是谈不好,惹来陛下震怒,那就是极大的不妥啊!您还不知道吧,先前陛下以不再追究林相二公子的死为条件,这才请动了剑圣前往北齐一行,也就是说,这一次咱们不光是不能在东夷城处获得好处,反而还得帮着他们与北齐使团谈判!”
“而是否以肖恩换回言冰云言公子,又关乎着那些土地划分的谈判,这一点,陛下与陈院长可是还没给出确定的结论来呢...”
辛其物好似关心一般说道:“您不是监察院提司嘛,又能在陛下跟前说上话,不得事先打听清楚这些做好准备,这才能在谈判中不犯错处来......”
范闲一怔,才想到其中的关节处,也明白了上面为何要让自己作为此次和谈副使的真正原因。
有些事是不能付诸于纸面上的,只能通过下面人领会上面人的意思来做选择...出了事背锅的是他们,也与上面人无关.....
可那毕竟是将士们用命拼杀后的结果啊,虽然战败了,但三州的土地与百姓就这么白白地扔了?
一时间,这取舍上的问题也难住了范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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