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八星少将
第166章 草菅人命
看着倔强的沈浪，还有那些不受控的草原人，首领只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
现在这场面，有点失控了的意思。
首领深深的看了眼阿希格，他觉得，这些都是阿希格做的。
眼前这个青年，怎么看也就是一个神海境的修士。
被艾吉玛带来，和阿希格喝过酒，一看就是阿希格的朋友。
这阿希格，怎么这么不识大体。
本就是阿希格先拒绝执行狼主的政策，有错在先，当众处罚是为了给周人一个交代。
让这哲别来这，是借着他的嘴，扩大草原人和周人的矛盾吗？
本来只是一点小事，息事宁人就好，如果有意见的话，之后在内部提出，然后再商议解决的方案，这才是正确的处理方式。
但，现在完全是把这个首领架起来烤。
“首领，能放了阿希格了吧？”艾吉玛见沈浪承认了，不禁欣喜若狂：“他承认了，都是他教唆的……”
阿希格都有些绝望了。
他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败家娘们！
他很想说，艾吉玛说的是错的，他是自己想的。
但，在这种场合，艾吉玛身为他的妻子，发声在某种程度上确实代表着他。
如果再反驳艾吉玛，那会显得他们之间不合，显得他阿希格连妻子都征服不了，导致艾吉玛自作主张，会引发其他的连锁反应。
这件事，已经开始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了。
一开始他只是为草原人发声，为草原人牟利。
现在证明了那两个告了大周商人的草原人真是恶人，他受到处罚，却也能让大周的商人收敛，他成了英雄。
结果呢？
英雄成了被教唆的！
这完全是两回事了！
他主动为草原人做事，和被利用然后为草原人做事，那能一样吗？
“没错，和阿希格大人没关系，阿希格大人只是被我利用了。”沈浪扬起了头：“动手吧！”
“他没有犯法，凭什么杀了他？”
“对，做事要讲法律，他只是正常说话而已，难道草原人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我们草原人，无论谁成了草原上的王，都会允许每一个草原人说话，这是草原的规矩！”
“心里有声音不发出去，那不是草原人，是奴隶！”
“我们不是奴隶，我们是长生天的子民！”
“哲别没有身份，不是任何部落的首领，但他是为了我们好，为了整个草原好。”
“他也是因为身份低微，才教唆的阿希格大人为我们发声。”
“如果要动他，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宁可死，也不想被大周的奸商欺凌！”
哪怕面对首领的威胁，也有一些人站在了沈浪的身后。
见有少部分人站出来，更多的人去到了沈浪那里，和首领势同水火。
他们被大周的商人欺负，坑害，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
沈浪那视死如归的样子，点燃了他们的勇气。
“阿希格是官，他是处理不公，才被处罚的。”首领冷漠的看着沈浪，他现在只能服软，暂时先把这件事平息过去，不然就是站在所有草原人的对立面了。
今天这脸面，真是丢尽了……
这个哲别到底什么来头，阿希格从哪找来这么个人？
“你只是发出了你的声音，并没有做错什么。”首领继续道：“身为草原人，你有发出质疑的权利。”
“我可以保证，以后一定会严查这类事情。”
“无论是周人还是草原人，都是长生天的子民，都享有平等的待遇。”
“官府，不是只为了周人服务的。”
“其实，产生这么多的误会，就是因为周人会报官，擅长报官，让官府解决问题。”
“而我们草原人，习惯性的用草原的规矩去解决问题，所以才会显得不公。”
“之后若是觉得官府的处理有问题，那就提出证据，勇于上报。县令解决不了，就找知府，知府解决不了，就找刺史，刺史解决不了，那就去找我！”
“原来是这样……”沈浪没有硬刚，而是趁势给台阶下，他一脸恍然：“我懂了，怪不得之前显得那么不公，原来是大家不擅长报官，不擅长使用法律。”
“那如果找一些懂法的书生，诉说自己的要求，还有自己受到的委屈，让那些书生替大家在公堂上发声，好好调查，到底是商人错了还是我们错了，是不是就不会产生这种误会？”
“嗯……”首领皱眉点了点头：“有道理，看来你确实是在北境游学多年。”
“这种职业其实大周一直都有，叫讼师，是专门做这种事的。”沈浪道：“只要把自己的诉求告诉讼师，讼师会为大家辩护。”
这职业其实不是为了百姓服务的，而是为了达官贵人服务的，因为百姓根本承担不起讼师的费用。
不止是古代，哪怕到了现代，普通人也承受不住高昂的律师费。
要是和那些大企业硬刚，人家随随便便就能让法律团队拖个几年，能把一个普通的家庭直接拖垮。
像南山必胜客，就是典型。
所以，这职业自古以来都是为了达官贵人服务。
问题是，草原人不知道啊！
他们见沈浪不止提出了问题，还提出了解决方案，不禁心中十分感动。
沈浪那相对草原人来说单薄的背影，也变得高大了起来。
“好，那我今天就在这重新设立这个职位，叫讼师，所有大周的书生，都可以去县衙申请成为讼师。”首领背负双手：“我们的目的是解决问题，不是激起矛盾。”
“我相信，狼主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草原，只是政策这种东西，下达的本意是好的，可执行的人可能会误会。”沈浪道：“再加上要打仗，要争取更多的地盘，争取更多的大利益，分了诸位大人的心，这才导致现在的情况。”
“嗯，误会解除就好。”首领眯起了眼睛。
“你之前答应过我的，只要找到教唆的犯人，就……”艾吉玛还想再说，却发现自己忽然口不能言了。
不仅如此，她感觉她的视线一片黑暗，耳朵听不到噪杂的声音，鼻子闻不到空气的味道。
她想动弹，却动弹不得。
“艾吉玛累了，把她带下去。”首领深深的看了沈浪一眼。
他是把阿希格一家恨上了。
毕竟，在他的眼里，这个哲别只是一枚棋子。
阿希格，才是他背后的人。
虽然阿希格做的事出发点看上去是为了草原人，可落了首领的面子，这件事就没法善了。
…………
在众人钦佩的目光中，沈浪回到了天元街。
回来的时候，他的衣服都被冷汗浇透了。
他刚才完全是在赌，赌首领不会杀他。
没办法，沈浪发现不是所有人都讲道理的。
像艾吉玛，自己说的明明是对的，可她还是把自己带到了广场上。
要是那首领不讲理，不顾大局，直接出手杀人，不是不可能。
破坏民族团结，裹挟民众和政策对着干，这件事完全是在刀尖上跳舞。
要是没激起那些草原人的血性，最后没认怂给台阶，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到时候毙了沈浪，给他安一个奸细的身份，扣一个破坏团结的帽子……
嗯，沈浪忽然觉得，那首领要是残暴点，那一定是不会杀错人。
“活着回来了？没事吧？”
莫衣见沈浪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没事没事，这能难倒我吗？”沈浪的脸上挂着笑：“轻松解决。”
说着，沈浪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还说没事……”莫衣一把拿住沈浪的脉门，皱眉道：“你身上中了术，一个月内若是不处理，必死无疑！”
“妈的，刚才就应该让我出手做了那艾吉玛，现在倒好，这术法我都解不开。”
“哈？”沈浪瞳孔微缩：“你开玩笑的吧……”
“你看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莫衣一脸凝重：“你是真的中了术法，这种术法应该是草原上特有的，我没见过，不知道怎么解。”
“但我能查到，这股力量目前在你的丹田盘踞，会慢慢侵蚀到你的心脉。”
沈浪面色有些冰寒。
一开始我是真的以为没事了，毕竟这件事看上去我就是个马前卒，艾吉玛和阿希格才是重犯。
那个大人物面对我一个神海境，没有明着出手，却暗地里用术法杀人？
一个月，真是个不错的时间啊！
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很难让我和这件事联系到一块了，而且到时候我自己在哪我都不知道。
要是没有莫衣，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中招了。
他恨阿希格和艾吉玛是一定的，估计杀我只是顺手为之！
果然，历代大人物都一个德行，他们不考虑对错，一个不爽随随便便就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在现代还好些，那些老板要是成了压倒普通家庭的一根稻草，或者把人往死里整，普通人还有搏命的能力，可在这个时代，大人物同时也是修行上的强者，搏命完全是个笑话。
“这样，你不是有办法吗？我那边也借借人脉。”莫衣道：“那些太太还是挺喜欢你的天青散的，我看看能不能借阅一些草原上的书籍，找找这术法的解法……”
“呼，师父，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沈浪不禁握住了莫衣的手。
莫衣小手冰凉，手心都出汗了，可见她也是有点急了。
逍遥境的炼丹师都解决不了，这术法当真可怕。
最可怕的是，在场那么多人，还能做的无声无息。
修士杀人，当真是太容易了些。
“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开什么玩笑！我说了，这术法我解不了……”
“姬文定一定可以。”中术法的是沈浪，可他这个时候看上去却不着急，十分镇定：“他是六皇子，我这是出差受的工伤，他一定有办法！如果他没办法，我们就去永宁城，那是镇北王手下的地盘，他们和草原人对抗多年，会有办法的。”
“你现在要是去查，没准会暴露发现我身上中术法的消息。”
“而且，我们只有一个晚上，明天还要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离开牧云城，时间上也来不及。”
“这样，我去给县令送天青散，你该做什么做什么。”
“你确定？”莫衣微微皱眉。
“确定。”沈浪露出了一丝笑容：“师父，信我，我心里有底。”
就算心里没底，在这个时候也必须表现的很自信。
虽然莫衣是沈浪的师父，比沈浪年长，也经历过许多事，可潜伏敌营，还有一系列的计划，都是沈浪制定的。
他乱了，那就全都乱了。
“嗯……”
第167章 刑侦片？
沈浪去找县令，不出意外，县令闭门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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