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组建了最强剑客集团 第581章

作者:漱梦实

  多了这么多同伴的撑腰站台,雀斑脸不自觉地把腰杆挺得更笔直了一些,同时也将脑袋抬得更高了一点,就差直接用鼻孔看青登了。

  雀斑脸扫动视线,看了圈青登以及德川家茂等人身上的旅人样式的衣装,眼底渐渐浮起一层不屑。

  雀斑脸并没有特地掩饰自己的反感情绪。

  所以,青登轻轻松松地就察觉到了雀斑脸面上的这抹跟直接将“鄙夷”二字直接写在脑门上,几乎无甚差异的神态。

  这家伙正作何想法,为何会露出这样的表情,青登一目了然——妈的!臭外地的!来江户要饭来了!

  要说全日本上下,哪个地方的人最地域歧视,那当属京都无疑。

  作为当今日本名义上的国都,兼历史最悠久的古城之一,京都在文化领域、政治领域上,有着超然的地位。

  京都的此种特性,使得居住在此城的士民们,极爱以“王土人士”自居,有着极强的心理优越感与排外性。

  在京都人的世界观里,天下只分成两部分——京都、除京都以为的化外之地。

  在京都人眼力,从京都以外的地区来的人,都是一帮不通风雅的土老帽、乡巴佬——连征服了他们、征服了全国的关东人也不例外。

  即使在江户幕府的治理下,以江户为首的关东地区已被建设极为繁荣昌盛,可京都人依旧看不起关东人。

  直至江户幕府都已经统治日本近300年的现在,仍有不少京都人蔑称关东人为“东夷”。

  不过,京都人的地域歧视虽很严重,但关东人……细致点讲,就是江户人也好不到哪去。

  除京都人以外,就属江户人的地域歧视最为严重。

  单论历史底蕴,别说是与京都、奈良这种已经存在上千年的古都相比了,哪怕是放眼日本全土,江户在诸城中都算是较“年轻”的那一类。

  在三百年前,江户这片地头还是一片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岭,直到德川家康入住关东后,才渐渐地被营建起如今的日本第一大城。

  江户是当今幕府的统治中心,受此心理的影响,江户人难免会心生骄横之心。

  不管你是哪个藩国的藩士,说到底都只是我们幕府的附庸!

  江户人……尤其是地位与清朝的八旗子弟相似的幕臣子弟们歧视异乡人,这种事情普遍得都不能称之为“新闻”了。

  ——这帮人的臭毛病可真多啊……

  心中如此暗道的青登,对这群自高自大的儒生又多了几分厌恶。

  “足下。”雀斑脸以毫不客气的强硬声调,一字一顿地道,“敢问你刚才笑个什么?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伱瞥了我们一眼,然后一脸不屑地冷笑一声,你这是何意思?莫不是在嘲笑我等?”

  雀斑脸的提问一句比一句犀利。

  他每问一句,他与其身旁的其他儒生,投向青登的眼神,便多一分锐利。

  周遭的气氛也随之变得愈发凝重。

  本已经决定不与这群儒生多计较的青登,现在不禁感到心头火起。

  青登本就看这群腐儒不顺眼。他一向讨厌腐儒……不,精确点讲,是讨厌所有脑袋不正常的傻逼。

  实质上,青登本身并不讨厌儒学。

  孔子所创立的最初的儒学,与后世经过董仲舒、朱熹之流改造过的儒学,根本不是同一种东西。

  前者是有许多可取之处,在一定程度上能引人向善的学说。

  而后者,不过只是向封建统治者提供便利的好用工具。

  青登主要是对后者有较多成见。

  所谓腐儒,主要分两类。

  其一,只知读书,读书读傻了的呆子。

  不知变通,思想迂腐陈旧,固步自封,钟爱于厚古薄今,满口“之乎者也”、“祖宗之法不可变也”,儒学的真正精华一点儿不通,孔子提倡的君子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一点儿也不学,儒学里的各类糟粕,倒是掌握了个十成十。

  其二,便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吸血虫。

  这种人很清楚沦为统治工具的儒术的种种利害,但他们就是故作目瞎耳聋,执意坚持维续儒学在思想领域里的统治地位。

  这一切,只因他们是推广儒学的既得利益者们。

  只要儒学仍大行其道,他们就能趴在国家和百姓的身上疯狂吸血,吸得满脑肠肥。

  从眼前这群儒生方才的那副信誓旦旦地论述恢复井田制的必要性、自叹生不逢时的悲愤劲儿来看……他们毫无疑问地是属于上述的第一类腐儒——读书读傻了的傻逼。

  对面前这帮腐儒的无端找茬的不爽,以及对他们本身之存在的反感,在青登的内心一下子长大膨胀。

  等青登自个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哈哈哈地笑出声来了。

  我懒得例会你们这群刚才一直在贬损我的腐儒,你们倒好,自己找上门来了!

  面对这种主动凑过来寻他晦气的人与事,青登从不退缩、祈和,他向来都是丝毫不怂地顶上去,与其正面开片。

  前有讨夷组的疯子们,后有火付盗贼改内不服他管教的部下们——这些人之后的下场,都不怎么好。

  既然对方主动来找他的麻烦,那么他也就不客气了!

  一口气地大笑了好一会儿后,青登抚掌微笑道:

  “足下,你误会了。我刚刚确实是在笑,但并非是在嘲笑尔等,我是觉得你们方才的那些话,实在是说得太好了。幕府现在确实是太轻视儒术与儒生了。”

  青登此言一出,顿时招引来了不少戏谑、嘲讽、轻蔑的视线——这些视线,基本都来自周围的那些目下正等着看热闹的看客们。

  他们皆认定——青登的这番言行,是在认怂。

  见对方人多势众、杀气腾腾,所以谎称自己刚才的笑声里没有任何嘲笑的意思。

  既能照顾到对方的面子,又能给自己一个台阶可下。

  此类做法,在与人爆发争端时,百试不爽。

  此时此刻,四周的看客们三三两两地小声讨论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认怂了啊……我本还期待着看场好戏呢……”

  “那个戴斗笠的武士,看着人高马大的,性格却很懦弱怕事呢。”

  “切,瞧你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有多勇猛无敌似的。你也不看看那伙儒生有多少人,足足14个人,这么多人,不赶紧认个怂、道个歉、赔个不是,还能怎的?跟对方硬碰硬吗?那个斗笠男若敢这么做,非得被狠狠地教训一顿不可。”

  德川家茂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他本以为青登会毫不踌躇地与这群不长眼的腐儒针锋相对,却没料想到青登居然会退缩。

  眼下露出类似表情的人,还有二重姐妹。

  唯有天璋院仍举止淡定、老神在在的。

  也算是与青登共事了一段时间,对其个性有一定了解的天璋院,心里很明白——这个年纪轻轻就被冠上“王”之名的青年,是绝不可能乖乖地吃下这记哑巴亏的。

  以雀斑脸为首的儒生们,当前纷纷露出大感意外的讶异神色。

  青登如此顺滑地服软,这着实是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仅靠一席话语,便让一个体型健硕的异乡人乖乖地致歉——雀斑脸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一种强烈的满足感与成就感,充溢其心间。

  既然对方的认错态度如此良好,那就大人有大量地放他一马吧!

  正当雀斑脸摆摆手,欲豪气地出声表示原谅青登适才的无礼行径时——

  “足下,吾观汝等,皆乃通晓儒术的大才。吾有一问,不知举座大才是否愿代为解惑?”

  帅哥一怔,他显然对青登的突然发问颇感意外,但出于青登适才认错及提问的态度良好的缘故,他谦和地点头:“足下请问。”

  青登假意谦逊地欠身行礼,在低头的那一瞬间,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挑衅,不过这份挑衅之色方一出现,便在天赋“帝王之术”的发动下,被很好地掩藏了下去。

  “我想请问诸位,西洋诸国的兵锋直指四方,所向披靡,势不可当,就连君临三百诸侯的幕府,也因难以抵挡西方诸国的攻势而被迫废止锁国令,不知诸位大才有何良策抵御西狄?”

  旁边的德川家茂等人微微一怔,紧接着立刻淡淡一笑。

  他们都在刹那间明白了青登这是想做什么。

  雀斑脸以及他身后的一众儒生,同样怔了怔。

  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拢起来的雀斑脸,紧皱眉头,他怎会听不出青登的话语间,所散发出的不怀好意的意味。

  可他目下没法置青登刚刚的发问于不顾。

  周围那么多人正看着他们呢,若闪烁其词或是避而不谈,会有损他们的脸面,进而使他们那引以为傲的儒士身份蒙尘。

  既如此,那就正面回答此人的提问吧!

  反正这问题也不难回答!

  如何抵御西狄的侵略?这可太简单了!

  雀斑脸冷哼一声,清了清嗓子:

  “足下的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此乃吾与同窗们最常探讨的问题之一!”

  “当今世人,实在太高看、太神话西狄了。”

  “什么西狄个个身强体壮,力气是我们东洋人的好几倍。”

  “什么西狄能够三天三夜不吃饭、不睡觉。”

  “什么西狄都长着又高又长的鼻子,眼珠子也全都是非人的色彩,所以他们是天狗的后裔。”

  “凡此种种,全是子虚乌有的谣言!”

  “西狄所恃之物,无非就是坚船与利炮!”

  “武器自是战争要素,但绝非胜败之决定要素!决定胜负的,乃是人心!”

  “唐土昔年的巨鹿大决,项军聚才智之精神,合万众之心力,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

  “再看我国的关原大决,东军众志成城,上下同欲,将帅同心,三军用命!反观西军,尔虞我诈,各怀鬼胎,离心离德。”

  “论兵力,论地形之利,本皆是西军占优,但就因人心上的差距,终致西军大败亏输,丰臣氏自此一蹶不振。”

  “为何幕府会不敌西狄的兵锋,盖因人心涣散!”

  “士无斗志,军无战心。”

  “若想扭转局面,需推广儒术,使天下士民受到礼学教化,崇仰圣人之道。如此一来,便可收拾并聚拢民心!”

  “届时,我意气风发之正义之师,战于蛮化未开的无耻之徒,怎能不稳操胜券呢?”

  说到这,雀斑脸停顿了一下。

  在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后,把话接下去:

  “当然,有道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因此,与西狄兵戎相见,终究只是最下乘的手段。”

  “对于怎样对付西狄,在下今日恰好有新的感悟与想法。”

  “哦?”青登挑眉,扬了扬下巴,“愿闻其详。”

  雀斑脸自信一笑:

  “西狄终究只是一群只精通奇技淫巧,未曾蒙受王化的边荒蛮夷。故而与其以力取胜,不如以德服人!”

  “我等应向西狄传授圣人之学,使他们蒙受圣人教化,令他们崇尚圣人礼仪,让他们的内心自发地尊顺王道,领悟到擅自侵略他国的领土,是一种多么无耻卑鄙的行径,从而罢兵归去!”

  “如此一来,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地驱逐夷狄,澄清宇内!”

  雀斑脸的话音刚落,其身后的一众儒生之中,顿时爆发出如潮水般的喝彩声。

  “对!说得好!”

  “向西狄传播圣人之学吗……唔……不错!此法可行!”

  “本田君,听君一席话,犹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啊!”

  雀斑脸颇有几分演讲才能。口齿清楚,声音洪亮,条理清楚。

  在场的不少看客,甚至都听得入了迷。

  受困于眼界和学识的有限,莫谈是边远地区的人了,哪怕是江户的市民,对于西方人也是知之甚少。

  许多人还真就认为西方就只是武器和航海技术很厉害,其他地方皆不值一提。

  故而现场的许多看客,还真就被雀斑脸的陈词给唬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频频点头。

  周围人送来的热切回应,让雀斑脸好不得意。

  他将本就已经挺得极高的胸膛,给挺得更高了些许,像极了打完胜仗,凯旋归来的将军。

  他望着青登,迫切地想在青登的脸上找到被他的高论折服的甘拜下风的沮丧色彩。

  然而却发现青登的面容古井不波——只在唇边发现一缕似有似无的嘲讽。

  过了片刻,待周遭的喧闹声渐渐消停下来之后,青登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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