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院前张氏
晴人就是那个特立独行的音符。
「白雷！」
————
“果然。”
睦月松鹤的目光一直集中在晴人身上。
在那声清晰的“破道之四”脱口而出时，她就确定了刚才的交流并非玩笑话。
“跟以往一样，还是使用的‘破弃’白雷。”
「咏唱破弃」
在施术者对一项鬼道的熟练度突破某个界限后，便能做到放弃咏唱过程直接释放鬼道。
优点在于足够迅速：
舍弃咏唱流程，能够让鬼道的使用更加难以防备。
缺点则是威力不足：
根据施术者掌握鬼道熟练度的不同，使用「咏唱破弃」方式打出的鬼道，效果仅有完整版的的1/10到1/3不等。
番号四的破道「白雷」，考虑到这招本就十分低下的杀伤力，课本中推荐的大部分使用场景，都是借助从食指释放的电击，在极短时间内麻痹对手。
准确来说。
这招只能用在对普通灵魂的抓捕过程中。
即便是完整咏唱的白雷，也不过是将麻痹的时间稍微延长了些；而且从指尖释放出的电弧攻击，哪怕想要打得稍微远一点，操作难度都会直线上升。
这样看来。
白雷就成了不借助咏唱破弃，便完全发挥不出效果的鬼道。
“就算是能够保持1/3杀伤力、熟练度达到最高水平的‘破弃’白雷，也远远无法碰瓷赤火炮......”
晴人表现得非常轻松，但是其中难度，身为高位席官的睦月松鹤可是相当清楚的。
“......吧？”
直至纯白的雷霆在虚空划开流光，笔直洞穿了正对面的标靶中心——
“嗡！”
轰鸣的闷响比闪光稍慢了半拍。
“啪！！”
————
在清脆的破碎声中，标靶炸成了无数纷飞的破片。
“......”
演武场寂静了一瞬。
紧接着便是无序的爆炸和嘈杂的谩骂。
不是所有人在释放鬼道时，都能承受住来自外界的影响......尤其还是面对如此具有冲击力的现实。
而在作为考官的睦月眼里，这点干扰就能引发灵压失衡，不管之后还能不能正常用出赤火炮，都逃不过一个“丙等”的评价。
不过。
此时睦月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些陪衬身上。
“完全粉碎。”
“即便是五番队队士......不，哪怕是下位席官使用三十多号的中级破道，恐怕也就这种程度了吧？”
不同番队的席官数量有所差异，不过通常来讲，下位席官大都是指十席往后的位置。
别小看下位席官这个称呼，在多达数百人的番队中，能够脱离队士身份成为席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晴人这发白雷的破坏力，足以让睦月这样的上位席官惊诧......去年晴人使用白雷击碎标靶的那一幕，睦月松鹤心中还留着不浅的印象，这次的破坏力竟然还在继续增加。
白雷的速度、精度自然不用多提，为人诟病的缺点主要还是威力；而当白雷最欠缺的威力，都足以瞬间粉碎靶心时——
“甲等，晴人。”
于公于私，睦月都会给出这个评价。
————
“对身体还是有影响。”
晴人用力甩了下手臂，将麻痹和刺痛感从指尖驱散。
在短短两秒钟时间里完成灵压从「魄睡」到指尖的提取、凝聚和释放，这对身体素质是一项巨大的考验。
恰好晴人最大的弱项就是身体素质。
瘦削那都是往好里说，要不是这些年，身体在真央灵术院锻炼的还算不错，他以前那副身子骨说是弱不禁风都没问题——这才是影响他鬼道发挥的最大限制条件。
“好在结果不错。”
晴人的手指逐渐恢复了正常。
“刚才的白雷威力，足以媲美大部分中级破道，证明我一开始的想法没问题，练习中级破道性价比太低了。”
晴人没有对睦月老师说谎:他确实不擅长中级破道。
“乙等。”
“丙等。”
在晴人走出演武场的同时，身后也陆续传出了其他学员的成绩播报，不过经历了晴人的“捣乱”，这队入场学员的考核成绩明显不如前几批。
而正当晴人即将迈出大门的瞬间——
“我有异议！”
嗓门奇大的爆呵瞬间压过了睦月播报的声音,演武场内外，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向了声源位置。
“宗近......”
睦月有些不高兴的挑了挑眉毛。
换成别的学生，敢在这种时候落她的面子，睦月肯定会让对方见识下身为席官的威严。
问题在于。
睦月认识敢在这里喧哗的学生：
形象一看就是跟强者相当有缘分，可惜因为最后留下了薄薄一层，导致没能冲破限制器束缚的板寸发型，配合扎在脑后的现代版月代头，可谓是充满了视觉冲击力：
三日月宗近。
演武场外这位身高不如晴人，但肌肉线条相当坚挺且健壮的年轻人，是睦月松鹤的“邻居”：睦月家与三日月家，两者同为有资格居住在瀞灵庭外围的中级贵族。
睦月松鹤虽是宗近的老师，但贵族身份不如对方。
若非担任了五番队的席官，出身贵族的她，未来除了嫁给同为贵族的家伙外，并无其它出路可选。
即便加入了护庭十三队，束缚在身上的枷锁也并未完全消失，要是不能让家族看到她继续向上的潜力，早晚有一天还会落到同样的下场——瀞灵庭的贵族势力涉及到尸魂的方方面面，只有目前的水平，并不能保证她未来无忧。
不过......
“你在质疑我？”
睦月松鹤既然敢于走出封闭的贵族门户，那就说明她不愿被这些条条框框压制。
这里是护庭十三队总队长：山本重国建立的真央灵术院，而她则是护庭十三队中的五番队席官。
作为能够从贵族统治中，硬生生将最重要的军事权啃下来的山本总队长建立的学院，这里已经是整个尸魂界里，最不需要担心贵族势力的地方了。
而且而睦月松鹤的直属队长......五番队的护犊子在瀞灵庭可是出了名的。
所以睦月松鹤才敢放出这番话。
“......”
来自第七席的灵压毫无保留的压在了宗近身上，糅杂其中的少许杀意，更是让后者再难开口的同时汗毛直立。
“......抱歉，睦月老师。”
作为家族继承人从小锻炼出的贵族素养，让三日月宗近迅速而果断的低头道歉：
“我刚才的态度太过急躁，还请睦月老师看在家里的面子上不要计较，而且我也并非针对您判断所提出的质疑，而是晴人这家伙......刚才绝对使用了下三滥的小手段！”
宗近话锋一转，锐利的目光恶狠狠的瞅向了晴人。
“你怀疑晴人作弊？”
睦月有些头痛的按了按太阳穴。
宗近的情况她是了解的，作为与晴人一样，都在一班待了五年的同学，两人之间“感情”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无论人缘（特指异性）还是成绩，晴人总是以微小的差距压宗近一头；而宗近最为自傲的贵族身份，也因为晴人攀附上了朽木家小少爷，变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更别说真央灵术院内，还有更多学生对贵族并不感冒。
“对！”
宗近的声音相当响亮，就连其它几处演武场的学生和教师，都在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投来此处。
“......”
睦月看了眼已经碎成残渣的标靶：
“证据呢？”
“‘破弃’白雷的破坏力，绝不可能比得上更高级别的赤火炮，至于证据......我觉得，私自窃取贵族秘传与考试作弊之间孰轻孰重，晴人应该还是能拎清的。”
宗近斩钉截铁的说道。
————
“......”
晴人有些无语的瞥了眼得意洋洋的宗近。
他这番话本质上没什么问题。
鬼道释放时的困难程度和消耗灵压的多少，确实是随着“番号”数目变大一同增长的，尤其是以每三十号为一个分水岭，这道门槛前后的鬼道差距非常大。
但是！
以上理论只适用于学生阶段，换个更准确的说法，是只适用于真央灵术院内部——这就跟学习物理，总要先从“错误”的经典物理学开始是一个道理。
按照教材上编撰的内容，白雷自然不可能跟拥有更高编号的赤火炮相提并论，想要打破这个结论，最简单也最靠谱的办法，便是各个贵族家系的秘传鬼道：
要么是对现有鬼道的改造，要么干脆就是自创鬼道。
前者......
便是宗近质疑晴人的关键。
不得不说。
宗近猜的其实没错，如果让晴人自己研究白雷的话，他肯定不能
这么快就取得如今的成果。
晴人确实吸取了两家贵族的鬼道经验：
伊势七绪总是夹在臂弯中的厚重书籍，是神官家族关于鬼道方面的秘传孤本，最早甚至能够追溯到千年前的初代八番队队长：鹿取拔云斋。
晴人从七绪这里得到了不少慷慨的援助。
他最早接近七绪时其实是抱着很强的功利心，但在相处的过程中，逐渐了解了七绪的晴人主动向对方告知了自己的打算。
后者......
非常干脆的同意了晴人的借阅请求。
可以说，晴人的鬼道能够取得如今这般成果，小七绪功不可没；至于他能让白雷更进一步的关键，毋庸置疑，正是来自对白雷有着系统研究的朽木家。
四大贵族与中级贵族的差距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在宗近看来珍贵无比的秘传，对于朽木家这样的大势力来说，不过是可以用来交朋友的小礼物。
至少对手里富得流油，而没有丝毫自知的朽木家小少爷来说，区区鬼道秘传根本不值一提。
“三日月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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