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院前张氏
“虽说不是第一次来......”
“不过‘夜店’的数量多到挑花眼，还真是神奇的经历。”
这个时间点才不过刚入夜，吉原区的店铺就已经由内向外洋溢着生龙活虎的气氛。
“嗯......”
晴人随意的扫视着街道两旁的情况。
进店的人多出店的人少——就算是囊中羞涩的“钟点房”，乃至口袋更加干瘪的“速干屋”，这时候也是酣战的巅峰时刻......即便已经完事的老伙计，也会在店里尽量多蹭些时间，不然出门太早可是会被嘲笑的。
“看样子，想在吉原找家正常的旅店的是不大现实了。”
“只能多花点钱......”
夜班可是得有加班费的，更别说这种需要服务员，加班半个乃至整个晚上的工作。
好在他也只需要在这睡上一晚，额外开销还是能负担得起的。
“要是恰逢其会，倒也不是不能稍微解放下双手。”
晴人下意识的搓了搓光滑的下巴，控制着脸部的肌肉，没有露出不符合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
“在真央灵术院学生当久了，都快忘记自己曾经的‘职业’了......年轻真好啊。”
“......”
“不对不对。”
晴人用力拍了拍脸颊。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动辄上百年的死神生涯，可不是多么安稳的日子。”
“怎能被这些外力影响了自己的——”
晴人刚要将脑海中多余的想法驱逐出去，就听见街旁不远处传来了糯叽叽的声音：
“那边的小哥！”
明明听起来很软，但是穿透力又非常强......发声的女性在关键时刻绝对相当有高音天赋。
“要不要来我们店里试试呀？”
“年轻的新客可以打折哦~”
“......打折？”
晴人绝对没有被钱财之外的东西蒙蔽双眼。
“要是够‘新’的话，倒贴钱包红包也不是不行哦~”
“......”
这倒并非单单吉原区的传统，而是基本上所有的花街店，都有类似的习俗。
但是再怎么说，除非是土生土长的吉原人，不然能知道这地方的的男女，肯定早就过了需要包红包的阶段——没错，男女......虽然晴人在这附近没有见到，但吉原区的牛郎店也是同样的出名。
“那我可得试试了。”
晴人干净利落的，向着刚才招呼他的店面走了过去。
————
“啪。”
晴人在麻草垫底的榻榻米上坐了下来。
“真硌腚。”
然后不是很自在的挪了挪屁股。
“外面看起来虽是富丽堂皇，但这里毕竟是四十五区......软件设施方面不可能搞的多么好。”
在花街这种地方，最重要的硬件自然是妹子质量，其他都是可有可无的软件部分——
在晴人看来，这种理念肯定已经落伍很久了，但在千百年不变的尸魂界边缘地带，此类想法其实才是占据了大多数。
“还好。”
晴人拍了拍被他放在墙角的包袱。
“我本来就不习惯旅店的被褥，麻烦归麻烦，但铺盖卷随身带着还是有好处的。”
晴人有些无奈的看了看空无一物的房间。
别说茶水了，不到三坪的房间内甚至连个桌子都没有——毕竟只是临时接客的地方，在还没确定消费规模的时候，倒也没办法埋怨太多；刚才进来的时候，晴人是有打量过这家店的，在整条街道上规模都算是比较大的那种。
好在，这家店并没有让晴人多等。
“砰砰砰。”
伴随着有序的敲门声——店铺的拉门是用糙纸一层层糊上的，所谓的敲门基本就是指敲地板或者门框——在一声“请进”之后，门口的所有视野都被巨大的人影占据：
手臂上留着狰狞纹身，相比于服务生，外形更像是打手的彪形大汉出现在了拉门外。
“......”
晴人用了半秒钟时间观察对方：
普通人。
虽然长相比较吓人，但从对方身上并没有感受到灵压，顶多也就靠着体型用来欺负下同为整的普通人。
据晴人所知。
吉原区作为尸魂界比较出名的流魂街，其治安在东四十区附近算是相当不错的，这里的花街店面并不需要培养特意的男性打手，会有专门的帮派分子负责街道的巡逻与治安。
像是眼前这种身强力壮的男性，大都是因为交不起钱而被留在店里还债的帮派分子。
“这位小哥。”
男性带着与身形完全不符的表情，声音谄媚的搓手笑道。
“非常抱歉让您久等了，今晚的客人有些多。”
“不知......”
对方虽然语气谦恭，但颇为尖锐的眼神，却是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晴人。
“您需要什么服务？”
“你们家有什么？”
吉原区的待客软件晴人已经见识过了，自然不用指望“菜单”这类能够一眼看明白套餐的服务；而作为“食客”，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就足够让很多人做上一辈子的学问。
“勾三股四弦五，口七本八庭九。”
“......？”
男性口中的顺口溜，让晴人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
他至少花了两秒钟时间回神，这才想明白了前半段的意思——勾丝、素股、拨弦，能把服务项目说的这么清新脱俗，花街老板看样子也是个文化人。
就是这个价格......
“铸币？”
晴人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龙洋。”
“......”
怪不得会有付不起钱的帮派分子在这打工，这价格是真的一点都不便宜：所谓的“龙洋”其实就是银元，在尸魂界的经济体系中，价值仅次于“金判”。
别看晴人在大前神乐拉面，出手就是一枚金小判，那可是瀞灵庭内部的贵族区附近，而且其中还有情报相关的费用；这里不过四十五区，竟然已经贵到需要用到龙洋来付款......
晴人记得五十区附近的价位，貌似也就十个铜钱（铸币）不到。
网红经济着实坑人。
“通宵什么价位？”
晴人的问题让男性又多看了他两眼。
“......宵十。”
很明显，这本就是套餐中的一部分，不过男性刚才那根不觉得晴人能够付得起钱。
“就这个了。”
贵确实是贵，但晴人本就是找地方睡觉来着，通宵之外的服务少不得多熬个把小时就被赶出去了。
而且......
晴人虽然带了铺盖，但这间屋子的环境着实有些糟糕，主要是隔音效果太差影响睡眠质量。
“好嘞！小哥这边请！”
男性的态度立刻发生了180度大转变。
“果然。”
晴人倒是并不意外。
价位不同得到的对待自然也是不同，就算再怎么不重视软件，至少也得用环境将客人分出个三六九等才行。
晴人跟着站起身来。
“我来......”
随手抄起行囊的他，拒绝了男性帮忙提行李的建议：
“我自己来就行，你在前面带好路。”
“......小哥教训的是。”
能做出在勾栏听霸王曲的货色，手脚肯定不会干净到哪去，晴人当然不会让这样的家伙帮忙。
“嘎吱。”
“嘎吱。”
通往二楼的木制楼梯。
每一步踩上去都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不同与灯火通明的一层长廊，这片区域只有非常稀疏的幽暗灯光，堪堪能够看清前面人的影子，却唯独在拐角位置布置的格外宽敞——虽然很容易产生杀人越货之类的不好联想，但有过经验都知道，这里其实是用来提供少数特殊玩法的区域。
走上楼梯最顶层。
随着遮光的蓝紫色门帘被带路的男性一把拉开，有些刺眼的光芒瞬间映入眼帘。
以及......
过于缭乱的场景：
隔断屋子的纸拉门纤薄透明，很容易就能看到被烛光映射在墙上
的纠缠黑影。
在这些单间的对面，则是一间格外宽敞的“游乐场”，而且还是完全没有关门意向的那种——这间大屋室的客人明显玩的相当开放，一点都不在乎会被人围观的那种。
跟在男性身后的晴人，不经意的向内瞥了一眼。
“......”
白花花的粉底“刷”满全身，配上极具特性的豆豆眉，甚至还有故意擦黑的牙齿——
晴人实在欣赏不来如此高雅的花街艺术。
反倒是这间屋子正中，那个正在与衣衫半搭的花魁们嬉戏、身披死霸装的身影更让晴人好奇：
死神。
月代头配合魁梧的身体，还有那即便光着膀子，也未曾有片刻离身的斩魄刀。
再加上随着黑色狩衣随意丢在地上的席官铭牌。
“十一番队第八席。”
晴人的眼睛很尖，对方战斗队上位席官的身份，一下子就被他看到了。
“我还以为只有十番队才有机会光顾这里......”
晴人顺便扫了眼坐在屋子周围的长桌后、这位十一番队席官的同行们。
通红的脸庞加上并不成熟的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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