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褪色不死人
话音刚落，客房的门便随之打开了。
“嗯，那就进来吧。”
第十三章：药老
伴随着房门打开，一阵若即若离的香风扑面而来。
萧炎怔了怔，而后走进了客房里，熟练地关上了房门。
客房里随之燃起了一缕明亮的烛火，将昏暗的客房点亮。
夜色之下的倩影不动声色地在夜幕的遮掩下戴上了斗笠，在烛火照亮整个房间之前遮盖住了自己的面容。
“虽然多少猜到这个时候你还要来找我肯定是有急事，但是你怎么老是喜欢半夜三更的时候来找我呢？”
药菀不禁吐槽道：“若是让别人看见了，怕不是还要冒出来些无聊的闲言碎语了。”
“闲言碎语？”
萧炎愣了愣，想不到菀姑娘还会在意这个……不对，寻常的女孩子基本上都会在意吧。
唯一的问题是，菀姑娘真的能算是寻常的女孩子吗？
“算了，不说这些了，还是来谈谈你来找我的事情吧。”
“嗯。”
萧炎点了点头，随后出声道：“喂，老家伙，别躲了。”
“臭小子，不就是吸了你几年斗气吗？至于火气那么大吗？”
在药菀的眼中，一道苍老的身影如同雾气一般从萧炎手指上的黑色戒指中飘了出来。
她倒是没什么意外的，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意外于萧炎这么快就发现他了。
而在老者骂骂咧咧的现身之后，目光也就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药菀的身上。
“我洗澡的时候，这个老家伙就突然冒出来了，还跟我说我这两年多消失的斗气，都是他搞的鬼。”
似乎是因为在药菀的面前，有了菀姑娘撑腰，萧炎说话也是硬气了不少。
“呵呵……”
反倒是那苍老身影在看见药菀时，不禁笑了。
“好一个女娃娃……着实天赋不凡。”
“老先生客气了。”
“那萧炎他……”
药菀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萧炎的身上。
“这臭小子，忒小气了些。”
老者哼了一声，却道：“不过，好歹也算是欠了他一个人情……”
“您老人家这是打算收他为徒？”
药菀问道。
“好歹算是个好苗子，当然，女娃娃你的天赋更好，只怕你半道出家，未必肯服老头子我。”
老者扶了扶胡须，看着药菀笑道。
“倒是这样没错，人自有自己的活法，但我也有自己的路，就不再攀高枝了。”
药菀轻轻摇了摇螓首，她看得很开，说到底自己未必也有萧炎那样的天赋和气运，就算高点又怎么样，到不了斗帝照样是玩完。
语气自己去做那个不一定能做好的天才，还不如一开始就把宝押在已经十拿九稳的人身上。
话音刚落，药菀便忍不住看向了萧炎。
“萧炎他的确比我要合适，我觉得挺好的。”
萧炎闻言，不禁怔了怔，听莞姑娘和那个老头的对话，对方貌似是个厉害的人物。
只是莞姑娘貌似将拜师的机会让给自己了……
“呵呵……听到没有？你这小娃娃，当真以为我在你身边是白吃白喝的？”
老者笑道：“若非见你本性良善，心性坚韧，你以为真是随便什么人能入我的眼吗？”
“再说，拜一个炼药师为师，你还能有什么不满吗？”
“炼药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没了你我也还有莞姑娘……”
萧炎的确心动了，可还是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袖口，一边却又忍不住在嘴里嘟囔着。
“……”
老者不语，只是在场的二人无疑都将萧炎的咕哝声听得一清二楚。
感受到了来自老者的目光，斗笠之下的药菀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
“可别指望我能帮你做太多，最多帮你炼制点灵药也就罢了，我可没有教导别人的经验啊……”
药菀不禁说道。
她是真怕万一这位戒指老爷爷真的被惹毛了到头来拍拍屁股走人了，那就真的遭了。
“……菀姑娘希望我拜师？”
萧炎没有直接做出什么回应，而是抬起头，下意识地问道。
“我的意愿和你的选择没有什么必要关系，事关你的前程大事，我只希望你不要意气用事。”
药菀轻轻叹了一口气，也不好意思说得太明白了。
萧炎沉默了一下，而后轻轻点了点头，方才看向了那老者。
“好，我愿意拜师。”
他终究不是什么喜欢墨迹的人，既然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自然也就不可能再做拖延。
在老者的面前，萧炎三叩九拜，行了正式的拜师礼，也算是正式成为他的徒弟了。
“好，我名药老，关于我之来历，为免你分心，日后再说也不迟。”
眼看着这刚拜的师父就成了谜语人，萧炎倒也不再生气，反而笑道：“老师，那你什么时候让我成为炼药师啊？”
“炼药师这个还不急。”
药菀在旁边插了句嘴，顺势说道：“想要成为炼药师需求颇多，萧炎还是先尽快提升到斗者再说吧。”
“斗者？”
处于对菀姑娘的信任，尽管还是半信半疑，但是萧炎也没再炼药师的问题上多做纠缠，反而继续问道：“那老师，我又要多久才能到斗者？”
“以你的天赋，如今十五岁不到的年纪，加上有我帮你，你自然无须担心。”
对于药老做出的跟画大饼无异的承诺，萧炎半信半疑，显然就没有对待菀姑娘时那般信任了。
虽然心里对于这个躲在戒指里的老者多少有些戒备，但是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也没得选了。
而药老交给萧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去买草药，由他来炼制丹药，帮助萧炎提升修为。
可炼药师这个职业虽然非常赚钱，但是也非常花钱。
光是药老需要的那些药材再加上魔核，没有几千金币压根就拿不下来。
萧炎自己有的只不过是省吃俭用留下来的四百多金币，这要让萧炎自己解决的话，恐怕是把他给卖了也不值那么多钱。
不过还好，虽然萧炎自己没钱，但是他身边那位神神秘秘的炼药师姑娘却有的是钱。
倒不如说，被斗气大陆当做货币存在的金币在药菀的纳戒之中不过只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在萧炎因为药老提出的要求而被难住之时，便下意识地看向了身旁似乎是在静静听着，也不打算避讳的菀姑娘。
第十四章：蜕变
“那个……菀姑娘，我……”
等到药老这边把话说完之后，萧炎方才看向了那个坐在床边的身影。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依赖吧。
在那个神秘的少女出现在自己身边之前，哪怕是薰儿，在萧炎的身边也不过只是维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维系着那点脆弱的关系。
可偏偏就是眼前这样一个看上去完全和自己不是在一个世界里的人，她不像是太阳一般耀眼到足以照亮黑暗，而更像是夜晚的一轮明月，在偶然之间穿过了云层和窗户的阻隔，在昏暗的房间里洒下一点点细碎的银霜。
尽管对于月亮来说，洒下的月光也不过只是无心插柳。
倒也算不上什么肉麻至极的关系，只是这半年多的相处时间里，萧炎差不多也早就习惯了菀姑娘的存在，有什么自己觉得棘手的事情，或者是问题就总是不由自主地会想到她。
萧炎当然也知道这样是不好的，但是潜移默化的潜意识总是与主观的意识背道而驰。
“嗯，明白了，那你是想要金币还是药材？”
药菀轻轻点了点螓首，她倒是无所谓，倒不如说，若是能够利用手头上的资源可以帮助萧炎快速变强，对她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坏事。
“……金币吧，日后还起来的话，好歹也方便一点。”
为了自己在菀姑娘这里仅有的自尊心，萧炎选择了有些麻烦的做法。
“金币吗，好啊，让我借给你多少？”
药菀又哪里看不出来萧炎的心思，虽说自己已经包养人家半年了，但是萧炎终究不是那种喜欢躺平的废人，两年多的沉寂更是让他不顾一切地想尽办法变强。
只是虽然萧炎平日里不提，药菀也清楚，自己这半年多对他的付出，全都记在他心里呢，往日不提只是因为没那个本事报答，如今他重新燃起了崛起的希望，伴随着那份信心经由半年时光再度燃烧起来的自然也还有萧炎的自尊心。
知恩图报，这是人之常情。
虽然不能拿这么高的要求来衡量其他人或者是畜生，但萧炎无疑是真的这么想的。
所以她也自然不好多解释什么，就随他去吧。
“十万金币，可曾够了？”
药菀的指尖在纳戒之上一抹而过，而后取出了一个储物袋，稍微拉开一点点，便能够看到一抹足以晃了眼睛的金色光芒一闪而逝。
哪怕是萧炎再怎么心性坚韧，在听到菀姑娘轻描淡写的说出一个让他心头一跳的数字时，也忍不住有种想要拜倒到富婆脚下的冲动。
“够了，绝对够了。”
“菀姑娘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萧炎也没这个脸继续待在这儿了，转头便跑了。
“怎么了？才十万金币就把你小子给唬住了？”
“老师……”
萧炎疲倦地呼出了一口浊气，道：“我突然不想努力了。”
“哦。”
药老心领神会：“那去吧，我不拦着你。”
“等等，这个时候老师你不应该教育我凡事修炼就该脚踏实的才对吗？”
“笨蛋，你太迂腐了，有个年轻有天赋有势力的姑娘为你保驾护航，你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药老忍不住说道。
“啊？”
萧炎大概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被药老这样一把年纪的人说迂腐。
“哼，小子还太年轻了，不知道其中好处啊……”
药老下意识地捋了捋胡子，揶揄道。
萧炎一下子涨红了脸，不说就不说，又在这里开始谜语人了——
算了，明天就上药店里去买药材，然后赶紧提升修为才是真的。
一夜之间，困扰自己两年多时间的斗气无法汇聚的问题得到了解决，自己也因此拜了一位连菀姑娘都赞不绝口的炼药师，对未来也有了新的目标，这对于萧炎来说简直可以说是脱胎换骨一般的变化。
毕竟哪怕这半年之中菀姑娘一直在对他说，还不急之类的话，但是萧炎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急呢？事关自己的未来前程，他也只好压着性子，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而现在看来，确实没白等。
若非此刻自己正身处于夜深人静的萧家，萧炎甚至想要大喊以宣泄自己这两年多日日夜夜的困顿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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