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摆杀手
“卡迪亚？”那名身着动力甲胄的女性领主上将好像有些惊讶，一只白头鹰正站在她的肩头，或许这就是所谓‘白鹰’的由来。“这里就是卡迪亚，而人类之敌——皆在卡迪亚战线之外！”
那是充满荣耀与自豪的语气，她在阐述一个事实，堕落的升魔原体，叛乱阿斯塔特军团，还是四支互相攻伐的恶魔军团，在卡迪亚的庞大舰群面前都不得寸进。直到现在，这个卡迪安应该只剩下最后的棱堡的时间点，所谓的大掠夺者甚至不敢踏入卡迪亚星系半步。
“当然，我们也欢迎每一支前来援助的部队，尤其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古老大贤者的到来。还请见谅，只是这个时间有些敏感，在必要的措施之后，我们将接引您的舰队前往此时卡迪亚星系的最前线，卡莱苏斯。”
“我没意见。”势比人强，不去跳帮他旗舰就已经是给他这位无名的大贤者面子了，除去绝对保密的命运之铠，一切都可以谈的嘛。倒不如说，他真正疑惑的还是，“现在是哪一年？”
“现在正是第四十一个千年的末尾，更具体一点也更模糊一点的话，理论上是2.559.999.M41，泰拉时间六月十八号夜。”
考尔算了一下，不到五个月的时间，途中只打了两波恶魔。对于亚空间跳跃，特别是在越发汹涌的恐惧之眼中的长距离跳跃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帝皇保佑。不，或许帝皇真的在庇护于我。
毕竟，现在的他肩负着卡迪亚乃至帝国的命运，黑石方尖碑的情报只有他一人知晓——必须让卡迪亚守军明白阿巴顿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已经睡过了版本的考尔还不知道第四十一个千年的末尾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对于刚刚得知考尔到来的萨尔悯来说，除去基利曼复苏的大事件之外，考尔的到来倒是为他填补了掌控铸造将军之位最后的空缺。他只需要封锁住卡迪亚的机械教消息，邀请考尔和他的舰队到卡莱苏斯，就像这样——
“大贤者阁下，你需要我们的帮助，关于‘真正的奥特拉玛之主’。”
第一百四十章 The emperor's light
“大贤者阁下，你需要我们的帮助，关于‘真正的奥特拉玛之主’的。”
萨尔悯没有半点委婉的意思，他甚至用的都是陈述句，就像在象棋中宣告将军一般！
丵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考尔甚至说不出半句话来——他已经能听到阿斯塔特行进时那独特的脚步，而除去他旗舰钢铁冥魂号之外的战舰更是被卡迪亚的军队彻底占据，即使他是机械修会的大贤者中的大贤者，此时反抗的成功率也是近乎于零。
而更重要的是，一名帝国的虫豸总督怎么会知晓基利曼万年前托付给他的委托！这被着重强调的所谓真正的奥特拉玛之主当然不是指极限战士战团长卡尔加，而是一个远比他更加古老以至于只在神话或是童话中才会出现的存在。
帝皇神圣的子嗣，现在被统称为神之子的九人中的第七子（13）罗伯特·基利曼！
插入一个审判庭小问题，帝皇有几名子嗣？A.21;B.20;C.19;D.18
答案是九，错的拖出去让他忏悔，答对的拖进来严刑拷打直到招了为止。帝国对知识的把控就是这么严格，区区一名总督，哪怕是大星区的实际领主，有些东西也是不可能知道的。考尔沉默了。
当萨尔悯通过一个名字就开盒了考尔老登，又顺手握住了他的要害时，考尔实际上就没有任何选择了。连鱼死网破的能力都没有——就连他自己也无法在钢铁冥魂号战沉之前摧毁为原体打造的命运之铠。
房间内只剩下了考尔超负荷运算时水冷器械的蜂鸣与投影仪清脆的滴答声。他不会去赌一个陌生人的仁慈与善意，但萨尔悯既然敢说，自然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然岂不是贻笑大方了。
阿斯塔特那沉重的脚步声停在了钢铁冥魂号机械神殿的大门之外，这扇足足十公分厚的大门通体由精金所铸就，绝非人力所能企及，他相信就算是原体在此也要费上不少功夫。这种暂时却绝对的安全也是考尔能站在这里思考对策的前提。
大贤者的旗舰自然是不需要检查的——万一真查出点什么呢。因此这三名阿斯塔特就只是唯一登船的用来接送考尔的类似仪仗队的存在，考尔的选择也正是基于他所知的这一点，仪仗队虽然是精锐但也绝不会携带重武器的。
而没有重武器，阿斯塔特就只是超人类而已，又不是真的超人，那厚达十公分的精金门板或者说合金块甚至足以抵挡坦克炮的数次直击，就凭门外那几把装饰着洁白羽翼、纹路精美的爆弹枪？别搞笑了。
但，如果来的并非是人类呢？
这种仪仗队的工作要交由最精锐最强大的战士，那萨尔悯能调用的，能分配给前线的舰娘们起到保护作用的阿斯塔特又是哪些呢。
仅凭三人之力就轻易踏碎大贤者旗舰内所有抵抗的正是甲胄上装点着华丽白金纹路，比起战士更像是艺术品如绯红宝石般闪耀的圣吉列斯之子。但谁也无法否认这些艺术品的力量，或者说这才是他们的基因之父真正希翼的圣血天使的样子。
是圣吉列斯为肮脏的食尸鬼们洗净铅华戴上名为天使的桂冠，与安格隆将帝皇的战犬打上吞世的铁钉彻底堕落正好相反。让优雅与博学压过嗜血的天性。从黑怒的地狱中清醒让他们拾起了自身的荣耀，而遵循父亲的教导是守住这荣誉的基础。
总的来说，虽然这条定律在战锤中不像现实中那么适用，但越美越强在圣血一系中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与华丽而又不失庄重的浮雕涂装相称的正是他们超出阿斯塔特这一级别的恐怖战力与被称为舰装的骸骨骑士机甲。
短促的爆弹的咆哮与链锯的嘶吼让门外的喧嚣彻底沉寂，没有尝试用热熔炸弹或是离子武器检测机械神殿正门的质量。就在这死寂的沉默中，突兀炸响的金铁交鸣伴随着轰鸣中降临的神机宣判了命运的终局。
鏦鏦铮铮，金铁皆鸣！那是从虚空中踏上大地，流淌着万机之神赐福与威严的战争机器，三台近十米高的骸骨骑士仅仅是伫立在地上，那在近万吨的重压下严重凹陷的合金甲板就已向世人宣告——究竟谁才是挑战者。
只是这些实质上是舰装的造物比起帝国常规骑士来说，要更加奇幻一点，骸骨与羽翼堆砌而成的上装还可以说成宗教意义上的牺牲与新生的主题，那右手握持的古典骑枪就是与传统骑士作为手臂本身而固定的枪盾截然不同的构造了。
不再聚焦于传统的捅刺杀伤，而是更符合近战武器发力的能够挥砍格挡优势的关节，至于灵活关节所欠缺的结构强度就由唯心的属性补齐好了。区区精金门板，看我用高达给你推回去呀！
“帝皇之光啊，指引我等——神之机械，赐我救赎！（The emperor’s light drives us forth and the tians of god shall end this war!）”
就在考尔听到那熟悉的骑士机甲行走的雷鸣那一刻，哪怕是曾经不知多少次指挥过骑士家族或是一整个矛阵，甚至是泰坦修会撕裂敌阵的统御大贤者都在混乱中停下了验算。“外面……有骑士在冲锋？”
越发清晰的战争践踏与大块大块合金甲板在重压崩断的哀嚎无情地肯定了他的判断，在他拖动那沉重身躯回眸的刹那——坚不可摧的铁壁在瞬间鼓出了明显的突起，几乎实质性的冲击带着耀眼的烈阳重重叩击在他身上不知何时升起的奇异护盾之上。
多重强化的义眼让大贤者足以在烟尘散去之前就扫描出他面前的一切，但他此时甚至不再想要这个功能，形同泪滴的、以任何人形生物看来都更像是削尖的立柱一般的骑枪贯穿了精金门板，粗暴的撕裂痕迹即使在这一面看也足有两英寸！
那是何等狂暴的劈砍，亦或是完全在炫耀着自身力量的极致的破坏。大贤者甚至能透过裂隙看清那红白配色的华丽机体与它肩上那两门口径已经比得上战犬级泰坦的双管宏炮，当然，还有另外两台正在选择冲锋角度的同级骑士机甲。
另外……两台，“唏，可以和解吗？”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双赢的协议
开什么玩笑啊，在一个可以称得上宽敞的室内单挑三台近战型号的骑士，即使他是贝利撒留·考尔，是人类帝国现存个位数的单人虚空盾持有者也绝对做不到这点。根据他验算的最好结果，这个距离下击毁两台就已是极限。
帝国到底哪一级单位对标大魔？当然不是仅有几名的可以单人斩杀大魔的传奇战团长，也不是无畏或是任何一种阿斯塔特的变体——帝国对标大魔的单位正是这些由钢铁之祭祀所祝福，于狂信之烈焰中锻造出的欧姆弥赛亚意志的显现，骑士机甲！
不用太多，仅仅是一支三机小队，每位爵士再带两名扈从，这九台骑士机甲就足以歼灭任何一名在实体宇宙中显现的无名大魔，像是雨父这种有名有姓的强力大魔也讨不了好。
准备完全后的考尔先不论，这种孤立无援的地方，你让他单挑三台骑士机甲他是真的做不到啊。用自己宝贵的性命换区区两台他随便就能调用的骑士机甲已经不是值不值的问题了，只要不傻，他就不会用自己与基利曼的性命来赌一线可能。
伴随着被骑士的枪刃切割成标准三角的精金门板在重踢中嵌入考尔面前的淡紫色的旋涡之中，大贤者干脆将佝偻的身体调转回来，将后背坦然地朝向迈入房间屠戮着自己仆奴的骑士机甲与阿斯塔特。
他只是将那名一直立侍在身旁的高大壮汉护在身前，任由那些齿轮与鲜血飞溅在他同样鲜红的长袍之上——既然骑士在破开大门后没有直接开炮，那就是不想杀他，而撕破了脸还不杀他大概率是要图谋更多，所以直接摆烂就好。
他现在就只有两个选择。接受萨尔悯的提议，无论是什么；锁死命运之铠，清空这具躯壳的人格矩阵与数据库等待‘复活’。
他径直看向了那一直沉默着饮茶的青年，一身洁白板正的海军礼服上点缀着小二十枚精美夺目的勋章，完美的颅骨，甚至全身没有半点改造的痕迹，比起高阶领主海军上将倒更像是一名年轻的学者。
坐在指挥椅上的青年看丬不出具体身高但也没超过两米，而正是这位看起了白净无害的不知名学者在点破他此行的目的后就轻易地将他逼上了绝路。那闪耀的金色眸子更是看不出半点情绪来，考尔只能示意着这名他一无所知的胜利者先提出自己的要求。
萨尔悯也是一点都不客气，常年我行我素的高位生活让他习惯了他人，尤其是败者的退让。而且，他一向非常直白。“我知道你的来意，考尔。而我可以帮你，在救治真正的奥特拉玛之主与保护黑石方尖碑上。但你如何让我信任你、帮助你。”
好在，他不傻，没有直接将罗伯特·基利曼的全名说出来，只是用一个懂的都懂、不懂的谁也不懂的代称来暗指。就是他这人确实不地道，救治基利曼与保护黑石方尖碑也都是他必须确保的，却成了他用来交易的重磅筹码。
可能这就是战锤吧，为了同一个目的而战斗厮杀在正常不过了。为了赢得一个不可能信任他的人的信任，萨尔悯的选择当然不是传统的自证清白、同生共死培养信任，那太低效，也太憋屈了。
而是直接把对面打至跪地——看，我能杀你，但我不杀你。因为我的目的和你所说的一致，我只是怀疑你而已。好了，现在该你自证清白寻求我的帮助了。让别人信任你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所以解决不了问题，不如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简单的说就是萨尔悯远强于此时的考尔，所以应该是考尔证明他自己才对！强者就是要利用自己的优势口牙，那些会被实质上的弱者拷打的所谓强者便都是他妈的人格上的绝对垃圾，最下贱的阴沟里的老鼠，见到娘们就发情的龟龟啊！
考尔作为正经的大贤者，人类最后的科学家又怎么会不懂这样的道理呢，但是输了就是输了，瞄准他的三台骑士完全无法篡夺控制权，此刻的他也只能相信不杀他的萨尔悯是真的友军，并反过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好在，萨尔悯根本就没想为难他，在拿出了万年前基利曼的口头委托的录像之后，萨尔悯便顺势给出了自己的方案，或者说是‘甜枣’。
打一棒给一颗甜枣是最简单的上下级合作方案，同样也是最粗暴而有效的那种。展现力量给出利益是除了灵魂‘伴侣’或是至亲血脉之外最牢靠的关系，而关键就在于这颗甜枣够不够大，够不够甜。
而萨尔悯给出的援助方案不可谓不丰厚，又完全不与考尔相冲突：
第一条，考尔需要以火星神圣大贤者的身份介入卡迪亚铸造世界的成立与建设之中，同时要无条件的支持萨尔悯夺取卡迪亚的铸造将军一职。
对，他不装了，身份高到对大贤者都是压倒性的存在的考尔的到来既是风险又是机会，拿到这个重量级的助力后他终于能完全地干涉机械修会的内政，夺权大业在此一举，欧姆弥赛亚在向他招手。
对此，考尔则是表示无感，甚至有种‘你就为了这把我打了一场？’的感觉。卖掉一个甚至还没有一艘机械方舟值钱的没有完整stc小型铸造世界而已。
第二，考尔需要研究并破解黑石方尖碑的秘密，直到激活方尖碑再次封锁大裂隙。就这两件事萨尔悯给出的报酬则是一整艘可以直接开到前线战斗的古代机械方舟，装备了古老的矢量电弧、荣光女王级光矛炮塔以及重型导弹等遗物武器阵列的失落战舰！
没错，就这两条，基利曼的复活实在太过敏感，萨尔悯就干脆没提。反正只要考尔协助他拿下火星神圣大贤者认定的卡迪亚铸造将军之位就赚爆了。而且有狮王在，最好还是等等再把基利曼放出来，要不然，呵呵……
考尔都不知道怎么在帝皇与欧姆弥赛亚的见证签下这优渥到逆天的条约的，他给的实在太多了，甚至作为定金，萨尔悯还提出将一艘地面上迫降的机械方舟暂借他五百五十五年，而代价只是需要自己净化以及一些基础军械的加工。
两人都觉得自己赚爆了，明明什么都没付出，却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或许，这就是双赢吧。
对于传统的机油佬来说，只要钱给够一笑泯恩仇再正常不过了。当火星涂装的机械方舟莅临这颗新生的铸造世界之时，这就完全变成了机油佬们的内部纠纷，几场‘学术交流’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本意是坏的，但执行好了
机油佬之间的关系，就连他们本身也很搞不太清楚。简单来说，就是散装神罗，对，哪怕用既不神圣也不罗马的神圣罗马帝国来比喻也要是散装的。火星和其他几个超级铸造世界，比如阿格里皮娜、黄泉八号、瑞扎这种I-Prima世界的关系可不是理论上的上下级。
事实上在帝国的主要铸造世界中，就只有位于阿米吉多顿附近的沃斯主星是跟火星混的，其他的只能说，呃……叛逆程度各不相同。毕竟火星的军事实力与科技储备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地方机械教彻底的自立不至于，但也仅限于此了。
但是，那是对于主要铸造世界而言的控制力低下。而对于坎瓒、双界迪莫斯（不是迪莫斯，那个是灰骑士的专属铸造世界）的机油佬来说，来自火星的神圣大贤者的战斗舰队就完全是口含天宪的老爷。
仅仅是几次机械教传统的学术交流，以及两名看不清情况的贤者太过活跃而被处以异端之刑——活生生摘下所有植入体然后将吊着性命的肉块混合物丢进静滞立场后，卡迪亚的机油佬就变成了考尔让他们往东绝对不敢往西的那种乖宝宝。
他们是真的打不过考尔，一名有着专精战争方面的‘统御大贤者’的头衔的火星大贤者怎么可能在这种穷地方翻车。在机械教中如果不碰恶魔引擎这种廉价的强力战争机器的话，生产资料几乎就可以等同于战斗力，下克上就是不可能的伪命题。
哥们，见过小将军炮吗？死隶机兵玩过吗？堡星级战斗机器人这种踩在深红协议边缘之上的古老造物更是坎瓒的乡巴佬闻所未闻的存在。但现在，拖考尔的福，他们变得熟悉起来了。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的样子，萨尔悯预支付的租期五百五十五年的机械方舟也净化完毕正式投产。但考尔只想说，“傻逼甲方，我吊你妈个臭嗨！”什么叫‘铸造将军人选还没确定，要不你先任命我为代理铸造将军，然后我再选人……’
这是那个看似睿智实则睿智的家伙的原话，他都不知道那没有任何改造的37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我说这任务难度怎么与报酬不符呢，合着甲方就是最大的障碍。
比基利曼还要逆天，人家在要求考尔研究能复活自己的办法后可是嘎巴一下就似了，给他留了足足一万年的时间来研究。而萨尔悯呢，要求主打一个多快好省，这就相当于建房子让他先建好，甲方在选个好地方——可怎么可能啊！
……还真行。
因为他是考尔，万能之人。连私自设计并制造超过十万名原铸阿斯塔特这么离奇的事都能办到，现在拥有了绝对的武力支持的他甚至有信心篡夺阿格里皮娜的铸造将军一职，即使有这么一个不负责的甲方。
说白了，他也早就想上位，把那个尸位素餐、不思进取，连研发都做不到的废物火星铸造将军踹下去了（后来他向基利曼提了来着，但老十三怕第二次火星内战，没敢允许），因此他甚至早就有了一套成熟的篡位计划。
甚至是稍作修改就可以套在卡迪亚上的那种，只不过需求有点太高，还要无限制地推行原铸阿斯塔特计划的他之前没有精力与资源去搞这个。可以说，要不是萨尔悯给他整这个活，这个构想就永远也是一个构想而已。
而作为帝国天字一号的资源小偷，考尔最擅长的就是用一份资源干两件事，还都能做好。萨尔悯的支援不可谓不丰厚，卡迪亚铸造世界将是一个很好的随他涂抹的社会学实验的舞台，一次对火星乃至整个机械教改革的预演。
一个不再死磕STC，而是试图研究黑石，这个对帝国而言的新事物的有着朝气的铸造世界。正好他也想见识一下萨尔悯力推的所谓的受过初等教育的工人阶级到底能有点什么作用，是比机仆强点，还是相当于拉斯的铸造大师，甚至……更好？
萨尔悯最近倒是没什么时间去管考尔，卡迪亚铸造世界怎样对他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把卡迪亚铸造将军变成他的人。而且随着弗雷玛斯的彻底陷落，死亡守卫军团将整颗星球活化之后，沃尔加托克一瞬间便成了次级战场的交点。
弗雷玛斯的陷落是必然的，甚至支撑到现在都已经超出了萨尔悯的预料，唯一的遗憾就是直到最后，身着金甲的禁军被无尽的纳垢恶魔淹没之时，莫塔里安依旧没有出手，他只是单纯地通过绝对的质量赢得了一场场的胜利。
全程就只有死亡守卫与纳垢恶魔填平了堡垒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块钢铁都在无穷无尽的邪力下腐朽、腐化。莫塔里安激进而又保守，不惜一切代价夺下弗雷玛斯的同时萨尔悯甚至连半点与他有关的情报都没能拿到。
当星球生出的腐臭眼眸第七次睁开之时，一颗活生生的，由不洁生命所具象化的丛林、森林、沼泽和植被绿地组合而成的，肆虐着疾病与蚊虫的溃烂混合体便在实体宇宙的边缘探出了触手与獠牙。
星球的地表就如同纳垢花园一般，除了纳垢腐化的阿斯塔特以丯外，没有活物能奢望在瘟疫之神的花园里生还。就连混沌信徒与那些疯癫的追随者们，甚至是恐虐的恶魔引擎都在腐化的异变中喷射出腐败的污秽。
每一寸都遍布疾病泥浆和蠕虫，空气中满溢浓重的烟雾与嗡鸣不绝的蝇群。瘟疫巨口树丛、肿胀的菌类互相推挤。暗淡的光线从泥沼里浮起的孢子囊与缀满脓脂的藤条间摇曳着散落。到处都是滴落的黏液，悉悉索索的虫子和令人作呕的炸裂气泡。
而这颗星球也并没有自不量力地试图冲击卡迪亚星系的舰队防御，而是非常巧妙的去选择开辟第二战场——不同于看似牛逼实则拉胯的顿哥哥或是什么也没来得急干就被萨尔悯几下抽成撒比的马格努斯，莫塔里安真正的让他感到了威胁。
第一百四十三章 沃尔加托克之变
萨尔悯必须在卡迪亚保持绝对的舰队优势，他在拖住三支军团的主力的同时自然也困住了自己。在纳垢腐蚀的活体星球向沃尔加托克进发之时，除去两支机动舰队之外，他便再无半点可用之兵。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死亡守卫军团也拿不出更多的舰队，除去七艘打击巡洋舰之外就只有区区三支护航丮舰中队，从萨尔悯指缝里漏出一点就能解决死守的舰队，但问题又回来了，已经跳出亚空间驶向沃尔加托克的活体星球该怎么解决？
那是一颗活着的星球，直径一万一千千米有余，近六十万亿亿吨，千克的话要用科学计数法乘以十的二十四次幂的那种，比地球仅仅略小一点的星球级单位！
这东西可比什么山阵号啊，战斗月亮啊什么的大多了，帝国的灭绝令它不是隔壁的地爆天星，只能灭绝不能爆星。至于长时间轰炸？活体星球可不是任人宰割的宠物，它是纳垢意志在实体宇宙的显现，一颗不断泼洒着异变与腐化的灾厄之星。
肉眼可见的恶魔浪潮在星球表面的触须之下不断翻滚，恐怖至极的亚空间腐化甚至切断了沃尔加托克的星语联络，部署在当地的战斗舰队也只有两艘护卫舰在开战前返回卡迪亚报告情报，一切笼罩在该死迷雾之中。
作为总指挥，萨尔悯第一个考虑的是沃尔加托克到底能不能丢，放弃的后果又如何。答案是，不能丢。弗雷玛斯的航道只连接沃尔加托克和卡迪亚，可一旦未能在沃尔加托克截住混沌的话，那可只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混沌劫掠到足够的人口就像绿皮打进了工业巢都，不搓出来个泰坦军团都算它不够大不够绿。而看莫塔里安这位升魔原体沉着冷静的架势，怕不是要给他搓上一排的活体星球把卡迪亚填满，到时候可就不是区区第二战场的问题了。
“沃尔加托克的问题必须在沃尔加托克解决。”在紧急筹备的战争小会上萨尔悯为侧翼战场的规模定下了定论，“我们现在的敌人是已然堕落的基因原体莫塔里安，而堕落并不意味着愚蠢，稍有不慎就将满盘皆输。”
“针对混沌舰队突出部的猎杀行动暂时中止，第二猎杀舰队的超战部队将调至沃尔加托克一线，掩护虹彩号是阿伽门农级战列舰撞击活体星球。”
虹彩号是在先前战斗中中破的阿伽门农级战列舰，而超载亚空间引擎的战列舰直接撞击是此时代价最小的摧毁一颗星球的办法。“抽调主力舰队轰炸直至活体星球解体则意味着正面战场的力量失衡……”
萨尔悯突然停顿了一下，顺着这个常规的思路，他想到了一个更加激进的解法。“正面战场的力量失衡意味着混沌联军可能的试探性进攻，一个我们可以利用的机会。”如果能拖到新的机械教舰队的列装与狮王部队准备就绪，那将是一场辉煌的胜利。
卡迪亚的防御将尽可能地磨光混沌舰队的锐气，然后无可匹敌的舰队将从三个方向上同时发起进攻，足以一举结束这无聊的僵局的战争——进攻、进攻，将混沌踹回恐惧之眼的进攻！
除去他本人之外，没人能想到一支全新的恐怖舰队正在卡迪亚粗糙的原野之上酝酿，任何情报都最多到狮王为止。这是一个着实可行的计划，而代价则是无数帝国海陆军的战士与公民将沉眠在沃尔加托克与卡莱苏斯之上，在这与无尽的恶魔绞肉的两个月中。
值得吗？萨尔悯质问着自己。当然值得，不需要有任何犹豫，他没有浪费帝皇的货币，这些牺牲将避免长期战争中那至少数十倍的非战斗减员，每个高呼着帝皇与胜利之名走上前线的战士都是在庇护他们身后无数的人类。
“喀琅施塔得同志，我需要你守住沃尔加托克，”虽然是陆军的事情，但如此庞大的兵力调动只有萨尔悯有这个权利，“将第八百集团军到第九百八十集团军刨除掉战斗中的那十个集团军从各线抽调至沃尔加托克一线。三个月时间，我不要伤亡数字，我要沃尔加托克。”
一千三百余万人，支撑三个月。看似很多，但如果放大到一整个星球，刑罚世界沃尔加托克的广袤的监狱丘陵之上的话，一百七十一支集团军再加上将被初步武装的几百万罪犯也只不过堪堪足以填线而已。
而为了达到实质上分兵诱使混沌主动进攻的目的，卡迪亚守备舰队中的卡迪亚第一截击舰队将会同第二猎杀舰队尝试阻拦并轰炸活体星球，直至其被等离子的烈焰彻底净化。在机械教的新军补充完毕后，维希战斗舰队也将前往沃尔加托克等待最后的进攻。
至于卡莱苏斯战线，萨尔悯将亲自镇守，卡莱苏斯滔天的冰雪与群山之前的要塞群将埋葬一切敢于踏上此地的敌人，无论是恶魔、阿斯塔特、原体，亦或是不可一世的混沌泰坦军团。
没错，铁颅军团的两台帝皇级泰坦与其军团主力尽数部署于此，而非卡迪亚。而这里，最适合泰坦军团战斗的冻土山脉之间，就是命定的决战之地，冰雪风暴的每一寸空隙注定将被这些巨神的尸骸所填满。
他与天狱之王都无比地期待一场燃尽一切的战争，杀戮！践踏！然后胜利！
随着最终的调动命令下发，一支支或在驻扎或在训练的集团军连带着满船的补给火速开拔，他们将就近与海军舰队的护航战舰汇合驶向沃尔加托克，到达之后再集结成标准的战斗群。
先行军再集结能剩下大批的时间，只是对于军纪与规划的要求较高。如果是这样部署的话，九天后的清晨他们就能够见到沃尔加托克恒星的光芒——如果沃尔加托克恒星还没有腐化成一坨绿油油的烂泥的话。
这将是与死亡同在的末日般的战场，即使有着舰队的拦截，沃尔加托克方面军也只有着不到四天的时间来建设阵地，然后，以凡人之躯直面混沌阿斯塔特与恶魔的阵势。
第一百四十四章 卡利班的来客们
恐惧之盾大星区，卡利班星系。
这个已然沉寂了十个千年的边缘星系再一次重归其天命尊主之麾下，每一个日夜，这连绵不绝的绚丽光带都是那些铭刻着带翼利刃纹章的舰队正跨越星海汇聚于此、向着他们伟大的基因先父宣誓效忠的证明。
那是暗黑天使首席智库以西结的功劳，虽然莱恩反对灵能，但他却不反对使用灵能，尤其是为了干实事而使用灵能的时候，如果不想吃狮王爱的大逼兜，最后不要提什么《尼凯亚法令》。
通过仪式放大的灵能击穿了亚空间的帷幕，那是横跨星域，这一级人类帝国最大行政面积的私密星语通讯。数以万计的暗黑天使子团的不可饶恕者以及暗黑天使埋藏在银河各处的家底都在狮王归来的号召下向着卡利班朝圣。
没错，不同于莱恩在帝国暗面的荒芜星球上苏醒时的窘迫，如今的他可是从一开始就有着大批旧部作为班底，以及暗黑天使之名继任者们迟来万年的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