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摆杀手
出鞘长剑号，沃提根的出鞘长剑号！萨缪尔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说不出话来，他们一直试图歼灭的投靠阿巴顿的堕天使领主沃提根的情报竟然以这样一种奇妙的形式来到他们面前。
沃提根是暗黑天使最大的耻辱之一，拖他的福，在帝国中无人知晓的堕天使在混沌中倒是声名远扬，作为鸦翼大导师的他无时无刻不想要将这孽畜从恐惧之眼中拖出，丢到阿斯莫代那里让他好好忏悔！
现在，他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一瞬间将优先级从二级调到最高的萨缪尔几乎是靠着戴上头盔才未漏出异样，“过来吧，上将。但我希望贵舰在靠近时可以暂时降下虚空盾，双方都将炮塔调转。”
作为暗黑天使明面上唯二存续的六翼之一的大导师，这点权利萨缪尔当然是有的。很快，暗黑天使至高大导师阿兹瑞尔，死翼大导师贝利亚，智库长以西结，这暗黑天使忠头四就齐聚在天使之塔上等待着堕天使领主的情报。
对，是堕天使领主沃提根的情报。至于行星杀手？你谁？真不熟。
帝皇级战列舰与四艘为其贴身护航的四艘轻巡的虚空盾已然尽数降下，在这个距离上，暗黑天使舰队只需要两轮齐射就足以将这战功赫赫的古老战舰彻底撕碎，而作为暗黑天使战团最重要的要塞的巨石之上则有着超过七百名星际战士驻守。
即使有着半数是不计入战团人数的新兵，但以暗黑天使的豪横与精锐，这些所谓的新血事实上也并不逊色于任何一个子团的老兵。强大的舰队与近千名阿斯塔特、数十万凡人部队足以显现暗黑天使的强大，但以西结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停止靠近！停止靠近！忠诚之力号帝皇级战列舰，请立刻——”突然迸发的猛烈爆炸甚至将屋内的战士尽数抛起！当以西结在剧烈的耳鸣中挣扎站起之时，穿透他头盔的便只剩下凄厉的警报。
“敌袭！”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使与天使
对于跟随至高大导师阿兹瑞尔等待随后的读心与洗脑的以西结来说，一切都太过突然了。但如果把视角从天使之塔之上移开，将时间暂时退回二十分钟之前，这无疑是一场早有预谋的突袭，暗黑天使军团对十个千年后的继任者的突袭！
首先要明确的一点就是，星海间、尤其是大型战舰之间的快速转移大多都是通过传送，为了舰体间的存在不在强大引力下被直接挤成一坨乃至一滩，这个距离甚至要超过四千到五千千米。当然，是在超大质量物体之间，两艘护卫舰的话差上几百上千米就够了。
而恰好，巨石要塞与帝皇级战列舰……嗯，帝国现役战舰中已经很少能有与之相媲美的巨物了，如果不想坐舰载机慢慢晃上几个小时，暂时削弱虚空盾出力来一发‘闪电打击’便是最优解。
急于得到堕天使情报的DA偝就像是见了奶酪的老鼠一样——哪怕历史或是未来都在这一点是吃了无数的亏，但暗黑天使们却总是能再吃一回，这次当然也不例外。巨石之主在阿兹瑞尔的命令下，将巨石的主虚空盾出力降低到了三分之一。
毕竟一艘小破的帝皇级战列舰在暗黑天使舰队面前根本不算什么，还降下了虚空盾、移开了主炮塔。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不同于狗子漏出肚皮是表示亲近，一只漏出肚皮的猫咪往往是它最具杀伤力之时。
传送的光辉准时亮起，但映入他们眼眶的却是闪耀的震撼弹与炙热的动力剑——十余名身披黑甲的剑士正以不符合体型的机动性屠杀着传送室内的凡人仆役与那几名使用着相似标志的绿甲战士——那是军团时代的死翼铁骑终结者！
亦是从昔日的荣光与残骸之中伸出的索命魔爪！由精致羽翼所装点的哑光双手大剑远比她展示出的要更加致命，隐约的清丽电弧在跳动间轻易地撕开了雕刻着洁白羽翼的墨绿色甲胄，崩裂开来的陶钢击打在墙壁之上劈啪作响。但，这便已是密室内最后的声响。
别说是直接丧失战斗能力的凡人仆役了，就是那些所受震撼弹影响不大的不可饶恕者（40k暗黑天使及子团统称）们在层层遴选的死翼精英面前也如孩童般乏力，一个照面间胜负已分。
不到两秒结束战斗，突兀的震撼弹的效果还未过半，房间内能够站立的就只有两个小队的暗黑天使军团死翼铁骑终结者了。他们右肩甲上的死翼入会标识在血色的杀戮中闪耀着，而那高举着的旌旗正是雄狮的标志——他们是为了救出他们的父亲而战！
玄奥百艺的六芒背景上叠加着带翼宝剑，旗的正面则保留了第一军团旧天军的原始徽记。那是早已被遗忘的造物。红黑两色的军旗无风自动，时隔一万年，第一次这般无拘束地飘扬！它在渴望鲜血、渴望杀戮、渴望荣誉、渴望一切！
鲜血静谧地流淌着，任由陶钢战靴践踏而过，但堕天使们必须加快步伐，他们始终牢记着他们的使命，救出狮王并不意味着要屠净暗黑天使战团。正相反，在这场不义的战争中越少的鲜血就越能带来荣耀。
他们不是来占领或是摧毁巨石的，与萨尔悯进攻千子向上方、向核心区猛攻不同，堕天使的目的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巨石最深处、卢瑟下铺沉睡着的睡美人——莱恩。狮王莱恩！
为此，那艘帝皇级战列舰不过是兼职运输船的诱饵罢了，两分钟一轮传送，每轮最多二十七名自带传送能力的铁骑终结者，就算是将这五千暗黑天使中全部的一千台终结者都传送过来也不过是两个多小时而已。
降下虚空盾的帝皇级想生存两个小时确实不简单，但对于要塞来说，足够近也是一种制约，如果是这个距离的话，只要突入要塞侧面火力的盲区之中——他能打上一整天！恰好，不考虑后果的话，对向行驶四千千米，真的是件相当快的事情。
只需要无视几次质询，那个数字最前面的四，就会变成三。即使是对阿斯塔特来说，向珍贵的帝皇级战列舰开火也是个相当有魄力的抉择，就靠着这短短十几分钟的犹豫，帝皇级战列舰的冲锋就变成了不可阻挡的浪潮。
巨石要塞的虚空盾开始紧急充能，原本移开的炮塔在人力与机械的共同努力下再次转动，但在电子战的干扰下，当各个细碎的小组织的独走进攻的命令被执行时，就已经来不及了。正对着的舷炮匆忙间开火，更快一点的副炮也及时抛出了密集的火力。
闪电打击的光辉在巨石与诸多暗黑天使战舰中自然的亮起，数以千万吨计的炮火也在第一时间掀翻了数十万平米的复合塑金-陶钢装甲，但在龙骨碎裂之前，帝国海军战舰的冲锋是无可阻挡的。光束、炮弹亦或是阿斯塔特跳帮都不行。
在这超规格的佯攻，突兀而又决绝的背叛完美地吸引了不可饶恕者们的注意时，相当于阿斯塔特战团的两个连队的堕天使终结者正在死翼的带领下向着巨石的最深处前进，不需要地图，因为即使是暗黑天使也并不知道狮王到底在哪。
他们能确定的就唯有进攻，既然狮王沉眠在巨石的最深处，卢瑟监牢之下。那当他们前进到面前再无墙壁与密室之时，不就好了吗。沉重的战靴践踏着碎裂的地面，陶钢与肃穆的大理石碰撞发出清脆而激昂的声响，亦如这巨石间已然流淌的千年。
只是那甲胄之上的颜色有了些许的变化，鲜红的羽翼镌刻在纯黑的夜幕之上，无需披风遮蔽的终结者显露出的是纯粹的肃杀，闪烁着的钢铁的美感与华丽的镂空浮雕共同组成了这最能展现阿斯塔特力量的杀戮机器！
在星舰之内能够拦下一支终结者连队的，在数以万计的纯血鸡贼之外就只有另一支终结者连队——暗黑天使第一连，也就是第四十一个千年之时的死翼，这支骨灰色的死翼战士便是唯一的阻碍。
那暗黑天使战团的死翼连队又在哪里？
答案是，天使之塔。
第一百二十三章 双生旌旗
高台倒塌、浓烟滚滚，昔日洁白华丽的高塔此时已然倾倒在一片废墟之中，硝烟与火焰成为了巨石要塞的主色调，天使之塔周围的平原此刻正是最为惨烈的绞肉机——不止是阿斯塔特，在这里用尽一切手段来抹除彼此的是两支军队！
帝皇级战列舰那扭曲形变的舰体倾斜着贯入巨石要塞之上，仿佛天地都在一瞬间被撕碎！但下一刻从中涌出的近二十万的部队才是真正的毁天灭地，主打隐蔽的巨石要塞本体上多以凡人仆役为主，一时间暗黑天使根本掏不出这么多的填线部队！
而等到附近战舰上的帝国海军辅助部队或是星界军部队前来支援？你怎么不等到阿梓喵呼朋唤友拉来大半支不可饶恕者组成军团级编制正面打一场呢，进攻方总是拥有除了地利外一切有利的因素，或者只有说这样的才是合格的进攻。
帝国海航的狂怒式截击机与风暴鹰从帝皇级战列舰的梭机坪不断出入，一轮又一轮的攻击波撕扯着高空之上鸦翼的飞行载具，在十余倍的数量差距面前，阿斯塔特与凡人在驾驶上的差距远比想象中小的多。
这一点早在万年之前就被痞老板在塔兰这颗无名星球之上验证过了，而事实证明，直至今日，它依然适用。
在纳菲利姆喷气式战斗机无法使用的太空环境中，鸦翼的选择就只有大众的雷鹰与暗黑天使最为骇人也是最为强大的战机，鸦翼暗黑之爪！
两只钝翼下方悬挂的那把飓风爆弹枪只配对地支援，但最为第一军团的家底之一，暗黑之爪机首配置有最令人敬畏的装备——裂缝炮。它是黑暗科技时代的造物，人们无法理解其构造的秘密，光是安抚机魂就已经绞尽了脑汁。
这是人类帝国中只有暗黑天使才能批量使用的次元武器，相较于灵族超重型火力的那一串D炮，人类的武备确实有些寒酸，但好处就在于，这些黑暗科技时代的古老遗物往往要比常见的灵族武器更具杀伤力。
裂缝炮开火时会释放出一束闪耀的光芒，在爆炸过后只会留下一片虚无，它的威力是如此之大以致于连现实帷幕都会被炸开。虚幻与现实间的碰撞、爆炸所产生的裂缝会吞噬仒掉距离过近者，绝无例外！
鸦翼的战士们正是依靠着这触之即死的裂缝炮才勉力撑起了天空的防线，但平均下来每架雷鹰要打七架狂怒式截击机和三架风暴鹰舰轰未免也太过抽象了一点，每一次咬尾对于最精锐的鸦翼战士来说也都是在与死神共舞！
即使到了第四十一个千年，帝国的所有战机依然更倾向于最淳朴的狗斗——每个人都尽可能的旋转、拉升，没有电子吊舱也没有制导武器，只有叠攻击和堆甲达到了极致的机炮、舰载重炮与飞行装甲。
而这，对于机师的要求自然也达到了极致。就像经典的星球大战中，一名原力大师所驾驶的战机就足以摧毁一颗星球，数量稀少的阿斯塔特们正是靠着自身的优异才在人海战术中勉力支撑下来。
可为了躲避四面八方的弹幕，阿斯塔特们被迫作了太多的机动，并依仗着自身的身体素质拉出远超需求的角速度。机体能量过低再加上武器全部前置，暗黑天使零星的几次反击都是在撑不下去时果断的换命！
每一次有断裂的战机从天空坠下之时都不止一架，鸦翼的战士即使在能量战中由于人数陷入了绝对的劣势被吊着锤，但速度慢也是优势，靠着近乎鬼畜的低强势回旋，在决死狗斗中、在装甲板被击穿之前，飓风爆弹枪喷涌的火舌与裂缝炮的死亡光束往往能换掉五六架敌机！
相对于天空中的鸦翼只是劣势，地面上却可以说是一败涂地，驻守这里的只有大半个暗黑天使一连（死翼）、二连（鸦翼）以及五连，在鸦翼的部分精锐被抽调到空中战场上撑起屏障之时，驻守天空之塔的竟然就只有不到两百暗黑天使。
而他们的敌人则是率领着近四支集团军的四千六百余名的暗黑天使军团，蔑视者无畏与帝皇毒刃的重炮与装甲组成的锤头攻势正是天使之塔倾斜的祸首，数以十万计的凡人仆役手持光枪或是链锯向着全身甲壳甲加地狱枪的原卡迪亚闪击军冲锋。
两面飘扬的旌旗笼罩着地狱般的战场，每一方都在指责、谩骂对方的背叛行为，在帝皇的死亡天使的带领下，高呼着帝皇与莱恩之名战斗。
到这个时候，阿兹瑞尔怎么还会不知道这是堕天使的攻击，但他唯一搞不清的便是——为什么会有他妈的这么多堕天使，现在不是几颗黑珍珠都算多的时代吗？十个千年来暗黑天使的缉捕难道都是无用功吗？
堕天使反而比暂时恢复了不可饶恕者军团结构，调集了数个千年以来最多的战力的暗黑天使多上二十余倍！不是一倍两倍的差距，是他妈的二十余倍，暗黑天使还不到这些该死的叛徒的零头，到底谁才是叛徒！？
依靠着天使之塔紧急展开的小型虚空盾，暗黑天使才没有在第一波冲锋中覆灭，但这依然是肉眼可见的绝境，电子通讯被完全干扰的现在，只有暗黑天使智库长以西结有能力突破加起来上百人的星界军灵能战斗组的封锁。
暗黑天使特有的求援信号正在亚空间中传遍周围的星域——巨石要塞是暗黑天使军团的核心，太多的秘密被埋藏于此，绝对不得有失。在堕天使集结起来进攻巨石的现在，不可饶恕者的军团在这一刻被彻底调动起来。
包括压箱底的两艘荣光女王战列舰在内的暗黑天使大舰队与暗黑天使通过内环体系随时能够集结起来的诸多子团结合到一切，一整支秘密的阿斯塔特军团便在帝国境内浮现！
在以西结主持星语通讯之时，陪伴阿兹瑞尔在塔底依托门户厮杀的便是（前）牧师大导师达戈内，阿兹瑞尔最信任的左右手的另一只。六人战团会议隐秘导师（Hidden Masters）的另外四人也正各自带人在此厮杀，用鲜血与牺牲勉力堵住被撕开的裂口。
第一百二十四章 爆！
智库大导师以西结之外的牧师大导师萨福、审讯牧师长阿斯莫代、死翼大导师贝利亚、鸦翼大导师萨缪尔全部拔出了利刃，凝聚着全部历史厚重的暗黑天使战团核心在面对堕天使这一耻辱时，唯有鲜血能将其洗刷！
狭窄的入口是最曲折的利于防守的标准要塞式门户，每一名进入的敌人都被迫承受五六名暗黑天使的远程火力狙击与致命的动力剑刃，在试探性进攻打出了七比一的战损之后，暂时摸不清人数的堕天使暂停了攻势。
为了夺取高塔填进去两个连队可以接受，但两支连队仅仅换来了三十具尸体，贸然的进攻就完全是一场错误了，他们需要清出来足以让自行火炮支援团在虚空盾内部展开的空间，而不是一股脑的添油战术。
“为了帝皇！”模糊的战吼连成一片，高塔之外的废墟之间两支相似的军队的军队的厮杀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自行火炮与超重型坦克轰ping的宫殿与修道院的每一寸土地仿佛都会说话，‘近乎夷为白地’的巷战不考虑士气的话反而更加险要。
就算是现代战场、精确武器的天下，城市争夺的巷战的最优解依然是叙利亚模式（不考虑生化战争），更何况是战锤世界中这种纯军事化的要塞。烟尘还未升起便又被击碎，血腥被硝烟完全盖过，每一分每一秒都能打光数支连队！
当推到这里后，残垣断壁限制了非超重型坦克的移动，血腥的巷战乃至肉搏几乎充斥着整片战场，在数倍的人数优势下即使是装备全面劣势的战团仆役也能对集团军的步兵造成不小的伤亡——尤其是肉搏战，光枪不一定打得穿甲壳甲，但链锯一定可以。
必须打破这个僵局。双方的阿斯塔特部队几乎全围绕着天使之塔展开争夺，但体量的绝对优势就意味着堕天使能额外地调动一个大连的阿斯塔特来承当凡人战场上的矛头。飞机轰、大炮炸、步兵裹挟着坦克冲锋这三板斧中又多出一条无往不利的杀招。
缺乏直射重火力的凡人面对阿斯塔特的进攻完全是一边倒的局面，短促又有力的射击阶段就是这些伟力战争而生的超人战斗兵器的独秀，爆弹独特的声响随着角落里、掩体中数百人如同割麦子一般炸开时，最无畏的战士也不得不屈服。
你不能要求一支凡人部队去对抗甚至比他们还多的帝皇的死亡天使，这是谋杀！要求投降并声称暗黑天使战团是背叛帝皇与神子的叛徒的广播一刻也不曾停息。镌刻着漆黑带翼利刃的旗帜高高扬起，胜利者踏着鲜血前进。
而暗黑天使战团只感受到了耻辱与愤怒——你怎么敢的，你怎敢如此啊！震天响的广播一刻也不停息的fake news摧毁了暗黑天使最后的理智，阿兹瑞尔已经数次约束愤怒的战士冲出去将那些诋毁战团先烈的无耻叛徒尽数撕碎。
他们只有在塔里才能轮换着撑过堕天使的人海进攻，若不是包括无畏在内的一系列重型巨兽都无法进入，光是那十几台神圣无畏的冲锋就能将他们彻底碾碎，就算是这样，在打退了堕天使的两轮决死冲锋后，能站立的也只有半数不到了。
成建制的堕天使的凶悍与精锐超出了阿兹瑞尔的预料，特别是第二次攻势中这些叛徒投入了大量的终结者护甲，算上铁光环足足三层的耀光护伌盾带来的加值足以让他们硬顶着忠诚的永不过热的等离子挥出利刃。
事实上，暗黑天使绝大多数的伤亡都是后面这不到半个小时的战斗造成的。洞穿了数个缺口的跳帮盾被燃烧着的堕天使随意抛开，炙热的动力剑刃倒映出来的却并非是满怀被追杀的仇恨的脸庞。
——而是，被背叛的怒火！“为了莱恩！”熟悉的战吼中，那永不忘怀的名字就像是一把焠毒的短剑刺入他的胸膛，剖开心脏！
他怔住了——他本不应该怔住的。直到那柄利刃被他反射地架开，被终结者护甲的伺服电机所增强的巨力压迫着他身上那件同样古老的甲胄，永远沉默的黑曜石大剑却将堕天使的利刃缓缓切开。
唾手可及的胜利将正向着至高大导师伸手，只要他微微向侧面发力，他手中的秘密之剑（the Sword of Secrets）就将斩断那柄精工动力剑与堕天使的右臂。然后甚至不用等到下一个呼吸，这散发着令他作呕的臭味的堕落天使的头颅就将是他崭新的荣誉。
但是他迟疑了，并不是出于怜悯或是其他的什么，虽然暗黑天使的高层确实普遍对于堕天使怀着某种异样的情感与共鸣，但此时的阿兹瑞尔是真的只想要知道这名堕天使究竟知晓些什么秘密，关于他们父亲的秘密！
每一个知晓着过多秘密的暗黑天使都比较扭曲，追捕堕天使在魔怔的同时也给予了他们无与伦比的压力，而这些压力又不能与内环或是堕天使本身之外的任何人讲述。而同时，为什么叫追捕——因为他们不会杀死堕天使，而是让他们忏悔！
当然不是阿斯莫代那种‘忏悔’。是真正通过言语，在询问出堕天使的一切秘密的同时让其真心忏悔的重要仪式，而每一位真心忏悔的堕天使将会被记为一枚黑珍珠。暗黑天使的内环就是为了堕天使而生，任何一丝异样都是这般的显眼。
当以往的堕天使被提及这个名字时往往是声嘶力竭的愤恨或是复杂地继续保持那自认的忠诚，但从未有过这样的表现——就仿佛背叛的是他们暗黑天使一般！
堕天使一定知道些什么，阿兹瑞尔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为什么高举着昔日的旗帜，高呼着雄狮的名字？难道……不，他必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或是找到那个疑似正持有着基因之父的情报刚从混乱时间中逃出的堕天使！
阿兹瑞尔极力的将秘密之剑提起，几乎也将那名堕天使的双手提起，死亡似乎正在逼近，但他真正的杀招是下盘的攻击！在利刃的掩护下，有力的踹击出其不意地击伤了堕天使的膝关节。
他等的正是这一刻，剑刃翻转，荡开堕天使长剑的同时，剑格也重重的击打在堕天使的头盔侧下——那里是暗黑天使铁骑型终结者弹出头盔的位置！也只有阿兹瑞尔这种使用过死翼铁骑的原第一连队战士才知晓这个开关。
这种优势在战斗中是无可比拟的，想要在相对混乱的战场上一对一活捉一名终结者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如果是一名对上了初创团战团长，武器脱手、头盔弹出的倒霉蛋呢？
很有意思的是，不可饶恕者在包含了暗黑天使及其子团的同时，也同样包含堕天使。阿兹瑞尔期待着又恐惧着他脑海中的某个答案，但他还是问了，“为什么高呼原体的名字？你们口中的‘叛徒’又是什么意思？”
被补上两下重击跌倒在地的堕天使挣扎着昂起头颅，奥斯玛迪尔与考斯韦恩的脸庞从虚空中闪过。他咽下口中那滚烫的鲜血，六百余年的夙愿在今日就将还清，只可惜他再也无法见到那一幕……
回忆起他所知晓的狮王的情报，卡利班的终局，堕天使的眼中便只剩下愤恨，“叛徒，该死的叛徒！你们这群欺世盗名的畜生！炸毁卡利班、囚禁我等的父亲，又将堕天的耻辱推到我们身上百般追杀，现在还有脸发问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海燕与死亡
愤怒也几乎吞没了阿兹瑞尔，什么叫我们暗黑天使炸毁了卡利班？还囚禁了狮王莱恩？
欺骗也要有个度吧！但如果你的目的是激怒我，让我赐予你未忏悔的死亡的话，只能说你太过小看一名战团长的气量了，“把他拖下去喂阿斯莫代！”
按照暗黑天使的传统，这种硬茬子通常会直接交给阿斯莫代，因为他总是用武器的批判代替批判的武器，这让他从未被堕天使欺骗，即使他们再怎么狡诈——因为阿斯莫代根本不听。在他这里，堕天使嘴巴唯一的作用就是变肿。
但细碎的脚步突兀响起。身披兜帽的小人在他面前奇异的浮现——黑暗守望者！这是守望着巨石最深处秘密的，护卫着陷入沉睡的白雪公主的小矮人们。
是的，狮王真的沉睡在巨石要塞的最深处。这个秘密就只有黑暗守望者们知晓。在这丳些可以完全消除他们周围的亚空间力量的袍子小人的守望下，第一军团的基因原体就这样在暗黑天使的眼皮底下，满是浓雾的密室中足足沉睡了十个千年！
“不应该是这个时候……”一个嘶哑的声音在阿兹瑞尔脑海中响起。
“但命运的正途已被搅乱，”这是另一个沉闷的声音，“如果说他的归来在何时能在何时发挥出最大的作用，那就一定是现在、或是一百年前。”
狮王本不该在这个时代醒来，帝国在第十三次黑色远征的惨败是不可逆转的，大裂隙终将吞没这小半个银河——这是命运的指引。而这一切都莫名的迎来了改变，既定的血腥未来与惨败变作了一片混乱。
那么，我们（黑暗守望者）就该相信他，相信曾经征服卡利班的荒野与丛林的高贵骑士，第一军之主，圣途六翼大导师，帝皇之子，雄狮，莱恩.艾尔庄森！
“他就在这里，从十个千年之前，这座要塞还是卡利班残骸的一部分时，雄狮便一直在此沉睡。”完全包裹在长袍之中的兜帽小人无视了他同伴的阻拦，直接给出了这石破天惊的暴论，“但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虽然有些冒昧，但我实在是需要一片树林。一小片就够了。”在燃烧的战场上索求一片树林过于离谱，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狮王终归是尚未苏醒，那堡垒太过密闭，就连黑暗守望者也无力将其带出。
他们必须借助狮王的力量，但这种操作不同于本人。仪式最重要的便是规则，应用这种方法出入的充要条件便是——一片充满浓雾的树林！
“WHAT FUCK!”一片树林？阿兹瑞尔怎么也想不到是这种要求。简直比打仗不给正宗披萨吃就投降一样离谱！巨石要塞通体由卡利班遗留下来的岩石与钢铁铸就，暗黑天使又怎么会在上面种树了？
不，现在他要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他妈的，这些该死的叛徒说的是真的？如果狮王一直在巨石要塞之中，岂不是他们暗黑天使在这一万年的时间里踩在他们父亲的脸上密谋着如何更高效的去无差别屠戮他的另一群子嗣！
一想到这一点，阿兹瑞尔甚至都要恶心到吐出来——他为自己感到作呕，不是因为残杀堕天使，而是这恶毒的背叛！他、他们都背叛了自己的父亲，用谎言与秘密编织出一道道圆环，欺骗了所有人，也欺骗了自己。
他没有试图否认黑暗守望者的话语，因为欺骗是不需要提一个完全不可能的要求的，欺骗要得到的是受益并非乐子。而或许，隐隐地，对于他来说比起自身的堕落与背叛，亲口否认狮王的存活要更为困难。
阿兹瑞尔有很多话想说，又不知如何开口，今日发生的种种波澜已经彻底击碎了他的世界，但对于即将落败的他们来说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他难道还能下令投降吗？这场战争已经无法终结，不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
好在，无论是暗黑天使亦或堕天使笑到了最后，雄狮必将归来，带领新生的第一军团夺回他应有的荣耀，就让过往的一切罪过在烈焰中焚尽吧！
阿兹瑞尔高举战刃，天陨之刃的黑曜石剑脊反射着微弱的火光，“暗黑天使的战士们，我是暗黑天使战团现任，也是最后一任至高大导师阿兹瑞尔！我们面前是二十余倍的敌人，已然堕落的叛徒，以莱恩之名，我将下达最后的命令！”
“站起来，伤兵。”让死亡终结一切吧，他战栗着下达那个最后的命令，那将是亲手结束暗黑天使的命令，“现在我以至高大导师的名义，在莱恩的注视下册封现在依然站立的每一个人。以加入暗黑天使死翼，成为死翼骑士的殊荣！”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人加入了内环。他能确定的就只有暗黑天使内环知道，原来在卡利班陨落的千年之中，黑暗天使不只在为了帝皇而战，也在执行自己的秘密任务，追捕那些堕落的兄弟。
有罪之人混杂在无罪的帝皇的死亡天使之中，他还是做出了一个暗黑天使应该做出的决定——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他们猎杀堕天使的法理基础乃是狮王死于背叛，半个军团的分崩离析与卡利班的毁灭。
但如果狮王之死实际是是沉睡在他们脚下之中，卡利班更是他无视了以西结亲手炸掉的，连全部打成叛徒的堕天使都大多是被他们迫害的，那么现今内环存在的法理基础就彻底烂掉了，保守秘密的有罪之人混杂在无罪的暗黑天使之中。
这个秘密无疑是要被清除掉的，新生的、没有他们的、由归来的雄狮亲自领导的暗黑天使不应该有着这样的历史。他们应当是光荣的一代，不应该被灰暗的过去所羁绊，这是他，最后一任至高大导师唯一能为暗黑天使留下的东西了。
在这里的全部知晓秘密的内环与他一同战死，当辅佐三代战团长唯一知晓全体内环成员智库长以西结将星语传递完毕之后，这场不义者的战争也该结束了，而无论是告知狮王这可耻的背叛被逐一清洗，还是得以远征赎罪就不是他能看到的了。
至于在这种情况下提拔所有阿斯塔特到死翼骑士，便是他对于他们这些罪人最后的怜悯，以暗黑天使的精锐与忠诚来说即使并非死翼也唯有死战到底，但以死翼之名战死沙场终归是一种无上的荣誉。
第一百二十六章 考斯韦恩
这种虚名也是阿兹瑞尔现在唯一能给出的奖励了，他只是一个即将用自己与共犯的死亡为君主填平道路的佞臣而已。‘原谅我，以西结，死亡是可耻的逃避，但身为背叛者的我实在无颜面对雄狮。’
阿兹瑞尔的思考只是战斗中的一瞬，当他的剑刃再次落下之时便又一次荡开了一柄雷锤，秘密之剑的锋刃引导着这柄恐怖的凶器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重重地砸在另一位敌人的风暴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