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痴梦予人
这实在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幸会了，毒岛前辈。”
羽濑川泉很是从容的点头示意，坐在他对面的位置。
“今天，就让我们煮茶论剑。”
毒岛正雄将一杯茶推了过去，看过去的双眼炯炯有神，目光中散发出剑一般的锐利锋芒。
101飞天御剑流！
眼睛，便是心灵的窗户。
一个人的情绪、想法往往可以通过一个眼神来表露出来。
不同的人拥有不同的眼神，也会给人不同的感受。
比如一位剑士，在没有藏掩的情况下，那他的眼神一定会非常的锐利，甚至能够给人一种刺痛感，在剑道当中通常称之为‘目击术’。
这当然并不是什么剑意之类比较玄幻的事物，而是一种通过眼神施压形成压迫性所导致对方身体本能出现反应的方法。
『很是凶悍，锐意十足，的确是一位当世卓有成就的剑客。』
这是对方此时的眼神给羽濑川泉的感受。
而且相比于毒岛学姐的暴虐本能，她的父亲毒岛正雄的眼神当中还深埋着更加实质的凶狠之意。
他可以做出判断，对方应该是亲手杀过人的，而且不止一个，相比于剑道比赛的剑士，无疑是一位实战派的高手。
当然，这前因后果他并不感兴趣，同样也不觉对方有能力能让自己畏惧。
“看在毒岛学姐的面子上，我可以奉陪。”
他神色平静的做出回答。
“呃。”
闻言，毒岛正雄一时愕然。
在这小子的眼里，自己的威名还不如自家女儿的名头有用？
“羽濑川君竟然说这种话……”
坐在石椅旁，亭子里围着一圈的飞来椅上，默默倾听的紫发御姐不由微微脸红。
但她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在她眼中，羽濑川君是一位绝世无双、一心唯剑的剑道奇才，应该没有那么世俗，只是在表达关系的远近而已，仅仅如此。
“毒岛前辈，你眼中的剑是什么？”
羽濑川泉双眼一睁，一双求索的目光看向对方。
“剑是一种精神，正如剑器本身要端端正正，人也要端端正正......我曾经的剑道老师是这么教导我的。”
毒岛正雄的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语气当中有几分怅然，随后又转为淡漠。
“但后来我明白了，剑就是一柄兵器，不是用来参见剑道比赛用的物品，而是用来一柄用之不详的凶器，持剑者越是强大，便越是执迷。”
凶器吗？
毒岛冴子悄然握紧了双手。
曾做出暴行的她对于这点很有体会，当握有可以轻易伤害对方的武器时，破坏的欲望就越难以抑制。
“这的确算是剑的本质。”
羽濑川泉拿起茶杯，随后喝下一口热茶。
味道醇香入喉，回味无穷，显然比他在社团里喝过的茶还要上档次。
看眼前少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毒岛正雄心中赞叹。
至少他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远远没有达到这般的心境。
修剑也是修心，这也是他后来才明白的道理。
可惜的是，他明悟得有些晚了。
他的眼中有些阴霾。
“那么，羽濑川君，你认为剑是什么呢？”
毒岛正雄的目光透过水上蒸汽，目视前方道。
“剑是什么？在我眼中，天地万物皆可为剑......”
他坐身于迷蒙烟雾当中，塑造出一股神秘感，宛如正在传道受业的得道人士。
不过这并不足以使得毒岛父女二人信服，毕竟他所说的话，对于尚未入道之人还是太过匪夷所思。
“羽濑川君，你的剑心的确是宽广，但是这是不是有些不合实际呢？”
毒岛正雄想要表达的含义很简单，这种话实在是太过空泛，要更加现实一点。
哪怕是对羽濑川惊为天人的毒岛冴子也觉得这种话实在太过荒谬。
不过一想到对方在学校里的表现，她又很能理解，不会去纠结。
“毒岛前辈，为什么不是你太拘泥于剑呈现出来的形式呢？”
羽濑川泉不以为然的反问了一句。
“剑就是手中能够握住的剑，没有其他形式。”
毒岛正雄摇了摇头。
他表现出来的见识有限，那也是应该的。
毕竟根据羽濑川泉的估计，那所谓的剑圣应该也还停留在‘无心之境’的境界，只不过比其他宗师级人物要更加深入一些。
不过，能在这样无魔的世界里达到如此地步，也算是难为他们了。
相信在天变之后，依靠他们的积累，应该能提升不少。
“毒岛前辈，你错了，一件物品的本质从来不在于它呈现出来的形式，毕竟它的表现可以多种多样，而当你明悟剑道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能将天地万物当做是剑来使用，这被称之为……剑心之境。”
少年的表情依旧没有两样。
“我没听说过……算了。”
毒岛正雄似乎理解到了什么，神情微微变化。
他也有听说过那么一句话，天才和疯子通常只有一步之遥，此时放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丝毫不为过。
也就只有偏执到对自己到坚信不疑的程度，才能达到寻常人无法达到的领域吧？
接下来，双方又聊了一些关于剑的话题。
但是对方的回答总是那么的不着边际，显得异想天开，让人感觉不像是活在现实，更像是活在话本小说里。
毒岛正雄也逐渐习惯了这样的对话，虽然认为对方所说的都是一些疯话，但是也有些理论具备参考价值，而且这本来也就是他的主动邀请，所以没有中断对话。
不知不觉中，两个小时过去了。
“就到此为止了吧。”
羽濑川泉喝下一口茶水，放下茶杯后，忽然开口道。
正当他准备动身离开的时候，对面坐着的毒岛正雄却接着说道：“羽濑川君，果然就这样放你离开还是有些不甘心啊。”
“哦？”
他停下脚步，回头一看。
双方的眼神对视到了一起，锋芒尽显，虚空之中仿佛激起电光石火。
“羽濑川君，让我见识你的剑吧，击败吾女还让她赞不绝口的剑术。”
毒岛正雄站了起来，眼神当中充斥着对于剑的野心。
“好。”
他只是轻飘飘的回了一个字。
正好也可以通过对战得到更为准确的观察结果。
而且他向来是不惧挑战的。
“羽濑川君，我们这里没有准备剑道服，所以就按照你之前挑战小女的规则，先倒地者为败如何？”
“我没有异议。”
几分钟后，两人在空旷的庭院里相对而站，相隔十米左右的距离。
毒岛正雄双手把持木刀，微微低身，保持着随时可以行动的准备动作。
虽然他已经是一派宗师的剑道名流，对方只是还在读书的高校学生，这样严阵以待的表现看起来实在有些滑稽。
但是在知晓女儿与对方的战斗后，他认为自己还是得认真起来，不要因为大意而翻车。
“羽濑川君，天才终究只是天才，还缺乏岁月的沉淀，接下来就让我来告诉你这个道理。”
他依旧自信，心中想到。
另一边。
羽濑川泉一手握着木刀斜指地面，左边腰间还绑着用来放置刀鞘的刀鞘。
这是他特别要求的，因为这跟他接下来准备使用的剑术有关。
用刀施展剑术这么说似乎有些奇怪，不过东瀛这边其实是刀剑不分的，刀就是剑的一种，剑道同样包含使用刀的方法。
“究竟谁能够赢呢？父亲，还是羽濑川君呢？”
正在观战中的毒岛冴子表情犹豫，实在是举棋不定。
虽然她跟父亲关系不怎么样，但事实而言，父亲确实是东瀛屈指可数的剑道宗师，从小开始同样是难寻敌手的天才。
哪怕是羽濑川君也很难跨越年龄带来的积累优势吧？
这么想的话的确是最合理的，但她偏偏对羽濑川君更抱有期待。
也许，对方能够创造奇迹，就跟之前的一样。
“羽濑川君，注意了！”
“来吧。”
随着一阵风吹过，两人几乎同时移动。
当距离拉近到一定的距离时，毒岛正雄突然身形飘忽，突然消失不见，然后下一个瞬间，双手握剑的动作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换成了单手抽刀的动作，猛地一个往前横扫而去。
“砰！”
然而，就撞上了另一把木刀的横截面。
那在旁人眼中堪称难以揣度的身法动作根本没有逃脱羽濑川泉双眼的捕捉，精准的将刀锋卡在对方斩击的路线之上。
反应好快——
毒岛正雄心中一凛。
但是！
下一刹那，他脚下一个扭动，身体一个轻盈的旋转，看似一触即退的同时很快重振旗鼓，下一式很快使出。
“鬼剑术.剑突！”
他运使呼吸法，嘴边传出撕裂的风声，速度猛地一个爆发，握手的双手前递，就像一根射出的箭矢往前突进。
眼看就要刺中时，羽濑川泉的反应依旧神速，一个恰到好处的上撩动作，带着不可违逆的力道，将对方的木刀给抬了起来，轻而易举的再度化解攻势。
“什么！？”
接连两次的失败，让毒岛正雄的自信心受到了一定打击。
对方像是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一般，知晓自己剑式的破绽，连连在刚好的时机出手打断他的攻击态势。
这种状况，怕是只有他刚学剑时，指导老师给他这样的感觉过。
但，这怎么可能呢？
他如今身为毒岛流的剑道宗师，就算是与剑圣切磋时都没有让他产生过如此的偆感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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