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起名真难8
“我说是十万，就是十万，你懂了吗？上边的人需要知道这是十万，不然你连这一万都没有。”
“嗯。”暗索嗯嗯地点了两下头。
洛尘这么一说，暗索瞬间就明白了。
眼前这个大哥哥是要拿她做假账，也就是传说中的洗钱。
以救助的名义，给自己一点钱，然后大部分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
她在中介所踩点的时候有听别人说过这种操作。
一时间，那种踩了狗屎运的喜悦涌上心头，她感觉四肢在颤抖。
如果……自己能拿到这个救助金是不是就能改善现在的环境？
而且若是钱多的话，自己父母说不定还会重新收留自己。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是配合这位好心的大哥哥。
“行了，带我去你住的地方看一眼吧。”
“好的，你们跟我来。我住的地方非常破的，绝对能够让大哥哥你应付上面的审核。”
暗索重新焕发了生机，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她在前面一蹦一跳地带路，洛尘几人则跟在身后。
林雨霞凑到洛尘身边，轻声询问：
“洛警官，你要怎么改造教育她？是要拿钱来资助她学习吗？”
“而且我看她的情况，应该是没有什么教育基础的。”
“想要让这种惯偷主动学习，还是很难的。”
林雨霞到现在都没有看破一点洛尘的想法。
他又是救助金的，又是询问别人父母，到底想要干什么？
难不成洛尘想用钱砸出一个学霸。
可这样又算什么改造呢？
女孩只是为了钱学习，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想要进步。
洛尘：
“林女士，劝人学习是最没有效率的行为，这会给他们一种是替别人学的错觉。”
“叫我林雨霞吧，总叫女士，我都感觉自己老了。”
“好，林雨霞你要明白，想要让一个真心认识到学习的重要性，就让她吃到没文化的亏。”
林雨霞有些纳闷：“吃没文化的亏？这个小姑娘看着就是半拉文盲，吃的亏还不够？”
洛尘：“当然不够，一些物质上的痛苦，并不能使一个人发生本质上的改变。”
“你要让她吃精神上的痛苦？”
“痛苦？这个词不好听，我更愿意称其为苦其心志。”
“洛尘，这小姑娘看着挺可怜的，你能不能不要做太过激的事。”
“我们是要去做好事，做好事怎么能有过激的说法呢？”
林雨霞依然捉摸不清洛尘在想什么，但总觉得自己的功德可能这一次就要掉光了。
……
暗索住的地方在贫民窟外围，是一间老破小公寓。
这所房子破败不堪，墙壁上斑驳的涂料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灰暗的砖石。
窗户上的玻璃早已破碎，只剩下几扇摇摇欲坠的窗框，冷风从缝隙中呼啸而入，让屋内弥漫着一种阴冷的气息。
门廊上的木头已经腐朽，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走进屋内，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地板早已被返潮的水渗透，踩上去软绵绵的。墙壁上的壁纸也早已褪色，露出里面斑斑点点的水渍。
家具更是破旧不堪，几张木桌的边角已经磨损得模糊不清，椅子上的坐垫也破烂不堪。
角落里堆放着一条破毯子，应该是少女睡觉的地方。
虽然房子很破，不过房子的主人对待房间还是很上心，几个破家具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户也用废报纸给糊上了。
“大哥哥，怎么样，我家里还是挺破的吧，而且一件电器都没有，桌椅也是我从垃圾堆捡来的。”
暗索笑着挺起了尚未发育的胸脯，洛尘从她的嘴中听出了一丝自豪的味道。
还真是个坚强的少女，这种情况下都能积极地活着，想必是付出了一番努力。
只可惜努力的方向有些错误，怎么能当一个扒手呢？
作为近卫局的警员，自己必须要引导她走上一条光明的道路。
“非常好，你的居住条件完美符合星熊救助基金的判定范围。”
“对了，你身上有没有什么疾病？”
说到疾病的时候，女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低下头悄悄瞥了洛尘一眼，担忧地问道：
“矿石病行吗？”
听到暗索自述有矿石病，后边几个正准备进屋的中介小弟，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而洛尘这边则是当场鼓起了掌。
“那可太行了，身患绝症更容易博得上边大人物的同情，那些大人物就喜欢看被厄运缠身苦命人的生活。”
“那就好，不知道我能申请下来多少救助金。”
第二十五章 学习的钱我来出。
“非常多，至少能申请下来几百万。”
“几百万？你们没骗我吧。”
“当然没骗你，不过你应该领不到那么多钱，但是有个十万还是可能。”
“不信你可以问这位？”
“唉……怎么还有我的事？”林雨霞感觉自己的良心受到了极大的牵扯。
什么基金，什么救助，她哪里听说过这事。
他们这么多成年人就在这骗一个小孩，这样好吗？
“阿姨，这位大哥哥说得是真的吗？”
暗索口中的一句阿姨，瞬间就打散了林雨霞的愧疚。
她冷着脸，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有了林雨霞这个黑帮老大的保证，显然比洛尘要好使太多。
林雨霞点头后，暗索没有一丝怀疑地就同意了。
她不觉得一个帮派的老大，有必要来这里诓骗她一个小偷。
接下来，洛尘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了纸和笔，在桌子上用维多利亚语写起了文件，并招呼暗索一起坐下，看着他写文件。
“想要取得救助金，需要签署一份正规的合同。小妹妹，你上过学吗？认识多少字？”
“我没上过学，但是能写自己的名字，还有数数字，也能数到万。”暗索如实交代着。
“真厉害，自学就能够数到万以上，你还挺有学习天赋的嘛。”
“也不算什么，摸钱还不动钱包的能力也是我自己摸索出来的。”暗索笑呵呵地挠着后脑勺，这还是她被赶出家门以后第一次被人夸奖。
“那如果接受这份救助金，你会去做什么？”
“应该是吃顿好的，然后再买一套床铺。”
“那如果让你去上学呢？”
“我没有学习的钱。”
“那我用救助金帮你出呢？”
“我就不是上学的料，以前去学校捡破烂的时候，听过两句，我当时脑子就大了。”
“你觉得通过龙门的中考难吗？”
“我这辈子应该是通不过了。”
洛尘和暗索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交流着。
渐渐地，暗索发现这位大哥哥好像还真是个好人。
虽然他刚才处理坏人的手段有些残暴，但那些家伙毕竟不是什么好人。
能惩治坏人的那不就是好人吗？
而且洛尘在知道她是感染者以后，还能温柔地跟她聊天，这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亲切。
甚至因为洛尘的态度过于温和，这让暗索都有点后悔偷洛尘的钱了。
心中无数念头浮现，但暗索却始终有一个问题搞不清楚：
“大哥哥，你为什么要把救助金给我啊？明明贫民窟有那么多穷人，比我穷的还有不少。”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毕竟我刚到下城区就被你偷了。”说到这，洛尘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并抬手揉了揉暗索的脑袋：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你很可爱。”
在洛尘手放到她脑袋上的那一刻，暗索的身子瞬间绷紧，紧接着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起一丝红晕。
自从几年前被赶出家门后，暗索从未被人温柔对待过，无论是同样的拾荒者，还是其他扒手。
其他人遇到自己的时候，不是抢走她手里的东西，就是把她当空气。
就连其他小偷组成的团伙，看她是个感染者都不带她一起。
直到此刻，竟然有人愿意摸她的头。
纵使自己偷了他的钱，可……他依然愿意给自己提供帮助唉，还把救助金的机会给了自己。
一时间，那种被人关注，甚至被人关怀的感觉涌上心头，令她浑身暖洋洋的，想要将时间永远停在此刻。
洛尘发觉面前的少女脸色有些不正常。
不过，他的心里并没有因此感到愉悦，反而深深地激活了他的助人情结。
他觉得必须要给眼前少女一个教训，对方这样天真的态度，在下城区这种地方是很难生存的。
作为一个有责任感，心向光明的近卫局警员，必须要对少女进行引导，确保对方能在下城区活下去，并且成为一个对龙门有用的人。
想到这，洛尘写字的速度更快了。
林雨霞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洛尘和暗索。
这不还是在滥发善心？
说什么苦其心志，乐呵呵地给钱，这算苦其心志？
如果是这样的话，根本就不可能让这个少女上进起来。
看她说的话，就明显是个随遇而安的普通人。
亏洛尘说得信誓旦旦，这钱恐怕是要打水漂了。
……
“来签字吧，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
洛尘将维多利亚语写成的合同摆在暗索面前，然后招呼门外的人从自己二十万的讲课费中拿出十万现金到这里。
很快洛尘就将十万龙门币的现金摆在了桌子上。
结合先前暗索偷走的一万元，暗索如今已经变成了拥有十一万的富婆。
“这个文件上写的什么啊？”暗索看着跟蚯蚓一样的维多利亚语，整个人都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