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只会写日常
最后，却只有祥子和睦在自己的遗照前，强忍着悲伤替自己上香。
想到这点，鸣海就有些好气又好笑，很想把她们的脑袋一个接一个地抓过来敲脑瓜崩。
——亏我平常对你们那么好，结果别说上香，我出殡了都不来看一眼，这也太过分了吧？！
我能体谅你们不愿意面对现实的痛苦，可谁来体谅泉下有知的我？
……还好，这一切都过去了。
回到世界之间的鸣海，就在刚才，久违地做了一次美梦。
最开始还是和平常没什么不同，灰暗、阴沉，被大雨浇灌的世界，所有人都离自己而去。
浑身都是血洞的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一切，只能默默站在原地，聆听着她们的哭声。
然而，还没等他强行从这场常见的恶梦中脱离出来。
一双温柔的臂膀就从身后抱住了他，以骄阳般的炽热驱散了大雨，照亮了那片冰冷而昏暗的世界。
他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任由喜悦与怜爱的满足沁入内心，虚弱空洞的身体再次恢复了该有的力量。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回身紧紧抱住了那名柔软而温暖的少女，与她发泄似地亲热了起来。
他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下意识地认定，那就是他无比重要、无比信任，比谁都想让她得到幸福的存在。
所以不需要任何顾虑，只要用身体传达出爱的信号就好。
于是，他们就这样做了不少无法描述的事情。
正当对方骑在自己腰上，准备扒下自己裤子，放肆地在梦中纵横驰骋的时候。
一场地震猛然惊醒了鸣海，热恋交缠的温暖瞬间消散殆尽，让他胸口中的幸福再次回归空虚。
“与其说是美梦，不如说是○梦啊……等等，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做○梦吧？”
趁那份感觉尚未完全离开，鸣海暂且不去管不知道又在做什么妖的系统，而是重新闭上眼，仔细回味了起来。
他想尽可能地记住，和『祥子』久违地肌肤相亲的感觉。
——没错，祥子。
虽然并不清楚梦中少女的身份，但他下意识地认定，对方就是自己的女朋友丰川祥子。
毕竟在有女朋友的情况下，自己不太可能，还会去做跟其他女孩子亲亲我我的春日梦境吧？
尽管、大概、或许……
梦中和他亲热的女孩子，稍微那么丰满了一些，从上到下的手感都非常有肉，和他记忆里的祥子有着明显不同。
但也有自己在潜意识里将她美化成D罩杯的可能性，不是吗？
鸣海忍不住揉了揉脸，努力找了好几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心情却仍复杂到想要给自己一巴掌清醒清醒。
“都已经害素世崩溃成那样了，现在还做和她有关的○梦……我不至于那么畜生吧？”
也没有纠结太久，考虑到梦境本来就不是人类能够随意操控的领域，他很快就放弃了自怨自艾的愚蠢行为。
从地上站起身，鸣海伸了个刚从美梦中醒来的懒腰，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
“嗯～果然，休息一下之后，心情好了不少啊。”
笑容轻松地转过头，看到地上七零八落的水迹，鸣海顿时愣在原地，下意识朝半空中的漆黑屏幕看去。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是下雨了还是你漏水了？总不会是刚才的板块运动，不小心引起了一场小海啸吧？”
一如既往，系统平淡无奇地给出了答案。
【解答：在宿主休息时，异常数据侵入了世界之间。】
【系统试图利用『虚空海洋』清除异常数据，最终导致了宿主眼前的结果。】
“异常数据？”
鸣海微微挑眉，有些好奇，但也不是太过在意。
他蹲在地上，用手指沾了沾那些看上去莫名黯沉的海水，并随口问道：“那你清除它了没？那东西对我有害吗？”
罕见的，这个问题让系统沉默了片刻，给人一种机器也会难以启齿的感觉。
【解答：清除失败，异常数据在未知错误的帮助下，成功逃离了世界之间。】
【该异常数据……对宿主完全无害。】
“那就好。”
搓了搓手指上的水，鸣海随便将其甩开。
……不知道为什么，半透明的面板闪烁了下，似乎很不想碰上那些来自于虚空海洋的水滴。
他也不在意，只是微微歪过了头，笑容温和地注视着系统。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在我睡着的时候，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战……”
“不过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无害的异常数据，成功侵入了你的领地、逃过了你的清除，并且到现在你都还抓不到它——对吧？”
【解答：宿主可以这么理解。】
于是鸣海笑得更加灿烂，语气还有种大仇得报的欢快感。
“你怎么那么没用啊？真是个废物～”
【……】
系统没有辩解，任何嘲讽对它来说，都像是在机器上用笔写下脏话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宿主开心就好。
不再进行多余的回答，它只是默默地扫描着鸣海的全身，最后透过衣服，将焦点锁定在了他左腰的位置上。
——在那里，有个糖果罐模样、盖子微微打开的纹身，正泛着淡淡的金光。
似乎是察觉到了它的锁定，金光飞速褪去，盖子随之盖上，很快就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巧纹身。
半透明的面板隐约闪烁，进行着不让宿主察觉的计算过程。
片刻后，一切才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重归平静。
第一百七十四章 先天白月光圣体
“好了，系统，开始结算吧。”
将系统的丢脸小事扔到脑后，已经休息完毕的鸣海，神采奕奕地平视着面前的半透明面板。
嘴角的笑容不再阴沉勉强，反而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感觉。
——和他刚才做的、正戏被打断的春○无关。
只是没有被彻底打倒而已。
由自己的死亡引发的后续悲剧，确实给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那些愧疚与悲伤、怜爱与自责像刀一样剜出了伤口，在心上留下许多难以痊愈的疤痕。
但受伤这种事，鸣海早就习惯了。
习惯了身上不小心多几道疤，也迟早能有一天，会去习惯这些不可抗力带来的伤口。
假如血流满地也无所谓的话，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已经无比明显了吧？
——站起来，继续前进。唯此而已。
鸣海可没有在这里摆烂到底的打算。
虽然算不上是迫不及待，但是越早完成任务，越早帮系统拯救这个世界，他就越早能够回到不会再改变的现实，去跟心爱的人再续前缘，享受第二世充满了光辉与美好的人生。
他也很期待，和祥子再次相遇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爱能不能引发超越系统、超越世界的奇迹。
——和过去那随波逐流，只要能够活着、成为系统工具人也无所谓的自己，已经完全不同了。
现在的鸣海有了梦想，有了想要抵达的终点。
尽管不是很想承认，但确实是多亏了系统，他才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活着。
回首的那条路上，尽是闪闪发光的美好事物——如此短暂却又无比珍贵的一生，就是他曾好好活过的证明。
有些时候，性命的价值并非来自于自己，而是来自那些比你更重视你自己的人们。
所以……
“赶紧把世界拯救完，让我回去谈恋爱吧。”
胸无大志，心里全是美少女的鸣海如此催促着。
系统自然不会反对他的要求，公事公办地开始执行早该有个结果的程序。
【开始结算任务。】
【成为丰川祥子的白月光……失败。】
“啊？”这话才刚出来，鸣海便不禁睁大双眼，有点没绷住，“不是，我怎么就失败了？以死亡方式退场，成为丰川祥子的白月光——第四阶段成就刷出来的时候，你是这么说的吧？”
“难道我还有什么条件没满足？”
【解答：结果上的失败。】
系统平铺直叙地回答了他。
【宿主并没有成为任务目标的白月光，而是以恋人的身分死去，还在最后给予了其失而复得的希望种子……这与白月光的本意相悖。】
【望而不得的幽怨，擦身而过的遗憾；回应为零的爱恋，以死作结的追寻——以上均未发生于任务目标的身上。】
顿了顿，系统那平静的声音，措词用句忽然变得感情丰沛了起来，就像在毫无感情地朗读一篇小作文一样。
【直到最后，宿主的身影依然存在于丰川祥子的内心当中。】
【她将宿主视为人生中的重要支柱，是愿意陪自己走到最后的共犯，也是扭曲了她人生观的主犯……可唯独，她不曾将宿主视为自己的白月光。】
【因为对她来说，已然捧进胸口的爱恋，绝不会如月光般消散。】
【哪怕失去，也只会将胸口撕得血肉模糊，痛不欲生罢了。】
【故判定任务失败。】
鸣海愣愣张着嘴，哑口无言地看着没有半点变化的系统面板，似乎连呼吸都在这瞬间停滞下来。
“你……”
片刻的犹豫后，他用关爱智障的态度，温柔诚恳地对系统问：
“你不会天真的以为，我会因为这点程度的小作文就破防吧？”
“如果会的话，我就不得不降低一下，世界本源的造物水平在我心中的评价了。”
【……】
可惜，系统也没有因此破防，机械音听上去依旧平稳无情。
【此后任务，不建议宿主与任务目标发展为恋人关系。】
【对人类来说，从未得到与得而复失的感觉差异甚大。若想成为白月光，宿主可以在任务目标喜欢上自己之后，和其他女性谈恋爱，让其体会爱而不得的感觉。】
“还指导上我了啊？这么懂的话自己谈个试试，别在这里当泉水指挥官。”
鸣海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地道，“放弃吧，我可不需要你教我怎么谈恋爱……而且说到底，你要的只是情绪能量吧？是不是白月光真的有差吗？”
他微微歪头，半是质问半是疑惑地道：“恋人死亡的重要性和单恋对象死亡的重要性，哪个能够带来更为强烈的情绪能量，这点就连小学生应该都能分辨得出来吧？”
“难道就因为你是白月光系统，所以无视了情绪能量上的差距，非得让我用白月光的身分去死？”
“明明只要能量要求达标就好了，是不是白月光真的有那么重要？和我家小祥老师谈个恋爱吃你家大米了？竟然还说什么任务失败……”
多少有些完美主义的鸣海，实在忍不住多抱怨了几句。
真要说的话，他为了完成这破系统给的任务，伤害了那么多自己所爱与爱着自己的人……
现在却说他做的一切都是徒劳，任务其实已经失败了？
谁来都不会服气的吧？
……当然，还在那个世界的时候，鸣海其实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