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只会写日常
“是的，我们不仅是素世同学的朋友，也是一个乐团的伙伴……鸣海在作为我的男朋友的同时，也是我们乐团不可或缺的一份子，在背后支持着我、素世同学，还有其他成员们。”
“睦，作为素世同学最要好的朋友，你也来跟长崎女士打一声招呼吧？”
“……素世妈妈，您好。我是若叶睦，是素世的……朋友。”
“是，具体情况已经跟您详述完毕，虽然烧的温度有点高，但我会尽可能地和另外两位一起照顾好她的。然后是有关毛巾和药物之类的位置，我想先请教您一下……”
鸣海在旁边默默听着，忽然和跟素世妈妈打过招呼后、似乎有些神游天外的若叶睦对上视线。
因为没有默契，他们只是困惑地看了彼此一眼。
若叶睦忽然想到了什么，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唇瓣似乎轻声地吐出了几个字。
“女朋友，们？”
“口误而已，你什么时候会在乎这种事了？”鸣海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若叶睦轻轻点头，她确实不在意，只是心里有股挠痒般的奇怪感觉，所以才忍不住问了句而已。
他无所谓，祥子无所谓，那她当然也是无所谓的。
很快，丰川祥子就和长崎女士通完了电话，将手机交还给鸣海。
“鸣海小弟，我会尽快带礼物回去，你们千万别太早走。改天我还会再正式登门道谢的！”
“您不用客气……”话说那个称呼，就不能稍微改正一些吗？
揣着有些无语的心思，鸣海只是简单客套了几句，很快就切断了通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和祥子说完话之后，长崎女士对待他的态度似乎出现了些许转变……
像是从『哎呀，这不是我的预备女婿吗？』，忽然变成了『这就是我可怜的女儿爱而不得的男人吗？』。
真正见面的时候，估计还会被对方一番审视和试探吧？他也只能在实话实说的同时，见招拆招了。
鸣海无声叹气，重新望向祥子。
“那接下来，开始讨论曲子吧。”
“嗯，半小时后再上去看一眼素世同学。在她休息好之前，先把今天要做的事情搞定，才能专心去照顾她！”
于是三人围着沙发坐下，开始讨论起《春日影》的旋律和编曲。
第一百四十四章 被折磨的若叶睦
作曲的过程颇为顺利。
无庸置疑，他们家的祥子大小姐有着强大的作曲天赋，这点在过去便已经有所体现——
《成为人类之歌》，从看完歌词到自弹自唱为止，总计花费不到一小时。
虽然旋律和架构有些单调，即兴桥段与迁就歌词的痕迹也很重，但至少算得上是一首原创歌曲，而不是随便哼哼的小调。
和靠系统开挂的鸣海一样，丰川祥子的身上或许也有着『音乐天才』的天赋存在，心中冒出的旋律永远只多不少，完全不用担心灵感枯竭的问题。
所以鸣海和若叶睦能起到的作用，也就只有给她提点『减法』上的建议，还有钢琴以外的乐器组成了；其他部分的话，她轻哼两声写一段旋律，一阵修修改改之后，完成度就差不多接近百分之八十了，根本不需要和别人讨论什么。
鸣海甚至觉得，早在看到《春日影》的歌词后，祥子心中就差不多有了大致的曲谱，接下来只要像画画一样，在草稿里填上最完美的色彩和背景就好了。
“《春日影》……虽然还没完成，但绝对会是首能让人印象深刻的好歌啊。”
“真想赶紧看到，大家在舞台上演出这首歌的场景。”
听着祥子轻哼出来的旋律，鸣海有些神游天外，思绪飞到了那不知能否见到的美好未来，并不由满怀期待地笑了起来。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落地窗外的阳光更加炽烈，似乎在催促着他们赶紧进入午餐时间。
“两位，午饭打算吃什么？”
将手头的工作告一段落，丰川祥子起身问向两人，脸上没有半点专心作曲两小时的疲惫，反而更加神采奕奕了起来，看上去还有奋战一整个下午的活力。
“点外卖吧。”
鸣海正要掏出手机，迎面就撞上了她凌厉的眼神，下意识便停住了自己的动作。
“……难不成，你想在这里做饭？”
丰川祥子点了点头，单手插腰，扬起的笑容略显得意：“我已经问过长崎女士了，厨房和冰箱里的食材我们都可以随意使用，不够的部分请人采买送上来就好——合宿那时有大家的帮忙所以不算，这一次，我想让两位亲眼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厨艺！”
鸣海耸了耸肩：“你要是不嫌麻烦的话，那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你现在会做的菜色也就那几样吧？”
“嘛，毕竟练习的时间也不长……”丰川祥子稍显羞愧，很快又干劲满满地振作起来，“但是没有关系！我们家的厨师长说我学得很快，开学后肯定能做出一整个菜色丰富的便当的！”
开学后？要等到那时候啊……
不知道为什么，鸣海忽然想到了太宰治说过的一句话：
『我本来想在这个夏天就死去的，可最近女朋友说了要给我做便当，是开学后才能吃到的女友便当，所以我还是先活到秋天吧。』
于是，想要晚点死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统子哥啊，虽然不知道咱什么时候会死，但能不能先让我吃过小祥老师做的女友便当，再去死呢？
不然带着遗憾死去，变成了这个世界的地缚灵怎么办……
“鸣海君？怎么了吗？”
丰川祥子微微歪头，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满脸感慨地发起呆来。
“没事，就是有点期待而已。”回过神，鸣海若无其事地接着说，“所以，没必要问我们想吃什么吧？尽管将你的得意料理端上桌便是，不管好不好吃，我们都会满怀感激地吃完的。”
若叶睦默默点头。
有个嘴替在身边就是方便，不用说话也能表达出自己的意见。
“那就好。”丰川祥子微微一笑，英姿飒爽地扬起长发，起身朝厨房走去，“既然这样，我就跟你们不客气，完全照自己的方式来了哦？”
“加油，需要帮忙随时跟我们说。”
鸣海摆了摆手，看着她走进厨房、穿上围裙，像个贤慧的妻子一样开始忙活起来的身影，心中莫名有种微微发痒的感觉。
——真想趁她忙着做饭的时候，从身后紧紧地抱住她，嗅着她充满栀子花香的长发、亲着她困扰中带着害羞的红润脸蛋啊。
和祥子结婚的话，是不是天天都能玩裸体围裙play了呢？女仆服好像也很适合她的样子……
脑子里转着青少年的金色幻想，鸣海笑容爽朗地收回了目光，双腿换了个姿势交叠，将下流的自己藏得非常完美。
哪怕是从祥子离开之后，就一直在安静地盯着他的若叶睦，都看不出他表情变化上的任何端倪。
“若叶同学，你有话想跟我说？”
在如今越来越贤慧、渐渐有了人妻气质的祥子大小姐的影响下，鸣海偶尔会有种若叶睦其实是他们女儿的错觉。
性格乖巧安静，外型如洋娃娃般娇小精致，偶尔泄漏出感情的表情举止也非常可爱，是个不让人讨厌的小电灯泡。
所以和面对灯的时候一样，他总能耐下心来，去和不擅长说话的她好好沟通，很少会因为她的无心之言而恼怒破防。
“你拒绝了素世的告白吗？”
鸣海：“……”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看着若叶睦神色稍显沉重，审问似地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模样。
鸣海深深吸了口气，先是在心中催眠自己不要跟黄瓜精斤斤计较，然后露出了有些惊讶的表情：“素世？她醒来了吗？”
“半小时前，我们去看的时候还没醒。”若叶睦摇了摇头，直率地回答道，“只是感觉而已……在我们来之前，只有你和她独处，然后她脸上有哭过的痕迹，所以在想会不会是这么回事。”
“原来如此啊。”
鸣海不动声色地点头，内心的恶意正在咕嘟冒泡。
——哎呀，直觉这么敏锐的小电灯泡，可是会被人不小心打碎的哦？
合宿那时已经有了上手的经历，现在的他对若叶睦可不会留手——手感那么好的脸颊就该多揉捏几次，用来发泄一下自己心中的不爽才对。
可惜，就像有若叶睦在的时候，他没办法跟祥子你侬我侬一样；有祥子在厨房那边时不时看过来，鸣海就不可能真的对她做些什么。
“与其说是我拒绝了他的告白，倒不如说，她想为这段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做个了断吧？”
鸣海缓缓收起笑容，懒得敷衍她，直截了当地说出了事实：“你可别像上次那样擅自替她操心了。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管结果是好是坏，外人都没有擅加置喙的余地。”
“假如你真想为她好，那就等她醒来之后，什么都不说，尽可能地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逛街出去玩，让她自然而然地忘掉那些烦心事……连这种最简单的陪伴都做不到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当个木头人吧。至少不会引火烧身，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我知道。”若叶睦微微低下了头，纤细粉嫩的指尖在大腿上彼此揪紧，声音却又轻得像是一吹就散，“她说，要是还那么小看她，就要弹我额头。”
鸣海挑眉：“所以，你想被她弹额头了？”
“不，我只是……想要关心我的朋友而已。”
像是决定不再逃避一样，若叶睦重新看向了他。
淡金色的眼眸里，似乎闪烁着比以往更加认真、更加鲜明的个人意志。
“你和素世，以后还能是朋友吗？”
鸣海愣了一下，旋即有些好笑地道：“那不是当然的吗？只要她愿意，我永远都是她的朋友。”
“这样就好……”
紧绷的表情微微放松，若叶睦手抚胸口，安心似地轻吐口气，呢喃自语：“……对祥子来说，这大概也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等哪天素世彻底从这段感情中走出来，那就是皆大欢喜、团员美满的完美大结局，她也不用夹在两个朋友之间左右为难了。
如此美好的未来摆在眼前，让她本来有些沉重的心情，瞬间变得轻快了起来。
“不是，既然你这么关心祥子，那就别老找我谈素世的话题啊！”
鸣海难以理解地皱起眉：“看到我这么有节操、这么专情的态度，不仅不支持不称赞，甚至还想过要帮我脚踏两条船……若叶同学，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就是你对待儿时玩伴的态度吗？
为了才认识几个月的新朋友，竟然狠下心来背刺从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
这要是让祥子知道了，估计就算她脾气再好，也会狠狠地骂若叶睦一顿吧？
“我……已经有在反省了。”
若叶睦重新低下了头，老实又委屈地抿着唇，像是个乖乖挨训的小学生：“什么都不懂的话，就不要随便说可能会带来严重后果的话……以我的力量，只会给祥子和素世越帮越忙而已。”
所以刚才的她，是真的没有打算对他们的感情说三道四，而是单纯想要知道那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而已。
只有在了解过后，若叶睦才能想办法去安慰素世，免得又不小心踩到她的地雷，被她泼水弹额头什么的。
“明白就好，看来你也不是没有长进。”
鸣海也没打算拿出家长的态度指责人偶少女，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又一本正经地问道：“不过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我对祥子那么专情，你却从来都没有支持和称赞我的打算？”
“你……需要我的支持？”若叶睦茫然，眨着大眼表示不解。
“不需要。但有总比没有好吧？”鸣海摊手，开玩笑似地说着，“『鸣海是个专一深情的好男人，虽然他让女孩子哭泣了，但他并没有错，他只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你只要这么说就好。”
“……”
若叶睦沉默不语，似乎不想说出这种违心的话。
“我懂了，看来你不支持我跟祥子交往啊。”
鸣海故意叹了口气，明明杯里的红茶喝完了，空气中却隐约飘散出了绿茶的味道：“也行吧，看来我是永远都得不到女友闺蜜的支持了……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祥子的。毕竟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讨你喜欢，这不是你的问题，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说。”
——我说就是了，求你别说了啊！
白皙可爱的脸蛋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若叶睦艰难地吐出那两个字后，略显幽怨的目光无声盯着鸣海，似乎在质问着他。
为什么她都认错了，还要这样欺负自己？
而鸣海对此视若无睹，只是好整以暇地露出微笑，示意她可以赶紧开口了。
于是，若叶睦用轻到听不清的声音，毫无情绪起伏地念出了一句话：
“鸣海是个专一深情的好男人，虽然他让女孩子哭泣了，但他并没有错，他只是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虽然没什么感情，也不够诚恳，但看在你不擅长说话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了。”
鸣海点了点头，像是得到了修女开解的迷途羔羊一样，向她露出了充满感激与真诚的释怀笑容。
“若叶同学，谢谢你的安慰，我的心情终于好受多了……晚点我也跟你们一起上楼看素世吧！”
若叶睦：“……”
人偶少女不想说话，人偶少女只想自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