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偻 无数条脉络犹如星空垂落留下的痕迹,水花破碎了光的形状,洒下点点银星,被晕染成淡淡的幽粉。
清风穿越时空传来一阵阵低鸣,仿佛是天上的星辰在歌唱着来自于神女的赞歌,星光点点的泡沫在在水下上浮浮沉沉,摇摆不定,诉说着自然的美丽。
爱莉希雅轻轻的抬起手中的法杖,无论经历了多少,这一份权柄依旧美丽的让人忍不住开口赞叹。
来自于始源的权柄注入面前的武器之中,作为原初的种子,乐土的理想。
在那依旧粉色的光的照耀之下,弓矢轻轻地落入地面,属于自然的武器又重归了大自然的怀抱之中。
少女以另一种形式将它们赠予的一切还给了它们,既然自己已经将乐土丢失,那便没有资格再踏入了。
身为律者,身为灾难,无论外表如何也只会带来无穷的毁灭和破坏。
就像往往只有有毒的蘑菇才会长得鲜艳。
——为了引诱他人。
无需踏入,无需持有,还是选择一些更适合坏蛋的东西吧。
爱莉希雅摘取干枯腐烂的树枝为身,用凋零落败的花朵作为装饰,暗淡的星辰映下扭曲的姿态——这才是真正属于现在的少女,那正是已然绝望,已然崩溃的武器。
用以……
——猎杀她的同族。
……
【二十五岁,第五律者诞生,那是能冻结一切的力量,仅仅出现便令大片的土地沦为极北的雪国。】
【早已失去人类意识,只剩下毁灭的律者叫嚣着向整个世界展露绝望,超乎想象,更超乎理解,瞬间爆发的能量甚至足以将三分之二的大陆移为平地。】
【寒冷顺着风向外漂飞,地球三分之一的海域已经结出了一层冰面,无数生灵在顷刻间彻底灭绝。】
【如果不是在这几年内早已将江城所留下的防御设备铺设完全,其中也包即时刻用于保温的功能,可以在紧急时刻在人类仅剩的几座城市里构成生态圈。】
【人类恐怕在这一瞬就会损失至少六分之一的人口,数十亿人的生命,后续造成的灾害更难以想象,所有遇到的问题都不可能是单独存在,而是会形成连锁型的风暴,与别的问题一起让大厦崩塌。】
【就算现在保留住了大量的生命,物种大量灭绝之后所造就的灾难也足够让人类花费大量时间应付。】
【面对名为崩坏,人类和人类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无比的脆弱,粉碎任何一环都是需要千百年的修养。】
【“果然还是不完全的生命啊……没有永恒,没有无限的,就应该像这样灰飞烟灭,被崩坏彻底粉碎。”】
【梅比乌斯幽绿色的眼眸注视着这一切,却再也没有了曾经不顾一切的淡然,如同旁观者般的冰冷,纤细的指尖已经不自觉地按在了过于饱满的胸口处。】
【明明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一切理解的人和一切的朋友,连可以相对平等的对话的人都找不到。】
【明明已经彻底放弃了所谓的人性,所谓狭隘的感性与仁慈。】
【为什么……】
【——还是会感觉到悲伤呢。】
【能从心里感受到一样的难受感,几乎要流泪的难受感,仿佛是什么名为本质的东西被强行扭曲了。】
【——无所谓,扭曲了就扭曲吧。】
【梅比乌斯的底色绝对不是所谓的无情与冷漠,同样会为了重要之人的失去而感到悲伤,同样不可接受,同样有着喜怒哀乐,会有着自己的小情绪。】
【这份隐藏在生而知之的天才之下的内心,或许是比普通的人还要更加强烈,更加敏感的情绪吧。】
【——没有意义了。】
【如果连最后一个朋友都死去,最后一个朋友都消失,那么所谓的感性与善良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呢?】
【梅比乌斯只是转过身,倾听着实验品的惨叫声,回到了自己的实验室里准备进行下一次的研究。】
【现在连扰民也不用担心了,因为逐火之蛾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聚集在对抗律者的身上。】
【现在的人类已经可以在律者降临时第一时间进行有效打击,预判律者可能到达的位置,而不是像曾经一样只能任由律者摧毁主基地也却无能为力。】
【江城,维尔薇,布兰卡……】
【如果这一项技术再早点实现。】
【……】
【就在逐火之蛾第一时间准备反击,整个人类从未有过的团结与高效,准备再一次以血和牺牲来换取人类的延续之时,暴动的崩坏能忽然间消失了。】
【人们组织起精锐的士兵前去查看的时候,只能看到被贯穿胸口的律者以及仍在闪烁的律者核心。】
【——大崩坏降临三分钟后,律者死亡。】
【在轻松解决完律者之后,你从崩坏降临的附近捡到了一个浑身被冻伤的青年,感受到对方狂暴力量,你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已经被毁坏的小镇。】
【如果就这样放着的话,以冰之律者的实力就算是那位青年身上所拥有的力量也毫无疑问会死去。】
【反正也就仅仅有着现在一个审判级以前第一律者接近的实力,放到小镇上……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犹豫再三后,你将这位浑身上下透着怪异的青年扔到了森林中。】
【连律者这种灾难天灾都有,那么突变出一些拥有特别强大实力,有两个心脏的‘人’也是很正常的吧。】
【二十六岁,你清理了一整年的崩坏,在暗地里保护少年留下的遗产。】
【渐渐的,你被人称之为英雄。】
【你试着否认这个称呼,但反而差点被拍下了自己的照片,那些人类似乎被崩坏的恐惧冲昏了头脑,开始不择手段的变强,甚至暗地解封了人体实验。】
【仅仅是一两年时间,崩坏的增长就已经是前两年的数倍。】
【原本可以称之为稀少的帝王级,现在但凡是个规模中等的崩坏都会出现,平均实力也增强了很多。】
【你隐约察觉到了原因,或许就和少年所作所为有些关系。】
【但你拒绝思考,拒绝去想。】
【因为你已经崩溃了。】
【现在的行动全靠着执念,实际上你已经沉浸在了无休止的坠落当中,身体只是如机器一般的驱动。】
【你的心在悲鸣,因为感受到已经陷入了无休止的深渊。】
【坠落了……】
【坠落了。】
【坠落了!】
【坠落吧……】
【坠落吧……】
【——某种意义上你确实得到了麻木。】
【你所渴求的,可以让自身不再陷入回忆的痛苦中,被美好的过去和残酷的现实撕裂的几乎发疯。】
【以一种被折磨到极限的方式。】
【这种状态已经是个人都能看出问题很大了,甚至连你的力量创造出的美好无瑕的小镇,其本质在这副心境之下,隐藏着的也依旧是崩溃与崩塌。】
【那位被你捡起来的青年在这段时间中也恢复了伤势。】
【你仅仅是几个月没见,那个看上去很暴躁的人就和森林里的一些柔弱的小动物交上了很好的朋友。】
【尽管他口头上总是不认为,但实际上你甚至能从那位青年的身上感受到一种想要保护这里的感觉。】
【二十七岁,在某一天的黄昏,那位青年找上了你。】
“听他们说,你叫爱莉希雅。”
“对吧。”
相当不客气的口吻,那位拿着树叶遮住自己脸庞的青年双手抱胸的站在少女的面前,拦住了去路。
“有什么事吗?”
少女昔日无瑕的、崇高的粉色星眸找寻不出一丝的光亮。
明明路途被阻挡了,却只是机器似的拉着手中的弓,从那副完美的姿态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生气。
找不出哪怕是分毫的感情波动或许会更加形象与具体,甚至已经看不出任何属于人类应有的情绪了。
“你这家伙状态很糟糕,可别这么简单单的死了啊!”
千劫的眉角跳了跳,一个井字几乎如有实质的出现在额头。
“这个地方,是你的力量维系的吧。”
原来如此……
和梅比乌斯一样啊。
爱莉希雅伸手,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指向远方那自从被注入始源的权柄之后已然化为高耸入云的大树。
“这里不会随着我的离去而消失,这里是江城最初留下的踪迹。”
“你不需要担心这里会毁灭、崩塌。”
“我会离得很远很远的。”
……
这是千劫第一次感觉有人比自己的态度还糟糕,尽管面前的这位少女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冒犯,尽管还尚未体验过过多失去的青年语气还相当正常。
——至少不会有任何粗口。
“这个地方是你创造的,你应该承担这一份创造了之后的责任。”
千劫深吸一口气,硬生生的握紧双拳,浑身紧绷的发力,强行压抑住那些已经升腾起来的暴躁不满。
至少面对这个‘家’的创造者,至少面对这一处平静与美好的创造者……
压抑。
压抑。
必须压抑。
必须忍耐。
现在要做的是询问以及‘让’她’赶紧注意一下自己的状态,不要下一秒死了,连带着这个家也灰飞烟灭。
直到面前粉色的少女依旧是如此不知悲伤、不知人间情感的戳了戳唇角,举起了手中完全与那副姿态不符合的、充斥着恶劣扭曲肮脏的大反派的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你为什么要担心我呢?”
——担心一位律者。
——担心一位恶魔。
……
【交谈最后还是归于无疾而终。】
【对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你张口闭口翻来覆去都是江城,像个机器似的没有任何自我,感觉已经可以和某个绿帽子的金发大主教相提并论了。】
【那位浑身冒火的青年,离开的时候情绪相当恶劣,甚至连已经封闭自我的你都能感受到一点点。】
【有趣的是,当那位青年想要打点什么发泄一下的时候,发现周围的花草树木全都是有主的,就连扒开草丛都有可能发现一只小仓鼠无辜的看向他。】
【以至于千劫只能忍气吞声,一个人越想越气的离开了。】
【甚至都不敢让走路声音重点,还得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走过这里——因为旁边还有人在午睡呢。】
【二十八岁,直到现在已经过了几乎两年,第六名律者还没有出现,这是一个很难以理解的现象。】
【理论上律者的出现速度与崩坏的增长一样是越来越快的,从一开始可能隔上好几年到一年一个,甚至第四和第五几乎可以说是一年内发生的事情。】
【这或许可以代表崩坏已经到了尽头?】
【不可能。】
【——如果崩坏兽没有像以往估计的一样越来越强的话,或许还有人愿意怀抱希望,认为崩坏即将退却。】
【第六律者虽然没有诞生,可与之相对的,这一年时间内连续诞生了三名审判级,每一个都拥有比肩第一律者的实力,并且同时出现在三处不同的地方。】
【羽蛇·库库尔坎。】
【雷龙·俱利伽罗。】
【恶魔·非天。】
上一篇:呱!勇者的命也是命!
下一篇:霍格沃茨之这个巫师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