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像是那一场大崩坏、摧毁了逐火之蛾的大崩坏、摧毁了自己过去的一切的大崩坏、杀死了维尔维的大崩坏……江城已经绝对不允许再发生哪怕一次了。
抬头仰望着天空,身体愈发的接近极限,自我的意志与自己被格局在外的器官产生接近深度的联系。
眼中的幽蓝色亮起,仿佛是深邃的海洋倒映着夜空的星辰。
神之键出现在掌心之间,璀璨的如宝石,如星辰一般的外壳退去,露出原原本本好似黑洞般的崩坏。
并没有像之前一样逐步提升等级,而是一瞬间就展现出了更高等级的姿态——如天火圣裁转变为劫灭一般的通过超负荷展现出的理论上的升级模式,尽管不一定是这把武器、核心所能达到的极限,仅仅这份力量就足够在整个世界留下属于自己的名字了。
江城感受着粘稠的液体出现在脚边,攀上拖鞋,将小腿打湿,如触手一般,缠绕着扭曲的无意义。
仅仅是触碰就促使着生命要丢弃一切,沉沦进绝对的虚无,恐惧、兴奋……一切的情绪都要被其吞没。
高天中的雷之律者已经脱离了引力的束缚,浑身上下的危险气息甚至更上一个台阶,从上到下都洋溢着恐怖的气息,幅度高到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发疯的崩坏能犹如血管里流淌的血液、心脏的跳动一样循环流动在身边,整个城市都随着一呼一吸而活动。
能量在汇聚。
这甚至是无需主动观察,仅仅靠身体自然而然的感受,头顶的呆毛被风轻轻吹动就能理解到的东西。
其最直观的体现就是风在汇聚。
被雷电吞没的城市降下了不应有的狂风。
像是突然诞生了一个风眼,周围的一切都在向这一出地点聚集,宛若曾经的黑洞以另一种方式展现。
尘土、沙石、山峰、甚至是远处的高楼、相距两千米的街道、铭刻于城市的地基本身……似乎没有什么祂是无法吞噬的,没有什么是祂无法吸取的。
在少年幽蓝色的瞳孔中,一切都是那么的扭曲、狰狞、恐怖——汹涌澎湃,属于崩坏的力量正在不间断地展示着自己要撕裂世界,让文明坠落的决心。
他、崩坏、废墟、维尔薇……
一切都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那个失去了一切的日子。
那个被崩坏撕毁了一切的幸福的日子。
那个他只能在废墟上哭泣着、挖掘着,倾听着少女不希望让他自己被仇恨占满了余生的最后的遗言。
已经绝对不会再有了!
已经绝对不会让那种无力的事情再发生了!
双手中存在的能量,因为逐渐接受自我而回归到自身的大权,所有的一切都在证明着已经今非昔比。
难以想象的恐怖能量在这一刻以一种与自然相悖的姿态汇聚,在感知中如旋涡般狂妄的鲸吞着周围的一切!
——那是胚胎。
——崩坏的胚胎。
如同鸟儿想要真正见证这个世界,需要先在壳里孵化很长时间,再由自己的力量去破开蛋壳的束缚。
包括意志也是一样的,崩坏的意志想完全掌握身体,也需要大量的时间将律者进行二次的全新改造。
并非是抽象的无法捕捉的敌人,而是将名为崩坏产生的意志、在前文明的常识之后诞生的新型的灾厄具现化,少女的身体里浓缩成了一个独特的实体。
只要存在的就有机会打倒,只要拥有物质那就有机会击败,世上无法抗争的仅仅只有抽象本身而已。
江城的手掌上抬,极致的黑暗骤然出现在指尖交汇的节点,作为灾厄降临的征兆,预示着即便在宇宙之中也依旧可以称之为恐怖的巨大灾难即将降临。
于此……
“——汇聚吧!”
……
仿佛是高度浓缩的天体、又或者重力在世界的具象化、黑洞的雏形,无边无际的暗日在一瞬间以少女为中心聚拢,诞生着、宣泄着来自于天体的力量。
纯粹的绝望吞没了世界。
不再存在任何的色彩,没有任何程度的光芒可言。
只有绝对的黑,绝对的暗。
无论是如何特别的双眼,再怎样先进的科技无法捕捉到任何的明亮了。
甚至仅仅是被能量略微覆盖,仅仅是余波扫过,城市连同周边的一切都被笼罩到了极致的暗无天日。
无需所谓的额定率,并非是会被神之键所束缚的武装,这是毋庸置疑的律者的大权,属于星的力量。
江城实际上并不知晓该如何对抗崩坏意志,有关普罗米修斯产生的计划在他的那个前文明并没有诞生,那里的人类早就在走到尽头之前就步入了绝境。
但是这又何妨呢?
难道就因为这个就要放弃雷电芽衣吗?
因为自己的不信任伤害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对自己如此友善,如此关切的实实在在存在的人,在如今有机会解决的情况下,还要因为未知而逃避。
哪怕是凡人,这点意志力也太可笑了。
无论是爱莉希雅还是华都已经证明过了。
所谓的崩坏意志……甚至连同崩坏本身的特殊性也有机会被改写、被覆盖、被转变为全新的样子。
崩坏的意志并不特殊,律者的能量也是依靠通道来连接的,既然一无所知,那就去试着斩断通道。
“即便是我……与你们任何人相比都太过无能的我也可以利用这份力量。”
“那么,作为原生的雷之律者的素体。”
“我相信你,甚至比我相信我自己更加相信你绝对可以跨越。”
……
面对着早已被笼罩入无尽黑暗中的律者,第三段的律令,也即是令神之键超越负荷的密码被念出。
体内的崩坏能倾巢而出,连空间也能干涉的重力将他全身包裹,沉重的黑暗向四方扩散;概念上的「吞噬之键」轰然破碎,粘稠流动的重力冲天而起,却在主人的意念下强行凝聚,凝结成似真似假的璀璨核心,宛若天上耀眼绚烂的恒古星辰,璀璨的星光瞬间将黑夜撕裂,等待向神祗发出最终的审判!
作为梅比乌斯临死之前的倾尽所有的产物,一个时代最顶尖甚至整个人类文明最璀璨的生物学家的,曾经甚至参与复活过早已死去之人的最终造物。
所谓的神之键绝非是通常意义上的武器,已经濒临极限的律者也绝非是魂钢可以限制的廉价量产。
普通的核心的大幅能量就足以让魂钢破碎,所谓的自我复原在超规格的力量面前也只是有点麻烦。
作为顶级天才本身就有极度的傲慢与骄傲的梅比乌斯也从来不会是只会按照几十年前的已死之人笔记的废物,唯有不断的跨越才是独属于无限的名词。
也是直到这一刻,直到真正倾尽所有的发挥这份力量的这一刻,少年才意识到了被自己忽视的在某种意义上与维尔薇一样被自己拯救的那位天才究竟在这把武器上倾注了多少的心血和不切实际的妄想。
……
236.至此,一切终结
并非武装,并非兵器,甚至并非神之键,此乃神灵的幼体、羽化的雏形、亦是给予生命中最为重要之人的茧,名为梅比乌斯之人倾尽所有的最终幻想。
企图复活某一位二度死亡的人,让那本就足以在整个世界都留名的伟业以一己之力再一次的复兴。
尽管自身生命的残缺,已死之人毫不犹豫的结束与心灰意冷让这一切终究只是妄想,没有始源的力量,所谓的拯救与复生终究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无论如何努力,名为梅比乌斯之人也只能在第二次对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的悲伤中迎接自己的死亡。
尽管心中的执念早已无比深沉,不愿再看到自己的无力,因为实验而濒临崩溃的身体还是不能支撑。
最后所遗留下的神之键依旧是属于梅比乌斯绝无仅有的,聚集了人生中所有的成就,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节点,将毕生的智慧凝结为一处的最高造物,某种程度上,这甚至可以称之为梅比乌斯的一生。
失去母亲,得到了暴虐的父亲,没有人可以理解的孤独,甚至被他人污名化的称之为恶魔科学家。
好不容易拥有了朋友,拥有了友人,拥有了即便知道自己很危险也愿意给予温柔和帮助的理解者。
最终却通通的失去,只能在每一个孤独的夜晚中用工作麻痹自己,不敢做梦,害怕梦到曾经的美好。
并非什么英明的领袖,也绝不是什么恶魔,仅仅只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少女,一位希望能得到他人的理解,能被他人支持,能得到名为爱的东西的少女。
但是名为梅比乌斯的人从来没有失败,星海协律绝不是什么失败品,此刻正执掌着已经在破碎中迎来新生的大权的少年倾尽所有的挥动着自己的权柄。
第四段的律令,乃是对于手中已经脱离神之键的权柄的最后的保险,也是他与那位学者初遇的日子。
最后铭刻于此的执念,所有的幻想通伇通被解放,在真正持有者的手中让看似失败的作品展示出伟力。
如果第一次没能拯救,第二次也没能拯救,第三次连机会都没有的话,就绝不能让第四次重蹈覆辙。
“降临吧。星海协律……或者说,此即,群星之彼岸,月海之洪流,其为最顶尖学者的最高造物!”
“傲慢又无能的意志,自诩为神的敌人啊!”
“迎接这份远比你古老的力量吧!!”
……
再度重演的叙世诗不再是反复的悲剧,曾经笼罩长空式的黑暗已经褪去了绝望,而是无数群星、天体的降下,璀璨的散发着耀眼的辉光,如同点点沙粒点缀于天空之上,却又散发着仿佛归于永恒般的光束。
并非是单纯的岩之律者,此乃星之律者的伟力,被冠以人类迄今为止最大的浪漫、来自于天空的名。
未曾被改写过的核心并没有这个文明可以被拿走使用的特性,加入海的力量后也绝不是神的一言堂。
恒古的星星已经不再遥远,照耀到脸上的投影即便如白炽灯的苍白,也再找寻不到一丝的冰冷了。
炙热的爱与执念足以融化一切,连生死都几乎要跨越的天分是连神明也无法直视的属于人的力量。
直到此刻,那仿佛居于高天的神明才姗姗来迟的从那被减速,陷入重力的泥潭的嘴中吐出第一句话。
“——叛徒!”
……
高高在上的崩坏第一次做出了行动,在无尽的重力的拖拽一下依旧顽强的伸出手臂,点亮着并不完全,仍在有两道不同的意志拼命争抢着雷电的权柄。
明明只是分毫的移动却如此的缓慢,像是那纤细的臂膀上挂了沉重的负担,由里到外的完全的压力。
仅仅只剩下那高傲倒是众生为蝼蚁的眼神依旧如高天之上的女帝一般蔑视所能看到的与不能一切。
也只剩下眼神还有点强硬。
甚至在这一刻连这份神情都变成了笑话。
因为那拼尽全力的雷之大权在名为梅比乌斯的天才的一生所搭建的力量之下甚至连一秒都无法抵抗。
江城咬紧牙齿,全力以赴的宣泄、输出着自己的力量,让这份属于律者的素体承载来自于律者的权柄,让属于星海的力量流淌在身体的每一处角落。
“不是你创造了人们,而是人们制造了你,不过只是人造的产物,怎么可能与人智的天才相提并论。”
“扮演神明的游戏结束了,伪神啊!”
“——把雷电芽衣还回来!”
……
如海啸般的奔流席卷而来,像是天上的星海变成了并非比喻的实质,令群星连带着银河化作海洋。
具现化的能量以洪流的姿态展示出属于梅比乌斯的一切,对精神自我的最高研究,企图复活最后的理解之人重要伟业的失败品化为改写结局的钥匙。
“梅……”
“梅比乌斯?”
“怎么可能是你?!”
这份力量的核心实在是太过熟悉,以至于即便是一直以来都目中无人的崩坏意志也第一次变了表情。
这东西属于梅比乌斯,却不属于梅比乌斯。
记忆中的那位博士绝对没有这份力量。
对方的人生或许会后悔,或许有很多没能做完的事情,但绝对不会直到死前仍然悲伤到这种程度。
为什么?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惊骇的表情是遗留在那张脸上最后的色彩,崩坏意志所剩余的时间甚至连询问的行为都不被允许发出。
作为能创造出神音的天才,即便行走的路径有所不同,比起那有些盲目的探索也更接近于对抗崩坏的真理,作为领袖与绝对的独裁者,而不是被他人讨厌,被无能有愚蠢的人冠以恶魔科学家的无限。
在本质上所持有的才华是毫不逊色废、等同的,甚至因为资源的倾斜、所承载的压力还要更高一些。
没有神音,也未曾目睹过戒律,却曾踏足过复活的领域,更为了将这份伟业重现而废寝忘食的研究。
企图复活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位可以理解她的重要之人,对于思维与灵魂的模糊不清的探究,生命无中生有的能力,在反转之后便是对自我的彻底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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