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怎么会有废物奢求被拯救呢?
可能就算化身为下流的○子,在晚上进行逆推也只会被少年呵斥,认为这份丑陋的身体配不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位不知名的少女才能这样做。
像我这样无能的废柴……
被抛弃……
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
……
‘芽衣的情绪……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为什么没有感觉到愤怒?’
‘为什么……这么绝望?’
情绪的过于鲜明,即便是雷电女王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从另一个自己身上所传递的已经并非是单纯的不满、混沌、悲伤、失望、又或者是麻木。
——绝望。
那是只能用绝望来形容的情绪。
无论何种描写都显得太过玩笑化了。
唯独只有人类创造出用以描写绝对的黑暗,绝对的疯狂以及没有丝毫回转余地的词汇才能形容了。
不……
不至于吧?
……
215.雷电女王:芽衣……怎么了?
不就是知道了江城的本性吗?
应该不至于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吧。
江城应该没那么重要吧?
难道不是才认识了大半个月吗?
仅仅半个月时间关系就到这种程度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就算是父亲出问题了,也没有悲伤和绝望到这种程度,怎么就因为江城他一个人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
雷电芽衣的姿态实在太过绝望,在红肿的眼眶中打着旋儿轻轻落下的泪水太过悲伤,瑰丽的瞳孔失去所有的色彩,剩下了空洞的倒映出的万花筒图片。
纤细的指尖紧紧的捏着,已经让分明的骨节发白,似乎要把指纹,要把此刻所有情绪全部印在上面。
总是会不自觉的轻轻咬住,又或者成为洁白的贝齿之间的阻隔器的唇瓣第一次没有被夹在中间,因为锐利的虎牙早在第一瞬间就将那娇柔的软肉刺下鲜红的痕迹——并非装模作样,是真正意义上的血液,撕咬的行为真正超乎了本能,对自己造成了伤害。
明明这理应如人无法把自己憋死,憋到极限就会晕倒一样,被本能制止住,在连少女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陷入呆滞的下意识的行为中造成了伤害。
无法理解。
难以理解。
不能理解。
如急促的水流将一切冲毁,无数的情绪第一次以如此混乱的方式出现在思维中,就连停留在内心的声音都失去了那份高高在上的傲慢,空留下了无措,那代表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雷电女王慌了。
自以为自己可以将一切掌握在手中,自以为只需要揭穿真面目就可以回到过去的少女第一次陷入了惊慌,因为感受到另一个自己超乎理解级别的绝望。
并非是之前的麻木。
并非是半死不活的垂挂在悬崖边上。
以前所谈论的所有悲伤在这一刻都显得太过于轻描淡写,死亡的绝望也更像是濒死之人的无病呻吟。
……
即便看似是同一个人,不同的人格和意识,本质也终究不一样,所在乎的、所期待的从来都不一样,至少视角就不一样,第一人称与第三人称的区别。
实际上自己能如此悠闲的至少相对悠闲的保护的本质就是因为两个人仅仅只有感情相连,仅仅只有好感互通,而不是无时无刻都用着一双眼睛看着一切。
或许是因为身体里与众不同的异样能量,或许是总是在耳旁嗡嗡乱叫的,自称为崩坏意志的东西。
雷电女王在很多时候可以以自由的视角去观看一切,看着另一个自己遭受的对待,所承担的伤害。
内心盈溢的悲伤尽管因为本质是一个人,用着同样的容器的缘故能体会到,也会因为性格以及外在表现的差异无法做到真真正正的完全知晓对方所想,就算可以知道,可以共感,也无法打从心底的理解。
正如有些人看到别人悲伤的时候反而不会去安慰,而是高高在上的站在一旁说——你为什么经历这件事情就伤心了?我看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啊。
并不仅仅,并不亠单纯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更多的也是从本性的区别,从性格上就有无法抵消的差距。
温柔的人与暴躁的人,因为亲身经历了伤害所以变得内敛的人,与经历伤害之后反而越发暴躁的人。
前者无法理解,后者为什么记吃不记打似的越发张狂,后者则不理解前者只是经历了一点磨难就畏首畏尾,人与人之间的理解从来都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即便是同一个人,也不可能真正遇上心服口服。
雷电女王自以为是的认为只要让雷电芽衣意识到了江城的虚假,一切就可以回到过去,不需要继续继续力量,总有一天可以报仇,击倒那些所有讨厌自己的人,作为那个所谓崩坏的使徒摧毁这个恶心的世界。
却从未意识到之所以要击倒那些讨厌的人的原因,是因为那些讨厌的人造成了雷电芽衣自我的折磨。
复仇和反击并不是过程,也不是开始,而是一切尘埃落定后,只有少数人才可以获得、沦落的结果。
或许是因为接受真相,承认自己的无能,成人自己是个废柴,不配得到少年的真心实在是太过困难,少女已经陷入了停滞,只留下泪水仍遵循着重力。
终于停下脚步,停下了对于那位名为江城的少年的深入探究的雷电女王小心翼翼的向少女发起询问。
卑微、敏感,简直像是用手去小心翼翼的从爬满了密密麻麻‘嗡嗡’的蜜蜂的蜂窝里取出蜂蜜的行为。
‘芽衣……’
‘在吗?’
‘你没事吧?’
……
……
……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雷电芽衣靠着冰冷的墙壁,勉强的支持着发软的身体,还能感受到夜间的风,在视线的边缘有一个窗户没有关上,或许是因为主人走的太急的缘故。
太急了……走的太急了。
“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才对,这半个月的时间不应该是这样子的才对,约会的结束不应该变成这个样子的才对……”
她说得很慢很慢,无休止的在重复着一样的事情,好像是在借此慢慢的回忆着什么,那本应该像是溪流般悦耳的声音也被悲伤所支配,带着点点颤音。
雷电女王第一次感觉一句话也插不进去。
嘴唇已经张开了很多次,却连一个字符也说不出来,无法从那宛若溪流一般缓缓流动的悲伤中找寻到任何可以插足的地方,也根本连跳都跳不过去。
因为那不是什么小溪、河流。
——是海。
是被过分的拘束,被自我与外界捆上的绳索束缚了太久,以至于成为了大海之后依旧循规蹈矩而已。
正如一条可笑的铁链只要时间够长,就能拴住一头成年的、微微用力就足够将这根链条扯断的大象。
——只能闭嘴。
唯一能做的只有倾听,也仅仅只有这件事情在做的同时没有传来任何危机感……至少是里面最小的。
从心底传来的,如同第六感一般的感觉在告知着如果继续试图插嘴的话,可能会发生很糟糕的事情。
少女也确实只是在倾诉着,一点一点的诉说着,那仿佛麻木了的言语在夜风中慢慢宣泄着内心的苦闷与悲痛。
“明明在今天的约会中江城笑了好几次。”
“在甜品店,将食物送到嘴里的时候,和我一起聊蛋挞配方的时候。”
“他一直,一直在关心我,就算知道了父亲大人的事也没有讨厌过我,这应该真的没有任何虚假的。”
“我和他没有理由变成这个样子,他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为什么要犯他说过的晚上有严格是门禁的错误呢?我明明连好几个约会的计划都砍掉了。”
“明明江城……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说过特别糟糕的谎,就算相见的第一面有过虚假,也只是将在学校待着的时间多报了不到一个月而已,他确实不了解这个学校,甚至除了宿舍和教学楼之外都没有走过,我也好好帮助的他一起了解千羽学园了……”
“我......我.....”
一点一点的说到后面,突然就有些说不下去了,字符卡在齿间,却被道德与廉耻约束着,无法移动。
直到回忆了一遍,少女才恍然发现,自以为是的付出,对于少年而言真的是什么值得铭记的事情吗?
那根本一点都不重要,对于仿佛无所不知的少年而言,这些东西是只要想要就有大把大把的人送上来的,没有人会讨厌能用废品手搓一台引擎的天才。
区区一条老鼠捡了几块垃圾就敢邀功。
说着这些可笑的事情,太不要脸了。
雷电芽衣只能用力的咬着自己的嘴唇,腥咸味分明在口中扩散开来,却仿若依旧对此没有任何察觉。
——想哭吗?
不,并非如此,因为泪水早已流干了,干涸在心底的角落……
——痛苦吗?
或许吧,那是一种痛到极致,以至于好像没有感觉了的麻木……
……
……
“啊……”
“果然还是我在自以为是呢。”
“现在的我看上去,一定显得很蠢吧。”
少女终于坐了下来,纤细的指尖像是被抽离了骨头似的摊在了冰凉的地板上,犹如此刻的身体一样狼狈不堪又可怜可笑,精致的脸蛋分明是因为重力的因素而仰望着天花板,却眼角低垂、瞳孔黯淡。
这种抬头仰望天空的姿势,如果能换一个时间段,再换一个时间点,选择为广阔无垠的大草原,亦或者高塔、山丘、沙滩,应该能看到极为惊艳的场景。
白天是美到令人窒息的云彩变化成无数的形状;夜晚是点点的繁星悬于天穹之上,如若亮起千万盏灯。
或许还会看到如一个世界席卷而来的滔天潮水,轻轻拍打岸边礁石,偶尔溅起几点冰凉水花的浪涛。
偏偏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一个连主人都已经远去,游离在空气中的气息都逐渐开始模糊的房间,地板都显得冰冷,光洁的、能倒映出人的脸庞。
这所房间既不高大也不宽阔,一眼就可以望到头,只是普普通通,毫无特殊的一间偏大的学生宿舍。
或许是因为投放的方向是贵族的缘故,有着一些在寻常人的家里找不到的羽毛笔、孔雀扇、天鹅绒地毯,这里也和普通的房间,普通的宿舍没有区别。
抬头只能看到明亮的白炽灯,冰冷的散发出像是实验室里器材一样的光,照在少女的脸上的时候,在某一瞬间恍惚的以为自己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似乎早就已经被做过一次实验了,甚至还能隐约的感受到身体的疼痛——被手术刀划过身体的感受。
就连井底之蛙的那口井都不如,至少……那还能看到真的天空,看到微不足道却真正发着光的月亮。
……
“呼……哈……”
呼吸的声音都显得粗重,过分静谧的房间找寻不到任何的声音,电脑也未曾打开,学校为每个同学配置的娱乐器材似乎在这从没有真正被开启过一次。
是因为不适应,不适合,还是少年找寻不到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
不是雷电芽衣可以思考的了。
区区一个普通的同学有什么资格去探讨江城那么优秀的人的问题?不会感觉太自大,太狂妄了些吗?
“呼……呼……”
呼吸声仍在继续,似乎在执着的用这种低劣的方式证明着自己存在,证明着自己还没有彻底的死去。
——压抑。
犹如刚从笼子中被放出,在天空中翱翔一瞬自以为要归于自由的飞鸟又一次被锁死在狭小的空间。
身体与灵魂深处传来的重压从目之所及的每一处黑暗、每一处狭小、每一处空旷中无休止的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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