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你要干什么啊?爱莉希雅!”
“你不会要告诉我又有什么坏消息来了吧?”
……
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才需要让爱莉希雅做出这个样子?
到底是有什么糟糕的消息才能让那位永远活泼无瑕的完美妖精表现出这副姿态?
这份行为所代表的重量远比因为自己最讨厌的人向自己下跪这件事情本身要更值得注意上千倍不止。
因为就算是自我太过放出也好,在这个世界上值得那位妖精小姐做出这份姿态的事情仅仅只有一个。
维尔薇几乎是本能的向前,想要阻止,想要伸出双手拉起妖精,想要用这种方式让一切变得正常些。
如果能拉起来的话,或许就代表问题没有那么严重。
愚蠢的,几乎不属于螺旋的天才的想法。
却偏偏是少女此刻唯一的思维。
……
“——少年是我害死的。”
……
205.爱莉希雅:这就是所有的真相了。
旁观者们尚且并不能知晓发生了什么,因为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任何人能跟得上的了,伊甸连车的尾气都无法触及,「记忆体」爱莉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发生了……
什么佫?
为什么另一个我要下跪?
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少了几集?
纷乱无边的情绪汇聚着,因为这是除了当事人的两人之外所有人的状态,没有任何人可以置身事外,最没有兴趣的人也不可能在看见下跪之后安然无恙。
那是属于童话的妖精的尊严,属于星月的神女的卑微,那是在这个世界上绝对不可能看见的事情。
发生了。
又发生了。
又一次的发生了。
就像是在这大半个月内所发生过的一切无法理解的事情一样,又一次连ooc也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了,又一次所有让所有人大脑宕机的事情发生了。
就连在之前还可以说话的帕朵菲利斯,也哑然失声,失去了所有的功能,仿佛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猫。
作为纯白色的画布,总是染上属于他人颜色的格蕾修更是差点晕倒,如今的情绪已经过分的激烈了。
伊甸、凯文、樱、华……以及本来身为爱莉希雅的照顾者,却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被眼前的事实震惊的阿波尼亚,分明能让英杰震惊的事情事件极少、极为的稀有,如今却仅仅在短时间内就让这一切变得如超市里的大白菜一样廉价的显现出来。
甚至某种意义上已经有点习惯了——因为名为千劫的暴躁青年发出了此刻的第一道不加掩饰的声音。
“啊?”
……
这几乎是宣告着偷窥者的存在,已经是赤裸裸的展现出了自己,也同样展现出了所有躲藏着的英桀。
如果换一个时间点,就算维尔薇不在乎,永远都只会在意少年,就算爱莉希雅不在乎,视线中永远只会有少年的声音,「记忆体」爱莉也会在乎的。
因为这代表的是社会性死亡,因为没人知道那些属于自己的朋友到底听到了多少有关于自己的事情。
偏偏至此已经无人在乎了。
偷窥者、当事人……已经没有人的思维能因为这点细枝末节的小事而迁移了,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那个已然跪下,将尊严一同丢弃在垃圾桶的妖精。
倘若一切的果都有因,这个时间并不存在无端的行为,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能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到底是怎样的原因,怎样的曾经,才能塑造出让那无瑕的妖精以这样卑微到过分的姿态出现的果。
……
“为什么?”
维尔薇一次又一次的发问,点头、摸下巴、皱眉……像是在自我欺骗,自顾自的将自己猜测的结论抛出,却唯独无法偏移自己的视线,自己的眸子。
想要逃避能与下跪相匹敌的沉重答案,又本能的恐惧如果自己选择逃避会不会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矛盾产生的螺旋是足以将自我吞噬的黑洞,唯一能选择的仅仅只有用看似主动的方式抛出旧的疑问。
“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终焉是不可匹敌的,我知道。”
“你不需要因为面对不可能对抗的敌人向我道歉,就算无法守护江城,这也不仅仅只是你的责任。”
“终焉之律者是整个文明的敌人,是全人类的最终灾难,不是任何一个单独个体有机会跨越抵抗的。”
……
“这不是终焉的问题,我见过她,没有那么恐怖,也没有那么不可企及,但是江城并没有看见过她。”
“江城死在了终焉之前,甚至死在了第十二律者侵蚀之前,第十律者他也没有见过,没能跨越的从来不是那些敌人,这是由我……我亲手造就的错误。”
爱莉希雅只是缓慢的抬起螓首,让那纯美无瑕,宛若一半樱花飘落其中,却唯独再也找不出一丝神彩可言的粉色眸子与那恐惧茫然的银灰色瞳孔对视。
似乎是担忧着并非螺旋的英桀的少女可能没有听清,妖精小姐甚至再一次的开一口,再一次的吐露。
那残酷也残忍,甚至让维尔薇恨不得挖掉自己的耳朵,直接把小拇指插进去粉碎自己的耳膜的声音。
“——少年是我亲手害死的。”
……
是宣告、是诉说,她一字一顿的、不给予任何试图逃避的契机,不给予任何有机会当鸵鸟的可能性。
“江城不止被我杀死了一次。”
如神明般恐怖的粉色眸子强行持平着少女的视线,令那银灰色的颤抖,连飘摇不定的雾气也要恐慌。
明明维尔薇才是不速之客,才是站在这里接受道歉的人,主导权却反而是在面前下跪的妖精手里。
“你死后,我并没有胆量去见江城,因为你死亡的那天我就在附近,如果我愿意的话,我是可以救你的,但是我没有,因为胆小,因为更想救江城。”
“明明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却在江城询问你在哪的时候逃避,像是一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阴影里。”
“我不敢面对他的询问,不敢告诉他是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去,甚至……甚至都不敢告诉江城我是谁。”
“然后我一直待在那里,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死亡,直到决定复活你,直到一切已无法改写。”
这就是我感觉到曾经晃来晃去的原因吗?
原来在那个时候我差点被复活了啊。
维尔薇却并没有感受到愤怒,莫名的、只是有些难以言喻的平静,恰恰相反的是双手甚至不自觉的开始抱起了胸,白皙修长的臂膀环抱着饱满的果实,如同听着故事一样,陷入了几乎沉醉一般的姿态。
或许是因为愤怒过头了,堆积起来,导致情绪甚至无法及时表现出来,又或许是另一位爱莉已经提前给了预案,因此现在还没有到超乎理解的地方。
并不会因为自己被放弃而感到不满,如果是为了拯救少年的话,那么就算被放弃无数次也无所谓。
名为维尔薇的个体没有一点点是能与江城相提并论的,只要他能活着,自己就算再怎么样也无所谓。
也同样不会因为爱莉希雅选择的逃避而生气什么的,因为这只能代表自己对那位少女的了解不够。
她能做出觉悟选择复活自己,哪怕没有成功都已经足够了,至少最后的过错绝对不会比自己高,就算是始源想要做出这样的行为的代价绝对不会简单。
大概是之前的愤怒中已经预想过最糟糕的结局了,现在的真相一出,反而还没那么恶心到令人崩溃。
至少爱莉希雅没有选择抛弃江城这个最糟糕的选项,至少她也不是啥都不干,还是有想过干什么的。
虽然没干成就是了。
和自己一样废物又无能。
如果就在这里中断的话,这只能被称之为一个可惜的故事,因为某位天才到最后证明自己是个废物。
计算了一切,却唯独没有算过责任,自以为是的为他人扔下需要承担的东西,狂妄的去计算最好。
但实际上既不了解爱莉希雅的心理,也不知道对方的承担,实际上那位妖精既没有温柔的给予帮助,也没有冷漠的只是单纯带在身边,只是因为对自己的愧疚选择逃避,只是恰巧她就在自己的身边。
太巧合了。
自己当初为什么就不能死的快一点呢?
挣扎着挣扎着,到最后也没意义,结果还给爱莉希雅留下了心理阴影,导致她没能给予江城帮助。
废物难道要在死后也要惹祸吗?
我的废物纯度难道这么高吗?
想想好好的利用爱莉希雅的能力,那就不能把罪责全部怪罪到她的身上,导致待会儿对话的时候都无法压制住自己的愤怒,如果辱骂的更破防就真的带不出去了——这样的话罪孽就只能归于自己了。
尽管实际上就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因为狂妄。
因为不愿死去。
已经不想再想了。
继续提起这件事情所走路的必然是自我否定的死胡同,现在没有自怨自艾的时间,少年还很危险。
维尔薇却还是没有开口,只是微微咬紧了些嫣红的唇瓣,仍然注视着那双樱粉色的眸子、无神的、悲哀的——因为那对瞳孔的主人并没有想要停止的打算,那娇柔的唇齿依旧在轻轻的开合着、倾诉着。
“我受不了少年的死去,我无法接受只有我一个人活着的事实,所以我和梅比乌斯联手复活了他。”
“但我没能完全的复活他,或许是因为我的私心,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东西,复活出的少年没有心。”
“所以你不认同他是……”维尔薇几乎已经可以按照无数遍发生在故事中的逻辑补出后面半句话了。
……
“不。”
“不是!”
并不是如老生常谈的常规故事一般的套路,并不是如演绎了无数遍的经典悲剧桥段一样的发展路程。
“我说错了。”爱莉希雅轻咬着唇瓣,似乎是回忆起了临死之前的少年展露出的笑容,伴着入夜的轻纱的解脱——那是因为不知晓自己存在的意义所以选择的离去,因为不希望让自己悲伤所以选择的推开,更是意识到被自己抛弃之后的悲伤。
“不应该说是没有心,是他的心有缺失,感情有缺失,因为我的错误和对于神之键制造的不完全。”
“最开始,我们在乐土中生活了一段时间,在崩坏中保护着这一片净土,很开心,很愉悦,将我的梦想,从那一本童话书中看到的一切全部实现了。”
“但是没过几年,问题就出现了,再一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导致的事情中,江城知道了你的存在。”
……
啊……
真是经典。
失忆之后进入幸福的乐园,却在一次契机中知晓了自己失忆之前的事情,于是平静的生活被打破。
这种桥段已经想吐了,太多了,太多了。
维尔薇几乎是竭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抓着自己手臂的指尖都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白皙的软肉之中。
“你为什么不能更严防死守一点?为什么不把我的所有东西全部毁掉?”
“为什么要像一个大蠢货一样留下问题?”
……
无人回应。
没有人能接上话茬。
也没有人愿意接上话茬。
爱莉希雅似乎全然不在乎,没有交流,也没有回应,甚至这份卑微的姿态也有可能单纯是为了道歉,而不是真心实意的感到愧疚,就连上一次的否定,也只是单纯的在否定自己记忆中出的岔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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