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没有蕾丝花边和镂空,只是最简单的类型,就连色彩也很普通,在所有的款式里面恐怕也就只有纯白会显得更平凡一些了,应该不会让江城失望吧?
难题和困境总是一个接着一个,付出决心跨越一座高山,自以为这就是最高的山脉,马上可以迎来平坦的草地,却发现上一座山只是下一座山的垫脚石。
就如同无休止的山脉、无尽绵延的楼梯,或者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子的,没有休息可言的无尽奔波。
付出决心将自己的尊严践踏到脚底,结果觉悟之后迎来的并不是一帆风顺,反而是更多的问题到来。
又或许仅仅只是视角开阔了,跨越山脉以后已经比曾经高了,但是站在更高处又会想着更高的山。
如同高山滚石一般的欲望是很难依靠自己的意志去压抑的,因为不断向前,看见的也会越来越多的。
之前只是在思考要不要露出胖次,下定决心之后又会患得患失的担心自己的颜色会不会不合心意。
早知道穿上系带的了,不过那样的话一定会被认为是很便宜的女人……别的款式也没有什么合适的。
现在也没有可以后悔的地步了,都已经站到这里了,如果停下来的话只会像曾经一样两边不讨好吧。
随着照相的咔嚓声,纤细的指尖也同时在随着闪烁以不同的方式扬起裙角,确保每一次留下的照片都会以不同的方式看到不同的地方,而不是千篇一律的姿态,至少要把可以包揽到的侧面展露一些。
雷电芽衣已经如同舞台上的模特一般,竭尽所能的展示出足以被他人铭记下的、不应该展示的一切。
并不是每一次都会发出福利,而是在正常的照片中添加一些特殊的,跟开宝箱一样可能开到大奖。
或许也是一点点自我的羞耻感在作祟,认为还有退路,认为只要装扮成无意间的行为就可以被接受。
本质上也依旧是试图猜测江城的想法,试图将自己卑劣的、乱七八糟的意志私自投射到他的身上。
将主动的行为用不小心没穿过这种衣服,没有和别人一起待在格子间里,手忙脚乱之下搞错了一点点的话语掩饰,只要能将问题归咎于自己的生疏,偶尔会露出一角裙中之物,这也是正常的行为吧。
虽然实际还是毫无意义的,因为付出觉悟之后就只会想着自己的觉悟达到的结果能否达到最大化。
思考退路的理智什么的,仅限于不那么过分到要将自己的一切付出,将所有都践踏宣泄的觉悟里面。
就和所谓的收有余力和全力攻击,都一拳倾尽自己的所有力气了,哪还有心思去思考更后面的事呢?
登上一座山之后眺望来时的路是登山者特有的权利,被财狼虎豹追逐的落难者不配拥有这个资格的。
现如今的奇怪又无法理解的行为,仅仅只是因为内心的矛盾仍在螺旋,因为闭上双眼躲入阴影里太久的少女,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在黑暗中到底异化成了什么样子,以至于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行为逻辑。
明明江城已经停止了行动,却还是恬不知耻的靠在他的背上。
明明已经用肩膀抵住了少年的脊背,却还是将螓首向前,翻过身子让自己的柔软和气息都更接近他。
……
——芽衣到底在干什么?
近在咫尺的两人,内心思考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事情,仿佛是将一股子疑惑拆分,均匀的分给了她们。
提供宽容,提供容忍,提供自己的后背。幸好律者素体的身体素质本就凌驾于常人之上,就算靠着一个人干站上半天也不会有丝毫的疲惫或者抖动。
直到数分钟过去,都能感受到自己后颈绝对有一部分被热气吹成红色,丝发带来的瘙痒甚至都要怀疑头发也要被少女染成紫色,本来泛着海的颜色的发色要被混上别人的颜色,江城才给予了自己的询问。
“你好了吗?”
“如果位置不够的话,我可以先离开。”
“请放心,我会闭上双眼的,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事情,绝对不会感受到任何东西,而且我这个人有一项特殊的能力,可以完全封闭自己的视觉和感觉。”
“虽然是相当没有用的超能力,不过看来在某些特殊时候,算是废柴也可以做到很重要的事情嘛。”
看似平静的言语,将最后一点雷区拆掉的同时,也同样准备着离开这个只属于两个人的狭小格子间。
步伐已经有所改变,脚尖指向离开的方向,毕竟是因为要承担柱子和墙壁的功劳,承担起少女前倾的身体,才没有在第一时刻就选择走出这个房间。
尽管唯独在把握分寸和距离感上,江城压根没有任何经验可言,以前要么是一个人待在一个地方、一个人上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回家、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火锅、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去医院。
要么就是和爱莉希雅,维尔薇在一起,一个是究极社交恐惧症,从头到尾压根不知道什么叫距离感三个字,一个是哪怕自己离开一秒钟时间都会像小狗狗一样摸到自己的身边用力的抱住不撒手的少女。
但已经到这个气氛了,还和一个女孩子待在这么小的地方,无论怎么想都感觉很奇怪,就算是有些奇怪也好,先前少女的惊慌无措也绝对不是虚假的。
给予安全感的同时也不能将少女的安全区全部占据,至少要等到当事人自愿走出去的那一刻才可以。
就和维尔薇一样,只有让有些自卑的少女自己认为他是绝对安全可以信任的才能完成安全区的转换。
像是恶灵会躲进房间里,跑进被窝里,这种事情是绝对禁止的,无论再怎么绝望和残酷的世界和时间也必须要再把头蒙进被子里的时候绝对安全才行。
“啊…没事的,已经解决了。”
“芽衣。”
他轻声呼唤着灵魂沉重的少女,幽色的眼睛深处一缕了然一闪而逝,现在并非深入追究探索的时候。
“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告诉我,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自夸的嫌疑,但你完全不需要把我当成一位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认为我解决不了问题。”
“你应该看过轻小说吧?我大概就类似那些轻小说的开挂男主,拥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甚至不属于正常人的知识储备,足够解决世界上大多数问题了。”
“或许会有些冒犯,但遇到什么事情请不要完全往心里搁,你认为我是朋友的话,那就一起面对问题。”
“我不想和你探究为什么会把你当朋友,这种抽象的、感性的东西是根本不可能用理性去描述的。”
“诶?”
愣了愣的女孩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这些宽慰的声音,有些冰凉的手指就已经触及了自己的右肩,那是紧贴着少年的部位——江城依旧保持背着身子给予独立空间的姿势,却努力翻身着手按着少女,一下一下的、像是在顺毛一样,轻轻拍打她的肩膀。
雷电芽衣嚅嗫着、迟疑着、大口大口剧烈的喘息,像是忽然做了剧烈的无氧运动,连心脏在颤抖。
分明是冰凉的手指,却仿佛有种暖流顺着指尖流入身体,顺着血管去往心脏,又从心脏流遍了全身。
明明是不想在江城面前变成不靠谱的人的。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将那些事情隐藏起来了。
不知为何,身体却突然不停使唤了起来,脑袋靠在了他的背上,一口一口带着悲伤的呼吸打湿衣服。
江城的身体挺的很直,如同山脉一样,靠上去也感受不到多少正常人的体温,真的就如同安静的海面,亦或者在夜晚时眺望星空,有一种微妙的非人感。
但此时这本应该属于群星一般遥远触不可及的少年却就在眼前,就在让她这样靠着,随意的接触着。
星星是悠久的,与会帮你盖上被子的伴侣是两回事,在寒风的吹拂中,抬头仰望天空就无法顾及脚下,接受了朋友给的被褥,就没法安静的享受夜空。
两者不可兼得,泾渭分明,绝对没有交融的可能,本来如同真理一样的话语却唯独在这一刻失效了。
如天上的流星一般突然划过闯入她的世界的少年却就在身边,就会为她盖上被子,就会去虚寒问暖。
如梦似幻一般,美妙到甚至无法想象这是自己有资格经历的,无法想象自己有资格遭遇这样的对待。
简直就如同这两种的优点贴合在了一起,将安慰着你的伴侣和天上的星星融合,创造出了温暖且遥远,不可触及,却又给予着自身的光与热的太阳。
少女忽然想起了一句话……太阳就是太阳,就是那般的伟大,即便冬天里的太阳依旧是照亮世间万物的光明,即便是阴影的角落也会被无私的洒下光芒。
……
“曾经有一本名著里说,火焰就是火焰,不能掂斤播两来考较它们的轻重。只有跟杂货铺子里俗物一般识见,才想把一架称干酪的破天平去权衡天才。”
“我并不想继续夸赞你,只是希望你能清楚一点,这个国家是很病态的,越是天才,越是可爱,越是富有才华就越是容易被他人孤立,因为他们看的不是个人的好与坏,而是看是否合群这一项可笑的标准。”
“大多数的人都是乌合之众,合群则代表自己也变得平庸,变成乌合之众,至少我看过的有关这里的轻小说,基本都是有各种天才被他人排斥的故事。”
“你拥有很厉害、非常厉害的剑术,拥有很可爱的容颜,即便已经一无所有了,光跑去踢馆也可以生活的十分优越,根本没必要在乎那些乱七八糟的。”
……
173.父亲……芽衣让你失望了呢
“就算你不愿意跟我说出来,大多数的事情你也可以自己解决,没必要,真没必要认为是自己的错。”
“想找你麻烦的,那就直接挥刀,不要想着法律相关的事情,他们敢欺负你就代表他们不畏惧法律。”
毕竟这一座城市都被别人掌握在手中了,负责极东的支部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只能说不能指望。
与其相信法律,相信官方会给予帮助,倒不如直接用武力解决,本来就已经被不当人一样的对待了。
不用担心会因此被更加讨厌,反正每时每刻都会遭遇到霸凌和伤害,都习惯了还怕会被别人欺负吗?
亘 可可利亚是想创造律者,只需要满足律者的诞生条件就可以了,曾经的称号是魔女又不是什么○女。
换言之,也就是可可利亚只会做能达到律者标准的,恶劣也不会恶劣多少,没有上限,也没有下限,说到底也是曾经有过善良的人,不是喜欢折磨别人的变态。
相比起另一位能因为害怕自己手下的力量,所以拿崩坏聚变弹炸自己手下,顺便再宣称敌人是自己拿崩坏聚变弹消灭,在自己手下回来时不仅任何的愧疚可言,还继续利用,拿他不到十岁的女儿做人体实验。
实验的方向是拼尽全力才击败的敌人,甚至还在阻止了对方的逃亡,把女儿炸下去之后像是经典故事里的反派一样养手下的女儿的人,可可利亚的底线还是有不少的。
都是不在乎平民,把正常人的生命当成杂草一般廉价,至少在行为的恶劣程度上还是有一点区别的。
或许是能力不足,或许两个人本性都是一样的恶,暂时在表现上,可可利亚反而是不太需要担心的那个。
反正无论怎么样都会遭遇同等的、一样的对待,为什么不让自己爽一下,为什么不能去反抗一下?
“反击顶多判一个互殴,无非是多一个惩罚的理由罢了,说的好像不去反击他们就没有理由似的,就算是由此衍生出更多的罪名,你遭遇的对待也不有任何变化。”
“真的有人想找别人的麻烦,那么不管怎么逃避都会被找出破绽,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
江城仍在说着,平静的却带着说服力的声音在小小的格子间内回荡,仿佛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神谕。
一句一句细细的诉说,细细的打量,就像是曾经一样,安慰的途中也要夹杂着自身的真实性与理解。
在正常安慰只需要说不要哭的时候,江城却非要找寻出有关少女的所有优点,通通指出然后对比。
似乎要把一切掰开了,揉碎了给她,生怕有一个环节无法被理解,生怕可能有疑惑会卡到她的面前。
是啊。
雷电芽衣轻轻垂下眉梢,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在视野的死角,终于可以毫无保留的展示出内心的一切。
老鼠就是老鼠,苍蝇就是苍蝇,再怎么完美的苍蝇也不可能发光,连萤火虫的微弱星火都做不到。
江城在关心我,直到现在也依旧关心着我刚才的落寞,即便被拒绝,被主动的否定,也依旧将关系藏在心里,我却……却想用卑鄙的手段夺取他的好感。
不同的话题,一个向前,一个向后,却又一次击中了纤细的内心,大张旗鼓的闯入,踩到了碎片。
自卑、自怨自艾、那些如跗骨之蛆的情绪又一次出现了,被少年一次一次抨击阻止的还是无法对抗。
或者这个如果的要用一个词语来做最简单的解释,相比于别人的错,更应该称之为自己的无能吧。
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会生出自卑。
偏偏少女无法埋怨,也不能埋怨。
因为这并不是别人的错,唯一能怪罪的人仅仅只有自己而已。
就像是韭菜一样,无论再怎么收割,只要根没有被挖掉,下点小雨,就会继续生长出一茬又一茬了。
直到现在……
纤细柔软的手指小心翼翼的绕过少年的手,轻轻的按在巨大到甚至无法清晰的听到心跳的人心上,雷电芽衣此刻能清晰的感受到内心中孕育的恶劣。
——我仍在有不好的想法呢。
——被看到。
……
不论嘴上说的什么,不论表层是什么,也始终无法改变内心最深处仍然残留着的真正情感,看似的紧张、看似的惊慌、看似慌张无措的出言阻止都只是出于曾经作为大和抚子被教育出的道德的本能罢了。
言不由衷,做出的行为并不是真正想做的,简直是虚伪到过分的家伙,连一点真实面貌都不肯露出。
其实少女一直都没有因为自己被江城看到而害怕,从未因为自己如此下流的一面被发现而感到担心。
如果是其他人,那么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看见这一幕的,绝对要死死拽住裙角不给任何走光的空间。
这份保守也仅限于别人、其他人、除了少年之外的人,那些已经在生活中熟悉,从未逾矩过的人。
如果是江城的话……
如果有可能被看到的那个人是少年的话。
如果是那个已经将帮忙传达,将过去的阴暗打碎,突然出现却做到了第一个曾无人做到的事情的他。
啊……
思维卡壳、停转,给予不出回答,或者还是普通人的教育,普通人的常理无法支撑她将真相吐露吧。
要注意男女有别,不可以过近的接触,不可以被男孩子看到隐私的部位,要保护好自己——这是吼姆剑圣无数次细心叮嘱的,非要让少女保护好自己。
抱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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