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做不到的事情就交给能做到的人,自己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不要狂妄的什么都想要、想拿,什么都想要却什么都无法背负的结果只能是两手空空。
最终哪怕仅有的这一点点都会消失的一干二净,从指缝中随着风悄然的溜走,什么都不会留下来的。
在拥有了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必须要珍惜的东西之后还能放弃,还能任由自己的一切付之一炬。
还能选择将自己手中唯一有的一点压上赌局去赌一场绝不可能胜利,甚至看不到一丝希望的轮盘赌。
梅比乌斯自认为是绝对不能做到这一点的,绝对不可能接受将自己的一切全部压上赌局的那个可能。
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最坚定的人、最不懦弱的人才能做到。
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
怎么可以被称之为自卑呢?
……
107.爱莉希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吧?
与才华无关、与智慧无关、与一切的所作所为,一切天生就拥有就被赋予的都没有任何的关系可言。
或许起跑线天然就是不对等的,这份差距也只会让能办到的人变得更加的可贵、无法理解的可贵。
这份觉悟。
这份执念。
这份意志。
即便是从一开始就在健康的爱中成长,健康的家庭中生活,拥有着无比健康伒的人生,理论上是一个绝对健康的人,又有多少能做到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东西呢?
得到了的东西就不会想放弃,这是人类的本能,被称之为贪婪占有欲的伴随着人类自我而生的东西。
越是未曾拥有过。
越是只能远远的看着。
得不到满足的内心是必然会留下一道裂痕,必然被撕裂出伤口,只为了曾经未得到的东西的口子。
犹如只能趴在门口,把脸贴在玻璃上看着玩具的小孩子,眼睛中所能倒映出的仅仅只有心底渴求。
空洞的内心需要的是变本加厉的弥补,得不到的东西就更是需要更多的更为大量的进行填补和补充。
在这种情况下能放弃自己一直渴求却得不到的东西什么的……完全就是一个从一开始就不可能的提案。
这简直就像是要求一位在冰冷的海洋中漂泊到被寒冷浸透骨髓的人放弃唯一足以支撑着身体的木板。
放弃双手之中唯一可以感受到的、铭刻着自己还活着的东西,证明着自己还存在于世间的、并没有在海洋中飘落到彻底离开世界,漂流到濒临死去的东西。
木板上微微燃起的,仅仅只能安慰一些内心的火焰,也是象征着自己还没有彻底被黑暗吞没的唯一。
至少梅比乌斯可以保证,自己若经历了这些事情,自己如果真的设身处地的处于维尔薇当时的境地。
或许榨干内心之中所有的勇气,所能做到的也仅仅只是隐晦一点的劝阻江城要离开爱莉希雅的身边。
甚至不敢太过明显,甚至不敢太过直白,就是这样狼狈又可笑的害怕失去最后的光芒、唯一的木板。
——有人放弃了。
——有人放手了。
啊……
这个根本不是什么表白那么简单的行为。
甚至就算形容为是明知面前是悬崖,也愿意为了向前踏出至关紧要的一步也未免太过于轻描淡写。
这甚至可以称之为亲手掐死了自己,为了拯救别人,将手中唯一的那一块木板与那微弱的光辉送出。
如果维尔薇是什么废柴的人……
——我又算的了什么呢?
……
【在梅比乌斯的指导之下,你开始在才华上对维尔薇有更多的了解和接触,有更全方面的了解问题。】
【维尔薇是复杂的人,绝对不能用任何一个简单的侧面去形容,她既懦弱又勇敢,既是天才也是废材,既可以全○士下座,也有着绝不能失去的东西。】
【她是比任何人都彻底的人,比任何人都完全的人,真正意义上的贯彻了人的复杂、多样性的心灵。】
【你可以从少女身上找寻到任何属于人的侧面,属于人的复杂,任何一种属于人类应该有的情绪。】
【那简直就像是人的象征、人的化身,连带着那份才华一同标志着人类的极限,人类最高的结果。】
【比你这所谓自诩为人的家伙更加的显著,甚至可以作为人类从历史上唯一一个最里程碑的存在。】
【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内心都是波涛汹涌的,如果不认真去看,顶多能看到海平面上的一点微不足道。】
【往往内心深处的波澜,往往内在遍布着鱼虾的丰富不为人所知,仅仅只能知晓浮于表面的东西。】
【如果你只看少女表现出最多的日常,那你恐怕只会认为维尔薇是一个自卑懦弱的人,根本找不出这种生活在幸福身边都会患得患失的人怎么可能提起勇气,选择赌上自己手里仅有的那一点点幸福。】
【如果你只知道少女的内心看似的不安,又怎么能看出这种连爱都爱的如此小心翼翼的人,怎么会选择在自己死后将自己的一切变成他人践踏的阶梯。】
【如果你只知道少女对江城强烈的占有欲,沉重如泰山一样的爱,又怎么可能知道维尔薇准备的死后的计划中,唯独没有创造出一个自己的替代品陪伴江城。】
【只有更深层次的了解一切才行,只有更完整的清楚少女的一切才行。】
【无论是哪一个方面的。】
【江城的记忆已经消失了,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生活后,你已经足够认定这份记忆的消失是彻底的。】
【但深埋于记忆之中的情感,那份对于维尔薇的爱意真的可以如此轻描淡写的就消失,就不存在吗?】
【不。】
【倘若一切真的如此简单,那么也不会出现那么多次明明没有任何问题,少年却总会触及到曾经的过往,在记忆的碎片中抬头仰望,拼凑着零碎的拼图,想起一些只属于他与维尔薇之间独一无二的过去。】
【或许这其中也有你有意的去扮演,去学习维尔薇,因为对自己完全不信任,不承认自己的能力。】
【这份幻视引起一些乱子也正常,倒不如说你正期待着江城将维尔薇和你混淆,当成一个人来看。】
【想要彻彻底底的扮演好少女的身份,你还需要梅比乌斯的帮助,一位同样超乎想象的天才的帮助。】
……
这样……
应该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樱粉色的眸子倒映着可悲的自己,亲自为自己准备囚笼,戴上面具,修补面具,加固面具的行为,却让那嫣红的唇角微微的扬起了扭曲到坏掉的笑容。
已经彻彻底底的失去了自己曾经底色的爱莉希雅已经可以坦然接受,欣然应允这可悲可怜的一切了。
再也无关乎所谓的模拟器,是否要速通什么的,再也不会无知和狂妄到认为这只不过是一个模拟器。
事到如今已经经历了比自己正常活过的时至今日的岁月更加漫长,更加富有波折,痛苦麻木的时光。
与其说这是所谓的模拟器。
每年提供一个选项的玩物。
无论做什么都无所谓的一款游戏。
或许称之为第二人生,或者一个与真实的世界没有任何差距、能体会到全部痛苦的世界更合适一些。
事到如今的爱莉希雅甚至已经无法分清到底哪个人生他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真正属于自己经历过的。
已经在模拟器中度过了三十二年的、充实到过分扭曲的人生,甚至可以理解为真实岁数的一倍以上。
完完全全的感受、完完全全的体感、完完全全的视觉、完完全全的记忆、完完全全的知觉,在后面甚至更少达到了完完全全的想法,完完全全的念头。
能一点一点的体会到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感受到自己的成长。
这份人生已经真实到足以混淆自我的认知。
——已经无所谓了。
到这个时候,真的还有必要纠结这是否是一个模拟器吗?
既然无论从哪里都和现实中一样,为什么还要深究这个为自己造就了所有的痛苦,一切的灾厄之源。
如果不是一开始想要速通,一开始就想要胜利,如果能以正常的思维去进行,以爱莉希雅真正的想法去生活,这一切应该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地步吧。
——已经很满足了。
能重新回到少年的身边,能再一次触摸他的肌肤,再一次嗅到他的气息,再一次静静躺在他小床边。
只需要睁开双眼就能看见静谧的侧颜,微微挑起的眼角,化身为律者之后与律者的神装一同出现的,天然的妆彩为眼脸挑染上了一层完美的朱砂红。
二十七年的努力,二十七年的流离,只为了能勉强触碰到刚刚诞生于世就拥有的,就握住的一切。
现在已经做到了可以做到的一切了,无论是从哪个方面,都已经将一切的威胁和危险抹除在萌芽中。
除了这极少的、甚至连半天都占用不了的时间,只能几乎每时每刻都出现在少年的身边,不会有丝毫的远离,确保双眸的视线之中永远有那道身影。
无论是在什么时间,无论是在什么地点,无论是在什么情况,即便是少年一个人踏上街道也一样。
就算是现在暂时离开了,也有千劫将一切的隐患抹杀,由他妥善管理安置永世乐土的一切大事小事。
如今江城的实力也绝对不能忽略,几乎是最顶尖的战力,不像是曾经那样面对灾厄只能束手无策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位被多次改造过后已经彻底非人的凯文之外,恐怕没有任何个体能与律者对抗。
应该……
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了吧。
一定的吧。
……
【爱莉希雅到底在哪,为什么每间房间都找不到她的身影,为什么连留下的气息都被风吹的淡薄。】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你完全没有在家里找到爱莉希雅的踪迹,曾经那个无时无刻不会待在你身边、无时无刻不想着把你压榨成干的少女偏偏在最需要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为什么?】
【她为什么不在这里?】
【你还没有忘记自己最开始离开,最开始去找阿波尼亚的本质,实际上就是因为找帕朵菲莉丝的。】
【因为要想办法表现出自己好像很繁忙的样子,让爱莉希雅对带你压榨的时候稍微留手,轻一点点。】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可能就不会出现今天的问题,就不会意识到自己的记忆也有可能有错误了。】
【正是少女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把你带走,只要确认你还有精神,还有力气,就会毫不犹豫的压榨。】
【你才会在不堪重负,不想继续每天处于虚脱的状态的情况下,有些自讨苦吃的寻找自己能做的事。】
【在你的印象之中,你几乎从未见识过爱莉希雅离开你的身边,离开这座小镇,离开你们的家里。】
【唯独在这一刻,少女仿佛已经提前预知到一样选择离去,房间的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属于她的踪迹。】
【就连房间里本应甜蜜的、浓烈的气味,也随着微微开启的窗户传来的风,伴着自由消散了很多。】
【如果不是仍然能意识到这座房间里有爱莉希雅留下的痕迹,那几乎要刻在你脑海之中无法忘却的印象,你甚至要怀疑这里真的是你们家的房子吗?】
【怪。】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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