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午 夜 人 屠
根本无法从中拼凑出完整的信息,得知不了具体的情况,仅仅只是能感到一点微妙的古怪,不属于被刻下戒律之后的生命应该有的行为逻辑和标准。
这与以往任何一次,任何一个时间点,任何一份戒律施展之后的场景、被施加者的姿态都截然不同。
恐惧……
彷徨……
分明还什么都不知道,还什么都不了解,情绪与本能却仿佛已经提前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原本终于可以微微松懈的指尖,已经不自觉的紧紧拽住了胸口的布料,甚至不经意间掐到那娇柔硕大的软肉,也只像是没有任何知觉一般的呆滞着。
不像正常的发展一样,会制造出上百起由自己的多余行为导致的悲剧,无论怎么也无力改写的结局。
代价是从来不会管说自己行为的阿波尼亚第一次就要经历作为凄惨的那个。
终究只是运气罢了。
不去改变。
不寻求进步。
那所谓的运气究竟能持续多久?
究竟还有多少次才能有一次不幸符捅破背后的灾难,究竟还有多少次会让自身的无知彻底的发挥。
越是无知、越是了解不深,越是知识浅薄的人越会有一种莫名的傲慢,越是会做出自以为是的行为。
无助、呆愣……那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以最冷静的姿态倾听他人祈祷的修女似乎第一次要被情绪击垮了。
啊……
啊……
啊……
继续自认为无知,继续忽略既定的事实,忽略已经被吐露出的真相,难道不感觉有些太可笑了吗?
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
怎么可能继续无知愚蠢下去?
就算只是语气词,就算只是一些完全如若吐槽埋怨一般的字符也并不代表不能蕴含庞大的信息量。
“——真是一些清晰又模糊的记忆碎片,看来这一次我真的有必要做的不太礼貌,做的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身为最重要的恋人,明明不应该有任何虚假和隐瞒才对,这难道……不是爱莉希雅亲自告诉我的吗?”
“——崩坏的计划,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真的分不清了呢。”
‘不太礼貌’、‘打破砂锅问到底’、‘恋人不应该有任何虚假和隐瞒’、‘这难道不是爱莉希雅亲口告诉我的。’
这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
将一件灾难,将一件灾厄说的很清楚了吗?
究竟是什么情况下才需要不太礼貌,才需要打破砂锅问到底,才需要埋怨,强调着恋人之间不应该有隐瞒,甚至对于少女亲口告诉他的话语感到不满。
这是字面意思上的不满,完全无法用任何方式逃避,哪怕再怎样无知也能轻松听出那言语中的起伏。
那绝对不是正常的讨论、加杂的爱意、甚至是日常对话中会拥有的情绪。
只有愤怒。
只有生气。
只有不满。
只有对于某件事情不接受,对于某件既定的结局不认同,人的语言中才会夹杂这样的起伏与情绪。
在江城口中那个不满的对象,仅仅只有唯一的那个名字。
——爱莉希雅。
星月的神女,乐园的主人。
这座永世乐土唯一的核心。
即便死去任何一个人都无所谓,即便离开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接受,唯独她不能有任何问题,唯独她不能失去,是最最乐土重要,没有之一的那位少女。
在这些所有的身份之外,最被那位少女珍惜的可能只有绝不会放手也从未放手过的,少年的恋人。
或许这一切还没那么糟。
或许还没有到悲剧发生的时候。
或许不管发生什么,也不可能比看到的那个可能性更糟糕。
“——看来我确实是被欺骗了一些事情。”
看着少年轻轻摇摆的指尖,已经无力在松懈下的眉眼,似是晚间星夜的那抹夜色双瞳对上了那被蒙上一层厚重沉沙的眸子,如若破开束缚般莫名沉重。
分明是身上的锁链挣脱了些,所带来的比起轻快欢愉反而是莫名压抑在心中无法谈论的更多一点。
“多谢你的帮助,我似乎需要和爱莉希雅重新谈论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了,希望她现在就待在房间里。”
“你不用过分担心些什么,我想这一切应该不会演变到分道扬镳的程度。”
……
随着咯吱一声,大门被轻轻的闭上,连最后一丝从门外传来的光也消失无存,连微微摇曳的花朵都仿佛彻底失去了如蝴蝶般的动力,啪一下落到地面上。
不再如精灵般灵动、不在伴着风,伴着鸟,在空中舞动着,只剩下落到沾满尘土的地面上的一瓣。
——江城离开了。
连脚步声也不存在,几乎是使用权柄飞行着离开这里,宛若夜幕的流星,呼的一下从视线中飞过了。
焦急到连问候都没有,连关门的行为都是如此的粗糙,以至于甚至还能从外面露出一丝一毫的光线。
寂静到针落可闻、黑暗的房间内,仅仅只剩下一位已经隐约意识到自己错误的修女呆呆的站在那里。
我似乎……
做出了一些更糟糕的事情。
……
“唉。”
“世界上的人果然还是一模一样的愚蠢。”
“只是用了点小手段,挑拨了一下内部,那群蠢货就又被平息了吗?”
梅比乌斯独自一人站在实验室里,已经真正意义上转变为毒蛇的竖瞳紧紧的盯着眼前半透明的屏幕。
那里是所有城市的全貌,人类仅剩的一切的栖息地,包括作为对逐火之蛾全新高层们的监控画面。
由于卫星被彻底毁灭,只能依靠简单的监控手段转播画面,只能一定程度依靠着数量达到完全监控。
现在的城市里到处都是通过改良维尔薇的监视器制造而出的监察者,来保证对每个人的绝对掌控。
在刚刚,就利用这份全方面的监控系统找寻到了一群所谓的为了自由,为了人类纯净而成立的组织。
甚至无法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仅仅是是成立之初就被立刻抓住毁灭了。
不存在任何隐私。
不存在任何可以隐瞒的事情。
恶劣到极点的行为。
虽然这种如果放在崩坏之前,甚至仅仅是放在几年前都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事情也没有人会在乎了。
只需要多多煽动仇恨,所有人都会去把矛头转向别的事情。
群众从未渴求过真理,从未追求过真实。
他们对不合口味的证据视而不见,摆到面前也忽略不计,假如谬误对他们有诱惑力,他们更愿意崇拜谬论,拥抱虚假的、他人为之编造出来的谎言。
谁向他们提供幻觉,谁就可以轻易地成为他们的主人,谁摧毁他们的幻觉,谁就会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大多人都是处于得过且过的状态,只要还有可以自我欺骗的余地,就绝对不会想着追寻真实与真理。
他们甚至会恐惧,会讨厌,会畏惧这份真理有可能击碎他的世界观,用虚假和偏见塑造而成的人生。
梅比乌斯很清楚这一点,甚至世界上可能没有多少人能比她这位学者更清楚玩弄人心的简易程度。
那些所谓的政客,所谓的政治家所喊出的口号与宣言,本质上也只是基于视野不对称所带来的附加。
若是失去了天生的头衔,若是没有成为第一个拿起餐巾纸的人,他们所有的一切都会瞬间子虚乌有。
他们的本质只不过是乘势而起,是被时代的洪流所推上浪尖的人,而不是完完全全凭借自己的努力。
若是没有压抑到极致的愤怒,没有即将暴动的浪潮,没有可以乘风而起的契机,没有煽动的余地。
他们多半也会像普通人一样,过着和每一个朋友都一样的生活。
甚至可能还会因为特别而被他人报以异眼。
这本质上终究是属于人的界限,人的余地,人的极限,属于人类的思维,可以想象到的才能与天分。
但对于真正的天才而言,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需要任何大势,也可以自己掀起翻天的海浪。
无需努力,无需关注,仅仅只是看一眼就能得知自己所有想要的,仅仅只是一个念头就要远超无数人为之努力一生也跨越不了的那一个小小的阶梯。
大多数人竭尽一生都不一定能在自己从出生就学习的学科上向前踏足一步,完全学会都不太可能。
如维尔薇那样的天才却可以在闲来无事的时间花个一两周,就能几乎从零开始成为最顶尖的专家。
若是在稍微用一点心,不要说是跨越一小步了,即便推进到人类无法想象的地步都是轻而易举的。
凭借一己之力能凌驾于人类千年的积累,区区是荒无人烟的一座小岛都能创造出最为先进的武器。
来自于天分之间的差距,是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要更加残酷的事情。
不去做并不是不行,做不到。
仅仅是不想不愿,懒得去做。
……
104.爱莉希雅,你更喜欢星星还是海洋呢?
以前的梅比乌斯从不会去煽动民意、煽动舆论,去利用世界上大多数人的愚蠢与无能为自己谋利。
这是基础道德以及底线,不能跨越的最低要求,也是自己为自己施加的枷锁,为天赋带上的镣铐。
这也同样是一种深深的傲慢,不屑于跟那些连一句话都听不懂的废物多余交谈。
至于现在……
——这种方法真好用。
反正也没有人会在意。
曾经唯一一个可能会对这种严苛到极点不留下一丝一毫隐蔽空间的事情感到不满的人,在如今已经……
呼。
没有任何在深思的必要了。
时间也快到了,人类之间的矛盾在真正的灾厄面前微不足道,现在没有人有对个体负责的意义了。
梅比乌斯轻轻的拿起了侧放在桌子上的平框眼镜,微微斜着,透明的镜片上反射出了一抹粉色的光。
“你又来协商对江城的控制了吗?”
“——爱莉希雅。”
……
粉色的柔顺长发披在身后,仿佛被鲜花浸染了许多年的蓝色瞳孔中装点着一抹犹如樱花一般的纯美。
雪靥樱红,润色玫瑰般的饱满唇瓣,无需涂抹任何装扮纯彩来自于天生就已经无限趋近于完美的红。
上一篇:呱!勇者的命也是命!
下一篇:霍格沃茨之这个巫师不科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