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沃托斯,深深震撼了我! 第164章

作者:鸽苏鲁

  咔嚓——

  司望才刚刚起身,牢门的铁门便在女孩的轻轻一摸下,瞬间打开,发出年久失修的吱呀声。

  清澄晶迈着如同舞蹈般极富韵律的步伐,直接从像是自动打开的牢门后走了出来,

  司望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又看了看戴着白色遮眼面具,像是猫一样优雅自在的女孩,叹了口气,“哇,我还以为这种用一根钢丝就能把锁撬开的场景,只能在电视剧或者电影里看见呢。”

  “这并不是什么复杂的技巧,老师,或者说,它反而还十分简单。”

  司望和狐坂若藻所处的位置是一张长方形的桌子,两人正处在距离更加短的长边位置,面对面坐着。

  清澄晶没有在意狐坂若藻喷火般的眼神,也没有向司望同边的位置走去,她直接从桌子的短边底下抽出椅子,摆在更靠近司望,而远离狐坂若藻的位置坐下。

  女孩右手架在桌子上,掌心向上,托着她那小小的下巴,笑眯眯的看向司望,“老师,如果你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这倒是不用,毕竟我可没有闭着眼睛,还能反手把门撬开的本事,这可不是光凭教就能教会的。”

  司望摆了摆手,好奇道,“不过这位同学,既然有这本事的话,你又是为什么会被关到现在呢。”

  “因为就算是电影里的【怪盗】,不是偶然也有一两天想要放个假,不被人黏在屁股后面追的日子吗?”

  清澄晶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难道老师你不觉这里对我而言是一个没有人在屁股后面追,也没有人打扰,能好好休息的地方吗?”

  “毕竟我可是【怪盗】啊。这世界上既没有能关得住我的门。”

  女孩左手从桌子底下提出一个白色的塑料袋,一盒一盒的往外拿着各种各样的寿司。

  将最后一盒寿司整齐的摆在桌子上,女孩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也没有能挡得住我的锁。”

  “厉害呀,我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司望抬起右臂,低头看向身下椅子的扶手处。

  果然,原本挂在那里的塑料袋已经消失不见。

  他抬起头来,惊讶的看向像是在跟自己炫耀一样的女孩,“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当然是在刚坐下来,老师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只狐狸身上,害怕她控制不住的情绪的时候啦。”

  清澄晶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她完全没想到自己从司望那里得到的第一句话居然会是真心实意的称赞,而不是慌张或者警惕的质问。

  唔,这是这近几年来的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应该是第一次吧。

  “我好像还没来得及跟你做自我介绍吧,老师。”

  清澄晶的猫耳跟猫尾都兴奋的甩了起来,她没有理会自己刚刚还想尝一口的寿司,更没有理会某个面具下传来的磨牙声。

  “我叫清澄晶,是【七囚人】之一的【慈爱的怪盗】,不过其他人在大多时候都是称呼我为【怪盗】就是了。”

  女孩左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朝司望大大方方的伸出自己右手,就像一个求摸头的猫咪,探出自己的半个身子,露出最柔软的脖颈和腹部。

  “当然……”

  清澄晶顿了顿,看着司望快要握住自己的手掌,她忽然笑了起来,“要是您嫌麻烦的话,直接叫我晶也行。”

第四十九章 司望:糟糕,是心肌梗塞的感觉!

  “对初次见面的人就直呼名字未免也太没礼貌了点,作为老师,以身作则可是基本的素养,这我还是得要有的。”

  司望轻轻握了一下女孩的手便立马松开,他露出一抹微笑,“还是等我们稍微熟悉一点后……再来讨论这件事吧。”

  司望不知道眼前的白猫女孩是不是跟狐坂若藻有什么冲突,所以才故意说这话刺激对方,还是她本人内其实心就是这么想的,于是她就真的这么说了。

  但无论是基于他自己的三观,还是他对面都快要哭出来的狐坂若藻,司望都不可能被这个看上去就很会搞事的猫猫牵着鼻子走。

  嗯,虽然因为戴着面具看不见狐坂若藻的脸,但女孩那上下耸动的喉咙,还有时不时抽泣两下的鼻音,实在是太好懂了。

  “若藻同……若藻,来尝尝这份寿司吧。”

  在先抽张纸递给狐坂若藻擦擦鼻涕还是先开口安慰之中,司望思索了一下,现在这个时候,还是用行动代替言语上的表达更加合适。

  所以他朝清澄晶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然后打开一个泡沫制成的一次性饭盒,推到狐坂若藻面前,“别看这只是一个非常简陋的火腿寿司。”

  司望顿了顿,笑道,“但这可是老师我在知道你曾经是百鬼夜行的学生,然后特意跑到那边去找了个老师傅,学了一两下手艺,专门为若藻你做的哦。”

  “……”

  啜泣声与抽鼻涕的声音截然而止,整个房间突然陷入了落针可闻的寂静之中,镶嵌在地下室天花板上的顶灯,也配合着现场的气氛闪烁起来。

  清澄晶嘴角的笑容一僵,狐坂若藻也像被雷劈看了一样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要不是两个女孩头顶兽耳的绒毛还在随着地下室的换气扇摆动,猛地看过去,已经跟两个超大号的真人娃娃没什么区别了。

  “怎么了,若藻同学?是看到这寒酸的外表有些犹豫吗?”

  司望主动打破了地下牢房近乎凝滞的空气,他像是卖保险的推销员一样,伸手把自己的产品又往狐坂若藻身前推了推,“但你千万别小看了它这寒酸外表,无论是里面的米饭还是包裹着的海苔,它们可都是由格黑娜【供餐部】亲手栽种、亲手施肥、亲手收采!”

  司望双手托起一个寿司呈到女孩面前,表情郑重的就像是一个正在对着神像宣读誓言的牧师,“老师我可以用人格担保,这绝对是你目前能够吃到的最纯天然、最无污染、最绿色的寿司!”

  “没有没有!若藻我绝对没有对老师如此不敬的想法!”

  就像是被捏住耳朵的兔子,亦或是被踩到尾巴的狐狸,司望的一番发言直接将狐坂若藻从大悲大喜的恍惚孩之中扇醒。

  顾不得再沉溺于老师可能会被偷腥猫吃掉的悲伤,也顾不得这是老师只为自己而做的第一份礼物。

  狐坂若藻表现得就像是一个饿了几百年的老餮,她掀开面具一角,抓着司望手里的,和所饭盒盖子被开了的寿司,拼命的往嘴里塞。

  “很好吃!非常好吃!若藻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寿司!”

  伴随着因咀嚼与吞咽而模糊的说话声,清晰可闻的抽泣声,和语无伦次、反复强调的话语,不断从面具底下传出,“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寿司!”

  狐坂若藻一边抽着鼻子,一边用更大的力气咬着嘴里的寿司,仿佛只有将牙齿磕碰的声音咬得震耳欲聋,咬得连司望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才能证明她话语的真实性,才能证明这绝对是她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寿司。

  泪水沿着狐坂若藻露在外面的半张脸颊上不停滑落,它们缀在下巴,缀在鼻翼,随着女孩一下一下的抽气吸气不停滴落。

  听着女孩使劲咬着牙齿,咬得邦邦响的声音,司望咧了咧嘴,忍不住露出牙疼的表情。

  自己跟狐坂若藻……这好像才是第二次见面吧?

  第一次见和第二次见面差不多已经隔了足足两个月吧?

  而两个月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句话没聊,一个字没说吧?

  这都足够把一对热恋中的男女,冷处理成两个见面都喊不出对方名字的陌生人了吧?!

  但这女孩是怎么回事?!

  她难道以为自己在跟她玩什么放置PLAY吗?!

  为什么感觉狐坂若藻对自己的依赖性反而更强了?

  上次见面的时候应该还没到他稍稍提点疑问,稍稍有点异议,就会激动的将错误全部揽到自己身上,然后通过伤害自己这种近乎赎罪的方式,来乞求得他的原谅吧。

  看着面前喜极而泣,对,就是喜极而泣的狐坂若藻,司望一时找不到比【赎罪】和【乞求】这两个词语,来更好的形容狐坂若藻此时的状态了。

  司望只感到头疼,非常的头疼。

  说白了,自从知道自己不仅能重生穿越,甚至还带着一个系统后,他就开始思考自己到底要成为一个怎么的人,这种再他穿越前快拿来异常奢侈的问题。

  好人?

  恕他出生在一个黑红流量大行其道,贩卖焦虑的信息化社会,由于奇葩新闻看得实在太多,他很难成为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那坏人?

  他又不是什么天生精神障碍或者感知障碍的患者,感受不到人世间的美好,只能用痛苦和绝望刺激自己麻痹的神经。

  他可是有着一个相当美好的家庭。

  父母是天朝传统的父母,方方面面都管着自己,但也方方面面的为自己倾尽所有,所以他也乐于接受这种管束。

  一报还一报,多合适。

  所以在穿越之后,在失去了所有的牵挂,又获得了能掌控所有的外挂后,他所能感受到只有两个字——

  虚无。

  一切的失去是如此轻松,简单穿个越就行。

  一切获得的也是如此轻松,简单开个挂就行。

  所有一切的失去和获得就比弯腰系个鞋带要费点劲,那一切都还需要在乎的意义吗?

  反正也就只是弯个腰,系个鞋带的功夫而已。

  所以琢磨来,琢磨去,为了不让父母几十年来的心血贬值,司望决定还是先做一个不让自己良知、道德和欲望受半点委屈的一般人好了。

  所以狐坂若藻你是怎么回事?!

  司望抬头又看了一眼狐坂若藻,即使只能看见一个下巴,那肉眼可见的幸福感,也从女孩翘起的嘴角中溢了出来。

  我只是想感谢你在我初来乍到时的保护,所以才亲手做了点,适合表达自己感谢之情的东西来看望你。

  但你这副表情……

  司望低下头,默默叹了口气。

  真的是时隔两个月,再次见面的陌生人脸上应该有的表情吗?

第五十章 清澄晶:老师,有些事情你最好别搞太清楚

  就在司望头疼眼前的这个女孩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狐坂若藻看着摆在自己面前,只剩下了几个的寿司,狼吞虎咽得动作突然慢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的捏起一个寿司,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像是要品尝到里面每一颗饭粒那样,小心翼翼的咀嚼起来。

  好吃。

  狐坂若藻认真咀嚼着每一颗饭粒。

  很好吃。

  勾动舌尖,将黏在齿缝间的饭沫、肉丝与海苔碎片卷进嘴里。

  非常好吃。

  恋恋不舍的咽下喉咙,细细感受着残留在舌尖上的余香,强烈无比的冲动从女孩心底涌出。

  要是能一直吃着、一辈子吃着、永远吃着老师给我做的饭就好了。

  不,不对!

  看着不是那么圆,也不是平整的寿司,狐坂若藻突然陷入了沉默。

  我是想……我是想……我是想……!

  当贪慕美好的欲望从心底涌尽,真正的渴望便从更深之处冒出。

  我是想像这样给老师做一辈子饭……

  突然之间,司望只感觉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古怪感觉爬上背脊,他忍不住打了哆嗦。

  有刁民想要害郑!?

  “老师!”

  “在的哦,若藻。”

  一声突如其来的呼喊打断了司望的胡思乱想,他顺势掐断了纷乱的思绪,抬头看向对面的女孩,“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吗,请不用跟老师客气。”

  “——!”

  当【若藻】而不带【同学】的两个字再次飘进耳朵里的时候,一阵像是被羽毛拂过面颊的酥麻瘙痒,又一次从脚心泛起,如电流般附在脊椎,窜上耳尖,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狐坂若藻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这个瞬间打开了。

  好舒服~

  燥红从面具下的脸颊边沿蔓出,一路爬满耳垂。

  女孩强忍着现在就想要扑进司望怀里,将自己已经积累在胸口里,那一千句一万句爱意倾泻而出冲动,摆正身体,认真说道,“今天的这份心意、今天的这份恩情,若藻我会一辈子都铭刻在心中,永世都不会忘记的!”

  司望欲言又止。

  他很想说你才几岁,怎么张口就一辈子,闭口就永远,但想着狐坂若藻与自己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还有明明已经两个月没有半句话交流,现在一见面就又赎罪式道歉,又是硬生生自己折腾自己的模样,他瞬间就沉默了。

  这孩子……

  一个非常荒谬却又异常确信的想法浮上心头。

  她应该……也许……好像……大概……是认真的?

  “……一辈子记在心头也太沉重了点吧。”

  司望没有打岔或者开玩笑的糊弄过去,短暂而周密的思考后,他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不如你哪天也亲手给我做一顿,一饭之恩就用一饭来尝怎么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