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鸽苏鲁
经过三周的努力，他终于把办公桌上摞得有半人高的文件全部清理完了。
右脸压在冰凉的桌面上，侧头看着这比镜子还要光滑干净的桌面，司望不由的眯起两个黑眼圈，流露出浓浓的满足。
有一种将开放式地图上所有任务点都清理完后，长舒一口气的成就感。
三周前，在带着他将【夏莱】全部参观完一遍后，凛在临走时确实给他留下了一大摊联邦学生会的工作。
但出乎预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这些工作其实并没有涉及政治或者势力纠纷，只是一些简单但繁琐，却又必须要有人去处理的，学生之间的小事。
像是有学生想要把学校门口的道路翻新一下需要相关人士协调，有学校本学期社团增加过多看看能不能从联邦学生会这里骗点补助，更有学生问他能不能从别的学校那里搞点自己学校的没有的“货” 啊……
司望甚至还看到了考试不及格想要他来帮忙辅导的。
简直离谱！
你们学校难道没有自己的老师吗？
只能说联邦学生会真没有愧对它【联邦学生会】的名字，处理还真都是与学生息息相关的事情。
不过司望也没有嫌弃这些只会耗费人精力和心气的琐碎杂事。
或者说他反而干的津津有味。
因为这些委托大多都涉及到了实地考察或者需要与委托人进行面对面沟通。
而通过这些委托，司望可以在不惹人抵触的情况下频繁出入各个学校之间，再通过与阿罗娜所提供的纸面资料相结合，使他对基沃托斯和这些学校的各个方面有了更加细致、全面的了解。
这些都是单纯依靠【夏莱】的权力所办不到的事情。
虽然就目前的情况来说，这些了解还没有供他用得上的地方……
但从自己被钦定为权力无限之大的【夏莱】老师这点上来看。
司望相信，总有用得上的那么一天会到来的。
至于从基沃托斯逃跑？
先不论他逃不逃的掉……
但这么有趣的事情他为什么要逃跑？
不过还是得小心一点。
回忆起自己这三周里所见到的那些背着突击步枪、狙击枪、加特林、火箭筒……在学园里、在商场中、街道上有说有笑的女孩子们，他吧唧吧唧了嘴巴。
防弹背心好像有点不太够用，要不自己以后先在系统背包里塞个无畏战士再出门？
“老师辛苦啦！”
被司望架在桌子上的平板电脑在无人操作的情况下自动亮起，阿罗娜的笑脸出现在屏幕上。
“经过您这三周的努力，老师，您已经和夏莱成为SNS上面的热门话题啦！”小女孩双手激动的紧握在胸前，头顶的光环卷出爱心的模样，“真是个不错的好兆头，说明老师正受到各个学园的学生们喜欢呢！”
“喜欢吗？呵呵。”司望发出耐人寻味的低笑，“就当是这样吧。”
他可不是三周前对这个世界什么情况都两眼一抹黑的自己了。
基沃托斯，这座由上千所学园所组成的城市——亦或是国家，它的实际掌控着并不是什么政府组织或者垄断集团，而是由这上千所学园进行共同执掌。
区别仅仅只是学园的大小和权力的多少。
但毫无疑问，对于它们各自所处的区域，这些学园拥有着完全独立自主的行政主权。
从小的方面来说，学生如果想转学的话，它的审查和考核流程都跟办移民签证差不多麻烦了。
而从大的方面来讲，就算是卖地、对其它学校发起战争这种事，只要经过各自学生会的讨论拍板，第二天就能召集人手直奔战场。
给他一种联合国·青春·羽量版的感觉。
而就是在这种状况下，联合国突然宣布自己刚刚成立了一个可以无视任何国家主权，随意出入、拐人、还不用提报的组织……
这三周，自己、或者联邦学生会居然还没被人端枪突突了，这是他十分意外的。
有时候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天堂。
这里的人是否友好过头了点？
但凡有点心眼的，他现在都应该是被绑到某家学校的地下室里挨鞭子，而不是坐在这里听自己平板电脑精灵尬吹。
“虽然老师看上去已经很辛苦了，但我这里刚刚受到一封不太寻常的来信。”虽然很好奇司望为什么笑得这么古怪，但阿罗娜很快收好了自己的好奇心，说出自己蹦出来找司望的正事，“信里写得内容十分紧急，我觉得应该立马拿给老师看看。”
“行，你直接打开吧。”司望抵住办公椅的靠背，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活动活动了脖子，说道，“不过上次你我告诉非常紧急的事情是有人暴雨天找不到自己在小巷里喂养的流浪猫了。”
他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希望这回别是有人找不到自己在森林里喂养的流浪狗了。”
“唔……”阿罗娜气呼呼的鼓起脸蛋，小嘴都快嘟上了天，“这回可真是非常紧急、非常严肃的事情！”
小女孩一边从短裙口袋里掏出一份信件，一边小声的碎碎念道，“难道暴雨天失踪的小猫咪还不是很严重的事情吗？！”
一封信件在屏幕上展开。
【联邦调查部的顾问先生您好：
我是《阿比多斯高中》奥空绫音，之所以给您写信，是因为我有一件不情之请想拜托您。
直接了当的说，现在我们学校已经被逼到了绝境，威胁是来自当地的暴力组织】
看来确实是真的被逼到了绝境，居然求助到一个刚成立，干过最重的活是给人搬砖的组织头上。
司望摇摇头。
这是有枣没枣打一杆，死马当做活马医吗？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在阿罗娜面前说出来，只是继续往后翻页。
【变成这样的情况，其中的原由非常复杂……
总之，当地的暴力组织似乎是瞄准了我们学校的校舍，虽然我们已经想尽办法牵制他们了，但是弹药和补给都快见底……
再这样下去，学校很快就会被暴力组织占领。】
占领？
看到奥空绫音在信里描述的【占领】两字，司望摸着下巴，陷入思考。
第二章 新开始、新技能
对于这些第一次见面就开着坦克和直升机从自己面前隆隆驶过的不良少女们，司望当然印象深刻。
但经过这段时调查和一两次偶遇时交流来看，比起不良少女，司望觉得称呼她们为叛逆期的中二少女更合适点。
讨厌管束、藐视权威、世人皆醉我独醒，有一种世界是围着自己转的迷之自信。
无论是抱团还是从单干的混混们都是如此。
就这样一批因讨厌学校而从学校逃出来的不良少女们，会去攻打一座学校只为占领它而成立一座新学校吗？
司望觉得不太可能。
毕竟，就单单以钢盔团这支不良集团来说，以她们的规模，真要成立一座学校的话，随便找个没人荒岛和深山自娱自乐不好吗？
为什么非得跟一个快要除名的学校死磕？
是图阿比多斯糊到脸上的黄沙？还是驱车十公里找不到一家便利店的空旷？
所以，比起是小混混们想要占领阿比多斯高中，他更愿意相信是其他学校图谋阿比多斯领土而使得阴招。
司望脑海里不停重整梳理着当前关于阿比多斯高中的相关信息，一边滑到最后一页。
【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向您请求援助了。
老师，请问您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吗？】
……这就没了？
司望反复滑动屏幕，确认这真的是最后一页后，忍不住向阿罗娜确认道，“阿罗娜，这就是这份求助信的全部内容吗？没有什么附件之类的东西吗？”
“是哦，这就是这封求助信的全部内容。”阿罗娜屏幕中的虚拟形象拿着信封左右翻看一遍，歪了歪脑袋，疑惑道，“老师，这封信难道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多了去好吧。”
司望虽然知道写信只有一些初中生，可能会有疏忽和粗心的地方，但这种程度已经完全不是疏忽和粗心能遮盖过去了吧。
“没有写明敌人的数量和装备级别也就算了，可能是迫于压力和实力没法进行调查。”他将阿罗娜的对话框缩到平板电脑的右上角，使用夏莱权限调出阿比多斯学园的学生们档案，“但明明是封求助信，连所需物资的种类、数量和接收的时间地点都不写，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嗯？”看着弹出来只有五张的学生照片，司望挑了挑眉，“只有五个人的学校居然也不会废校吗？”
“因为阿比多斯以前是非常~非常大的自治区，据说大到在城市正中央都会有人因为迷路而遇难呢！”似乎是因为被司望挤到这么一个小小的角落里有些不开心，阿罗娜小脸气得鼓鼓的，“但是因为近些年气候的异常变化使城市的环境变得非常恶劣，许多学生和当地居民不得不转移到其他校区。”
阿罗娜这一点小小的不开心很快被阿比多斯糟糕的处境所盖住，肩膀都耸了下来，“话说回来，学校竟然会被当地的暴力组织逼入绝境……看来事情不简单呢……”
“当然不简单。”司望目光停留在三年级的小鸟游星野档案上面一会后，随手关掉网页，将阿罗娜的小界面拉满整个屏幕，“稍微闻到了一点阴谋的气味。”
“唔……”听了司望的话，阿罗娜表情有些迟疑，“那需要我先将这个委托搁置，等调查清楚了再去吗？”
“搁置？为什么要搁置？”司望从裤兜里掏出新买的手机，打出一大串子字后，以邮件的形式发给了写信给自己的奥空绫音，奇怪看了阿罗娜一样，“别人辛辛苦苦挖了一个大坑，不一脚踩进去简直是对挖坑人劳动成果的不尊重。”
“呃？”
阿罗娜露在刘海外面的蓝色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没理解司望话语里这个逻辑关系在哪里。
司望没有在意阿罗娜满脸疑惑的表情，他不顾女孩的碎碎念，将平板电脑的屏幕盖在桌子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闭上眼睛。
噗呲——
宛如尖针刺破保鲜膜的泄气声，一只像是由鲜血凝结而成的虫子从司望的指甲缝中钻出。
它支起头顶的两只触角左摆右摆，像是在空气里感受着什么，随后，它振起近乎透明的薄翅，落在司望手机的数据接口上，扁下身子，轻易的钻了进去。
借着与【蚜虫】的共感，司望感受到了【蚜虫】所感受到的一切。
这是一片由代码所组成的空间。
无分上下，也无分左右，放眼望去，无数信息所汇聚的浪潮汹涌澎拜，它们一浪高过一浪，由无限高冲入无限低，又或者是从无限低涌至无限高。
【虚拟潜航】
这是从阿罗娜那片空间里出来后，【蚜虫】所学习到了新技能。
他本人虽然不能以灵魂形式进入这片网络数据空间，但凭借【蚜虫】【同心共体】的技能，他可以间接感受到这片空间的存在。
是的，是感受。
在司望看来，这里的信息并不是由01组成的数据，它们是有颜色、味道、甚至形状的。
他能像是现实里通过外貌识别别人一样认清这里每道信息的能力。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在三周内解决那一大摞委托的原因。
要不然以他堪称悲剧的IT知识，来到这里除了干瞪眼就能傻坐着。
司望问道：“记得阿拜多斯的味道吗？”
在这数据洪流中，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蚜虫】艰难的维持住飞行姿态，然后更艰难的点了点触角。
“很好。”司望高兴的表扬了一句，随后马上说道，“现在就带我去那里，速度要快。”
顶着迎面而来的巨大冲击力，【蚜虫】颤颤巍巍的划动如丝线般细小的六肢，扇动翅膀，边游边飞，摇摇晃晃的前往司望想要去的地方。
很难用语句描述这片空间的时间流速，但从体感……或者说魂感上来说，司望感觉并没有过多久，【蚜虫】就载着他的意识停在一座“山头”的“大树”上。
司望通过【蚜虫】的视觉仔细观察了一番这棵“树”的“颜色”、“形状”、“味道”、“触感”，默默记在心里，对正在用后脚搓着翅膀的【蚜虫】说道，“别臭美了，去尝尝那边那根‘草’的味道。”
第三章 兵马未动，粮草……诶？你们没说要什么啊！
“大家！夏莱的老师已经答应我们的请求啦！”
嘭的一声，阿比多斯活动室的大门被人突然撞开。
奥村绫音一脸兴奋的闯进了活动室内，向周围的同学们胡乱的挥舞着手中平板电脑，连架在鼻梁上的方框眼镜被挤歪了都没注意。
“唔喵——！！！”
正在清点钱包里零钱的黑发双马尾女孩吓得脖子一缩，钱包差点脱手而出。
看到来人是跟自己同年级的好友后，她猫耳尖炸起的寒毛才慢慢平复，但嘴上还是忍不住抱怨道，“真是的，绫音，就不能小点声吗。”
“啊，真是对不起了，芹香酱。”奥村绫音突然想起现在应该是休息时间，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我好像有点兴奋过头，打扰到你们休息了。”
“没有关系的哦绫音。”有着自己远超同龄人广阔胸怀的少女笑眯眯的接过话题，“遇到好事人难免会想与同伴一起分享自己开心的心情，就算是我也会这么做哦。”
“嗯嗯。”一黑一白异色瞳孔的少女认真点头，“野宫说得没错。”
“谢谢野宫前辈，谢谢白子前辈。”
奥村绫音被前辈们的善解人意羞得更加不好意思，只能不停弯腰道谢，掩藏脸颊上的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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