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给我钱
算了......这位姐姐,你没事吧?”
“无碍,多谢你出手相救,小弟弟。”
“......”
少女的声音虽轻盈悦耳,却夹杂着几分不符合外表年龄的老成,不浅不深的音调,令人听不出半点感情,简直宛若古井无波的死水。
“喔,不用谢,保护仙舟黎民百姓是我的分内之事,这位姐姐,港口已经被封锁了,你怎么还......”
“我随一支商船来到这儿,本想和几位老友叙叙旧,不曾想罗浮竟已凶险到这般地步。”
“你来得真不巧,仙舟是发生了一点意外,不过请放心,只要......”
“只要将军出手,事情很快就会被解决,对吗?”
“呃,的,的确如此。”
彦卿轻咳一声,自我介绍道:“我叫彦卿,乃正式录名在籍的云骑军,还未请教......”
“我叫镜流。”
少女转过身来,即使被黑纱遮目,那一抹独立人间的绝色依旧不减半分。
她的美,如若历经风霜后依旧盛放于皑皑天山悬崖峭壁之上的雪莲,贪婪将月色与雪色攫取为点缀自身的浮光。
“又见面了,小弟弟。”
“又?”
彦卿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发,虽说自己一门心思扑在练剑习武上,对其他知识所学不多,但还不至于分不清人脸。
“我们......有见过吗?”
“呵,随口一提,无关紧要。”
“是吗?那个,大姐姐,你是.....”
“我来自苍城。”
“苍城?六座仙舟里有叫这个名字的吗?那你......”
“我已有数百载岁月未涉足此地,闲言少叙,正事要紧。”
“哦......那,大姐姐,请跟我来,我带你去云骑驻地。”
彦卿满脸都是疑惑,这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头?简直像会读心术似的,我话都还没问出口呢,她就抢先回答了,她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两人一路行至星槎码头停下,彦卿呼唤星槎的同时,不动声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这名女子虽以黑纱遮目,但一路走来,她脚步沉稳,身轻体健,根本没有盲人的迹象。
最重要的是,她竟能敏锐到能完全捕捉自己每一把飞剑出鞘的运动轨迹,这份见识,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形迹可疑,藏头露尾,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谁知他脑海里刚浮现出这个问题,一直缄默不言的镜流忽然抛出一个令他无比惊愕的问题:
“你在追查‘刃’,是吗?他不在这里,你无须白费功夫了。”
“什么?你,‘刃’可是仙舟重犯,他出逃幽囚狱的消息已经被完全封锁,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根本不是盲人,你到底是谁?”
“小弟弟,以貌取人可是兵家大忌,我戴着黑纱≠我是盲人。
这黑纱只是我不愿触景生情,身堕魔阴的器物罢了。
你一开始便将我视作毫无威胁的盲人,说明你阅历不足,心性还需要些打磨。”
“莫要转移话题!”
彦卿抬起左手,掐出剑诀,六柄飞剑锋芒乍现,悬于上空,伺机而动。
“莫非,你也与那在逃重犯是一伙儿的?告诉我,他现在在哪里?还有,你既然知晓他不在这儿,为何还假装与我同行?”
“不急,你这些问题,稍后便知,你不是我的对手,更不是刃的对手,我随你同行,你才不会枉丢了性命,小弟弟。”
“可笑,你别以为我是小孩子就好糊弄,剑芒未出,怎知......”
“胜负高下,对么?那我给你一个公平较量的机会,且随我来。”
说罢,镜流转身便上了星槎,这般反客为主的作风,倒让彦卿有些不知所措:
“喂,你自说自话地做什么呢?你现在要去的地方只有一个,那就是......”
“怎么?我说你赢不了我,你便怕了?莫非你觉得自己真的赢不了,所以不敢赌?”
“笑话!小爷我有什么不敢的,我跟你走就是,料你也逃不过我的飞剑。”
“呵,你看你,又急,这才几句话,便将你激得上蹿下跳。”
“......”
彦卿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有理说不出。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情况?简直比下棋时耍赖的将军还要烦人!
一段时间后,星槎在工造司停下。
镜流闲庭信步般在彦卿的“看押”下来到一条小径停下,她环顾四周,藏于黑纱下的眼睛神秘而深邃。
“就从这里开始吧,这地方魔阴横行,妖邪遍布,正适合较量剑术。”
“如何定胜负?”
“这一路到底,不可有漏网之鱼,先到者为胜。
你若胜出,我便随你去幽囚狱,任凭发落,并且还会告知你‘刃’的下落。
但若你输了......”
“哼,我是不会输的,倒是大姐姐你,可不要趁机开溜,拒不认账。”
“你这孩子,景元可真是把你教坏了,尽耍嘴皮子。
那我便礼贤下士,让你先行一步。”
“你可不要后悔。”
彦卿向来好胜心强,正所谓剑藏匣中,少年意气,年纪轻轻便拔擢骁卫之名,自然恃才傲物了些。
今日被镜流连番口舌讥讽挑衅,他自然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自己,让对方心服口服。
通往工造司的路布满魔阴者,对付这些小兵小卒,彦卿自然不在话下,六柄飞剑轮番起舞,不过几个呼吸,便剿灭了一队魔阴众。
然而不等他高兴,放眼望去,竟发现前方一路魔阴士卒早已被斩于剑下,其伤痕寒冷刺骨,光是路过尸骸,都能感觉到渗入皮肤的森森寒意。
他慌忙抬头,只见镜流早已出现在百米开外,沿路的魔阴者皆被她一击毙命,其剑术造诣之高,乃自己生平罕见。
真是奇了怪了,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小弟弟,看来这一路风景不错,将你给绊住了?”
镜流略带讥讽的挤兑声从远处传来,彦卿闻言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剑柄。
棋逢对手,他的战意也变得高昂起来。
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就是跟不上镜流的步伐,对方甚至连气都不带喘,于万军从中都如闲庭信步,弹指间便斩尽魔阴士卒。
“景元教过你斩杀孽物,有没有教你如何处置堕入魔阴身的仙舟人?”
“答案是,并无区别。一剑贯穿丹腑,断其生息。”
“你的剑瞻前顾后,劲衰力弱,观之凌厉,实则驽钝。”
“你以为剑术只是胜负的游戏吗?未来的剑首?”
“要像这样,剑出无回,一击必杀!”
可怜的彦卿,一边激战一边被骂,平时的实力因为压力太大连一半都很难发挥。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上一切,手中的剑刃锋芒大作,出鞘的六柄飞剑带着万千光华,于他周身旋转起来:
“万剑......”
“万剑天来。”
令彦卿无比震惊的是,就在他打算施展绝学之际,只听得镜流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下一秒,他所驾驭的六柄飞剑,甚至包括自己手中那柄皆脱离了他的掌控,以他无比熟悉的轨迹,向着镜流飞去!
夺剑!
自己的剑,居然被夺走了??
剑士的剑被人夺走,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何止是侮辱,简直是侮辱!
但比起这些,最令彦卿震惊的,还是镜流所使用的招式。
万剑天来,快雨燕相逐。
她为什么会用我的招式?!
愣神的片刻,镜流已操纵从彦卿那儿夺来的七柄飞剑,将剩下的魔阴士卒尽数斩绝。
从出剑到收剑不过须臾,足以证明女子的御剑之术已至登峰造极,臻于化境的地步!
看到这一幕的彦卿虽心有不甘,但事实胜于雄辩。
他输了,输得非常彻底。
彦卿微微张嘴,用无比干涩的嗓音道:“我输了......”
“何以见得?”
“什么?”
“比试尚未结束,我最后一剑尚未刺出,场上便已没了对手。”
怅然之际,镜流徐徐转过头来,藏于黑纱下的那双眼睛仿佛能直接透过黑纱,洞穿彦卿的心脏。
【咚咚!!】
剧烈的心跳引爆恐惧,在这一瞬间遍布彦卿全身。
某种近乎凝为实质的剑意如寒风过境,肆意掠袭着他的身体。
“剑已出鞘,无功而返,亵渎帝弓司命的神意,至为不详。”
“你......”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与其让你被刃切割得体无完肤,倒不如赐你千锤百炼的一剑,以剑士的身份,死在我的剑下。”
“......”
“小弟弟,你要不要,接我一剑?”
刺骨的冷汗,顺着彦卿额头滑落。
少年的身体以微不可察的幅度颤动着,像是在强忍心头的恐惧。
不接!
不接!!
不接!!!
接这一剑,自己性命堪忧。
但,若不接这一剑......
自己今后,恐怕再无逢敌亮剑之武骨,再无志不可夺之气魄。
不说身死,心必死,强敌面前不敢接剑,不敢挑战,道心必碎,还谈何进步。
我接!!
虽未说出答案,但彦卿往前踏出的坚定步伐,已然表明了他的态度。
“敢出青锋斩死劫,方留锐意铸剑魄。好胆色。”
镜流嘴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留下一句令彦卿莫名的话语:
“与你同行,便是为这一剑,”
最后一字落下,镜流已然腾空而起。
那窈窕如玉的身姿,在阴云之下散发出致命的美丽。
这种像是死兆将至的不祥预感,令彦卿仿佛从他脚下逶迤出来的黑暗中,看到了他无法抗衡的晦涩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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