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童树
凰祖身着红色长裙，坐于蒲团之上，气质淡雅闲适，看得出来她心情应该不错。
至于初见时的铜柱铁锁早已不见了踪影。
这模样与某次投影时空时的小凰祖重合，倒让他有些恍惚。
“你来了。”
见到苏安，凰祖的目光中掀起些微的涟漪，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来了。”
苏安拿出一个蒲团，自顾自的在凰祖的对面坐下，又挥手召出一张小桌子，然后摆上一壶茶水，这模样浑然没拿自己当外人。
凰祖看得眉头微拧。
“你还敢来，就不怕我杀你。”
她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有寒芒闪过，杀气四溢。
这厮曾在凰血古殿中沾染她的身体，还不顾警告玷污她的道果，更是趁机改变她的过去，给她灌输一些可耻的知识，简直是罪无可赦。
现在的她已经将道果和凤鸾分割开，消除了凤鸾对她的影响。
再想动手，也没什么能够阻止得了她。
殿内的气氛凝固住，但很快又被打破。
“我敢来就不怕你杀我，真要杀的话你又何必和我废话。”苏安微微一笑，淡定的将给凰祖倒了一杯茶，然后将茶水推了过去。
“尝尝，用菩提树叶泡的悟道茶，独家特供。”
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那针对他的杀气，温和的态度就像是面对一位老朋友。
苏安确实有底气在身，就算凰祖真对自己动手了，那大不了就通过替身泥人回归，发育几年后再回来报仇将她做成烧鸡。
或者动用那张如来佛祖体验卡，让她试试什么叫做佛法无边。
“呵，你倒是信心十足。”
凰祖盯着苏安那张平静的脸，半晌才收敛了眼中的寒芒和杀气。
“看在凤鸾的份上，我不杀你，不要负了她。”
不可否认，改变的那一百年对她的影响确实比想象中的大点，让她难以对苏安提起杀心。
而且苏安虽然占了她的身子，但也确实将她从诅咒中解救了出来。
是以她对苏安的感觉颇为复杂。
端起茶盏，刚要入口她忽然又顿住了。
一双凤眸凝望着苏安，“你没在里面放什么东西吧？”
她可还记得苏安上次给她的春药，居然恐怖到连道果境都能影响，其中的阴阳道蕴，即便是现在完全体的她碰上恐怕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靠修为抵抗稍许，在药效发作前将人打死。
好在结果是好的，这也告诉她，莫看她是道果境，也不要瞎吃别人的东西。
苏安闻言眼角微抽，又倒了杯茶水，自己喝了一口才开口道：“上次那种灵药珍贵无比，我也只有一瓶，还是被你抢去的，你还想有第二瓶？”
菩萨也疯狂的名字虽然粗俗，却是用阴阳大道道韵和造化灵花熬炼的灵药。
先不说想提取阴阳大道道韵用来炼药需要多大神通，光是那造化灵花就是无上灵药，元神服之立地登仙，仙人服之增进修为，在系统商城中卖整整三千反派值，用来炼那种药简直是奢侈至极。
若不是用造化灵花成仙后根基不稳，实力和道果境没有可比性，且价格确实太高，苏安都想给自己人来上几朵。
“也是。”凰祖闻言认同的点了点头。
上次的‘灵药’抛开那令人不齿的副作用，实际上的效果还是极其强横的。
在和苏安双修，药效发挥后，她感觉自身的道都得到了增进。
何况她现在和苏安的关系本就不清不楚，真要还有那种药，她或许……也不会拒绝？
第三百三十三章 仙古纪元，‘天’是何人？
抿了口茶，她神色又是一愣。
目光凝视着茶水，里面是一些翠绿的叶子。
悟道茶，竟真有助人悟道的功效，纵是她也感觉神思清明了些，对于今后的修行又多了些新想法。
“菩提树叶么。”看着苏安，她目中又多了两分好奇。
“你喜欢这茶？到时候我送你一罐，都是新制的。”
见到凰祖的神情，苏安笑道。
“……嗯。”
凰祖应了一声，又抿了口茶，殿内陷入沉默。
苏安也不急，两人安静的喝着茶。
凰祖杯中茶水喝光苏安就帮她添上，一直续了五杯之后，凰祖朱唇轻启主动开口道：
“倒是多谢你帮我赶走外面那些苍蝇了。”
苏安摆摆手轻声笑道：“随手为之罢了，也就你太仁慈才放任他们在外面吵闹。”
她仁慈？
凰祖眼中闪过异色。
她先前只是纠结于过去的两段记忆，懒得去处理这些人罢了。
这时却又听苏安话锋一转道：“如果你真想感谢我，就解答我的一些疑惑吧。”
他目光炯炯，带着势在必得的意味，如同两盏炽热的明灯。
凰祖眼眸微垂，放下茶盏，看着苏安，缓缓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没有故弄玄虚或者说什么知道太多不好。
她抬头望了眼天空，脸上带着丝丝忌惮和鄙夷。
“如果所料不差，祂应该是我的一位老朋友。”
“仙古纪元，诸多道果境存在并存，乃至于数位道果境联合成立了仙庭，而今却连道果都成了传说，你可知这是为何？”凰祖提出一个问题。
“灵气衰落，世界退化？”苏安猜测道。
翻遍古史，自仙古纪元之后，诸多道果境都莫名离去，然后本源界就再未出过道果。
若说是因为本源界再无天才，他是不信的。
“说对了一半吧。”凰祖眼中带着几分追忆之色，“你应该也知晓，仙古纪元诞生过诸多的先天神灵，那个时代是本源界最为昌盛的时代，随便一处都算是仙山福地，就连什么鸿蒙之气，本源仙气也不是找不到。”
说着她眼角露出一抹笑意，继续道：“天帝离去前还特意留下一道本源仙气，用以培育仙庭的传人，谁知被你给吃了。”
“随之时间推移，诸多先天神灵互相论道，便开始有人以各自的方法印证己道，想要更进一步，如祖龙创造龙族，我以精血创造出凤凰一族，也有如天帝一般四处传道的。”
“很快便陆续有道果境诞生，互相之间的冲突也逐渐升级，很可能因为一个理念不同就大打出手，加上我们发现争夺世界气运有助于悟道，于是有的道果便集结起来，形成暴力团伙，什么三天圣祖、五德帝君。”
“到处都在拉帮结派，当初祖龙就拉着我和白虎玄武两个组成了四象尊神团伙。”
苏安默默的听着，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女子，实际上却是一本活着的古史。
凰祖顿了顿，接着说道：“后来仙庭横空出世，集结了七位道果，加上仙庭之主太微天帝的实力在一众道果中都称得上最强，直接压服了其他团伙，此后世界气运就由仙庭来统一分配，其他团伙慢慢的名存实亡。”
“可也不是每个人都服仙庭的，安稳了没几千年，就有个叫帝夭的家伙纠结了一批想要改变现状的道果，一齐反叛仙庭，那次反天的道果境足有十二人，其中帝夭的实力仅次于太微，一场对战足足持续了上千年，虽然最后帝夭被斩杀，但本源界也元气大损。”
“为此天道厌弃，将所有道果境都驱赶出了世界，再之后就是双方停战，我等飞升了。”
“知晓本源界上还有世界后，我等自然也愿意追求更进一步的道路。”
“但总有人舍不得离开，某个本该离开的道果境就突发奇想，想趁着世界受损天道最为虚弱之时，炼化世界。”说到这，凰祖声音重了几分。
苏安坐正了身子，知晓这是说到重点了。
可却见凰祖嘴角勾起，突然就不说了。
“说话说一半可是要挨打的。”
苏安嘴角微抽，这种说到关键时刻突然停下的感觉，着实让人难受。
如果打得过的话，他现在大概已经把凰祖压在身下让她求饶了。
凰祖淡然喝了口茶水，看着眼前这个小男人好奇心被吊起的急躁模样，满足了心中复仇的恶趣味后，这才再次开口。
“接下来是我的推测，此人应该是在我们离开后行动的，因为他修为最弱，最晚证就道果，所以也是最后飞升的，如果我不是意外受到诅咒飞升失败，滞留在本源界，也不可能感受到天地的变化。”
“他成功了？”苏安皱眉问道。
想到那次在留影石中瞥见的‘天’的威能，他心中微沉。
“算是吧，天道意识都不知去向了，现在的本源界并不存在真正的天道，但只成功了一半，即便是最虚弱的时候，本源界也没那么简单，他没能炼化世界，反倒是逐渐被自身掠夺的权柄同化，要变成天道的傀儡。”
凰祖回答道：“为了保证自身不迷失成为傀儡，他必须费心思来应付这些权柄，所以无法随便出手。”
“在这种僵持的情况下，本源界的道逐渐低迷，世界规则松动，上限降低，难以再出现道果。”
“原本他是缓慢的占据了上风，逐渐掌控住权柄的，可谁知道一个叫帝元的小家伙横空出世，就像是天命之子，要集一界气运强证道果，真要让帝元成功了，到时候聚集世界气运，完全能反过来帮世界将他给炼化了。”
“所以他直接动用权柄将帝元给弄死了，也使得自己被同化的程度大大加深。”
“好不容易熬过帝元，将聚集气运的方法毁灭，然后继续抵抗同化，你大商的太祖又出现了，而且比帝元更绝，直接将世界气运和大商绑在了一起。”
说话间，凰祖眼中浮现出惊叹之色。
“如果放在仙古纪元，你那位太祖恐怕是不弱于太微的角色，可惜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凰祖：小贼安敢辱我！
“将世界气运和大商绑在一起，和大商皇帝绑在一起，形成气运道果，即便祂不计代价动用世界权柄，让皇帝陨落，后人继位依旧能够继承那庞大气运，世界权柄又无法消除世界气运，而他根本不敢多次出手，否则后果就是变成傀儡。”
“而你大商也不去侵占更多的气运，彼此间就维持住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她意味深长的看了苏安一眼，“不过你那位太祖想要的显然不是平衡，祂也感觉到了，所以如今越发急躁了。”
苏安沉吟片刻，问道：“他是谁？”
“帝晔氏，真武道君的弟子，本源界最后一位道果。”凰祖回答道。
“帝晔氏。”念着这个名字，苏安循着记忆，神色微凝，“仙古纪元末的人族皇者之一帝晔氏？”
“看来你也认识他。”凰祖说着又补充了一句，“那真武界就是真武道君开辟的。”
苏安心头微跳，道果境果真有开天辟地之能。
他一时也了然，真武界的修行体系和本源界相似竟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难怪这家伙能够打开真武界的门户。”
还是个有背景的。
他想起了投影时遇到的那个背剑站在天帝身后当跟班的小胖子，难以想象他立于混沌中开天辟地的模样。
“真武他们已经身陨，你无需担心。”凰祖见苏安沉思，只当他是担心，摇了摇头，又自嘲一笑。
“说来我还得感谢这诅咒，不然恐怕也跟他们一样了。”
如果不是受诅咒影响，她大概也已经身陨仙界，只剩下在历史中留下的一抹印记了。
对此苏安保持沉默，仙界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晓。
但根据楚逸的情况，如今的仙界是不存在仙王的，最强者也就是真仙，这一切和所谓的魔族有关。
想具体了解，恐怕得他去往仙界才行。
凰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略显遗憾的望向苏安，“以你的天赋，原本也是道果之资，可惜如今的天地道果难成，除非你抢了那女娃的皇位，再一统本源界，倒还有几分可能。”
初次见苏安时，这小子不过纯阳境，一年不到便成为了元神之尊，还在元神的道路上走了很远。
这等进步速度，纵然放在仙古纪元也是绝对的天骄，道果可期。
“这种话就不必提了。”
苏安并不觉得一个道果境能够拦住他，看着凰祖，他眼神桀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