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褪色的墨水
“倘若我掌握了,我还需要什么契首吗?”
“我当然不信,所以我觉得她已经快要彻底疯了。”
伊沃拉如此说道:“你要小心些,虽然弗拉梅尔很强,但他的状态也越发糟糕,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况且……”女人顿了顿,“就算我不相信她的话,我也觉得……你的那个契首,的确存在什么猫腻。”
她用食指轻轻敲着桌面:“成为海德拉的契首,意味着分担海德拉一部分的混沌本质,而这份本质倘若加上一,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的,否则帝国千年历史中,怎么从没有出现一个能承受两种契首之力的人?”
安瑟笑了笑:“希塔娜她只是单纯的够强而已。”
“单纯的……够强吗?”伊沃拉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算了,你不愿意说,那我就当是这样。”
她又懒洋洋地把腿架到安瑟的腿上:“最重要的正事讲完了,其他的什么时候说都行,最近的事……嗯,对了,听说明芙萝跟你闹掰了?”
“只是她没认清自己的地位罢了。”
“哈,还不是你三年前对她好过头了。”
伊沃拉愉快地笑了起来:“堂堂海德拉竟然追着一个不过是有点资质的术士到处跑……虽然事实证明你没看走眼,但我现在都没想清楚……你当时在想什么。”
“谁知道呢,现在的我,也没法搞清楚三年前的我在想什么。”
安瑟继续慢悠悠地进食着:“或许我当时有点喜欢她也说不定。”
“喜欢?”
伊沃拉扬了扬眉毛,柔嫩的足心开始往某个方向移动,并且逐渐变得火热滚烫。
“你喜欢那一款?难怪对我不感兴趣。”
“只是因为海德拉与飨焰虽然亲密,但依然要保持一定距离罢了,殿下。”
“从来没有这种规定。”
伊沃拉嗤笑一声:“不过是畏惧混沌的软弱者在自欺自人罢了。”
说道这里,她顿了顿,语气变得炽烈万分:
“安瑟……等你我继位后,你真的不考虑同我产下子嗣吗?”
大皇女的声音里有着期待,有着欲望,有着狂热,有着近乎化为实质的庞大野心,但唯独没有对安瑟的半点感情。
——同样,也没有对那个可能出生的孩子的感情。
“子嗣对我与殿下来说,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吃完早餐的安瑟擦了擦嘴:“这种事,殿下您还是再三认真考虑为好。”
“……呵,算了,也不急这一时。放心,为了让你时刻留有念想,处女这种对我来说没意义的东西,我还是会保存好的。”
眼见安瑟没点反应,她的神情变得略微不爽,但很快又变回了那份近乎傲慢的高贵威严。
伊沃拉踢了踢脚,对安瑟说:“帮我把鞋穿上。”
安瑟一脸诧异地看着伊沃拉,随后握起她的脚踝,轻叹一声挪开:
“殿下您年纪不小了,不要像个孩子一样。”
这样说完,他便站起身来,朝伊沃拉微微躬身:“这段时间我有很多事要处理,倘若殿下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我就先行离开了,恕不远送。”
“哼哼哼……哈哈哈哈!”
伊沃拉的笑声狂放而肆意,她的身形消失在燃起的火焰中,又瞬间出现在安瑟身前。
“安瑟,安瑟……”
她轻舔着唇瓣,眼中的欲求之火几乎要将安瑟整个人焚烧殆尽。
“你果然是除了这整个世界以外……我最想要的东西。”
“我已经开始期待,焚烧你的混沌和痛苦时,我能得到怎样的快感了。”
大皇女殿下愉快地大笑着,用力在安瑟的喉间深吻了一口,身形消失在了燃烧的火焰里。
安瑟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看着餐厅空气中消散的余火,忍不住轻轻摇头。
倘若这位野心庞大,炽烈如火的大皇女,知晓自己在未来将以何等凄惨可笑的方法死去,自己本该继承的位置,被自己最看不起的人掠夺后……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真是够任性的,不过……”
邪恶的海德拉轻笑起来:“正是因为你是这样人,我才期待那个时间点的到来。”
“想一想……到时候能拯救你的人,究竟是谁呢?”
在安瑟的计划中,四位英雄是重中之重,因为她们是改变这个世界,倾覆帝国的关键。
而在这庞大计划里,还有诸多部分,是关于某些并非关键,但亦能产生重大影响之人的调教。
毕竟,有用的资源,可不能就这么随便浪费掉。
合格的恶党,就该用尽手段收拢一切足够分量的筹码,不是吗?
第四章·踏入陷阱的自傲者(1W)
安瑟·海德拉回到帝都,在无数人眼中意味着无数种信号。
有太多人关注这位在自己领地蛰伏已久的年轻海德拉,在结束了北地之行后,究竟会去往何处,又要做些什么。
这个时期的帝国,正处在最为关键的传承换代之际,皇帝与当代海德拉都日渐迟暮,而这两位的继承者,一个野心勃勃,一个才华卓绝……坐在帝国这条大船上的乘客,都期待着他们能带着自己驶向一片遍地都是黄金的新大陆。
只是……在他们各自接替前代的职位,正式接手帝国之前,这个期间的各种混沌因素,却又令乘客们满心不安,让这艘行驶了千年的大船在抵达新大陆前,驶入了一片电闪雷鸣的危险海域。
在帝都那第二轮太阳的照耀下,只有少数人得见其中的风雨飘摇。
所以他们无比重视着安瑟,比起高傲的大皇女,这位在整个帝国享有盛誉,为人恭谦有礼,温和良善的逸才,更让人心生好感。
毕竟在这帮老狐狸们眼中,讲规矩的安瑟总是跟自己的合作伙伴双赢,时间一长,大家也都喜欢跟安瑟合作了。
合作,是一门深奥的艺术。
而我们的天才小姐明芙萝,显然不精于此道。
“以太对元素的提纯?这种问题翻书就行了,没有成为讨论课题的价值。”
“枪械的革命式升级……你以为你是谁,大贤者弗拉梅尔吗?”
“我再说一遍,不要,用,这种,垃圾问题,浪费我的时间。”
巴别塔的研讨室内,讲台上的明芙萝看着底下一众表情精彩的术士们,沉默片刻,随后将讲义随手丢到桌上,冷冷扔下一句:
“一群庸才。”
披着白大褂的她双手插进口袋,直接丢下这群在以太学术界比较出彩的后起之秀,不给丝毫面子地离开了研讨室。
白色的走廊上有不少术士来来往往,他们不在意场合,不在意时间地兴奋讨论着,讲到激动之处甚至驻足原地,手舞足蹈起来。
这种热烈的交流氛围充斥在巴别塔的每一个角落,因为来到这里的很多术士,都是资源匮乏,甚至可能因为沉迷研究而穷困潦倒的家伙,他们没有背靠传承悠久的师门,没有大贵族提供资源支撑……虽然是超凡者,可在超凡者这个领域内,又与苦苦挣扎的平民没有区别。
也许他们完全能依靠自己的本事过上好日子,但怀有那种想法的人,不会来到巴别塔,也不会通过巴别塔的录取。
在这里,只有一个个向着真理进发的求道者。
只是……在这如此热切的求道氛围之中,明芙萝依然显得格格不入。
每当她走过甚至是接近,附近人群的讨论声便会减小乃至消失,他们大多都会看向这个十分年轻,但已声名赫赫的女术士,有人艳羡,有人不满,有人满怀期盼,有人情绪复杂。
“……泽格小姐。”原本讨论着的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她现在不是应该在主持研讨吗?”
“她啊……”
一个年纪看起来比较大的术士耸了耸肩:“大概又是觉得那些课题简单过头,没有讨论价值,扔下一句‘真是无聊’或者‘一群庸才’,然后扭头就走了吧。”
“这性格还真是跟传闻一模一样地恶劣……”
“哈哈,天才总是有任性的权利,毕竟那位泽格小姐从不令人失望,不是吗?”
“说到失望……有谁知道泽格小姐是怎么改进出第二代浮游炮的吗?我现在还震惊于那脱胎自傀儡和枪械的精巧设计与以太回路构造,在她设计下的以太流动,简直就是艺术品……”
对于明芙萝的微小议论淹没在了新一轮的激烈讨论之中,这种事每天都在巴别塔重复无数遍,明芙萝对此并无所知,就算知道了也不在乎。
就像她从不考虑和在乎庸才的理论一样,在见过真正伟大的构创之后,这世间绝大多数被奉为“真理”的事物,在明芙萝眼中都变得有些索然无味。
女人加快脚步来到专门提供给巴别塔高级别学者的传送通道,通过身份认证后一脚踏入传送阵的光芒,转瞬来到了巴别塔的办公楼层。
比起老派术士们奢华高雅的风格,巴别塔内的装修可谓干净到让人不知如何评价,就连办公场所这种更注重气度和格调的地方,也依然是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板和天花板。
唯一算得上装饰的,大概只有裱在框中,挂到墙上的各种资料与文献了。
明芙萝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办公楼层尽头的房间门口,也不敲门,直接就推门而入。
“所以,您的担心是没……”
办公室内,一个衣着朴素,散发着浓浓学者气息的中年男人站在办公桌前,正对着坐在椅子上的那人说着什么,但被突然闯入的明芙萝打断了。
他和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同时看向了站在门口的明芙萝。
“……泽格。”男人颇为无奈地说道,“我记得我说了很多次,进来之前,起码先要敲门吧。”
“浪费时间的规则没有执行的必要。”
明芙萝看了眼男人,随后将视线移到了慵懒坐在软椅上,似笑非笑打量着她的……大皇女殿下。
“您好,殿下。”她推了推眼镜,算是少见的礼貌了些,“没想到您竟然会来巴别塔。”
“最近手上没什么要事,就来问问亨德瑞克这段时间的进展。”
伊沃拉漫不经心地吹了吹自己的指甲:“我们之前刚好提到你——二代浮游炮的量产进度,比我想象中要慢很多啊。”
明芙萝微蹙起眉:“具体生产是和炼金协会对接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但炼金协会那边说,是你们在设计层面就存在无法量产的缺陷啊。”
女人的眼眸微微眯起,鲜红的睫毛在颤动间掀起点点星火,整个办公室的温度瞬间升高不少。
“不可能。”明芙萝想也不想地回答,“关于量产型蜂鸟的改进,我在制造现在的独立机体之前就已经有了规划,不存在任何缺陷,那只是他们延产的托词罢了。”
“那这也是你们该考虑的问题。”
伊沃拉站起身来,仿佛真实燃烧起来的焰色长裙以令人眼球灼痛的炽烈颜色,诉说着上位者的威严和冷漠。
“假如没有我,巴别塔已经解散成百上千次。他们故意延产?那就找到原因,让他们老实生产,你难道还指望我替你们解决这一切吗?”
“我要看见的,不是产生问题的理由,而是被解决掉的问题。”
巴别塔的第二代院长亨德瑞克·隆德尔立刻回应道:“您说的是,殿下,我们会尽快想办法解决这件事,不会让您分神。”
“尽快?”
这位大皇女重复了一遍亨德瑞克的话语。
“……我的意思是,七天,七天之内,我们会解决蜂鸟的量产问题。”
“很好。”女人满意地点了点头,“七天之后,巴别塔应得的奖励会如期而至。”
而就在伊沃拉的身影即将化为火焰,消失在原地的那一瞬间,明芙萝竟突然开口:
“殿下,我想请求您一件事。”
“……哦?”
长裙尾角已经燃起火焰的伊沃拉转过头来,饶有兴趣地看着明芙萝:“请求,你讲出这两个字倒是少见,说来听听。”
“以太院邀请海德拉……我是指年轻的那个,去参观,您应该知道这件事。”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伊沃拉轻笑了两声:“在传统法术领域,你们跟以太院相比可差得太远,而安瑟虽然是弗拉梅尔的儿子,但他本人对炼金毫无兴趣,去以太院参观很奇怪吗?”
“……”
当伊沃拉说到“他本人对炼金毫无兴趣”时,明芙萝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您可以理解为。”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会让以太院好过。”
一旁的亨德瑞克满脸无奈地捂住了额头,而伊沃拉在短暂愣神后,则愉快地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很好,这个理由不错!我也不太喜欢那帮老臭虫,况且,我最讨厌的那只小老鼠还跟他们走得很近。”
“准了。”
大皇女愉悦而傲慢地抬起下巴:“我能给你插足其中的理由,与之相对的……我绝不容许你失败。”
明芙萝平静地推了推眼镜:“这种可能并不存在,殿下。”
“呵,你的自信倒是一如既往让人看着不快,明芙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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