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啊，其实是反派魔法少女 第129章

　　“当然记得。”

　　那时候，她们也会像其他女生一样，玩扮家家酒的游戏。

　　她是丈夫，灰原是妻子。

　　那时候还说过以后要结婚。

　　灰原经常会趁着她们玩扮家家酒的时候，对着自己撒娇，说让她不太开心的事情。

　　在打扫彻底结束以后，她们两个坐到了沙发上，倚靠在一起，就坐在那里，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刚刚扫过灰尘的屋子十分安静。

　　鸿上影坐在那里，并没有说话，手却慢慢向灰原靠去，一直到轻轻握住青梅竹马的手。

　　而后，她小心翼翼地将身体也落过去，脸颊贴着灰原柔软的头发，轻吻了一下那里，然后双臂一点一点的搂住了灰原。

　　灰原愣了一下，抬起头。

　　可这个笨拙的女人只是贴得更紧了，像一只不聪明的大狗一样，用自己凉凉的肌肤和头发蹭着她，然后低声说：

　　“………小时候，就是这样。”

第六十一章 物是

　　匩在上高中的那段时间，鸿上影选择了出国，离开了灰原。

　　一开始，她以为这只是一段会有些难耐和苦涩的分离，等在国外得到她想要的成果以后，她就可以实现她们小时候的一个约定，然后，她也可以不畏缩地正式向灰原求婚。

　　分别的那段时光，的确过得非常漫长，好像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一样，只有在和灰原打电话或者发邮件时，才能得到一丝慰籍。

　　鸿上影觉得自己在做有意义的事情。

　　直到后来，灰原和她的联系越来越少，回邮件的时间变得越来越长，后来电话也很少接，这让鸿上影开始渐渐怀疑自己。

　　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有做出成果……

　　是不是莉莉已经不再相信她了？

　　是不是自己所做的一切让莉莉失去耐心，对自己感到失望了？

　　在这样的焦虑和不安下，鸿上越来越努力，和灰原的联系也开始变少，她开始埋头在研究中，希望能早一点触及到她想要的结果。

　　转眼间，她和灰原都已经到了上大学的年龄。

　　然后，她成功了。

　　当时的那段时间，她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跟莉莉表达着自己的成功和喜悦。

　　但是她却并没有得到灰原同样喜悦的回应。

　　相反，在得知她在欧洲研究的成功以后，灰原和她说话时的语气流露出的是低落的情绪。

　　这让鸿上感到困惑不解。

　　甚至于觉得委屈和生气，不明白莉莉为什么会这么冷漠。

　　她闹了别扭，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灰原。

　　直到在一次不经意间，她得知在自己离开后不久，灰原的父母就去世了。

　　而在这之后，灰原一直在独自一人生活。

　　独自一人打工，独自一人从高中到大学，而这些事却从来不跟她说。

　　鸿上影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做白痴一样的事。

　　……………

　　在清扫完屋子以后，灰原和鸿上影在外面准备找个地方吃午饭。

　　这片旧城区，也并没有什么很好的饭店。

　　过了这么多年，儿时记忆中的大多数店铺，也都换了别的面孔，没有熟悉的人，也没有熟悉的模样。

　　这也很普通，起码之前的几年，灰原和桐织都是随便找的不认识的小店吃饭，可以填饱肚子就行。

　　但鸿上开车找了一会儿，却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离家不远的熟悉的店。

　　一家卖关东煮的店。

　　以前放学的时候，她们经常会在这里买关东煮吃，是一段很让人怀念的回忆。

　　虽然牌子和帘子都换成新的了，但鸿上影还是能认得出来。

　　在鸿上影带着灰原准备进店的时候，她没有注意到灰原的神情迟疑了一下，好像是有些呆滞，不过灰原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就这么乖乖的和鸿上影进了店里。

　　老板是一个年轻人，不是以前那个说话带着口音的大叔，但关东煮的价格好像没变贵，好像一切还都停留在那个时候一样。

　　真的是一家很小的店铺，大概只够坐五六个人。

　　鸿上影和灰原坐了下来，看着热腾腾的清汤煮着那些串，冒出白色的热气，虽然这样的一幕在这座城市随处可见，但却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灰原小时候觉得关东煮的气味很奇怪。

　　也可能是酱料的味道很奇怪。

　　直到第一次吃到以后，她才慢慢习惯这种气味。

　　后来才发现并不是所有关东煮都有这样的气味。

　　将蟹排放到盘子里，汤汁淌在了酱料上，灰原并没有很快吃掉，而是这样反复蘸着，像是在发呆一样。

　　记得在父母刚去世的那一天，她并没有吃饭，直到觉得很饿了以后，她才不得不出去找一家店给自己填饱肚子。

　　那时候她找到的，刚好就是家附近的关东煮。

　　关东煮的味道当然不会变。

　　还是一般的好吃，蟹排很好吃，酱料也很好吃，但灰原却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味道，吃了几串之后就不想再吃了。

　　至于现在，她倒是普普通通的有胃口。

　　“味道和以前一样吗？”

　　鸿上影问。

　　灰原点了点头。

　　和记忆中的味道没什么变化，不如说，这东西再难吃也不会难吃到哪里去，只要把食材煮一下就好了，而食材都是超市里可以买到的。

　　所以，一点都没有变化。

　　“……………”

　　灰原沉默无声，把豆腐咬了下去。

　　那时，父母去世以后，她就要开始自己学着做饭了。

　　结果做的都很难吃。

　　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现在想想，还真是想做梦一样。

　　当时，最让她觉得奇怪的是，明明她自己的人生天翻地覆，而周围的一切却仍然照常运转。

　　卖关东煮和可乐饼的店铺仍然在开着，学校里的老师依然在教课，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这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

　　世界本来就不围着她转。

　　即使她所生活的那个小小世界发生了再大的变化，世界也不会因此停滞。

　　只是………会让人因此感叹自己的渺小而已。

　　吃完午饭以后，灰原又坐上了鸿上影的车，但是接下来其实也没什么可做的了。

　　如果要在这儿再住一天的话，今年她大概会住在旅馆里。

　　毕竟她是和鸿上在一起。

　　车不知不觉开动了，灰原慢慢低下了头，目光低垂下来，掩藏在落下额发的影子中，显得有些黯淡。

　　车鸣、城市的旧景、青梅竹马。

　　这所有的一切……

　　在开车后不久，鸿上影觉得车里有些安静得过分。

　　灰原一直在低着头，看不清具体的表情。

　　一直到某个红灯处，她偏过头，看到低下头的灰原，然后呆了一会儿。

　　“莉莉？”

　　这个一向冷淡的女人，现在神情却流露出惹人怜爱的忧郁，可鸿上影却并没有觉得陌生，因为她的青梅竹马小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时候。

　　在难过的时候。

　　似乎是察觉到了鸿上的目光，灰原微微抬起了头，用并不高的声音说：

　　“为什么看我？”

　　她目光低落着。

　　鸿上影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随后，她就看到灰原的头更低了一些，然后伸出手，掩着脸，似乎是不想让她看到。

　　灰原意识到这样做不行，然后又仰起头，放下了手，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一点。

　　但是她有点难过。

　　鼻子有点酸涩，眼也有点热，不知不觉就这样了，她之前也并没有觉得很想哭，毕竟已经过去十年了。

　　只是过去十年而已………

　　“………………”

　　泪滴从灰原的眼眶边缓缓落下，悄无声息，她仍然面无表情，却并没有再掩饰。

　　她一下一下的擦着眼泪，结果却依然流了下来，沾了满手，看起来非常狼狈。

　　而一旁的鸿上，在呆滞了一会儿以后，立刻慌乱了起来。

　　在匆忙地在附近找了一个停车的地方以后，鸿上手足无措地看着哭着的灰原。

　　她小时候也看过灰原哭。

　　那时候她就拿哭时的灰原没什么办法，只会在一旁慌张的不行。

　　她有点笨拙地摸灰原的脸，又帮她擦着眼泪，然后支支吾吾地说：

　　“对……对了，莉莉，过一段时间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提前给灰原准备好礼物。

　　灰原那边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压抑着哭腔，低声说：

　　“你已经准备好了吧。”

　　这种时候，鸿上影大概早就准备好礼物了。

　　她很了解对方这点。

　　鸿上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回应。

　　“………是这样。”

　　今年的礼物，是她从高中一直准备到现在的，最特别的礼物。

　　她想把这个作为礼物送给灰原，实现她们小时候的约定。

　　看着灰原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鸿上影很快又说：

　　“那个礼物………你要提前看一下吗？”

　　她现在就想让灰原看到那个礼物。

　　其实这有点奇怪。

　　毕竟哪有提前给人看的生日礼物。

　　但鸿上想着，如果是那个礼物的话，说不定能让灰原开心一点。

　　然而，灰原却并没有立刻回应。